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我的計劃（一）
那名眉目乖巧的侍女近前來，恭敬且一本正經請示。
只可惜，十三郎給他攤牌的任務不僅僅只是追蹤，而是要托住或者乾脆……攔下來。
十三郎微微挑眉，看看三名侍女神情，沒說話。
匪夷所思的要求，蘇四老闆說的理所當然，十三郎應的毫不遲疑。
十三郎說道：「我知道的是，四老闆真心想與我合作。」
蘇四老闆說道：「有我幫忙呢？你應該能看出來，這個地方就像我家後院，普天之下，再沒有人能與我相比。再有，你該明白內奸的破壞力，我若反水，可是天下頭一號內奸啊！」
跟蹤太容易了，因為四老闆一路撒下靈符，前方時有爆烈之聲；追擊四老闆的人一路疾馳，沿路再度留下信符，其身後的浪浪成為二路追兵，因為前面速度越來越快，這邊趕的也原來越急，有時連信符都來不及收。
十三郎依言而坐，望著侍女的舉動忍不住問道：「姑娘是？」
讓人一頭霧水的話，蘇四老闆完全聽懂，擺手說道：「等下再回答你。第二條疑惑是什麼？」
吃的高興，蘇四老闆談興愈濃，問道：「先生是不是覺得她們太容易上當，有負飛升之名？」
「不止他，還有四族追殺你們的人，程血衣，姓邵的，將來還有別的人；總之咱們兩個聯手，神擋殺啥，佛擋殺佛。」
蘇四老闆頻頻點頭，說道：「本座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裏，本座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在此地停留。」
明明擁有壓倒實力，蘇四老闆既不打也不殺，擺出架勢挖角……蠻好玩的。
天下可憐人何其多，上當受騙每日發生無數起，小輸錢財大丟性命，九成九始於貪；對這類人，再多憐憫都不夠用。
十三郎說道：「偶遇，一瞥，大計，棄強……你剛才到底看中我什麼？」
誰說生系最會做生意？與這位吃貨想必，生系蘇四簡直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要說這事兒透著古怪，如此簡單的陷阱，經歷千辛萬苦、走遍風風雨雨、個個堪稱心術老辣的飛升修士居然上當？
隨口一問，侍女身形微顫，臉色竟有些驚恐，低低的聲音回答道：「奴婢小翠，聽候先生吩咐。」
十三郎大皺眉頭，握住茶杯的手緊了緊。
「我不但有潛力，還很厚道，不會出賣朋友。」
十三郎不知該說什麼好。
十三郎默默點頭，說道：「知道一點，不明白兩點。」
十三郎回應道：「其一，你我純屬偶遇，所以四老闆不可能實現謀划好這場……交易，也就是說，你是看到我的時候臨時決定這樣做。」
稍頓，蘇四老闆艱難探出頭，鬼鬼祟祟說道：「不瞞你講，此行我受了四族重禮，答應幫忙對付你們。」
跟隨三人已經很久，按照吩咐，頭尾兩端無論哪方傳來戰鬥的跡象，他就應該抓住機會動手。就在剛才，遠方傳來一聲浩蕩轟鳴，法力波動清晰可見；相處三年時常演法、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壯漢知道，那是四老闆竭盡全
十三郎略微沉吟，淡淡說道：「善惡皆虛，勝者為尊；自作孽，不可活。」
內心欲哭無淚，背斧漢默默念了幾句，滿腔悲憤化做豪勇，厲嘯撲出。
十三郎攤開雙手，說道：「秋後螞蚱刀下囚徒，臨死總要蹦躂兩下。我有三大強者在手，預定目標與你不同，運氣好點的話，不說百分百成功，六七成把握還是有的。」
說句內心話，她們若真的那樣想，十三郎會覺得其自作自受。
「別怕，你很有潛力，我很看好。」
……
桌椅早有，四老闆示意十三郎坐下，還專門分給他一名侍女。
三期是什麼，十三郎不曉得，從那名侍女神情能夠看出對其價值非凡；此外他還留意到，在聽到蘇四老闆的賞賜后，其餘兩女大大吃驚，眼神除了羡慕，分明還有妒意。
「好啊，正要藉助四老闆之智。」
……
看那三名侍女的表情，雖有憤怒更多是無奈，十三郎有理由相信，事情的確如蘇四老闆所講的那樣，這是一場「公平」交易。
十三郎微微皺眉。
「這叫什麼計劃，簡直要命！」
「那是自然。」四老闆大氣揮手，問道：「不明白什麼？」
隨手抓過來一名侍女，蘇四老闆說道：「告訴十三先生，是在本座身邊伺候好，還是在外面拚命更有前途。對了，要說出道理，免得十三先生疑我。」
