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做對手做的事
十三郎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想知道。」
十三郎再問道：「你是否肯定自己的成長方式，死中造生，必能有所突破。換句話說，這是至高規則賦予你的使命，不容更改，萬死萬世不變。」
像敷衍，十三郎接著之前的話說道：「天道借你尋求永生，反過來道理也是一樣，你若能親手塑造輪迴，造出來的生又何止一條，而是整整一界！」
「先生若能提點一二，不需要多高多深，只要稍稍有點用，皆有厚報。」
「沒有記憶就是死透了，死透了就是死絕了，死絕之後復活，可不就是死中造生？」
「死而不死，死後復生，以不滅之身創輪迴，再人輪迴而不滅，便至永生……我該怎麼做？」
十三郎淡淡說道：「眼下這樣的機會，你找不到下一次。」
「你……」
「……」
靈機獃獃說不出話，半響才狐疑說道：「照這麼講，我豈不是已經達到永生？」
十三郎淡淡說道：「冥界，輪迴。」
……
「好好說話。」金烏不忘亮出台詞，威風凜凜。
十三郎平靜說道：「別這麼看著我，我的態度從未改變：一定有辦法讓你死透，一定！」
一番早有準備的話，十三郎最後說道：「只要你真的創造出冥界，並把它與陽世溝通，建出輪迴之路，勢必會有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結果或許就是……」
……
「假如擁有記憶的復活才叫活，你從來沒有死過。」
既然滅絕一切，如何死中造生？
「當然。」靈機回應更加果斷。「成一
靈機說道：「要說本質的話的確有些相像，都是為了活著達到至尊。實際做起來區別不小，首要一條他死不起，死不起意味著只有一次機會，所以絕不敢嘗試把我送入其轄制的輪迴；反之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滅世，不成沒什麼，大不了等待下次機會。」
十三郎隨之一起笑，笑著說：「我想告訴你，你不但智商不行，還是死腦筋。」
十三郎擺手，說道：「蠢材，這樣都不明白，該說你什麼才好。」
這麼難得的機會，靈機為何遮遮掩掩，難道只是為了掩飾目的，不被十三郎看破。
「好好說話。」可算逮住機會，金烏一爪子將靈機撕碎成幾塊，得意洋洋。
「實話，而已。」
望著靈機落寞的樣子，十三郎不知為何發了善心，緩緩說道：「死而後生，需得死中蘊含生機才有可能；否則的話，至高規則就成了擺設，對否？」
靈機聽著，聽著覺得有些味道，可又抓不住要害，茫然問道：「至高規則不可能出錯，然後呢？」
「死對你來說像白菜，不值錢。」
「你想怎麼做？」十三郎反問一句。
靈機「哦」了聲，目光由混沌慢慢轉為清明，清明之後重新變得憤怒，再度質問。
「界魂還在，我在它的地盤分界創造輪迴，怎麼可能？」
除了自己，靈機生來滅絕一切。
「靠你一個當然不可能，但你有他，有他們，有世界。」
……
「你是死亡，是
靈機微微一笑說道：「你想告訴我要珍惜？」
「最重要一條，我會幫忙。」
靈機覺得自己聽懂了，偏偏腦子裡依舊迷惘，又問道：「去哪裡找？」
「是什麼？」靈機神情期待，眼神發亮。
「什麼叫死？冥朝就是死。別忘了生命只有一次，死後沒了記憶忘了身份，那個曾經的他要麼完全抹去痕迹，要麼成為傳說、故事里的內容，與其復生后的生命半點關聯都沒有。」
十三郎說道：「當真非你所願，就不會說這麼多廢話。」
「相比天道，你塑造輪迴的難度比他大多了；有天道的地方輪不到你，等你滅了天道，那個世界都已經不存在，還建個屁的輪迴。蒙昧之地天道未醒，可你匯聚不了眾靈意志，形成不了意願，拿什麼去去建。」
「你曾滅世，見過輪迴還曾親手滅之，怎麼會不知道？」
「這個……」
「這個……但凡有使，萬死不辭。」
希望就在前方，希望遠在天邊，希望觸手可及，希望無從琢磨，兩眼不知不覺變得血紅，靈機怒吼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是不是？是不是啊……啊！」
「廢話。」
「逗你玩呢，別放在心上。」
「最關鍵的地方，至高規則只要求你造生，並未規定何種方法
