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鳳涅盤，龜卸甲，狂靈怒，鯤鵬羽
眼睜睜看著魔物入侵，眼睜睜望著洪流滾入，年輕的天道出離憤怒，頭一個揮劍。
這裡是戰場，三打巨魔又不是吃乾飯的，豈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加利用，吃驚猶豫中，八頭相柳當先出手，強催真力揮刀連斬，瞬間與血劍交鋒七次。
「哼哼……」
接下來的事情解釋了因由，應龍被拉進去、龜甲自動封閉合圍，變成一個徹底封閉的死牢！視線中只見囚牢翻滾不停，內里轟鳴聲聲響如戰鼓，最終自戰場上撞開一條混沌之路，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啊！」
自在魔太強了，理論上，它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比在場除天道外的強者高出整整一個階位，如今它們雖然受傷，依舊不能輕視；更重要的是，直到現在大家仍不知道事情根由，把這次戰鬥當成界面入侵對待。
一聲高亢厲嘯，三千里鯤鵬展開長羽，身體好似被壓扁一樣疾速拉寬，三萬，三十萬……轉眼將兩側相連；隨即那些刺羽變成勾爪，將本就在合攏的裂縫狠狠拉向中央。
「不！」
「啊！」
來不及體會同病之憐，剩餘三魔想法出奇一致，跑吧！
「吼！」
誰用的武器誰受牽連，星空之罰猛烈而且精準，沒有人能夠逃脫。
事實如此，不服不行，天道一劍斬斷滄浪，自己也像被大鎚砸在心上，踉蹌遠退幾度定身而不得，其掌中劍瞬間變成血紅，熾烈凶威中夾雜著遠古才有的滄桑氣息，忽上忽下起伏不停。更嚴重的後果隨之而來，血劍與界之本源相接，威力強大絕倫，然而在受傷的時候，傷己天道傷世界，三重暗殺！
「他媽的！」
天上有天，天賜其意，血劍從此以天絕為名。
「大胆！」
彷彿兩個世界撞擊在一起，不說被那些隕石砸中會怎樣，但其巨大衝擊形成無數亂流，引來異層寂滅之風，共同營造無解殺局。
哪裡跑得掉哦！
形狀不重要，四魔趕緊打量自己的對手，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
沒辦法的辦法。魔界洪流雖然不是軍隊，但其效果大致相當，相比之下，在這種界與界的本能戰鬥中，魔界可算突襲一方，若能趁機將眼前這些領域強者、包括天道一起幹掉，興許還能翻盤。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
管它天絕還是絕天，大好時機不容錯過，旁邊應龍、九陰紛紛加入，齊施大力圍攻一「天」。
最慘的還是夔神，因為他是主力，懲罰最為嚴厲。
毀天滅地的力量進入身體，撞擊世界，整個靈域都在搖晃，天道遏制不住發出慘叫，暴退連傷的時候，嘴裏莫名吼出兩個字。
望著天道一臉正氣的樣子，四魔相信他還沒有離開過這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強者多麼的多。
如何捨得？
身碎魂崩，曾經嘯傲真魔大界的夔神出師未捷，倒在這個平素不會看上眼的小小靈界內；那件披風倒是沒有碎掉，但其顏色一變再變，看得出的跌落。最後，披風被夔神的血染到通紅，與千千萬萬股血肉殘魂四處橫飛，飛出去的路上還在繼續崩潰，最終不知去了哪裡。
這裡是靈界，但它只是個小靈界，而且很年輕。
「天絕！」
「愣頭青啊，唉！」
應龍的一隻爪子被炸飛，慘嚎聲中弓弦再聚，聚后又分，反覆數次次次奪魂；追蹤的結果，掌天弓品質直線降低，應龍不止失去一隻爪，肚皮也被掏出一個窟窿。
哪有時間？
天道狂怒、但透著虛弱的聲音恰與此刻響起。
「殺！」
「還好。」
