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強大
「你，可願臣服於我？」
……
就這，還是因為那把斧頭出自十三郎之手，用了不知多少種珍貴材料、以真火淬鍊、九鍛之法精心打造而成；換作家成原來用的那把，根本沒資格挨上人家。
沒等器靈應聲，耳畔傳來一聲大喝，一聲尖叫，一聲怒吼，一聲悶哼。
「不錯的寶物，尤其這個器靈……龍形。」
頭頂上，碎成千百份的大印突生變化，每塊當中均有一個齊傲天。
「太歲？太歲！太歲……你大爺啊！」
罷了罷了，血衣狂魔是個亡命徒，那就由他快，由他強，由他凶，由他去撞牆；咱家去找齊傲天，以生境斗劫修，何嘗不是光鮮且值得驕傲的事迹。
聽到那聲吼，巨爪被大印金芒接觸一剎那，銀袍青年微微挑眉，發現自己二度犯錯，再次低估了那個剛剛進階的劫修。
此刻虹橋之網早已潰散，千百金印再聚一體，以雷霆萬鈞之勢轟擊當頭。
蘇大老闆自己都不清楚。
高聲宣喝，蘇大老闆意氣風發，耳邊突聞一句提醒，半聲冷哼。
轟鳴聲起，千百齊傲天齊齊仰面，雙拳互握，身體如繃緊到極限的弓。
「忙你們的事情，不要打擾本座。」
銀袍青年擺手，一擺擺出一隻大爪子，四趾。
雖然不怎麼爭氣，可……這事兒其實不怪蘇大，青年此前也曾低估對手，現在才看出齊傲天這一擊的威力超乎想象，換個劫修過來也很難。他還要驗證心中猜想，再說自己就在身邊，宗不能眼睜睜看著
又一重意外來自爪中，血錐通體再放光華，顏色比之前亮麗百倍，洶火百余丈。耳邊同時傳來低喝，不似頭上那位賁烈豪勇，但卻更加冷漠、肅殺，並有深深不屑。
外人不知，這三個字蘇大老闆的最大秘密，也是他敢於斗戰強劫的底牌。以往經驗告訴他，每當這樣做、只要心意足夠虔誠，血氣足夠沸騰，意志足夠堅定，有很大幾率造成一些奇妙後果。
不是沒有這種例子，戰事激烈用盡手段，法寶承受不了大力自行崩潰。按說這種事情實在不該在齊傲天身上發生，一來翻天印的名頭太大，二來齊傲天又不傻，怎會弄個快要散架的寶物上戰場。
比如對手忽然失神，施法中途遇到絆子，甚至莫名其妙大笑幾聲，結果一敗塗地。
卧佛鍾石，仙道落棋，農夫揮鎬，獵戶開弓，千百條人影千百種姿態，臉上千百種表情、最終凝成無匹狂暴，同喝一聲殺。
錐聲出現兩條清晰痕印，若再用力些，怕要當場斷掉。
輕敵了？
彩橋出，爪影現，五蘇合一仍受掣肘，動不得法寶。不過沒關係，上使不會眼見自己被殺，蘇大老闆只需扛住其中一道。
……
疑惑到驚喜，驚喜到狂喜，蘇大老闆看到，金色大印看去並不完整，本該光潔的身軀處處裂紋，傳聞中那些蘊含莫大法力的符文一個都沒出現……開始還以為齊傲天故意保留，慢慢他發現，大印居然裂開了。
器靈內隱，法器
輕敵了。
齊傲天是名人，翻天印功效為許多人熟知，金光萬道可攝魂奪魄，走的是鎮壓路子。蘇大老闆對此有備，毫無保留地催動法力，生生摧出百丈虹橋，化索編織再成網。
銀袍青年察覺到這邊不大對勁，回頭時看到金印異狀，越發感到驚奇。
「既然是龍形……」
久掌仙靈，大老闆知道上位者的心思，忠奸善惡不論，誰都不會容忍屬下是孬種。再則說，碰到點事情就要上使出面出手，還要下屬幹什麼，不如通通滾蛋。
「咦？小心。」
進階生境的家成比他們強，而且撿到便宜，趁邵林全力抗擊時家成掩殺側面，成功地在那隻爪子上砍了兩斧。
抱著這種想法，大老闆置那條速度更快的血色狂龍于不顧，雙手齊開吐氣向空，奮全身之力怒吼。
蘇大選擇齊傲天。
「狂靈劫修，不過如此！齊傲天勾結賊患，今日老夫將你……」
錐自千里來，印從頭頂落，蘇大老闆一面求救，亦不忘、也必須全力自助。
腰斷了，真的斷了。
是太歲爺做的么？這手筆，未免太大了！
那就替他擋一擋。
銀袍青年沒想著追殺，連看都懶得多看他們一眼，只顧問那個器靈。
血色狂龍撲面而來，一下被那隻大爪子捉住，僅用前後兩趾。
「救命！」
連三個字的名字都來不及叫全，瞬間劈出一百零八
下一刻，千條身影合二為一，繃緊的身軀一下子彈回，雙拳猛砸。
虹橋飛天，大印落頂，雙方都是全力以赴，毫無花哨撞在一起。
