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風波難熄
三指鎮壓，瘦弱漢子兩眼泛白，吭都沒能吭一聲，仰面摔倒。
「你敢！」剛剛收拾好小翠的小不點嬌聲怒叱，指現黑光。
「那又為何？哎呀！氣死我也……」邵林體會不到這麼多，一個勁兒撓頭。
提到親衛，邵林又有不少疑惑，忙道：「先生早就知道他會投降，這也太神了吧！」
十三郎趕緊叫住女兒，順手接住邵林的身體，這才去看程睿。
十三郎平靜說道：「你說的那些我一樣都沒算到，怎麼提前交代？」
「咄！」
「此次飛升，我走遍狂靈之地各個區域，用些手段布置棋子；她是我用神通交換，本意只為了搜羅信息，傳話方便罷了。後來蘇四主動出手，我便讓她順水推舟，就此混了進去。」
十三郎擺手說道：「楚胖子實力強又最狡詐，除了血衣兄沒有人殺得了他；我只是按照最好的局面叮囑他，就好比告訴你，若遇到那名程氏親衛的時候不要硬拼，道理一樣。」
「不是這樣的！」瘦肉漢子越聽越迷糊，跳腳大叫：「剛剛我看到，他不是你的人。」
「呃……先把她制住。」
扭頭看了眼，十三郎趕緊轉回目光，招手喚來陳睿、邵林。
程血衣斷然否認，堅決說道：「我沒有弟子，永遠都是，絕對不收。」
「好。」血衣殺者毫不猶豫，看神情非得拿不覺得為難，相反鬆了口氣，彷如像擺脫心障。解脫的同時他有些好奇，問道：「有什麼計劃？」
「還好吧？」
邵林張口結舌，心裏大罵你忽悠我呢，剛剛還說安排。
「你真聰明，他本來就不是
十三郎笑起來，說道：「能算到那地步還打個屁。我只是覺得，上次獸潮之戰，血衣兄有能力殺掉親衛但沒有下手，或許有內情。」
「除了追隨程血衣之外，程家老祖還交代了什麼，講來！」
「收穫很大啊！」
「守心，定魂，鎮神頭！」
十三郎心裏想著什麼，隨口說道：「是我的安排，得有個人活著回去。」
邵林楞了下，隨後意識到輕重緩急，恍然赫然說道：「我錯了。我需要閉關。」
經過這麼會兒思索，兩人對蘇老闆想做的事情大概有些眉目；一來必然牽扯到十六蘇之間的關聯，再則吃系有其所長，生系想佔據，實為情理之中。那具身軀的自愈能力比十三郎還要兇猛得多，粗略想來，生系蘇四正以某種法子奪體融合，或能實現繼承。
講到這裏程血衣說道：「提前申明，我沒想到蘇四會把她帶來，不是故意隱瞞。」
十三郎斷然說道：「問的是身體、傷勢、修為，事情不明白先放著。」
「不知道。」
指指那名一直守候的親衛，血衣殺者聞言知意，從頭把事情再解釋一遍，最後道：「這個人，你想怎麼處理？」
血衣殺者楞了下，想想實在沒什麼好說辭，破天荒調侃道：「十三先生詭計多端，程某自嘆不如。這樣講……夠了沒？」
「整個人鑽進去……」
血衣殺者無端出手，彈指分射邵林胸口、頂門、丹田，斷喝清聲。
「不宜久留。」程血衣強調。
……
邵林情況格外特殊，前三種沒有一樣達標，憑一技入道堪破劫關，是幸，但是不幸。修為、法相暫且不提，首當其衝是來心境危機，看破劫關相當於打開一整座世界的門，別人由遠及近慢慢觸摸，破劫時候猶會面臨好大兇險，邵林冷不丁衝過激流，可想而知其衝擊有多大。
十三郎心想但願如此，撇開話題，指指那個看不出變化的肉胎，說道：「你覺得，他的機會多大？」
奇景異像，修道至今聞所未聞，十三郎茫然回頭。
程血衣傲然說道：「我修狂靈道，又無信仰之力作祟，最應該突破的地方就是這裏。」
放楚胖子離開是計劃中的事，如今他真走了，事情因為四老闆發生變故。萬一楚胖子再引追兵，蘇四這邊進程又沒結束……即便不考慮這個，須知星漏淵開啟是有時限的，誰知道它什麼時候合攏。
「別想了，先去休息吧。」
十三郎說道：「聽說狂靈之地不能動用劫境力量，邵林空有境界或許無妨，你現在出不去，會不會有事？」
「不好。」相比之下邵林略有不滿，怨聲說道：「我不明白……」
程血衣愕然說道：「我？」
雖不知就裡，但能看出兩人與以往不同，十三郎想了想，問道：「楚胖子逃了？」
「咋回事兒？」
生修破劫，細枝末節忽略不計，要點在於修為、法相、心境還有神通
沒辦法事情只好觀望，十三郎回頭看看那名照顧同伴的侍女，微微挑皺眉。
「這個棋子和你什麼關係，接下去打算怎樣？」
「暫時沒有，得看四老闆的狀況，還有他。」
