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養龍人，千星源
不等說完，歐陽燕舞回應道：「我已獨立，齊飛為媒介。」
言罷，揮手，鎖、或者叫龍化光入體，徑直衝入十三郎的紫府靈台。
疑惑中，血魂子忽然有些唏噓，緩緩說道：「當初封印真靈，老夫尚需藉助器物之力，你身上的封神釘便是其中之一；如今老夫道業有成，隨手便可摘來本源，可惜啊……這依然屬於術法範疇，與你所形容的仙人舉手掌握世界有本質區別。」
「法術，幻像，意志，三重守護，可解三回性命之憂。」
古帝與血魂子不是這樣，其術存在靈台要害，像是要告訴十三郎什麼。
……
「上來領罰？兩位一定是弄錯了。若不拘我、又擔心我死於非命，該傳重法護身才對。」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出古帝因某事變得極其震怒，看出十三郎正承受著比剛才劇烈十倍的痛苦，還有他用緩慢顫抖的動作，吐出幾個無聲詞彙。
為監督、控制亦或守護某人行為封印神通相隨，修士常有此類需求，其神通多半藏與體內丹田處；一來這裏最容易引動修士真元、使其不敢輕動，二來萬一需要施展的話，還能藉助被施法者自己的修為增加威力。
被打斷思緒的古帝挑眉表示不屑，血魂子那邊頻頻點頭，感慨萬千。
十三郎得意說道：「我發現，動念可察是吹牛。」
龍無損，十三郎有。重組成功的那個瞬間，劇痛挖心，龍身化鱗釋放出千萬把刀，靈台之內飛掠縱橫，割裂千萬線條。
半點沒猶豫，十
術成，照例血魂子介紹好的一面，聲帶規勸的意味，講話時、矍鑠面容略顯疲憊：「十三啊，日後切記山外有山，不可似今天這樣造次。」
「打算？」
君王動怒，四海生波，磅礴意志隨之降臨，十三郎原本翻騰不止的身體陡然定格，硬生生凝固在空中。
望著十三郎的臉，聽著他的話，血魂子抬起手，神情頗為感慨：「我倆決定放你自由，又擔心你惹是生非易被人幹掉，因此決定給你留些防身之術，此為賞。」
十三郎神情微動，順著歐陽的目光看到齊守仁與齊飛，並肩緊挨遠離群修，顯得孤獨而且驕傲。
會是什麼呢？
這是古帝所期望的。就像他期望血魂子可以登仙指明道路一樣，同時盼其到滅身隕，落敗於自己身後。
歐陽燕舞暫未隨同眾人離開，神情淡漠望著某處，對十三郎低聲說了句。
血魂子微楞，有些好奇問道：「發現什麼了？」
「動念也能察覺。」
鎖在空中戰鬥，形似兩條蛟龍鏖戰，但非真正生死搏殺，而是為了讓兩種不同的道能夠共存；若不然，待其進入十三郎的身體，衝突起時必滅其命，無人可以挽救。
「三成。」美判果斷回應，默默朝蟒袍之中灌輸真元。
「吼！」
看著這一幕，修士大多迷迷瞪瞪，也有不少人猜到這是兩人共同打造特殊神通，為免被對方
一聲貫穿雲霄的凄厲慘叫，十三郎翻身跌倒，身體弓成一團又崩開，活像仍進沸水的蝦。以他的肉身強悍程度，無可形容的意志力，僅三息就覺難以支撐，兩眼泛白。
可惜，接下去沒有了。
「君威王道，意破九天，我自逍遙我自狂。」
「明白了。」
「千龍咒怨，直接施展的話，別說你，便是老夫也要讓之三分。為不讓它奪你性命，老夫取來千星本源，融合之後替你分擔其苦，再有……本源之力最最富有衍生變化，除非能夠超越其層次，便無方法化解此術。」
……
真有這麼神？
「這孩子，真真了不起。」
回過頭，他對古帝說道：「你來告訴他，我發現什麼了？」
應著飛著，十三郎升空途中神情已換，正經其事朝古帝與血魂子鞠禮，嬉皮笑臉問候。
「放肆！」
聽到這番話，古帝微微皺眉，覺得血魂子今天特別多嘴，該說的、不該說的，一氣都講出來。
他圓睜著眼，渾身濕透，雙耳鼻孔流血不止，全身皮肉紛紛炸開，臉上肌肉瘋了一樣狂跳，身體卻一動都不能動。
「古帝與龍族有極深淵源，所居為九龍之地，雖說都是些偽龍，但不影響其對龍的理解。」
言罷兩人各自舉手，掌心飄出一團似火非火的虛影，變幻幾次形狀固定，看著像一把鎖。
「有無打算？」
古帝震怒想要抬手，血魂子攔下，對十三郎嘆息說道：「想讓古帝自己說出來你
