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不準

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不準

血魂子淡淡說道:「本心多疑,就不要說什麼星輪虛無縹緲。六真靈與今日之事不同,再說也不是一無所獲……罷了罷了,老夫不與你爭論,且說幾點要緊處。」
攔住美判發飆,再把他推到眾人面前,十三郎提出早已想好的構想。
狂胖子頻頻點頭說道:「是啊是啊,今後的事情慢慢解決,實在不行打就是了,又不怕他們。」
血魂子留意著他的神情,嘲笑說道:「不會是你因一點冒犯動了真怒,非得找個機會報復吧?」
古帝微怒說道:「為什麼?」
稍頓,其臉上容顏慢慢化開,重新變得慈祥,和煦,暖如春風。
「我也不想啊。」
無恥判官通心明竅,很快從周圍人臉上看出其心中所想,勃然大怒。
「幹什麼,不信?!」
古帝強硬說道:「逍遙不等於干看乾等。朕以為凡事總有辦法,此子既然與之有關,理當尋個法子挖掘真相,之後憑我們自己的力量與智慧解決問題。」
居心險惡!
古帝沉聲說道:「可將十三封起來。待把那件事情解決掉,再來拷問究竟。」
血魂子擺手說道:「老夫想過。不行、不能。」
假若這句話公開出來,十三郎定會感慨一下:古帝在某些方面是知己。
十三郎翻翻眼皮說道:「你們是真有法子幫我?還是想和他們兩位一樣,把我抓起來好好審問仙人之路?」
修行路上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比前一天更能體會當年何其的行為多麼「可愛」,縱然今日的他,也無資格向四足要人。
「或可一舉、徹底扭轉戰局。」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由我決定,不如乾脆點,你們商量著辦就好。」
古帝不再看他,回頭對血魂子說道:「你怎麼看?」
……
一句話堵住所有人的嘴,十三郎說道:「眼前這點事情,大伙兒留下也幫不上忙,聞不得道,除非有誰覺得自己根骨清奇被仙人所愛,否則就散了吧。我估計,那兩個傢伙大人大量,不太可能留難。」
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局勢超出能力太多,憤怒變成最不值錢的東西,無論多麼不甘心都只能選擇接受。
一句絲毫不留情面的喝叱,血魂子忽揮手封鎖四方空間,確認無人、包括十三郎在內無人可以窺視,這才轉過臉。
十三郎就是這樣做的,不同之處在於他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主動泄露出來,加重了「棋子」的份量。
兩虎爭食,爭食並不一定需要生死相搏,也可退讓或者商量;但若不是爭食而是爭子、爭地盤,則無退讓餘地,須憑實力分出勝負。
「好不容易才有天外之魂,十三是唯一、且已能夠轉動星輪的存在,你要截斷其軌跡?」
古帝說道:「起碼朕有膽量面對,順藤摸瓜一路強行,不似你這樣虛偽可憐,轉世害怕迷失於輪迴、所以寄魂親族,苦求逍遙不得其道,連議論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像十三郎一樣平靜,逐步認清現實后默默等待著,亦或醞釀著什麼。
「都過來,我有話說。」
血魂子回答道:「你知道的。」
血魂子神情譏誚說道:「連逍遙都差的遠,談什麼主宰。若真像你猜的那樣,你我連下棋的人都不知道,不想被擺布也是擺布,控制一個十三郎有什麼用。」
「別鬼扯了,我有一個提議……不準拒絕。」
血魂子平靜說道:「老夫主張靜觀其變,不管是棋子還是下棋都會堅持到最後,能夠看到結果;老夫熬了這麼久,不在乎多等些時光。老夫的確不敢妄議逍遙,但就心境而言,僅因懷疑就橫刀亂斬,絕非正道,絕無逍遙。」
大多都是生面孔,以各自相識的大能為首,說些問候、安慰、探尋的話。
血魂子說道:「關於靈機,這是你我馬上要做的事情,刻不容緩。關於第一條,首先十三怎麼能編出那些事,幾乎件件與你我猜測吻合;之後若真有那麼巧的事,所有這一切都是胡編亂造,你我盯著他還有什麼意義?」
古帝不屑說道:「幼稚。你以為這樣就能難住我們。」
血魂子認真想了想,嘆了口氣:「幼稚,但是有效。」
……
血魂子認真說道:「道不同,你我各有各的堅持,有時等待就是最好的辦法。」
有火焱大能感激莫名,神色憂慮說道:「先生憂心天下,我等感激不盡,不如集眾人之力解決難題,助先生脫困。」