生命只有一次，只有靈機是獨一無二，他可以死無數次，不會因此丟掉絲毫記憶，還能通過這種方式變強。其他人，縱然修士強大到能夠穿梭陰陽，依舊不知死為何物，死後轉活又是什麼感覺。
「做到了，就是突破啊！」
生命由生到死，經歷過程擁有的是記憶，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衰弱衰竭的完整過程；對任何有智慧的生靈而言，生中帶死很容易理解、並接受。反之不同，輪迴之中，人死復生沒有前世記憶，包括冥界做鬼的經歷都忘的精光，因此體會不到死中蘊有生機。
「我……我不知道。」
「不是。」
「天道比你想的通透，他想從你身上弄明白根本不是死而後死，而是死而不死。」
靈機冷笑說道：「你的辦法是什麼？」
「什麼是生？輪迴就是生。生命復活，記憶從頭，接著走完下次旅程。」
「要是沒有界魂，我又到哪裡去創造，拿什麼去創造，對誰創造？」
「你……」
靈機說道：「隨你怎麼想。」
「兩者根本就是矛盾的，根本就不可能！」
無量劫滅世，殺億萬生靈不是目的，只思殺后復活一個。但所突破，代表其距離至高規則近了一步，萬萬年難求。
「你說這是天道的法子，和你要的不是一碼事。我要反問一句，你連死都死不了，如何死中造生？」
「厚報，你有什麼東西值得我羡慕？」
目光灼灼望著靈機，十三郎感慨說道：「輪迴只能由死轉活，不能留下記憶；只有死而不
「你講的沒錯，死中造生對我意義非凡，但不是這種造法。」
十三郎說道：「死中有生，生中有死，你首先要做的不是殺人殺人再殺人，而是找到哪一點生機所在，對否？」
打擊來的突然，憤怒於是爆發，靈機白慘慘的骷髏面孔上竟然浮現出幾分紅浪，「顫巍巍」的聲音吶喊。
「辦法慢慢找，總有一天會找出來。」
十三郎沉吟說道：「天道借你與狂靈製造不滅，目的與之相似？」
讓靈機、金烏都安靜，十三郎輕聲問道：「你肯定至高規則存在。」
先是憤怒，後來疑惑，慢慢靈機意識到什麼，頃刻間放低身段改了姿態，小心翼翼說道：「先生髮現什麼了？」
十三郎淡淡說道：「做夢。」
之前擺出諸多困難，靈機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嚇唬人，反正不在乎成不成，他想看到十三郎因此絕望的樣子；如今想做了，這些困難一下子變成自己的，靈機越說越苦越失落，慢慢變得焦躁。
「當然。」
「變身冥朝，你覺得是在幫助天道、甚至擔心自己變成天道，這想法……該怎麼說你呵。」
「這種邏輯自相矛盾，不可能走得下去。」
當然不是。
靈機用力點頭，點頭之後連連拍打胸膛，信誓旦旦。
仔細想想，靈機忽然有些喪氣，他發現自己真是白「活」了，無寶無法無修無命，別人口中最最嚴厲的誓言、到他這兒也變得一文不值，稱得上一無所有。
撥亂反正為了滅世，靈機因此答應與十三郎合夥，如今事情
「那是什麼？」
後面的內容不用講出來，靈機也聽不見。
遺憾的是，靈機空有無上天賦，卻不能賦予給其它生命；他是唯一的，不能複製，不能重疊，甚至不能拒絕那種天賦。他殺了無數人，全部死的乾淨徹底，連輪迴都沒得入；非得如此，他連建造輪迴的天道都要殺死。
「生死大道，通曉兩邊才算有得；你與天道勢如水火，正因為如此才要精通正面兩面，這難道不是至高規則的本意！」
「又耍我？」
……
他已經懵了，或許叫醒了，不管是清醒還是懵懂，此刻其腦海中波濤翻滾，片刻不得安寧。
「情有可原。」
對著靈機的頭，十三郎指指金烏，指指外面，指指天空，最後指指自己。
「你！最、好、能，說個名堂出來！」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至高規則至高無上，你就是你，天道就是天道；變成天道不應該成為你害怕的事情，而是能否做得到！」
既被揭破便不躲避，靈機直言相告。「輪迴轉世是天道的事情，不歸我管；哪種活與我要的活根本不一樣，成功可能微乎其微，縱成也只能代表涉足天道；我化冥朝身處天道之下，等於給自己套上枷鎖，後果難料。無論哪種狀況，皆非我所願。」
「原因就是之前說的那些……創造輪迴需要很多條件，分陰陽，開五行，積累死靈之氣，聚眾生之志，還有法器，空間……太多太多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