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方方面面
頓了一下，他快速說道：「齊傲天魂牌重聚，飛升之地劇變迭生，降臨通道徹底崩塌，如今變成一個每天都在縮小的星漩，無法知道內里究竟發生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兩域開戰，六族只能把力量用於戰爭，沒辦法對那裡做什麼。」
「快點長啊……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有問題。
「狂靈之地會融合變小，到時狂靈之氣息會很濃，反正各位出不去，索性抓住機會修鍊，將來兩域之戰開啟，活下來的把握也會增加。」
「以為看的通透，原來什麼都沒明白……」
「太安逸了，你們太安逸了，一點爭鬥爭強之心都沒有。多少次提醒你們，這樣是活不下去的，可你們就是不聽。」
齊守仁無奈說道：「連各位長老都沒辦法。」
其實這都是客氣話，之前狂靈親口承諾，期間他會親自看護十三郎家人，有冒犯者必殺。
祭壇兇猛，上回讓老者損失一具投影，如今祭壇之上符文越發猛烈，強大如他、不敢輕易涉足。
「只能一個人走，我這一家老小都得留下……拜託各位了。」
青鸞星，戰場喧囂，八方嘶鳴，星天失色，萬靈隕落。
說到這裏老者笑起來，笑聲如夜梟尖嚎，聽在耳中，瘮在心裏。
「星域之爭，億萬沙場，怎會因一擊終止？況且朕為何要那樣做，簡直胡鬧。」
女子低頭，目光在空蕩蕩的右臂掠過，一字字、慢騰騰、語氣堅決地說出一番話。
「或許，我們都低估了
齊守仁回答道：「將來朕之大道有成，此人為有功之臣，當上封神台，受八方朝拜……」
「他是誰。」
「年輕真好……」
問題來得突然，關鍵那種口吻語氣，齊守仁聽后一時無言，神情有些複雜。
齊守仁淡淡說道：「何謂放過。」
忍了一會兒，他說道：「這副身軀是個卑賤之人，心性為嫉恨所迷，扭曲到極致；朕以凡軀奪魄，未能將那些雜質清除乾淨，一時失智。這樣吧，我為你再立一處竹園……」
狂靈催促，戰場話別，十三郎變個說法、把事情向周圍人交待一下，牽著小不點交給程、齊，準備上路。
齊守仁微微皺眉，說道：「明知故問，他是朕的人間軀殼。」
好吃的東西遠在天邊，嚮往的東西觸手難及，老者無奈收回目光，嘆息踱步，艱難想著心事。
……
齊守仁懊惱說道：「可惜朕覺醒太晚，因詛咒導致記憶零散，而且朕的修為太淺，與本尊之間感應不便，等覺察到了，那裡完全變了模樣。」
「一擊殺滅主將無算，羅桑意識到此方有你坐鎮，如何敢繼續？那之後，六族乃至整個火焱都將感恩、敬畏，或許將你當成聖子，何愁打不開星漩。」
妄動殺機，君威失守，那一片不懂反駁的竹子發泄，怎麼看都不像大家之風，怎麼看都不正常。
聽了女子的話，齊守仁疑惑想詢問、但留意到女子
遠遠地，齊守仁望著那隻飄揚的袖管，眼神變幻，抿唇不語。
沙沙輕響不停，竹林上方枝頭跌落不斷，有些翻轉著跌至地面，有些半路被斜枝攔住，像是同族的手托住殘軀。許多飛蟲被驚動，慌裡慌張從各自藏身處跑出來，在安靜的氣流里鑽出几絲縫隙。
女子說道：「我知道，你中的詛咒還沒消盡，假如此人心神純透，沒有那些嫉恨雜念，你又怎麼能奪了他。」
「別忘了，你……」
「……」
舒菲雨四肢健全，現在不知為何少了一隻手，右手。
……
風吹過，女子身上衣衫輕擺，擺出右邊空蕩蕩的衣袖，像是要飛起來。
「住口！」
女子輕聲笑了笑，說道：「成功之後如何？」
「爹爹放心，我會照顧好大家。」
等待中，齊守仁臉色慢慢變冷，心中又生浮躁。
女子動顏輕嘆道：「你已經得到新的軀體，為何還不放過他？」
「沒什麼。」
女子說道：「不要鎖住他的靈魂，放其輪迴去。」
接過小不點的手，血衣殺者沒由來地緊張，吭哧半天，最終沒能憋出什麼有營養的內容，重重點頭。
「與約定無關。」
「這下好了，全都死光光。」
一定有問題。
長長一段沉默。
……
女子輕聲問道：「什麼樣的榮耀，值得用八獄之苦去換？」
「入口！」女子動容，說道：「你肯定？
齊守仁反而有些猶豫，遲疑片刻后神情重新鑒定，穩穩說道：「域伐開啟，朕現在的身份非參戰不可，你有異域之眼，又具無相之體，替朕算一算方位吉凶。」