古帝微楞了一下,譏諷說道:「星輪之說虛無縹緲,朕從來都有懷疑。記得當年你也這樣講,費盡周折封印六大真靈,結果一無所獲。今日又拿這個來說事,朕如何信你。」
十三郎攤手,聳肩,苦笑,傳達一些希望別人領會、實則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意思。
古帝有些不適應血魂子的強橫態度,厲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十三郎想看到的局面,是其道出真相的圖謀?」
血魂子沒有馬上回應這句話,垂下目光看向十三郎。
「……」
「閉嘴!」古帝寒聲打斷他的話,凜然說道:「假如星輪真像傳說中那樣神奇,今日我等放任自流,等若把自己當成棋子放在棋盤之上,任憑持棋之人擺布。」
「有機會可以慢慢嘮,現在不行。」
稍頓,血魂子說道:「十三所講無非真假兩種可能,若為真實發生,天道確因其存在改變意志,是否可以部分驗證星輪之說?」
「老夫不准你不準。」
幾個出頭的人面紅耳赤,不知說點什麼好。
大事無非眼前以後,說過眼前便是今後,十三郎對幾位大能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原本足以讓戰爭終止,可惜羅桑修士死光了,單從火焱一方口中傳出,恐怕不能讓他們相信。」
血魂子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說道:「老夫一生被人算計的次數多了,到如今,除了你、和不知是否存在的天道,其餘全部死光,絕大部分死得很慘。」
古帝冷冷說道:「不管怎樣,朕不準眼睜睜看著他這樣離去。」
古帝皺眉說道:「你想怎樣?」
就像一條擺上肉案的魚。
十三郎顯得很平靜,非但沒有表現出如憤怒、不甘的情緒,也未辯解祈饒,只默默等著。
血魂子平靜說道:「那又如何?」
古帝沉默了一會兒,以從未有過的商量口吻說道:「事關真仙不容錯失,你我可以輪流施法,也可以當面看著對方施法,還可以聯手……」
有意思的是,經連番劇變,十三郎擁有此前絕無可能擁有的「號召力」,尤其「仙人」尚在眼前,越發沒有人違背其意願。聽到召喚后,四周修家紛紛圍攏上來,零零總總聚集到一起,仍有數千人。
古帝、血魂子很快讀懂十三郎的心思。
「老夫知道你會這樣講。」
古帝冷漠說道:「管它是人是獸還是仙魔鬼怪,總之朕修王道,絕不受人主宰。」
周圍群修集體翻白眼,心裏想有本事朝天上那兩位去說,何苦在咱們面前逞威風。
周圍,所有留下來的修士都聽到了這番對話,一些人臉上流露出悲憤、可效死的神情,一些人不敢直面兩大仙人的目光而低頭,還有些人平靜如常——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若你在意這些人,朕可出手……」
「活成你我這樣,平日里無聊到發獃,遇到這種事情很難得,當珍惜。」
「閉嘴吧。」
「用不著你,本判讓他不得好死。」憋了一肚子悶氣,美判的話鬼氣森森,眉目猙獰。「誰想嘗嘗冥界苦刑滋味,不妨試試。」
血魂子再度嘆息,但其說出來的話極其強硬,態度、神情、語氣還有言辭,樣樣斬釘截鐵。
血魂子回應道:「星輪不是人力,哪來什麼下棋之人,你想多了。」
古帝陷入思索,沒應聲。
血魂子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那件事情刻不容緩,你我在此多耽擱一刻,興許就來不及。」
古帝微怔,稍後鄙夷說道:「被小兒所算,你竟然一點不覺得羞恥!」
古帝冷冷說道:「這種假設有兩個前提,其一是他講的都是真話;其二是天道……需得找到靈機驗證。」
「誰敢如此,老朽決不答應……」楚狂義憤填膺,磨拳搽掌。
空中仙人閉門相商,壁壘無解聽不見內容,十三郎乾脆返回人群,將四周修士召集起來商議大事。
古帝注意著血魂子的舉動,徐徐開口。
這大概就是十三郎的打算,他根本不是來勸架,而是讓矛盾更加不可調和。
沒有人不願掌控命運,普通人如此,強者越發如此;沒有人可以否認十三郎是強者,當初已結丹修為遇見四足,還曾動念自其手中搶走叮噹,結果當然是一頭撞牆,頭破血流。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三郎看似理所當然,實則無奈頗有凄苦,古帝與血魂子聽過稍感詫異,思量后才明白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