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福禍相依
遍地火海，鬼靈芝要「工作」，因此不能完全封閉，不斷受到傷害；折衝下來，挖洞難度再增一重。
「時機不到。」
「你怎麼知道……」
「啊！那敢情好，多謝先生……先生放心，老朽以性命擔保不出問題。」大怒瞬間變成大喜，狂胖子信誓旦旦。
阿古王點頭塞進一塊靈芝，囫圇說道：「她在外面……」
「呃。」
兜手灑落大把空間戒，十三郎繼續說道：「羅桑不會只有這點本事，分出一部分人，由蘇老闆率領負責警戒。再有其它，請燕舞姑娘統一指揮。」
「反之如果它是的話。金烏身為鑄陽神鳥，怎麼會選擇這種……」
「要不等大家恢復，一塊兒試試看能不能以法力催動？」燕山仍惦記那把劍。
「好。」蘇老闆，歐陽燕舞乾脆答應。
「可惜本族一時難以恢復，否則的話，再多木頭也把它啃光。」說話的是蟲族化形女，表情獰惡又無可奈何。
旋轉中、羅桑古木以看得見的速度縮小，引發重重變。
十三郎擺手說道：「進來了，我感覺得到。」
「糟了，快點挖！」十三郎已經坐不住，起身準備行動。
終於有了空閑，十三郎找塊地方坐下來主動向阿古王解釋：「昊陽普照，為世界提供光與熱，催生生命養育萬靈；羅桑神木怎麼誕生我曉得，但我知道它誕生后對世界只有好處，而不是摧毀。不說羅桑，便是普通木靈，哪個不知道鞏固大地才能讓自己有根，怎會做殺雞取卵的蠢事。」
「小官人，本座為何不敢？」
「不會
言罷轉身，十三郎吩咐阿古王。
「羅桑有心，見到它之前、什麼事情都別想。」十三郎斬釘截鐵回應。
歐陽燕舞搖頭。
「多方几只？」阿古王建議。
「糟了！」
「不用急。」
一面阻止胖子擾亂軍心，一面自我安慰，蘇老闆為人們打氣：「大伙兒放心，有狂靈地卡著，咱們待的這塊地方就沒問題，擠不死。」
狂胖子朝歐陽那邊瞅瞅，心想姓蘇的傢伙實力非凡且與十三親近，負責一方也就罷了，那個丫頭什麼來頭，難道是情人……看神情不像呀。
誰都明白，大家不可能按照這樣的強度一直干，力竭時，死期將至。
「沒猜錯的話，她應該被羅桑反噬，吞了肉身，元神為奴。」知道阿古王不明白，十三郎解釋道。
否決之後五指成鉤，十三郎伸手在鬼靈芝周圍扣出一塊，感覺比正常情形輕鬆不少，轉身對群修言道：「以它為箭頭，繞圈向前。嗯，這東西鬼的很，胖老辛苦點，監督不要被它偷偷跑掉。」
隨手將撲到身邊的幾隻火鳥殺滅，阿古王笑罵、忽留意到一事，神情大變。
「不行啊十三，有沒有別的法子？」
十三郎說道：「來時可見羅桑有人坐鎮，不把她解決掉、或把其留在古木內的烙印清除掉，事情不可能成功。」
「她因禍得福，能夠自如調動羅桑之力，把我們全部殺光。」
羅桑古木不是化境也不是法術屏障，不可能憑藉道法掩飾遁入；綽約女修固然強大，但她
身負警戒之責，歐陽燕舞當先清喝，蘇大老闆緊隨其後，欺負那些火鳥實力不強，十三條身影全部散開，大力轟殺。其餘人也都行動起來，紛紛施法反攻。
幾乎話功夫，此前挖出的空間小了一半，此後任憑大家如何努力，頂多穩住現有局面，難進一步。
阿古王放飛黑芒，化形鬼靈芝附壁開始生長……可以清晰地看到，鬼靈芝對羅桑古木的侵蝕速度比外面慢得多。
驚呼之後還是驚呼，四面八方重重火影，無數缺翅少腿甚連身體都不完整的火鳥自木壁鑽出，朝見到的一切發動猛攻。
有人試用道法，效果比法器更糟糕，重法轟擊換來轟鳴滔滔，模樣好看可惜收效甚微，那些精於偏門如幻術的修士乾脆沒了用武之地，瞪眼發獃。
形勢壞到不能再壞，阿古王苦中作樂，轉身偷偷去問十三。
……
「我的天！」
「那個女人呢，為何不露面？」
「勉強可以拿起來用，沒辦法像十三那樣。」
「金烏相依為伴，本性我當然清楚；但我更清楚，羅桑從不依靠掠奪為生。」
戰鬥來的突然，真打起來……情況還不錯。火鳥是羅桑自個兒琢磨鍊出來的東西，連半成都不算，縱然不顧生死自爆、威力也有限。在場修家個個強悍，之前所受衝擊主要對精神，實力並無太大影響，沒有枝條大力抽打的情況下
「只能說明那個女人被吞噬后被羅桑認可，正成為其一部分。她是人修，有的是辦法催動殘靈，而且我覺得，這個煉製金烏的主意可能就是她想出來，早有後手。」
此刻動手的修士，修為最弱也是生修，羅桑古木等於站著不動任憑攻擊，除狂胖子等少數幾人進展較快，余者近乎束手無策；羅桑軍團第一重器、號稱比真靈更強的涅級寶物，由是可知。