問一聲，應一句，女子有些厭了，伸出左手探入身邊的水，隨意撥弄了幾下。
女子一笑說道：「當頭棒喝，將域伐直接終止。」
女子疑惑說道：「你也進不去？」
宇宙深處，祭壇之外，高大老者身形再次浮現，望著那個由十六合一融合而成的肉繭，沉吟良久。
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破損凋殘的宗門內，一名面容猥瑣的老者背手而行，穿過屍山血海。
「是現在。」
小不點很懂事，沒哭沒鬧也沒抱怨球球翻臉不認人，只讓父親放手殺敵，不要牽挂後方。旁邊黃花女一個勁兒揉眼睛，想說點啥，可說不出來。
女子哦了聲，重複問道：「你把他怎樣了？」
齊守仁簡單說道：「入口就在那裡。」
齊守仁緊緊皺眉，說道：「不死，你到底怎麼了？」
齊守仁微微挑眉，說道：「你想說什麼？」
「我幫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朕當然肯定。」
竹園幽靜，池水清清，就像陣壇上的人一樣安靜，半響無回應。
「不用了。」
再上去，再死一次？
女子陷入沉默。
「除非我……」
齊守仁望著面前竹林，望著林內湖水中的女子，眼中有悔意，還有些懊惱。
臉上浮現出羡慕的神情，老者用力砸吧
……
「你放心，朕會遵守約定……」
齊守仁輕輕挑眉，說道：「不死，你在嘲笑朕。」
「輪迴個屁啊，輪迴都要沒了……咦！」
齊守仁冷漠說道：「朕又何須解釋什麼。這本就是他的榮耀。」
「沒什麼？」
女子又說道：「即便如此，與你有何關聯。」
無形威壓驟降，竹林上方像被一把刀子凌空揮斬，梢頭齊斷。齊守仁眼中神光隱現，沉怒說道：「不準打斷朕的話。」
「真的沒什麼？」
女子聲音突然響起，意指齊守仁身後：「你把他怎樣了？」
……
損失一具投影可以接受，前提是要看明白，可惜的是，上次老者自以為大有收穫，如今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等於白死一回。
之前已經提過無人可以進入，女子點頭說道：「你的打算是？」
女子詫異說道：「為六族作戰……現在的你，能否引動本尊一擊？」
女子大感意外，說道：「你？借用算道？」
「那是什麼？」
女子繼續說道：「看在幫你這麼多的份上說句實話，你覺得自己能成功嗎？」
只怕支撐不到中央，就算撐住了，誰知道後面有沒有變化；左思右想，老者最終決定霧裡觀花，雖不清晰、至少看個全程。
不待齊守衛回應，女子繼續說道：「別忘了我是不死，我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也知道你想做什麼。」
等了一會兒，齊守仁再次開口說道：「過了這一次，
「你……胡鬧！」
同為混沌，老者看到的景色有所不同，眼中黑白二色分割如界，像在照鏡子。
一抹羞恥神情在臉上飄過，齊守仁說道：「有些事情發生……」
「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唉！」
「沒什麼。」
示意話題終止，齊守仁斷然揮手：「不死，你幫不幫朕？」
齊守仁說道：「參戰攢功，提升修為，掌握一支力量，直到可以打開星漩，查出真果。」
聽到這句哈，齊守仁目光陡然銳利，威殺再現。
……
老者自問著，之後自己回答：「嗯，是要進去了。」
女子沒有催促，默默等候著。
行走間他忽然抬起頭，目光穿越無盡距離，遙望星空極遠之深處，那個瘋狂旋轉的漩渦之上。
……
縱有君王心性，齊守仁也被這句話弄到啼笑皆非。
「將來無論你成為什麼、怎樣做，他只能留下一個名字。」
「要入界了嗎？」
……
「胡言亂語，視大事人心如兒戲……罷了罷了，朕不與你說這些。」
又一次被打斷，齊守仁緊皺眉頭，最終忍了下來。
決心定了，不代表心情會好，老者多少有些沮喪，默默沉吟著。
「真的沒什麼。」
片刻后，他堅定回答道：「當然。」
女子默默望著竹園，心裏想這麼多生命被斬首，不知該有多疼。
「有機會得到老夫指點，你們很幸運；可惜你們愚頑不靈，那也只好……重開一次輪迴。」
感受片刻清水幽涼，女子的心似乎靜了下來，啟唇說道：「想讓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