血魂子大笑說道：「動念可查確有誇張，一來不能全部，而來與時空有關，但也不算吹牛，不信你可以試試，在這裏想些與老夫有關的事情看。」
十三郎內心凜然，臉上笑容越發「明媚」，不服氣地表情說道：「剛才我想的全是古帝，他怎麼不知道？」
聽著這番話，感覺就像爺老叮囑出行的孩子般慈祥——如果沒有後半句的話。
狂胖子等人抱拳離去，臉上帶有些許悲壯，反倒黃花女最為乾脆，大咧咧而走、臨行不忘朝歐陽燕舞狠剜一眼，像在警告什麼。
古帝愣住，威嚴面孔滿滿獃滯，不知該說什麼好。
聽到這裏，古帝目光閃爍幾次，內心期待比剛才更多。
龍口吐息，三色流轉，鎖扣龍身流轉不止，看得久了，那隻鎖在人們心中化身世界，巨龍翱翔穿梭雲海，竟有靈魂被生生抽離之感。
「你很聰明，比老夫估計的還要聰明。」
「啊！」
話多，情形有所區分，若為抑制不住心中念想，對他這樣的大能而言不是什麼好事情；那意味著道心鬆動，對堅持的道路、修行產生疑惑。
血魂子好意提醒著什麼，娓娓言道：「此鎖之根本為龍族咒法，由千條龍魂臨終時所發，其最弱也比現在的你強。」
一概無用。
「別再費勁兒了，只會自討苦吃。」
看到這一幕，下方仍在場的修士們集體驚呼，一些人忍不住咬牙切齒，不少人身軀顫抖難定，掌
「神逍遙，魂自在，仙路有期源為首。」
……
十三郎起身掠向高空，聲音不停再問美判。
十三郎屬於後者，但不像旁人那樣欽佩感慨，他只覺得好笑、還有極度危險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兩人為自己準備的賞與罰——兩大偽仙聯手造法，會有怎樣威力？
十三郎掙紮起身，虛脫般喘息幾次，朝血魂子艱難笑了笑：「沒白做啊。」
除了光明正大，還有另一重奇怪處。
「操，你，老，母！」
嘴裏應著，十三郎問兩人道：「給我這麼大的禮，兩位是不是要走？」
本就旗鼓相當，何況不是真打，片刻后，二鎖合一，紅、黑、白三色之間流轉，形似鎖扣，但比剛才多出一顆龍頭。
「你這邊？」
……
「初一十五，子時陰陽發作，想減輕痛苦，只需心中對朕祈……放肆！」
同時他在心內想：「幫你幹掉他，咋樣？」
古帝緊接著抬手，冷漠聲音說道：「聰明人易入歧途，你的性情狂悖屢次冒犯，所以罰。」
古帝冷漠的聲音響起，對十三郎介紹此術壞的一面。
來不及過多思索，十三郎傳音道：「你和他……」
不能說一點沒用。比如定字決，生生讓那隻龍鎖遲緩片刻，還有生滅道，將龍鎖攔腰分割成兩片，黑白都與紅色分離。
可惜效果是暫時的，龍鎖如龍成形便有思維、與自如變化的能力，就像變色龍適應周圍環境一樣，很快把身體重組、連接、構建，形似當初成時模樣，絲毫無損。
十三郎呃了聲，進而問道：「有把握？」
「不殺你不代表不敢殺你，老夫其實很想試試，若在你身上施展手段，能否把那位摘星附體的仙人引來，與之暢快一戰。」
明擺著的事情，十三郎光明正大嘗試反抗，兩大仙人並不憤怒其行為，同樣以光明正大的手段折服其身，其志，其心。
每人一鎖，鎖與鎖不同，血魂子的鎖飄忽不定，顏色也在七彩之間變幻，每變一次，給十三郎的感覺都像有什麼東西強行塞進魂魄，根本不由他反抗。反之古帝只鎖初始難定，成形后再不改變模樣，明明應該充滿跳動感的虛影，看著偏似山嶽般沉重，牢牢鎮壓于靈台。
「不自量力。」
但若不是那樣，則意味著血魂子可能別有用心……
言出法隨。
「那好，咱就做個成年人。」
幾番解釋，亦或為無法自控的宣洩，血魂子回頭勸說十三郎。
一人一句歌謠，應該不是伴鎖而生的道法神通，兩人神情極其凝重，念后同時出手一彈。兩把區別明顯的鎖從掌中飛出，空中交匯，激烈搏殺，最終卻融為一團。
那可是靈台，思感之中樞！
召喚突然，十三郎以最快的速度看看周邊，同時吩咐已有定論的人趕緊離開，防生變故。
「夠了，別傷其根本。」
「哈哈，好個奸詐小子！」
「嗷！」
「這又何苦。」
三次輪迴，十三郎終於放棄嘗試，像條死魚一樣躺在面前。
歐陽燕舞說道：「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