「我能感應到金烏的氣息變化。另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相反糟糕透頂。」十三郎回答道。
「孽障，送禮來么！」
挖洞是大工程，這裏已成為戰場、乃至兩域戰爭勝負之關鍵，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兩點，縱有千多名強悍修士，時間仍需抓緊。
「咯咯，好大的口氣。」
那還怕什麼！
……
搖頭否決提議，十三郎寬慰大家：「外面亂著，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來。」
「啊！啊……啊！」
言語稍頓，十三郎手指四方，鄙夷說道：「奪盡萬物生機、不惜毀滅世界為己用的邪物為伴。」
無金烏，羅桑不服，簡單道理帶來天大難題，為了操控這顆不知因何而來的羅桑木，羅桑修士千方百計尋找辦法，最終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它變成一顆「為一己之欲掠奪萬靈性命」的邪木。
「挖！」
此外還有最最關鍵的一條，鬼靈芝懼火。
「羅桑古木並沒有殺她，我估計是她事先留了後手，古木想殺也殺不了。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像法寶與器靈，因此最樂觀的估計，收服
「火鳥明明已經失控，還有你在這裏，它們怎麼敢來？」
最直接的影響有兩條，首先眾人身處的這塊空間迅速變小，原本開闊的空間很快變得擁擠；其次火鳥的密集程度大大增加，后發展到重疊無數，自爆威力越來越強，反之人修擁擠難免顧忌多多，大威力法術難以施展，只好專心採取守勢。
「為什麼？」發覺十三郎神色凝重，阿古王一頭霧水。
阿古王莫名其妙：「進來？」
「放一隻。」
「那敢情好，你怎麼知道？」阿古王精神為之一振。
更有意思的在後面，很快有人發現，若能趕在火鳥自爆前將其殺滅，通常會有對神魂滋補的精元之力釋放，及時吸收，對恢復大有好處。
「孽障！」
「燕老統計人數、修為，把寶物分發一下。這些行囊為劍宗弟子所有，內里多為利器，品質不差；細細鍊寶是來不及了，大家抓緊點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許是因為沒了退路，一路懷疑過來的狂胖子帶頭響應，翻手取數件法器朝木壁轟擊。他尚且如此，別人更無話說，百余名情況稍好的修士紛紛動手，各取利器大舉「伐木」，其餘抓緊時間調理氣息，準備接班。
阿古王吃了一驚，問道：「它不是羅桑？」
「別吵了！變小有變小的好處，起碼不用挖那麼深。」
「是，也不是。」十三郎隨手扣出一把木屑，催動真火將其燒成灰燼，嘴裏說道：「羅桑古木受制日久，根正苗已不紅，非經真火重新淬鍊、洗去魂中戾氣不可。」
「她？」
「本
不砍不知道，一砍嚇一跳，之前只覺斷枝兇猛而且艱難，如今才知道那只是開頭；古木根中砍道通幽，難度提高十倍。
冷聲回應，十三郎沒有理會那些火鳥、也沒必要理會，徑直去找程長老。
連折三把飛劍，燕山老祖來不及心疼，表情泛苦；望著那把靜靜橫躺的大劍，燕山神情微動把目光投向歐陽。
「噹噹噹噹！」
「這麼大的樹，那什麼心到處跑怎麼辦？」狂胖子仍在大喊，令不少人奇怪：這位大佬的心性看起來不咋樣，怎麼就能修鍊到如此程度。
這樣想著，表情目光難免不善，恰好歐陽燕舞朝他看過來，目光相遇，狂胖子莫名其妙眼皮狂跳，心頭頓其狂瀾。
「最壞呢？」
「你……」狂胖子大怒，心想老夫什麼時候變成胖老，這會兒瘦很多了好不好。
這話不如不說；沒錯大家不會被擠死，但是會累死、燒死、或因自己人誤傷而死。
當下這種混亂情形，真靈也不敢輕易出竅，至於變身……那種機緣可不是大白菜。
「雜毛畜生……十三我沒說你。」
「此事過後，這片鬼靈芝歸胖老所有。」
「十三，準備了什麼手段，能否提前發動？」狂胖子又在大呼小叫。
四面都是聲音，略顯沙啞，初聽像調侃更像玩笑話，內里怨毒、憤怒、不甘、凄厲，甚至帶有一絲淫邪。
「她敢！」十三郎驕傲回應，一面偷偷招手叫程長老到身邊。
懷揣復讎之念，飽含憤怒的少年傾盡全力，潑風殺僅能施展三分之一便不得不停下……斧頭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