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問水何方，落足難悔
不等蘇老闆追問，十三郎接著說道：「雙方零星衝突不斷，大戰一觸即發。」
十三郎寒聲說道：「乾脆點講，不管燃梅結果如何，我根本不相信九王、冥都會遵守約定。」
金木水火土，火道無需擔心，之前便有金烏真傳，如今有了羅桑，未來三百年，十三郎定能突飛猛進。
十三郎擺擺手，說道：「為何現在才說。」
阿古王肅然點頭：「很不幹凈。」
「那怎麼搞？」
如此這般總結一下，十三郎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縱把之前那三項去掉，仍稱得上造化無雙。
打唄！撕破臉的事情誰都會，借口很容易找。
前途原來如此晦暗，蘇老闆神色悵然。
至此蘇老闆終於明白，連連搖頭道：「九王就這麼有把握，能夠戰勝冥都？」
「很難保護周全。」
前方黑沉沉無限遙遠，狂靈自成一方世界，仍能感受到陰冷的氣息慢慢加重，修為淺薄的人、此時會出現各種幻聽，諸如鬼哭、哀嚎、親人呼喚者常有，極其危險。
這話好有道理。
很快有人察覺到異常，提醒周圍人守護心神……陰陽有別，人鬼殊途，入冥八百狂靈修士，無需動員即為鐵軍。
「鬼和你有情調。」十三郎遙擊一拳，風聲陣陣。
看他這副表情，阿古王兩個知道沒戲，於是說道：「交給美判。他來請人，總得出點力。」
旁聽三人面面相覷。
「這是好消息？」
阿古王嘆息說道：「不能打，一打，閻君就真的死了。」
「好吧好吧，別鬧。」
十三郎目光
阿古王沉聲說道：「我敢肯定，此刻所有陰司軍隊都已調動起來與九王軍隊對峙，自顧不暇。」
阿古王說道：「除非有人一露面就能讓所有判官心服，否則就需要篩選，沒準兒弄個測試、比較、試演什麼的，這裏可做的事太多了；此外九王可以叫人來切磋、較量，期間出點意外、死幾個人，再正常不過。」
美判偶爾嬉皮笑臉，但不會這般不正經，如此只能意味著事情不妙。
戰事一開，是否需要閻君衝鋒陷陣不曉得，但他一定要露面。事實上，如燃梅這樣的大事，閻君理應出面主持，當為九王最後試探，確認閻君是否死亡。
其餘幾項差不多也是這個情況，力大者不純粹，純粹者難找而且層次不夠，想擁有堪比羅桑、銀龍這樣程度的靈體……先不說上哪兒去找，縱能找到，拿什麼法子降服呵！
阿古王說道：「可就是打不起來，至少維持到燃梅結果出來。」
「話雖如此，雙方誰都不敢放鬆。」十三郎無奈說道。
於是，無言。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打仗也好殺人也罷，歸根結底在於實力。」
美判撓頭，半響才回答道：「路不熟，方向有點問題。」
蘇老闆疑惑說道：「冥界有水嗎？」
十三郎說道：「現在的冥都，一定不幹凈。」
十三郎指指腳下：「狂靈軀體變身厚土，天下無出其右。」
「冥都追究起來……大不了開戰。」
「難道不
「玄海司屬於外駐司衙，位於河間王領地。」
「陰司分部？」阿古王神色稍松。
「怕你們想不到唄。」美判得意說道：「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這話很狂，從十三郎口中說出來顯得理所當然。一方面修行之路艱難，破級進階層層關卡沒那麼容易過，再則十三郎知道自己的潛力，未來三百年，劫上境保底，運氣好點甚有可能突破涅關。
「把燃梅當成一場純粹的比試，把握還是蠻大的。」
「很難。」阿古王忽然說道，神色陰沉。
燃梅只進行過一次，當時人族大勢已成，妖族中最強大的那幾個種族已經衰落，亂不起來又無名分，只好被動接受命運。今天情況不同，九大妖王準備充足，燃梅更像是暴風雨前的一次演練，對閻君生死做最後試探的同時搶佔大義。
……
五行之力，最好當然是五行靈體，十三郎剛才所說、只有胭脂鳥勉強合格，嚴格算起來，唯其在斷背山上擊殺那頭浮魔才叫正宗。可惜浮魔早就完蛋了，而且實力太弱……輪迴這種強大到不知如何強大的法器，一頭化神土靈斷無可能滿足需要，因此才會想到狂靈地。
蘇老闆瞪其眼睛說道：「那該怎麼講？」
「決人、妖兩族命運於一試，這種責任我擔不起。」
剩下只有水了。十三郎默默嘆了口氣，暗想上哪兒再找幾顆水靈珠出來就好了，縱不能滿足要求，聊勝於無。