同樣是流光四射，五彩大網晶瑩剔透，比金芒更多幾分美艷與玄奇；巨網騰空，一兜兜住金光大印，就像托住一座大山，猛地往下一沉，又為之停頓。
動念有思，巨大的爪子平平移動，其中兩根爪子還鉗著錐，一根保持敲擊狀態，另外一根剛剛回彈。
今天這是怎麼了，趕上太歲爺心情好，還是預先知道自己大功將成，額外恩賜？
「潑風……」
無可形容的劇痛與驚恐傳入心神，蘇大老闆噴血跪伏。
「翻天！」
嘴裏念著，他用空著的兩根爪中的一支在錐身上敲了敲，發出兩聲脆響。
「不可能？」
「法相千變，天魔解體，應該是魔族功法啊。」
「可願臣服……咦？」
圍住了。
「太歲爺！」
就是這麼簡單。
不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金光列印塊塊崩散，被極副靈性的彩虹之網分割包圍，正在圍殲！
兩斧過後，不用青年攆，少年家成自己跑了。他的斧頭變成向上彎曲的鐵棍，有心拚命無力殺敵，不跑也只能幹瞪眼。
「好吧……嗯？」
「不！」
戰場爭鋒勝負常在一線，蘇大老闆戰勝過不少強敵，自己也曾險死還生，還因此埋怨過太歲
眼下是此生最關鍵的時刻，蘇大老闆全力以赴，以前所未有的虔誠對天呼喚。
……
磅礴大力隔空傳來，感覺就像被人一腳瞪在肚子上，一掌抽在臉上，一刀砍在腿股，一錘砸在頭頂，還有七八隻小鬼撕扯心肺……數不清承受多少次攻擊，蘇大老闆臉色變之右變，肌肉肌膚跳之又跳，身形陡然矮半截。
第一個反應是不信，若非雙手都不得空，蘇大老闆恨不能揉揉眼睛。
呃對了，又是那個蕭十三郎搞的鬼……他可真敢想，齊傲天也真敢煉。
法寶崩裂！
剛剛接十三郎一箭，大老闆看似舉重若輕，內里著實因那種「不惜與敵皆亡」的氣勢而驚怕，尤其最後那次爆發，來勢突然而暴烈，感覺就像與死亡來了次親密擁抱，至今仍覺心緒不寧。大老闆是位長壽星，活越久越體會到生命不易，縱與人鬥狠也留三分餘地，怎能動不動就搏命。
此時蘇大不知道，當他的叫喊聲在周圍回蕩，本已咆哮升空的十三郎猛然醒悟，同時感受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與憤怒，內心瘋狂吶喊。
為什麼會如此？
扛其一道，是責任是義務，也是他作為十六蘇之首必須表現出來的勇氣。
實實在在的崩裂，再神奇的法術都不可能偽裝的崩裂！
既如此，扛誰呢？
齊傲天不但修狂靈道，還有魔族功法？
「唉！」
程血衣、齊傲天，兩個都是劫修，且因修鍊狂靈道，此地非但不受規則壓制，
就像當頭挨了一刀，血龍哀鳴退回錐內，疾馳中的血色身影低吼聲中突然停頓，面孔煞白，額頭汗如雨下。
「太歲爺！」
爪長百尺，與之相比銀袍青年就像站在大象腳下一隻豆丁，揮舞起來卻毫不費力，隨手一抓。
……
「殺！」
論風格，血錐與掌天弓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氣勢更強、更烈、更囂張，更加一往無前！
不是不肯下功夫求索，實為蘇大有苦難言；使用這門本事有代價，每用一次，蘇大老闆會失去很多記憶，有時連戰鬥如何發生的都不知道，讓他如何做研究。時間長了次數多了，蘇大老闆把這理解為「禁忌」，就像那些祈禱、召喚類神通，不需要明白，只管留到關鍵時刻去用。
出道以來從未失手的血錐被奪，血衣狂魔破境成劫，一擊落敗。
看到這一幕，青年心頭有些生氣，暗想這幫人也真是的，什麼愁什麼怨，非得殺死蘇大不可。
這就假不了了。縱然金印自帶幻術，騙得了蘇大、可是騙不了他的神通。
以往太歲爺幫忙通常都是小打小鬧，似出手也像搗亂，不，搗亂的意味更足些。
「瞎了你的狗眼！」
那還怕個屁啊！
托住了？
銀袍青年輕輕皺眉，唯一空著的那根爪揚起，沒做太多動作，甚至不像要攻擊的樣子，頂多只是彈了彈。
大老闆的哀嚎將青年驚醒，湊巧爪子上的四趾都有事兒，又實在懶得為這點事情多費手腳，便把那個大爪子搖了搖，挪動到金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