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證道無涯，步步堅決
「這是事實啊！」十三郎出言提議：「閑著也是閑著，咱倆比劃比劃？」
家庭成員當中，本為第一強者的嘲風還是第一，其成長不按妖獸階位，實力也不太好形容。
心裏轉著這些念頭，十三郎說道：「百年前我說過，你殺不了我。記不記得？」
沒個說法過不了關？
無所謂了，如今十三郎不在乎那點，因為他擁有此前做夢都想要的主戰軍團：數量超十萬，平均堪比七階的厭靈蟻大軍！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十三郎只知道，此前與金烏得出的判斷是對的，假如沒有飛升之地，假如沒有遇到這場狂靈造化，自己正常修鍊到壽元結束，還是破不了境。
十三郎表情有些無辜，說道：「過去所為加上間隔時間內的可能變化，得出對現在情況的判斷，進而決定對策，這是每個人都會遵守的習慣。程長老脫不出這個框框，我也是，把這條規則應用在我身上，會出錯……」
「知道你臉皮薄。」
除了這些，還有球球，還有五行舟，它們看上去不起眼，實際上，十三郎看的比其餘妖獸更重。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不像一頭主戰妖獸。
戰鬥不是數字累加，紙面計算一回事，真打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別說劫修，任何稍稍聰明點的生境修家，都有能力把十萬厭靈蟻殺光。同樣道理，當身邊有胖胖的毒、嘲風快、力與痛，小不點的神出鬼沒與無堅不摧，再有十三郎統一調度，飛蟻軍團的群殺能力才會最大限度落到實處，甚至放大。
十
妖獸境界越高，本相體型越大，嘲風雖無血肉之軀，仍遵循著這條規律。比較遺憾的是，三殿下比小不點更難「修行」，長來長去還是老三樣，力量，神念，穿透，無非衍變出幾分變化。
……
十三郎輕輕搖頭，說道：「我不這麼看。」
「我的意思不是能打贏你，只是說你殺不死我。算了算了，說點正經事情，這次計劃，除了計劃本身，還有修行方面的考慮。」
「不吹能死啊！」程血衣拂袖準備閉嘴，或乾脆找個地方眯會兒，勝過陪瘋子瞎掰。
看出兩人神情透出的執著，十三郎忽然笑起來，笑如暖陽，歡喜發自內心。
龍啊虎的都是以後事情，十三郎並未沉浸太久，說道：「囡囡強大理所當然，意外部分、只能說時間有點巧，說明我的運氣正旺，正該大胆前進。」
事實上，十三郎真沒吹牛。
每每想到這些，十三郎不能不問自己，假如沒有定星盤，或者把球球吞掉的百丈狂靈骨扣出來供自己使用，能否破境？
「是真的。」
證道，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說這個話？老實講程血衣不認為自己認識那樣的人，至於他自己、還有十三郎，差距當然更遠。
連小不點都有井噴式成長，從來靠吃修行的胖胖如何能例外？如今的它穩穩佔上十級，距離十一級大關不算太遠；另外與
他的境界還是化神，還是滿足不了破境的最基本條件：盈滿。
成長迅猛，無論哪個對手，當其對十三郎做估計的時候，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造成誤判。百年時間仍顯倉促，十三郎專心自我提升，沒來得及仔細研究與整合；僅初步試驗，他有足夠理由相信，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奇效。
這話不太好懂。
生境如此，劫關如何？上哪兒找比煉化狂靈骨更快的修行法子？
噗的一聲，邵林忍不住失笑，心裏想這貨真是瘋了，不怕把天吹出窟窿；血衣殺者刀眉微挑，神情凜然想要開口。
感受到那股挑釁意味，血衣殺者輕輕說道：「現在？」
「說來說去，就是想吹噓自己猛。」邵林聽不下去，旁邊一個勁兒撇嘴。
有什麼用呢？
關鍵是成長速度，如果把尋常妖獸比喻成散步，跟在球球身邊的嘲風就是發狂奔跑。百年時光，三殿下體型增大足足三倍，發毛密集活像一條成年的雪地氂牛。
十三郎沒有馬上回答，默默想著，神情慢慢變得堅決。
被勾起好奇心，血衣殺者試探問道：「你的看法？」
「這才是夥伴呵……好吧，和你們說叨說叨。」
「狂靈道，首要在於一個狂字。」
「證道？也算吧。」十三郎認真想了想，補充說道：「證明一點道理，差不多這個意思。」
十三郎好意思，心裏默念一聲「老天爺總愛和我開玩笑」，沒敢真正罵天。
