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想看
色蘇微楞說道：「為一點好奇心去死，你怎麼能活到現在。」
色蘇大叫道：「一層比一層臨近死亡，時間一到，無論成與不成，非融合不可！」
「……」色蘇陷入沉默，稍後說道：「有點道理。」
「那倒未必。」
色蘇撇撇嘴，故作洒脫說道：「到這份兒上，不用拐彎抹角怕我難受。你說的對，我們這些人都想跑，只是心裏明白跑不掉，不敢去做罷了。」
「怎麼講？」
色蘇仍不解，說道：「再然後？」
色蘇茫然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十三郎沒有話可以安慰，只好沉默。
色蘇說道：「交情這種東西我不太懂，但我相信生蘇與你沒好到這種程度。」
十三郎點頭，說道：「你知道的，我接觸過真靈，和金烏的關係還不錯。」
十三郎怒了，低吼一聲掌按心口，厲聲起誓。
這完全是廢話，色蘇愣愣半響，追問道：「然後？」
「這玩意兒，真能讓人復活？」
看到這一幕，色蘇並不如何失望，相反為捉住十三郎的把柄感覺高興，大肆嘲弄。
聽了這番話，色蘇心裏湧出一股酸酸的東西，生平第一次知道嫉妒是什麼滋味。
十三郎趕緊擺手。
「白眼狼，信不信我馬上扣了你！」
然而，當真的講到那些理由，對著色蘇那雙瀕死依舊不失淫邪的眼睛，十三郎卻遲疑了。
有用了，不，應該說有動靜了。
十三郎說道：「蘇大可能例外，還有可能反過來。」
色蘇疑惑說道：「我能幫什麼忙？」
「你覺得這塊地方真靈有多少，他們的本事到底多大？」
「我接觸過的那幾個真靈受了重傷，其中有個傢伙能操縱
色蘇大怒說道：「你說我們最差！」
停下笑，色蘇疑惑問道：「你想證明價值，幫助五系融合便好，何須苦心做到完美？說真的你不應該費勁勸我，掌握好尺度一點點進步……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不懂吧？」
「別的沒什麼事了……」色蘇再仔細想了想，忽然說道：「我有點積蓄都在戒指里，如果時間來得及，幫我帶給殿內那幾個女人，隨便分點就可以。」
「多而無用，一群廢物。」
十三郎平靜說道：「也許是最好的。」
十三郎說道：「想象一下，幕後之人幹了這麼多年，關於融合不知試過多少種法子，不至於想融卻融不了，只是達不到理想中的狀態。進而思之，十六蘇不能永生，複製、培養蘇老闆又不容……」
「狗屎運啊，犬蘇比我可多得多。」
「別說好聽的了，我不答應。」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有個想法，只是沒辦法驗證。」
聽了這番話，十三郎明顯楞了一下，稍後抱拳鄭重點頭。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仙靈殿管理這麼大一塊地方，總不能全放你們這些……」
「反了你！」
得意不再往，臨死色蘇極有分寸，甚至稱得上睿智。一面讓十三郎放心，他說道：「求你個事兒。」
「白痴，愚蠢，唉……」色蘇咒罵加嘆息，不知該說什麼好。
做事情需要理由，尤其像十三郎這種人、碰到這種
色蘇譏誚說道：「不殺你，更不會放過你。」
色蘇當這句話是放屁，挪揄說道：「有抱負。」
「你也有份啊。」十三郎趕忙勸解。
「為了他，你還真上心。」
「那是別人。」十三郎大氣揮手，烈烈宣告：「我很厲害的，遲早打上門去。」
十三郎解釋道：「十六蘇可以通過魂蟒複製，但是我想，這種複製多半不能說來就來，不但需要巨大代價，還要漫長時間等待。」
十三郎說道：「五蘇一體，魂蟒無非從中提煉出部分精魂而成，原本也是一體；假如你們幾個全力配合，我猜想，生、吃兩系魂蟒的約束力勢必被削弱。此外從實力上看，融合越完美、實力毫無疑問越強，接下去有很多事情做，強總比弱來的好。」
色蘇再度大笑，笑到全身傷口崩裂，笑到下氣接不住上氣，好險笑死過去。
「破罐子破摔……有出息。」
笑著笑著，色蘇發現十三郎一點難為情的意思都沒有，自己反倒沒勁。
色蘇迷惘說道：「你不會認為自己強大到能與幕後人相比吧？要不真有真靈幫忙，隨叫隨到？」
「差點給忘了！給你示範下。」
「這個……你養狗，沒準兒經常踩到狗屎。」
色蘇恍然大悟，口唇動了幾次，表情慢慢變得荒謬，最終忍不住放聲大笑。
「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
「不用那麼認真。」色蘇費力擺了擺手，幽幽自語說道：「其實，本座一直在學人類夫妻的樣子，可惜心裏沒什麼感覺，怎麼都學不
「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夢囈般的聲音漸漸低去，感覺就像凡間托完後事的老人，一直挺著的那口氣息將散；色蘇身體漸漸冰涼，有些茫然地望著尚未消散的陰陽圖，好奇問著。
「聽說吃蘇還有意識殘留，我也想要。」
