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血衣為什麼這樣紅
很難理解程睿會幼稚到這種程度，但他的確這樣要求，想象一下程氏老祖聽到程血衣的話，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十三郎的目光只看齊傲天一人，說道：「血衣殺者再狂也不敢與六宗都反目，再擰也不會擰到發誓毀掉自己的宗族，造成這種結果只有一種可能：返宗事敗，舒氏被滅族，其中主因在程家；程血衣認為這是自己的過錯，因此大開殺戒。」
「看來被我猜中了。」
齊家少主靈覺相當敏銳，當即追問：「先生知道此人？」
結果、結論如何無人知曉，只知道他將多年積累全部拿出來，大肆收購狂靈石。差不多之後，程血衣返回程氏宗族，覲見當年給自己出題的那位老祖，給出自己的回復，並提出請求。
「靈機……」
「我能猜出結果，不知道具體過程。」
「你不是知道了？」齊傲天這是在賭氣。
當年程睿那種性格，背後再被有心人推動，鬧出變故是遲早的事，沒有過多追究。
曲中自有嘉勉意，樂里當含不舍情，程睿安靜地、仔細地、極認真地聽完，牢牢記住那首陌生曲子里的每個音符，為之心潮澎湃，心滿意足。
挑明了與舒菲雨的關係后，齊傲天不方便發表看法，只留意十三郎的反應。
招安有成，自己將帶回舒氏全族，請老祖履行約定，賜封地，復身份，重拾大位資格。
估計是覺得自己被齊傲天害慘了，四老闆故意跳出來叫道：「就算這樣，你憑什麼說齊少主與她私定
值得一提的是，由十三郎自身經歷、還有靈機現身名望的特點看，無論下界還是上界，這位大師都經常玩失蹤；不考慮細節，錯開過日子完全做得到。
齊傲天沒有發怒，嚴肅說道：「先生沒錯，齊某與菲兒已有白頭之約。」
辭別過程顯得很怪異，站在竹林外的程睿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那位至今沒露過面的女子也沒有開口，但其似乎早已知道程睿前來與其目的，用心操琴一曲。
十三郎搖了搖頭，回應道：「我才剛上來，怎麼可能知道他。」
「聽起來，程家還不錯。」黃花姑娘公平評價。
「當年這件事傳出來之後呵，呵呵……」
蘇四老闆聽的楞住，心裏想齊傲天為何這麼蠢，連自己的話都聽不懂。身邊十三郎已經接過去，似乎也沒聽出四老闆真意，淡淡說道：「事有因果相接，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進行逆推一點都不難，難的是對看破未來；所以說，那位靈機大師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
四老闆一旁撇嘴，說道：「招搖撞騙，害人害己，果然不得好死。」
發笑的不是程家老祖，而是此刻講故事旁聽的幾個人，包括心思最最純透的黃花姑娘在內，每個人眼裡都滿滿荒謬，都覺得有些可笑。
毫無疑問，自認妥協后的程血衣選擇後者，為美人放棄大位資格。
十三郎平靜說道：「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比如你。」
菲兒？守護？十
「難怪小徒如此崇敬，先生真神人也！」
話題回到反宗，以程睿的「合法」身份、執拗性格、與做事情的風格，可以知道程家會亂成什麼樣子，鬧出多大風波、乃至笑話。
這句話驚呆所有人，齊傲天、四老闆還有背斧壯漢為之目瞪口呆；家成表情最誇張，眼睛瞪的溜圓，臉成了梯形，嘴巴張開呈大大的0。
十三郎直視齊傲天的眼睛說道：「推算結果導致本族滅門，即便是無心或者算錯，舒家小姐也有推脫不掉的責任；這樣的女子不被視為災星就不錯了，再考慮到陳睿、程家，齊家大佬絕不會允許你與她走到一起。你的膽子不小，敢和她發展到這一步。」
只有黃花姑娘雲淡風輕，雖然至今心裏迷迷糊糊，但不妨礙表現高手氣概，神情不屑。
「先生怎麼知道？」背斧壯漢比較糾結。
……
伏兵四起，以往與程睿有過仇怨的那些散修、宗族、山門乃至蠻夷之修，幾乎全部到場。
「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生意人反而最理智，四老闆一勁兒嘀咕。
「了不起」三字格外著重，四老闆聽出些味道，試探說道：「先生是在嘲笑？」
指尖傳來令人心顫的感覺，程血衣凝神半響，轉身，飄然離去。