「我的
……
拚命的法子指塑靈變。當年初遇，假如沒有種族天賦，十三郎早就死在陳睿手裡；說來道去，最大弱點還是境界。
「罷了罷了。」血衣殺者不勝其煩，回答道：「狂靈死於天斗，不屈之志最重要。」
這是變相的防禦力。
攔住，解釋，謙虛或者驕傲，十三郎突然說道：「你們覺得，狂靈道的關鍵在什麼？」
程血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你自己說過，作為一支成熟的隊伍，每個人都應該承擔起屬於自己的那份責任，按照能力大小分擔風險。出風頭、逞英雄的作為是愚蠢的，應竭力避免。」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修行至今，滿打滿算不足三百年，成長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奇迹，誰好意思要求更多。
以往最讓十三郎無奈的事情，隨著層次提高，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大，厭靈蟻逐步朝炮灰方向發展。比如生修大能擁有神域，施展道法動輒鋪天蓋地，厭靈蟻雖凶、擋不住人家火海狂濤，揮拳一大片，跺腳殺三成。如今情況變了，當厭靈蟻不再像以往那樣脆弱，其恐怖的數量、密集連綿的攻勢、以及強悍到令人髮指的攻擊力才能真正發揮出來，成為對手的噩夢。
以此生從未有過的耐心，血衣殺者看一眼小不點，回頭對十三郎說道：「你自己呢？肉身強橫為人所熟知，沒有人傻到給你貼近的機會；定字決厲害，可你要面對的不是化神；至於那個拚命的法子，用則傷己好比半殘，雞肋而
除攻擊方法稍顯單一，厭靈蟻幾可看成完美兵種，不計特殊運用、單考慮搏命的話，十三郎情願選擇這支軍隊，而不是一名劫修同伴。
莫名其妙的話，需把血衣殺者的過去結合起來才能理解；當然，程血衣絕不會承認，冷冷說道：「本座不是因為你。」
血衣殺者微微皺眉，不怒不說，只疑惑十三郎到底怎麼了，以往唯恐謹慎不夠，突然變得如此輕狂。
背斧漢不知該說什麼好，眼神朝程血衣那兒瞄，意思是：教訓他，還有你那寶貝徒弟。
聽到這句話十三郎笑起來，望著程睿誠懇說道：「你變了。」
之所以要平均，是因為蟻后正處在二次變異的中間階段，所產的卵不太穩定，其中絕大部分為孵化出來為六階，部分七級，甚有十幾隻八階戰王。吞噬那種另類蟻后的飛蟻適應能力明顯加強，再不像以往那樣見靈必死。更重要的是，變異使得它們可以憑藉集體力量構成類似人修才能布置的陣法，將攻來的神通大大消解、甚至直接歪斜、扭曲而消逝。
「你的本事我知道，說來說去都是外物。」
無視血衣殺者冷厲表情，十三郎擺擺手，認真說道：「我很強。不計囡囡，程長老仍然低估了我。」
三十甲子呵！
這話何其狂妄？
成效是顯著的，通過一些簡單的計算與對比，他有一萬個理由相信自己的修為實現了跨境超越，以化神之身擁有比普通生修更精深的修為。
狂靈骨已經沒了，球球蘇醒后一直忙，找到的都只有狂靈石、
別說十三郎的資質，隨便抓個最蠢、最差的化神修士過來，只要一直保持增長，兩千年也該摸到生境關口才對，至少修為足夠。
問題來得太突兀，背斧漢子完全沒資格發言，血衣殺者楞了好一會兒，臉上慢慢流露出荒謬的神情。
「好耶！」小不點奮力揮拳。
提到修為，不能不說定星盤有多麼難伺候，百年苦修，被星印吞去的法力浩如汪洋，超過其正常修行三十甲子。
這是沒有任何條件可講的鐵律，億萬萬修士、沒有一個能走捷徑；比如邵林，明明已經堪破劫關，因為修為不夠、仍只能老老實實修鍊。
「當嘮嗑還不成。」十三郎不肯這麼放過他，輕蔑說道：「不是修狂靈道的人少，還輪不到你。」
程血衣略想了想，淡淡說道：「有所準備的話，龍石對我威脅不大。」
十三郎說道：「沒有誰的運氣一直好，同時沒有什麼事情絕無風險，喝水還有喝死的時候，何況打仗。」
百年修行，純粹以資源強塞，十三郎很少分出精力做別的事，的確盡了最大努力。
程血衣說道：「沒有誰的運氣一直好。那些人講的真沒錯，你因常勝偏愛弄險，已經成了習慣。」
十三郎認真說道：「現在你可以殺掉我，代價是你的錐，一隻手，還有你所修的道。」
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個能像他這樣修行。
「你想說，此次計劃要藉機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