瘦弱漢子一頭霧水，隱約感覺十三郎的話很有道理，於是目光跟著十三郎上下打量自己，說道：「沒什麼呀，除了瘦點……」
「這算奪舍？」
十三郎說道：「他是你的人，怎麼叫我處理。」
安排棋子在四老闆身邊時，程睿還是當年的那個血衣殺者，一切皆以勝負為念，自不會考慮對方意願。
十三郎默默點頭，說道：「那，你呢？」
「多久？」十三郎追問。
這種情況程血衣身上也有，程度輕至幾可忽略不計，原因在於他本就只差臨門一腳。需要提到的是，除非擁有遠超劫境的掌控力量，此刻萬不可將邵林的狀況點破，否則會帶來更大禍患；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是，邵林就此迷失在生與劫之間，猶如神魄在兩個世界間徘徊。
「夠了夠了，哈哈！」
阻止其繼續追究，十三郎心裏也有疑惑，上上下下打量邵林，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兒？」
「我在狂靈之地經營多年，早已察覺到十六蘇詭異；我想了解仙靈殿對狂靈道的研究進程，曾考慮綁一名蘇四詳細審問。可惜仙靈殿進不得，十六蘇個個難纏，又不怎麼露面，找不到機會下手。」
痴獃呆
……
血衣殺者凝重搖頭，回答道：「不曉得。」
身後群修個個見多識廣，個個與他一樣迷惘。視線中，蘇四進入蘇四的身體，蘇四肚皮上的創口慢慢收攏，將其嚴嚴實實包裹起來；沒有了四肢，頭顱幾乎被十三郎錘進身體，怎麼看都像一隻肉胎。
觀察半響，程血衣無奈說道：「這些星點帶不走，沒有它們，難說會發生什麼事。」
「不用那麼較真。」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把她交給我，行不行？」
十三郎不懂，血衣殺者早就看破了這一點，可他沒辦法解決。直到此方戰事終結，他與十三郎一番沒頭沒尾的對話，其實是有意將邵林引入混沌，暫時從境界之變中脫離開。非但如此，還要邵林自己意識到問題，生出警惕之心才好。
「三十年，必成劫修。」
「爹爹，姐姐還在跳。」小不點不關心以後，跑出來提醒父親，那邊有位入夢女孩等待施救。
「五五開吧，機會不是太多。」
「果然有鬼！不對啊……」邵林回頭再去看程睿。
夢遊的人不能隨便喚醒，道理與之相仿。
「星辰之力是個麻煩。」
成功如何，失敗怎樣，目前看不出任何跡象，只有等。
邵林搶著回應：「我不明白的就是這個，明明能殺，為什麼讓他……」
沒有預告，沒有解釋，沒有交待，蘇四老闆就此「失蹤」。唯一供人猜測的線索來自星河，點點星光順著四老闆的身體鑽進去，速度時快時慢，規模越來越大。
「咱們怎麼辦？」邵林問。
「這也叫提前
內里變化難說清楚，外在表現區別明顯，此前那個魁梧漢子沉默寡言，算不上多聰明但是絕對能夠守拙，如今劇變失了心性，變成一個偏愛追根究底、什麼都忍不住的冒失鬼。
「不是這個。」邵林憋久了也憋急了，忙說道：「我的意思是，先生怎麼斷定我們會贏，怎麼知道別人會死，怎麼知道楚胖子能活，怎麼……好吧假設這些你都算到了，為什麼事先一點沒說？」
「沒事兒。」
具備這些條件后，血衣殺者驟然出手，極為乾脆地將邵林的身、魂、法、意全部封死，帶著那一絲警惕入局。接下去就看他自己了，成則就此明悟大道，成為那個有可能是史上第一的生境劫修；敗則退至原點，終身再無半分指望。
「她？無心插柳罷了。」
血衣殺者坦然說道：「十三講過，各人有權保守私密。」
「好。」血衣殺者冷漠而乾脆，誰都能聽出其語氣中透出的強大意味。
十三郎也在觀望，想了想才回應道：「只要時間不是太長，問題不大。」
解釋之後總結陳詞，血衣殺者感慨說道；「劫關艱難不可想象，何況提前突破？能有這樣的幾率，是他的運氣。」
「沒有蘇四，楚胖子開不了仙靈殿的傳送，只能慢慢飛著回去，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
「喔。」十三郎回頭去看程睿。「你呢？」
「其實，吃系蘇四並不是我的首選目標，這件事情純屬巧合。」
十三郎大笑，著程睿叫來那名親衛到身邊，不待其施禮，劈頭一聲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