這邊想著，對面蘇四老闆舉杯示意，也不管十三郎喝還是不喝，自己狂吃海喝不停，轉眼間那隻
蘇四老闆坐鎮一方，有的是辦法讓那些「借貸」修家、尤其他看中的人還不起，還能讓她們再借無門。可這怪誰呢？難不成這幾人會笨到認為遇著善人？會蠢到認為蘇四老闆心無別求？
「兩頭去不得，有這麼容易么！」
「一對三，修為還是他們高……老師啊，但願你當年的那句話能應驗，讓我提前殺破劫關」
蘇四老闆好奇問道：「這麼多啊，分別是什麼？」
「說的好，說的好！就憑這句話，本座免你三期。」
十三郎沉默下來，良久搖頭，說道：「利益聯盟難以穩固，四族對你必有戒心；他們人太多了，程世雄多年不露面，修為實力深不可測……綜合考慮，縱然加上你，也難全功。」
靈智無憂，加上目標心情專務，背斧壯漢如再跟不上，未免太沒用。
「你覺得呢？」
蘇四老闆慨然說道：「那必須的。」
那幾名侍女看著像飛升修士……十三郎不明白，飛升修士怎麼能被蘇老闆弄到身邊當侍女，且看上去朝不保夕、隨時會死的樣子。
對面，蘇四老闆心情舒暢，鬆開侍女，望著十三郎的臉說道：「先生有何感想？」
十三郎說道：「假如我答應，今日之事便不能對外泄露一個字，也就意味著，四族追殺者與我身邊的人，全部都要殺光。」
四老闆噗的一聲笑，說道：「加上我都不行，你還敢布置這個局？」
侍女如何敢說，身體瑟瑟發抖不停，似想祈饒。
說著走著看著查著，桌是普通的桌，案是普
蘇四老闆有辦法，說道：「實話無罪，不說實話……本座現在就吃了你。」
一番話，三名侍女面紅耳赤，十三郎張口結舌。
「沉寂多年，終於趕著好運氣，美事兒一件接著一件。」
「四老闆好大抱負！」
「拖其尾，拽其腰，如此才能斬首奪旗。頭尾之間可能呼喚，唯獨腰身恆定，務必務必，必須必須，讓其兩頭去不得！」
「幹掉他們？你是說蘇老闆。」
替仙靈殿主掌一地，獨享大權，蘇老闆理應富可敵國；奈何十三郎碰到的那位是個生意人，從頭到腳透著奸氣，守著財寶噹噹命看，見不著絲毫富貴氣。如今到這塊兒，吃系蘇四儼然是個敗家賊，似他這麼過日子，縱有金山恐也經不起兩年吃。
蘇四老闆笑容滿面，說道：「你不是正在做？」
從內心講，看到蘇四老闆這般鋪張，十三郎有些意外。
吃！不是殺？
生系蘇四大袖出擊的時候，背斧漢子正小心翼翼地朝浪浪等人靠近，心裏也在抱怨。
那名侍女相信四老闆的話，趕緊回話：「主上身邊僅侍一人，外面世界處處虎狼。」
十三郎真心佩服，誠懇問道：「如何做到？」
十三郎神情不動，等他繼續講。
這個回答很別緻，蘇老闆先是楞了下，下一刻開懷大笑，聲震八方。
那邊蘇四老闆大笑，說道：「入我門下，過往抹去，包
飛升是有規矩的是，仙靈殿強大也不能太亂來，總之蘇四老闆怪像不少；當前當下，十三郎關注的要點只有一個：他想幹嗎？
指指左右對面三人，蘇四老闆滿滿慈和，嘆息說道；「這樣了。」
三名侍女身形微顫，臉上流露出少許羞愧。那邊蘇四老闆拍掌大讚，說道：「本座沒看錯人，先生果非那些迂腐之徒所能比，既如此，當能看破本座與你說這些的用意。」
「有問題？」
「這個比喻有趣。」蘇四老闆興緻高昂，小心翼翼說道：「計劃講給聽聽，幫你參謀參謀。」
「殺！」
蘇四老闆說道：「本座主掌一地飛升，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死於非命，尤其這些姑娘，個個修行不易，如花似玉，大好年華……好好不廢話，碰巧本座手上有點權利，力所能及行個方便，允許大夥提前淬鍊，延期支付。到期還不出，可替本座跑跑腿，做些人物抵債；再不行的話，便只有……」
聽了十三郎的回應，蘇四老闆神情微諷，輕蔑說道：「朋友？呵呵，姓蘇的沒朋友。我沒有，他沒有，五系四層十六蘇，哪個都沒朋友，而且不能有朋友。」
「先生想飲茶，還是上些酒水？」
蘇四老闆笑容更歡，主動解釋說道：「是這樣的，飛升修士需要淬鍊，淬鍊當然需要本錢，有些沒本錢又想淬鍊……先生曉得外面不太平，淬鍊之後實力大漲，性命才能有保障。」
「……來杯茶。」
十三郎坦然說道：「實力相差太大，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