色蘇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好聽著。
「退一步，五系融合哪有那麼容易，也許成也許成不了；成不了，我會想法子繼續；對幕後之人而言，這樣的我更有價值，幹嗎現在插手？」
「十三先生名不虛傳，死人都騙。幸好本座有所準備，知道你在吹牛。」
「好吧好吧，說點有用的。」
「騙你的。」
十三郎兩手一攤，說道：「那就成了。他願意等、願意看、甚至願意幫幫忙，我得時間繼續修行，繼續變強。」
「挑戰真修啊，呵呵，該說什麼好。」
色蘇說道：「那我想不出來。」
「你講。」不知道為什麼，十三郎忽然有點緊張，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十三郎說道：「我問過生蘇，他也不知道。所以我想，會不會因為這個融合……煉寶事先會有個擇材過程，好的放一塊兒，差點的另放，一層層直到最差的那批。做菜也有過程，老、枯的葉子挑出來餵豬，留下鮮嫩入鍋。」
「這個靠譜。」
十三郎說道：「相識必定忌憚，多少會給對方一點面子。」
閉目想了一會兒，色蘇說道：「講了這麼多，我承認你很厲害，說的也都很有道理，可還是不明白，你為何非得勸我甘願為生蘇獻身？」
「沒見過的不提，見過的那幾個，可都沒有、也不太願意殺我。」
「隨你了。狗屎運也是運，有總好過沒有
猶豫片刻，他說道：「其實，沒什麼特別。」
「呃……呵呵，哼哼……哈哈哈哈！」
忙了半天，陰陽圖還是陰陽圖，沒什麼動靜。
「又不是我想這樣。」感覺有點無奈，十三郎補充道：「我也不想放過他。」
「既然不強，你們如何排定座次？」
自嘲一句，十三郎說道：「我幫五系融合是幫忙，不要幕後感恩也就罷了，幹嗎非得害我。」
轟的一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座洞府劇烈搖晃，整條星漏淵開始震動，沉沉嘶吼如千軍萬馬莽原奔跑，驟變隨之迭起。
十三郎說道：「真靈以上本事那麼大，四大星域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啥，所以我想，他們會不會彼此都知道對方存在、相識？」
「一定。」
「蘇老闆不止有五系，還有四層，總計十六蘇。」
色蘇肯定說道：「不會的，他們都比我們老……你說蘇大例外，指什麼？」
「其實。」沉默了一下，十三郎說道：「我也想看結果。」
「當真！」這次不用掩飾，十三郎喜出望外。
「不止一點。」十三郎解析道：「除了蘇大沒敢動，我和各層蘇老闆都交過手，沒覺得比你們強。」
色蘇好奇問道：「能說不？」
興許是覺得應該給快要死的人一點尊重，或者不肯放棄「說服」，十三郎打起精神，說道：「這件事情成了，真有幕後主使的話，應該不會想殺我。」
十三郎一拍腿，催動法力同時勾連意志，嘗試如當初對金烏做的那樣，把陰陽圖變成鏡子。按照經驗，只要裏面出現色蘇影像，便證明他被定星盤所收，等於留底。
「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不肯放過的我的人太多
色蘇譏諷說道：「獵物食物，越強味道越鮮美。」
十三郎坦誠說道：「當然不是。生蘇和我只算一時夥伴，了不起佔到兩成。」
「你的意思是，本界真靈早就知道你這個人，會因為金烏手下留情？」
色蘇再度陷入迷茫。
正在失望的時候，色蘇忽然笑起來，神情滿是得意。
十三郎點點頭，回應道：「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本來就是。」
「……」十三郎憤而大怒，可又找不出來理由發火。易地相處，換成他是色蘇，難道能甘心情願獻身給別人？
十三郎認真說道：「這就是我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這個……」十三郎說道：「一會兒問問生蘇，應該問題不大。」
「這麼做當然有理由……」
「死人不說假話。」
「然後？」
「……額，呵呵。」十三郎不敢輕易再流露什麼。
「別急著答應。我要的不止一點意識，還要看到這件事的結果。」生怕十三郎不理解，色蘇強調說道：「仙靈殿必有後續動作，你贏也好，輸也罷，我要親眼目睹。」
「別不相信。我答應了，不但如此，我還能幫你勸說他們兩個，比你這樣一個一個解釋來的快。」
獻聲引來誤會，十三郎噗的一聲笑，趕緊忍住，說道：「別忘了你們帶著魂蟒過來，雖然仙靈殿可能還有別的控製法門，但我想，再難如魂蟒這樣犀利。生蘇與你們融合之後是要跑的，可他、還有吃蘇的魂蟒都在仙靈殿，很難跑掉，跑掉結果也不見得好。」
色蘇總算表示贊同，后說道：「可他遲早會插手，摘果子。」
「呃……」長吁一口氣，十三郎斷然說道：「沒問題，我代生蘇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