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苦戰
大地之獺數量無盡，可它們趕過來需要時間，相反鎖天大陣遍布全境，頃刻便可增加一群。
曾經笑傲星空無敵，哪個生靈敢與狂靈當面，縱然天道親臨，即便無量劫入體，狂靈猶可與之平分秋色。今日今時一次對碰，面對後世之修生煉出來的怪物，狂靈竟然屈居下風。
「第二，它有大敵在天上。」
神壇不大，蘇大的身軀面積更小，根本容不下那麼多飛蟻；擁有蟻后的好處就此體現出來，眾多飛蟻在蟻后的指揮下分成數隊，百余只同時啃咬一根髮絲，一根根的去咬，咬斷一根是一根。
不知為什麼，銀龍垂死之後箭矢並未主動回歸，而是躲在裏面找到龍之逆鱗，貪婪吸收著什麼氣息。十三郎大致覺得那是因為銀龍屬金，或與箭矢本性相合，吸收氣息可以提升品質。只可惜現在沒那麼多空閑，他讓小不點隨同進入，以空間之術將銀龍的身體割開，才找到那支箭、將其帶回。
那些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有王，可將七萬飛蟻擰成一股繩的蟻后！
相比妖獸，厭靈蟻第一大特點是小，第二大特點是快，第三是多，第四是凶，第五……
它的速度明顯更快，快得多！
下一刻，天碎裂，雲崩亂，八百里星河破斷不成模樣，連同八百里天空飄飄而落。
人不能，飛蟻可以，蟻群飛撲上身、上頭、上手上身上肉團，無論哪裡，逮住就是一口。
「第五我有伏兵無盡；第六它的手不能用。第七，爾等當中還有大
這狀況，讓大家怎麼打，怎麼辦？
與當初銀龍一擊不同，千百髮絲在難心身上留下千百道口子，範圍寬達數十丈。
蘇大有多少頭髮？
七萬厭靈蟻，論個體實力，它們只相當於六七階妖獸，縱然性情兇猛攻擊凌厲，了不起相當於大修。如此戰場，原本輪不到這種層次的妖獸插手，但是……厭靈蟻不是妖獸，它是妖蟲。
感覺好似山巒對撞，黃濛濛的光芒迎風破碎，巨龍倒飛，鮮血如飛瀑。
「狗日的太歲，狂靈說你餘力不多，敢不敢都用在我身上！」憋足勁兒準備連續開弓，十三郎心裏其實很害怕，表面氣勢洶洶。
「走！」
餘波浩蕩，萬丈外群修如風中落葉，再一次倒飛。
那是域的力量，也是規則碾壓，不是修為所能代表。
那就是狂靈的意識，大地之獺可以殺死，它們仍能不滅。除非將所有球球殺光，否則仍能聚集。
……
發如針，針針鋒利，一根根髮絲被鮮血染紅，當中蘇大頭顱像充氣飛速放大，第二之手快速成形。
不知是覺得沒用、還是偶爾發了善心，倒霉鬼沒來，十三郎得以剎那全攻。
「吼！」
拇、食需口，余指張開，看如捻針穿梭走線，實則大力轟山。
胖胖也來了，暫時不敢靠近，細小身軀遠遠躲避，自己尋找機會。
驅趕那群惱人的蒼蠅，蘇大老闆看都懶得看周圍一眼，朝天咆哮，恨死了那個、那群竭力翻天的球。
「第
化龍身軀，且有真龍之角，難心長老是唯一敢於留下繼續攻擊的人，其他如程睿、齊傲天等，雖能破發但不敢停頓，紛紛後撤遠及萬丈之外。他們當中，程睿攻擊全然不受影響，齊傲天拉遠威力驟減，再如邵林那種擅近戰者，空有一聲強悍修為，如今攻擊力等於零。
同去同回的還有厭靈蟻，倉促吞一口龍血，不敢說實力瞬間提升，多多少少沾染一些龍之氣息，如面對的是尋常妖獸，單單這種氣息便能增加幾分優勢，對蘇大有沒有用不知道，好歹圖個安慰。
一批厭靈蟻直撲神壇，很快發現到，與狂靈對抗后的蘇大不似之前那樣牢不可破，完全可以攻擊到其本體。問題在於他的三千白髮，運用起來比雨絲更加靈便，無人可以靠近。
天太高，發不及，蘇大單掌提力，反掌籠罩蒼穹，對空一按。
假如沒有銀龍那一戰，假如難心、程長老沒有重創，假如……罰仙令的詛咒之下，六族子弟戰志瘋狂，縱有真靈當面仍敢一戰，可是現在……待道蘇大再生一手，只要將那隻領頭大地之獺殺死，余者便不足懼。
收銀龍到五行舟內，除了貪圖大部分戰果，十三郎主要把那支箭找回來。
