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舌戰
犬蘇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與本座一戰！」
「兩位還有什麼顧慮，不妨現在講出來，大家協商解決。」
「我倒是想，只怕你們不敢給機會。若不然這樣，讓它們把魂蟒放你身上，感受一下？」
吃蘇點頭，說道：「色蘇那條蛇拿掉。」
「我操……問什麼？」
片刻沉默，色蘇當先冷笑，說道：「都知道你在尋找狂靈傳承，交出來再談認罪的事。」
「認罪？認罪就行了么？」
敢於自嘲是強大，自罵則是墮落頹廢，三蛇盤身不足以讓蘇老闆放棄希望，看清真相后的他卻在頃刻間失了顏色，神情蒼老、全身透出腐朽氣息。
想想事情的確如此，也只好如此，吃蘇沉吟中抬頭，目光示意前方。
想想也對，仙靈殿不可能真的放任十六蘇不管，手段必定隱秘奇詭，且難破解。
吃蘇終於回過神，老老實實回答道：「裏面有個地方，無論星漏淵合攏還是開放，其形其貌始終不變。本座多次研究，最終發現……空嘴白話有個屁用，自己看了就知道。」
確是這個理兒，星漏淵存在這種地方的確古怪，真假虛實、總要去看過才能判斷。不然怎麼著，站在這裏等待狂靈現身，每人分一道傳承？
非要朝極端處想，假設他們百年前預料到今天要發生的事，提前在星漏淵附近架設傳送，且掌握好時間的話，依舊能夠及時到來。
「……」
「問你事情，發什麼呆！」
「吃傻了你們，當我是什麼，包子還是饅頭？」
「呃……」
馬蘇抬手
「那是當然。」
「我也要。」
色蘇寒聲說道：「大言不慚，當我們是三歲小孩？」
「你想怎樣？」
「為什麼是我！」
「有魂蟒卻不知其效，你不是白痴是什麼？五系原本就是一體，魂蟒之間、還有本體氣息相接相融又相克制，根本不需要主動攻擊。正因為如此，它們附身的一剎那，便令我失去抗拒之力。若不然，憑你們也想捉住本座？」
這是實話；旁邊馬系雖看不慣色蘇的態度，但不能不承認他講的道理，一同勸說道：「程血衣、齊傲天等人連屠三庄，此刻不定鬧成什麼樣。要知道這裡是四層，他們在核心，距離遙遠不可以里計。換言之，最壞情況只有蕭十三郎一人，你我三人同心，難道還怕他？」
犬蘇看一眼吃蘇，再看一眼星漏淵，猶豫說道；「他一個人怎麼敢做局，此事怕與蕭十三郎等人有關。而且，剛才我似乎看到……」
「……我可以讓它不攻擊。」
「傳承線索在哪裡，是什麼，說！」
人瘦了，身法竟然比以往靈活，吃蘇像個猴子一樣跳開，自顧邁開大步，徑直走向風暴之海。
不待犬蘇質疑，馬蘇繼續說道：「關於傳送。別忘了星漏淵是什麼地方，此前閉合百年剛剛才開啟，風暴猛烈
「你想多了……風暴猛烈易失心智，我不能這麼進去。」
十六蘇主管飛升之地，權力之大超乎想象，別說外人，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要急。」馬蘇再度截斷色蘇的話，略想了想，誠懇語氣說道：「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完全放手。」
「試你媽逼！」
「似乎看到一條嚇死人的狗，對不對？」色蘇一旁插口。
馬蘇皺眉，犬蘇疑惑，色蘇大怒，收蟒重新化作鐵鏈，順手一計耳光。
「要你大爺，要你媽，要你妹！」
「不要試圖挑撥。你帶我們一同前去，一起聽，一道看。」
融合五蘇又如何？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樣？外援強大也沒有用，仙靈殿之要動動手指便可操縱十六蘇生死。此外蘇老闆意識到，本體死亡、魂蟒受挫難免但不至死，否則的話，吃蘇的那條魂蟒沒可能存在，百年前便已轉入輪迴才對。
依舊是實話。十三郎闖關距今不足數月，從犬蘇那邊趕過來已經算得上奇迹，如何談得上溝通內層？信息不暢，縱然雙方都有傳送，因為無法獲知連接所必須的空間節點位置，依舊只能幹瞪眼。
盤點一番，馬蘇再度徵求意見。
「不要急。」
「不滅啊！」
吃蘇驚訝、嘲弄道：「這都信？」
「他敢
「放肆！」
犬、馬二蘇皆表示贊同，馬蘇回頭對吃蘇說道：「先談談線索，為何你斷定其與狂靈傳承有關？」
色蘇一旁冷笑，說道：「信與不信，輪不到你操心。」
「我真是個傻逼。」
這也是實話，唯一值得懷疑的是三人同心，多少有點欲蓋彌彰。