四魔摧毀靈魔界面被反噬，那是因為壁壘屬於更高層次的規則，滄浪算什麼東西，不過是魔界一座不起眼的星球，怎能讓反噬一界天道，且如此嚴重。
燭九陰一點不比應龍好，因星燈與刀、劍等外門法器不同，九陰將其吞后入眼，比較融合程
「嗷！」
涅槃之火洶洶燃燒，輪流漩渦四方縱橫，身披重甲的玄龜找上應龍，大口張口咬住它的尾巴，直接拖入甲殼。
就像切瓜一樣，滄浪星一分為二，然而奇妙的是，它們之間彷彿有什麼力量牽住一樣，並非完全脫離開，而是形成一層類似界面的膜。
絕天之意也，天道鑄件連累自身。
沒法打，原因不止四獸帶傷，也不是對手強大數量眾多，而是因為反噬！
「完蛋！」
他們很強，縱在真魔界也算得上赫赫有名，然而這裡是靈界，靈修主場，幾個魔物強者冒冒失失跑進來，無異於找死。之前大戰導致滄浪與世界隔絕，援兵就別想了，送個信兒回去都很難做到，更何況如今的他們傷殘累累，十成實力去了六七成，前途越發黯淡。
沒有誰見過「龜」用這種方式戰鬥，那身重甲從來被當成盾牌使用，怎會舍強求弱反其道行之？
慌忙之中靈光乍現，相柳八頭中的一頭回身咬住另外半截斷刀，翻身大喝。
同樣是反噬，別人好歹還能叫兩聲，掙扎、或者抵抗一番，夔神只能哼哼兩聲，直接就崩了！
「壞了！」
「這不可能！」
狂靈吼，翻天式，當面無數來自魔界的隕石，整整一排星空巨人以身軀攔截，眨眼間斷臂殘肢一片，當頭那個格外龐大的巨人隨手撈起兩顆較大的陸地，反向朝相柳砸出。
回頭路上，浩蕩颶風撲面，滄浪星與周圍無盡亂石之海星辰洪流，將靈魔之間界面上的缺口擠得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縫隙。
「糟糕！」
蘊含一界本源的劍，天道出手不同凡響，一劍便將風暴撕開，中途砍掉應龍的另外一隻爪子，余勢尤未消解，落入滄浪正中。
狂吼出自相柳之口，手持斷刀的它還要面對狂靈猛攻，根本來不及多想、
「請輪迴，葬魔！」
事實不是那樣，天道身邊有星空巨人，三千里鯤鵬，有玄武，還有真鳳等等。簡而概之，這個世界數得著的強者幾乎全來了，唯獨沒有人。
看似沒什麼，實則慘不忍睹，每閃一次，燭九陰的頭便會縮小一圈，身上鱗甲炸飛千萬，遍體鱗傷。
沒有敬畏之心的人是幼稚的，也是可怕的，初生牛犢不畏虎，運氣好點、真能頂翻老虎。不過這個世界太小，天道也未達到鼎盛，不足以讓四魔為之擔憂；假如今天來的只有他一個，四魔有把握聯手滅了他，再以真魔之氣改造寰宇，為真魔界增加一隻觸角。
大概數數敵人數量，粗略判斷一下雙方實力，九頭相柳暗罵一聲，吐八口血，掉頭就想跑。
不止他一個這樣，因八頭只有雙手提刀，破界一事相柳出力最少，反噬也最輕。其餘三個比他慘得多了，那把弓上巨力傳來，如洪水出擊、直接斷成三截。
年輕但不魯莽，天道從界面波動中感覺到事情嚴重，廣邀天下群豪。
「嗷！」
斷刃飛出，噗的一聲刺穿鯤鵬的身體，飛入、飛回到魔界之中。
傷上加傷，未戰減員，內憂外患，這樣的戰鬥根本沒法打。
「倒霉！」
這是他的世界，是他的家，是他的一切是他的身軀，莫名其妙來了這麼多魔頭，最懦弱的人也只能奮起反抗，何況是他。
七次連擊，天魔刀斷成兩截，血劍有世界為根長力連綿保持不斷，天道卻倒了大霉。
這裏需要提到一點，靈魔大界間的壁壘不是一般空間隔層可比，比如阿古王隨便遁空，跨界投影也是常事，若換成靈魔界面施展，結果要麼過不去撞成滿頭包，要麼進去但被亂流撕成碎片，絕無倖免之可能。因此當界面戰爭發生的時候，攻擊一方首先要做的便是撕開壁壘，此後還需投入巨力時刻加固、擴大，直到攻進去的隊伍想法改變界之根本，兩界壁壘才會穩定、不復
天道自然很強大，尤其這個天道還很年輕，正是雄心勃勃、一心創造偉業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潮氣蓬勃，一身正氣，與狂靈等強者強族關係良好，真準備率領大伙兒一道創造美好未來。