「果然，這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聽到提及自己，家成神情
……
算算時間，陳睿見到靈機的時候，下界靈機未「死」，如果是同一人，就只能是分身？還是說他有特殊法門，能夠在兩界間自如穿梭？
靈機離開后，程睿並未花費太多時間思考便有了決定。百多年來第一次，程睿仔細打點儀容，周身上下收拾得妥妥噹噹，去和心中女子辭行。
「怎麼可能！」齊傲天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大吼般叫道：「滅族之戰，靈機身滅魂消，假如事先知道，怎麼會推動自己送死！」
「是啊，靈機算錯了結果，舒氏精通算道，卻因此葬送全族性命。」背斧壯漢如此感慨。
「舒家滅族是大事，照我估計當時的你牽扯不深，否則不能這麼安穩。也就是說，靈機與你的關係很一般，從你剛才談到他的說辭也可知道，你們倆或許根本不認識。」
離開后，程睿首先找回幾名忠心下屬，之後到仙靈殿，以程家當年少主的身份請求幫忙，降臨到狂靈之地進行「科學考察」。
沒有因神機妙算而得意，十三郎默默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服！」
「是啊，當初大家都這麼想。」壯漢默默嘆息。
「兩人交談，除程睿、靈機，就只有舒家小姐最有可能作為當事人。我認為她是這件事情的主要促成者，沒有她配合，程睿不可能那麼『死心塌地』，只可惜，她沒要到想要的結果罷了。」
獃獃聽著，齊傲天大張著嘴巴半天無法合攏，旁邊背斧壯漢心滿意
「不會是圈套吧？」家成聽的入了神，惴惴不安問道。
「算不算錯都不重要，而且……」沉吟良久，十三郎喟嘆說道：「也許，現在這樣恰恰是他算出來的結果。」
「呵呵……」四老闆只是笑，不發言。
粗略幾句，十三郎最後說道：「程睿那種性格，難道會和你這個齊家少主訴苦？」
具體經過不提，經過重重磨難，最終程睿得到一個承諾：反宗可以，招安舒氏有功，程氏從九大輔星內挑出一顆作為程睿的封地，由其自主安置。
齊傲天張口結舌，臉孔憋得通紅；旁邊四老闆嘎嘎怪笑又不敢大聲，老臉忍得通紅。還有壯漢一門心思想知道原由，一樣臉紅脖子粗。
齊傲天主動解釋道：「對六大宗族這片星空範圍內的修士而言，靈機大師稱得上風塵異人，名氣響的很。」
連家成都覺得不妥的事情，當年偏偏就發生了，又經過一番周折，交涉，磋商與反覆，最終的結果是這樣，程睿與靈機兩人匯合，率領著舒氏全族三百六十七人整體搬遷，前往那個比其現居之地好百倍的封地。
……
「何止不錯？簡直大度到超乎想象。」左宮鳴罕見插了句嘴。
十三郎沒反應，此時的他安靜得想塊石頭，像在思考又像走神，心思早已雲遊天外。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十三郎微微皺眉。
曲罷，耳邊似聞一聲嘆息，程睿默默起身，抬起手，以最最溫柔的姿態碰了碰面前的那根竹。
齊傲天楞了一會
「對，就是你。」
殺戮，從一開始便達到高潮。
這麼大本事的人，行事著眼必定長久，其目的何在？
這次輪到十三郎傻眼，但只維持一瞬便又釋然，神情變得譏諷。
招搖撞騙？十三郎很意外，心裏想難道真的只是同名？
半路無話，大隊即將走到齊、程兩族的中間區域，即將踏入程氏領地時，劇變果然發生。
由神情知道結果，十三郎嘆了口氣，對齊傲天說道：「講到靈機與程睿的私房話的時候，四老闆把話題交給少爺您；只有聽到過當事人親口講述，才能讓四老闆主動讓賢。」
下界靈機能忽悠、有時也愛騙人，但其行為低調絕不招搖；從程血衣的事情、還有四老闆的表態中可以看出，上界靈機做派完全不同，有點頭臉的人物都知道他。
「鄉巴佬，少見多怪。」
「我？」
但有兩條，程睿最多只能納舒氏女為妾，否則就必須放棄爭奪大位的資格。
聽了這句話，齊傲天沉默了很長時間，緩緩搖頭說道：「菲兒與程睿一點關係都沒有，舒氏滅門更怪不到她頭上；可以這樣講，整件事情與菲兒完全無關。」
「會不會有假？」十三郎內心大胆假設，回頭想又覺得沒有意義，默默搖了搖頭。
修真世界龐大無邊，同名同號在所難免，想了一會兒沒什麼頭緒，十三郎說道：「後來呢，舒氏是不是被滅了族？那位舒大小姐是不是被齊少爺所救，圈養在家裡作為私人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