人人知道仙靈殿強大，其強大強在深厚無從估量，不了解內情的人不足以威脅到它，了解內情的人，誰有膽量與之作對？
「別這麼看著我。」
馬蘇一直默默思考，此刻叫停兩人，回頭問犬蘇：「你意下如何？」
吃蘇氣死了，突然暴怒，破口大罵。
話說到這份上，犬蘇實在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好閉上嘴。至於撤下誰的魂蟒，色蘇對此雖有不滿，然而考慮到當前狀況，吃蘇所講確為實情，再有他之前佔過便宜，只好答應。
略做沉吟，馬蘇說道：「撤下一蟒，本座要給你添加禁法。」
即便如此，蘇老闆仍抱著僥倖念頭，倒不是大意，主要還是沒辦法。思前想後，蘇老闆覺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別人多半也無頭緒，想提前準備只有一個辦法，要麼捉來蘇大老闆審訊，再無所得的話，便只有傳諭向上峰詢問。
「放開我的修為。」
「找死！」
吃蘇楞了下，走神當中抬手摸臉、結果摸到一條鉛蟒的頭。
吃蘇苦笑說道：「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關鍵在就算得到又如何？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是用來試驗的對象，沒有得到傳承反而罷了，一旦找到
這就更保險了。色、犬兩個對視一眼，先後開口。
吃蘇似在思考什麼事，歪頭斜腦、眼神獃滯，竟然沒聽到馬蘇的話。
那也太離譜了！而且別忘了，當年星漏淵之戰發生，仙靈殿雖未核查吃蘇，六族卻曾經把這塊地方仔細犁過好幾遍，掘地三尺！
犬蘇大怒咆哮，色蘇根本不為所動，悠然說道：「眾所周知，色系、生系戰力最弱，雖然我沒什麼本事，還不至於畏懼化神。」
「那怎麼行！」色蘇急忙大叫。
「我認罪，帶我回去吧，或者殺了我，人人有肉吃。」
「……」三蘇面面相覷，搞不懂這貨發什麼瘋。
「白痴！」
「啪！」
「不要吵了。」
「放屁！分明是你居心叵測，胡說亂話試圖離間……」
吃蘇才不管他們怎麼想，跳著腳的叫囂：「沒錯我是俘虜，俘虜也是人，俘虜也有人權！告訴你們，想殺便殺要搜魂就搜魂，老子寧死不屈。」
馬蘇對此不予評論，只抬起手、指指屬於自己的那條魂蟒說道：「辦好此事，我等便可獲得自由。」
犬蘇不能真的動手，反唇相譏道：「色系蘇二雙眼被挖，你比他強？」
色蘇微微一笑，說道：「那是他蠢。我可不會認為憑神域就能壓制蕭十三郎，不會給他近身之機，不會自找十萬個對手，更不會與之單打獨鬥。」
吃蘇那裡受的氣發泄出來，色蘇心情轉好，譏諷道：「看起來，蕭十三郎非但斬了胳膊，還挖掉某些人的膽。」
五蘇連氣，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三蘇無言，一時
「我也要。」
色蘇不愛聽這話，冷笑上前，抬手又想抽。
講到傳送，六族倒有可能偷偷搭建，十三郎他們……還是算了吧。
說到輪迴，此刻蘇老闆不禁要問，自己死後究竟有沒有輪迴的機會？十六蘇配置不是一天兩天，缺一補一從不間斷，那是否意味著魂蟒可以演變成另一個自己……造人！
「線索在星漏淵內，想知道，必須有人親自去看。」
沒有選擇、只有悶頭進行，蘇老闆帶領三蘇前來星漏淵，希望一舉將他們吞併，看看是否能夠實現某種圓滿。如今回想起來才明白，上峰一直成竹在胸，只管等待最佳時機。
控制是必須的，早在逃亡的那幾年，十三郎便曾就此事詢問過，蘇老闆的回答是不知道。此後生、吃二蘇合體，蘇老闆多出不少記憶，唯獨這件事依舊是空白。
那不是扯談么！
「你試試！」
「……」
「寧死不屈？我來試試。」
「要來就來，不來就殺了我，誰敢用禁，別想再讓老子說一個字。」
吃蘇淡淡說道：「騙你們的，根本沒有什麼狂靈傳承。我叫你們來的目的是殺人，以此地為陷阱，一舉吞併三蘇。」
「你攻幻道，貪情慾，魂蟒對我影響最大。」
「話不好聽，但是在理。」馬蘇贊同說道：「你只管把線索講於我們知道，如何辨別其真假、將來後果都不用管。」
吃蘇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譏諷道：「三歲小孩都比你聰明。真有狂靈傳承，我還叫你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