當靈魔之間的界面被打開，四大凶獸齊齊在心裏大聲。
世界誕生天道，天道打造輪迴，只有天道才能利用界之本源打造法器，這些特徵根本沒辦法假冒。
最後出戰、發揮作用的是鯤鵬，實際上它是天道之外第一個出手，自打天絕斬斷空濛，鯤鵬便已經展翅橫飛，順著劍勢一路疾行，最後再以身軀強闖，竟然……來到那個裂縫邊。
回到眼前，看到回頭的路被封死，三大魔頭欲哭無淚，無奈之下索性再度回頭，與魔界風暴一起沖入戰場。
要以一己之力，隔斷兩層天！
丟都丟不掉！
天道看破滄浪是關鍵，三魔認定天道是核心，雙方都想一舉建功，也都抓住了戰機。正常發展下去，天道一人面對三魔，隕落其時。
「絕不能被他斷了歸路！」
和應龍棄弓艱難不同，天道不可能放棄這把劍，除非再把其中關聯掐斷。
世界方起，人族未興，天道自己都才體會到人形的好處，化形而來。
靈魔之間存在界面是有道理的，不是說有能力破開便可無礙，無論誰做了這件事、必定要承受星空之罰，剛剛得手的天魔刀因此被界律反噬，直接導致相柳受到牽連。
鳳鳴聲冷冽而決然，亂流當中一點星光賁烈，轉眼化作涅槃之火，真鳳以一世隕落為代價捍衛家園，旋轉中將九陰重重包裹，試圖、誓將其煉成灰燼。
「歸！」
原因很簡單，他身上有輪迴之氣，那把劍的身上有界魂之意，與這個靈界的本源息息相關。
他是天道，生具天眼，一眼便能看破核心。雖不知此前起因如何，也沒有親眼目睹四魔大戰，天道仍憑著本能
戰勝魔界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只能期望滅掉這群魔頭的同時、空間壁壘能夠重新合攏；面對界面有可能淪喪的危機，每個參加戰鬥的真靈都已傾盡全力，甚不惜犧牲性命。
「斬！」
拋開日後，今日戰場、它們可看成同歸於盡。
沒錯，那個拿劍的傢伙就是天道，被四大魔頭一眼認出。
異境四大凶魔入界，靈域也有四大強靈，彼此實力或有差距，但在戰鬥意志上，守土方更勝一籌。
不明白為何斷而不斷，天道心裏默默想著，正準備展開二次攻擊，心中忽起難以形容的劇痛，嗷的一聲慘叫，神色大變之下連連揮手，棄劍而不得。
「嗯？怎麼……也不錯了。」
何謂天絕？
魔氣入體八方縱橫，耳邊再聞鯤鵬一聲凄厲長嘯，雙翅各自飛出一根血羽。
浩渺星空，無數界面，類似情形並不少見，眼前這個靈界小巧玲瓏，長長的，窄窄的，粗略分為四塊星域，整體看上去……就像一條線，或者一根針。
與四獸一樣不走運，他也面臨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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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誰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等明白怎麼回事，實話說談不上什麼應變，來不及組織，只合就近找個目標，打就是了！
不知道的人以為它要進入魔界，打錯而特錯！
靈與魔，天生的敵人，見面一定會打仗，因此才會有這個界面；如今壁壘既然破掉，真魔上界本能地想要侵佔這塊小小靈地，當然不會放過。假如這種情形持續下去，魔界因其大、厚、強，必能如願以償，然而在洪流涌過來的同時，那個裂縫周圍、界面壁壘徐徐恢復，一步步收縮、將恢復期完整。
抱著這種念頭，四大魔物以最快的速度掃一眼世界、對面那些人，心內又有些吃驚，兼有慶幸與放鬆。
與此同時，天道周圍紛紛出手，狂靈咆哮，鯤鵬展翅，玄龜低吼，真鳳翱翔，呼啦啦一陣狂轟亂打，猛烈、但無一點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