「叫兌子待先更合適。」
「不是這樣講的。」阿古王嘆息
黑暗中美判徐徐而來，未開口先笑起來：「好消息，壞消息，聽哪個？」
「什麼都不確定，說出來嚇唬人？」
「……」
十三郎緩緩說道：「修為方面就不提了，妖族情況雖不明朗，人族當中，我不信有千齡修士比我更強。」
「什麼叫真死了？呃……」蘇老闆微怔，隨後很快意識到什麼，懊惱無言。
蘇老闆不以為然，說道：「冥都肯定料到這點，豈能不把找來的人保護起來。」
「冥河，黑海，煉獄，冥怎麼會沒水！」
「先聽哪個？」
蘇老闆抬頭看看：「羅桑有木，金烏傳人必定可用。」
十三郎說道：「尋找五行靈體燃梅，相信它們早就在做、且已頗有成效。其二準備戰爭，燃梅獲勝最好，失敗索性放手一搏。第三點與我息息相關，鬼王會想方設法截殺、暗殺、陰殺冥都招來參加燃梅的人族修士，越是出眾越要殺，不惜代價讓冥都無人可用。」
美判抱頭，姿態做足再度嘆息，神情微苦說道：「第一，來時便有消息，九王之所以提出燃梅之議，因為早有人選可用。」
「總之無能，無能之極！」
機緣的確不是一個人專有，但像狂靈那樣灌頂輸送法力的法子、與天道朝夕相處百年的經歷、兩人人生的感悟，樣樣不可複製，這些條件全部糅合累加起來的效果……過於駭人聽聞了。
「大事不易啊，兩界命運……」
阿古王感慨說道：「不管願不願意，兌子爭先。」
「該怎麼搞就怎麼搞。」
「太放鬆也不好，
十三郎神情轉冷，說道：「陰司原本就有妖族任職，連判斷都不純粹，當下這種狀況，冥都不便亦不敢清理妖魂，相反還要故作大度，敞開胸懷做安然狀。」
談到具體內容，阿古王開始積極謀划，建議道：「銀龍勉強看成金靈，把它煉化，可保不輸。」
「是的。不過……」
美判又在撓頭，看樣子恨不得抓下來幾把，愁的不成樣子。
萬一輸掉怎麼辦？
「什麼？」
「不能這麼說啊！」美判叫屈道：「閻君出事，很多事情亂了套，再說沒人朝這方面想……」
「……壞消息是？」
……
美判有些惱火，說道：「以往你常說什麼來著：生活需要幽默，凡事都要樂觀，今兒恁沒情調。」
美判搖頭回應道：「數目不詳，但不少與三家；具體情形不知，大有可能天生五行；實力莫測，綜合當不弱於涅修。」
「至於五行，目前不知道燃梅具體過程，不過我想，總歸不過是力量、材質兩項；我的鍛體法子比較特殊，就算不能真正生骨，也能模擬大概。」
「啥！」蘇老闆一時沒反應過來，旁邊阿古王、十三郎齊齊變色。
「別拿我當白痴！」蘇老闆受不了這種對白，叫道：「不要軍隊，冥都那麼多判官鬼差，連幾個人都護不了？」
「玄海司。」美判回答道。
聽了這番話，蘇老闆額頭青筋狂跳，阿古王面沉似水。
「……揍他！」蘇老闆勃然大怒。旁邊阿古王十三郎交換目光，內
美判理直氣壯，說道：「自己把困難想足，會更有鬥志。」
「所以別給自己負擔，勝敗都可以接受。」蘇老闆說道。
「這有什麼難的！」蘇老闆感覺不可思議，叫道：「冥都重地若連幾個人都守護不了，九大妖王不得早就佔了去。實在不行把人放到軍營里，別說連這都沒有。」
阿古王說道：「閻君肯定搞鬼了，當初妖族必定吃了啞巴虧。」
「別別！我說就是。」
十三郎有些無語，稍後問道：「第二呢？」
「落腳何處？」
「那為何現在又要說？」蘇老闆問著。
十三郎笑了笑，沒與之爭辯。
數日後，天涯路開始顯露真容，星河趨暗，周圍沉寂，狂靈大地向前飛馳、感覺就像在一口井中穿梭，愈來愈深。
「冥都幹什麼吃的，擺設？」
「算了。」
難是相對的，十三郎沒有的東西，別人同樣、或更加艱難，真有那種自含五行、又超級強大的逆天存在，說明這項使命天生就該他去做，沒什麼可抱怨。
天生靈體，那是能夠自由飛天遁地的存在，拿金烏比做火靈，不說戰力何其強大，有火的地方便可施展遁法，瞬間萬里都是輕的，怎麼抓？
星空變暗了。
蘇老闆不明白，向兩人要解釋。
「換成我是鬼王，為了奪取輪迴的掌控全，至少三手準備。」
氣息、心情都不好，無所事事的蘇老闆有些懊惱。
「牽引已成，下面只要時間，無需本判勞心勞力了。」
十三郎看不慣這個樣子，皺眉說道：「都要說的，搞什麼搞。」
判官湊過來，坐下，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