百丈巨龍被人用頭髮帥來甩去，活像一條穿在魚鉤上的蚯蚓，說出來的滑稽，道不出的可憐。
說起來，這些都是十三郎發動的攻勢，倒霉太歲卻沒辦法干涉，
有修士施法轟擊神壇，身體突兀一緊，鼓足的力道瞬間失去，身體隨之乾癟；有妖獸飛舞，白髮纏身割裂如刀，紛飛鮮血卻不消散，而是如血布一樣飄揚。還有那些趕過來、飛到半空的球球，坐擁刀砍斧剁難以傷害的身軀，白髮輕易穿透、好似糖葫蘆。
黃色巨龍嘶聲咆哮，楞是用身軀拖住一大片髮絲不讓其脫離。
「第八，不殺它，我們都得死！」
螞蟻搬山，本分啊！
難心尚且如此，別人能做什麼？
螞蟻搬山，那又如何？！
天大手掌翻空往上，八百里星河盡在其中，耳邊又聞千萬聲低吼，內里球球齊出右爪，如人那樣揮掌向下，迎擊蘇大。
「怎麼辦？」
索性周圍無人，難心長老吼出龍威，同時奮力撲殺戰團……
「第一，它還不到真靈程度。」
「第三，它受重創，恢復艱難。」
「完了！」
龍威半就，換成銀龍那一吼，蘇大定會獃滯、至少三息放可醒轉；三息無智，足夠殺其三百回。
「找死！」
「殺！」
少數人逃離，紛紛駭然倉惶倒退，當中戰場一下子空闊起來，留下一陣一人如盤網惡蛛，盡情享用獵物，盡情發泄胸中火焰。
「涼拌！」
巨龍當面，曾與銀龍鏖戰猶能爭鋒，蘇大卻連手都不屑於使用，頭顱擺動髮絲飛揚，攔腰一抽。
至於黃花女、左宮鳴之流，還
耳邊聽聞一聲輕嘆，透著說不出的感慨與落寞，狂靈當然不會這麼容易死，但其心情失落、幾如喪志殘兵。與之對應的，蘇大老闆一聲參加，剛剛凝聚出來的手臂寸寸崩飛，連帶半邊腦袋都化成了灰。
迷茫中，絕望中，一個凌厲伴隨無盡暴虐的聲音傳入耳鼓，如春風撲面，如春雷撼動。
它們原本就是螞蟻，乾的就是這種活，別說三五萬髮絲，便是真有一座山擋在面前，只要蟻後下令，厭靈蟻同樣會堅決執行，不死不休。
僅一人例外。
無數大地之獺在這一擊中死去，鮮血飄零如血雨澆頭，其中卻不時飛出點點流星，如星點慢慢聚集到當頭槌球體內，氣息暴增。
此外還有嘲風。三殿下本為龍族後嗣，藉助銀龍之軀提升實力為理所當然的事。還是那個問題，時間有限，僅打了幾個滾便有跑出來，重新投入戰場。
蘇大暴怒髮絲飛舞，不斷有飛蟻的屍身與被啃斷的髮絲飄落，密集如雨點；隨後蘇大有些驚奇的發現，自己能夠自如動用的居然少了一部分。
有用。
狂靈式！
……
真靈之力！
「雜種，看這裏！」
飛快語氣但不顯得急躁，十三郎揮手四方銀雲朵朵，暴喝一聲殺。
一擊而敗！
至於六族子弟，還有不斷趕來的修士們，雖也有人掌握有遠攻利器，整體上與剛才不能相比，攻勢大減。
殺！
多少酸澀無盡悲苦，狂靈自有狂意不
銀光當中一點寒芒，十三郎身軀微晃，靈魔體質瞬間轉換，掌天弓再放。
「你更該死！」
耳邊傳來清晰呼應，定眼看呼應的不是人，而是多達數量多達幾萬的蟻群。點點銀光疾掠朝前，四面八方撲向那團血肉模糊的肉，那個哀嚎狂叫的人。
「嗷！」
太歲有手，有形即為戰力鬆動，但其發動的卻是頭。
人常說十萬華髮，誇張與否不計，三五萬數量總是有的，以這樣的姿態一根根去啃，效果無異於螞蟻搬山。
鎖天大陣並未全破，天上仍有雨水不停跌落，數量已達數萬。它們為蘇大祭獻更多生靈，源源不絕提供力量與生機，除非一次將他殺死，否則就需要把那些雨絲全部切斷……那怎麼可能！
可惜難心不是銀龍，蘇大也非適才群修，龍威過後，其眼神僅僅迷茫剎那，馬上回復清醒。
「你，該死啊！」
三千丈內白髮飄飛，根根如利刺，一發一人，一發一獸，無一落空，僅極少數人有能力與之對抗。
狂靈召喚，球球聚集，神壇之上肉團也在恢復，黑白雨絲瘋狂抽取，頭顱破損處漸漸恢復，另一條手臂眼看就要成形。
啪的一聲輕響，感覺就像少女輕拍，看到精彩的事物忍不住喝彩，清脆，輕微，甚有一抹難言羞澀。
看到這一幕，人們心中不約而同生出念頭，神情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