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後事
聽完軍情，白宜頭一個站出來質疑，身邊小不點頻頻點頭，極力表示反對。
「我和閻君說妥了，不管輪迴修復能否成功，在場都是立了大功的人，不說封仙賞賜，報酬不能少。關於這個，閻君說稍後有啞姑做主，這樣也好，當不會吝嗇就是了。」
說話之間，火雲王絕望中厲吼想要自爆，但不知怎麼了、已被燈光入體的他彷彿不能自控，掙扎幾回，落到相同命運。
「就像你說的，世界將亡也是幾千上萬年後的事情，幹嗎為了他們拚命。」
「太危險了，非要這麼做嗎？」
「為什麼不殺？」
「誰知道呢。」閻君的回答顯得極其不負責任，稍後有些姦猾地笑著說道：「我是沒指望了，也許你可以解開這個謎題。」
想來閻君不會發瘋到胡說，十三郎嚇了一跳，驚問道：「輪迴，不會是活的吧？！」
此外必須提到的是，鬼王落敗但都沒有死，相柳用取自九陰燈盞的星火將其封禁，如今他們淪陷在相柳的眼睛里，半截身子埋入漩渦，個個表情猙獰。
大局為靈魔之爭，更大的局為了修復輪迴補全世界，然而對十三郎來說，這些其實都是次要的，假如有的選，他首先做的絕對不是送天魔走，而是揮刀將其斬首，再一把火燒乾凈。
「這是做什麼？」
「我不走！」雨薇立即大叫，小臉全是淚。
閻君回答道：「你弄錯了，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控輪迴，否則的話，我又怎麼會被天道所殺。」
周圍陷入沉默，一些人憤怒握
「誰能控制得了他？」
「閻君既以啞姑為傳人，事情多半有得商量。」阿古王悄悄看一眼遠方，那邊戰事已歇，閻君正與相柳說著什麼，大概有些約定需要強調，再有些此前不便商量的細節，如今都需落到實處。
「大金烏啊！也不知道會在哪裡。」身邊若有一隻真正金烏，局面無論如何不至於如此糟糕，蘇老闆感慨說道：「也是啊，本尊分身，你就沒辦法把他叫來？」
「不及盛時三成，本尊照舊一個打八個，哈哈！」
伸手拉女兒入懷，十三郎幫她把亂成一團的髮辮理了理，耐心說道：「現在的情況不是打仗，你們在這裏，反而給我增加負擔，另外……別忘了我還有一條命在陽間。」
閻君的話令人擔憂，十三郎挑眉表達疑問。
美帥還能說什麼，默默低頭認罪。
閻君回答道：「一來他們並不清楚輪迴怎樣，二來，若其真能燃梅成功，便會與輪迴親近，的確可以藉助輪迴壯大妖族，不矛盾。」
「小傢伙，看刀！」
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就痛痛快快地去做，稍稍詢問一番「操作要點」，十三郎很快將「被強迫」而生出的負面感受揮之腦後，催促閻君與天魔，趕緊辦事。
十三郎疑惑說道：「燃梅必須代表誰誰誰，所指就是烙印？你曾掌控輪迴多年，連這點都做不到？」
九陰燈為十三郎提供，此刻意識到相柳利用它才能圈
雖說氣息明顯不如剛才，天魔氣焰卻比開戰時更盛，叫囂吶喊甚給自己加油鼓勁，不亦樂乎。
「用不著控制，相柳自然會與你配合。」
「殺不得。有了他們，才能逼迫鬼王本尊開放法壇，再一則，相柳需要藉機恢復實力。」
「都走，一個都不準留下。」十三郎的聲音斬釘截鐵，稍後降下聲音說道：「我有後手的，雖然不是那麼可靠。」
「……」
「本王不會走。」阿古王淡淡表態：「這裏適合我修行，萬一……沒準兒還能起些作用。」
意識回歸身體的時候，相柳與鬼王影身之間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八大鬼王有五人被擒，其餘三個也都岌岌可危；反觀相柳，八顆頭顱無一顆完好，傷勢最重的幾乎裂成兩半，同樣是慘不忍睹。
也許這就是靈魔不同的地方，在地底被封這麼多年，相柳需要一場痛快淋漓的戰鬥發泄心中鬱悶，別的都不重要。想想也對，在他看來，有閻君相助、脫逃已然板上釘釘，受傷輕重、受傷后如何恢復元氣，反而不如以前在乎。
「就是樣子難看點。」
閻君接著說道：「修復輪迴就是修復世界，修復世界從冥界開始，首要一條是恢復純凈，所以橫沼必須消失，稍後入境、相柳會把橫沼之根種入你的身體，輪迴當中留下烙印，方能讓它們反陽、成為堂堂正正的本界生靈。」
金花判官入陽請將，其最大依仗就與輪迴有關。生修跑到冥
十三郎明白這點，因為相柳對他的要求就是如此，也許在天魔看來，十三郎雖未完成使命，但也的確盡了力。
「你與本尊還有緣分未了，脾氣也不賴。」
「關……呱……不走。」關關一緊張說話就不利索。
十三郎正想問個具體，忽聞耳邊天魔聲起，八頭八嘴，響如雷鳴。
十三郎微諷說道：「什麼親近都說的出來，難道輪迴還有性情，會因為烙印偏向哪一方？」
「我也不信。」十三郎苦笑回應道：「光不信能有什麼用？閻君也好天魔也罷，不幹活的人沒價值，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陰陽相隔，又不是一般空界。」十三郎翻翻眼睛說道：「我會給薇薇留點東西，你們入陽之後找金烏不難，不過、最好還是等我來找，兩域大戰正在進行，誰知道會碰到什麼事。」
※※※※
稍頓，十三郎說道：「另外就是，等大伙兒養好傷，先送你們回去。」
這樣的回復難讓人放心，十三郎正想說點什麼，忽聞相柳六口齊開，吵嘴一樣送來連串解釋。
「本尊需要藉助輪迴之力，不可能害你。」
「不害你就不能害這個世界，話說、本尊原本就沒想對這個世界不利，倒霉催的過來。」
「修復輪迴，唉……」阿古王認真想了想，鄭重說道：「閻君還沒說透徹，入輪迴、恐比入漏更危險。」
若不然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生修如今以燕山為首，態度相對公允。
「叛徒！」小不點毫不留情。
最後一句惹來群修側目，望著那八顆似蛇非蛇似人又不像人的巨大頭顱，心內都在想難不成真魔上界的人都長這樣，還都自以為美艷靚麗？
接著他把餘下生修與家人全部召集起來，把前因後果大概交代一下，再安排後事。
「有道理。」蘇老闆當即點頭，加重語氣說道：「很有道理。」
阿古王偷眼看著，低聲對十三郎說道：「說句老實話，我不信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十三郎追問道：「這樣的話，鬼王爭的是什麼？」
「別理他們，大、大大大，大不了魚死網破。」關關好不容易才把這段話說清楚，但其能夠表達的意思比以往深厚，看樣子化形之後的他靈智已開，將來必能突飛猛進。
「那個……」美帥不知該說點什麼好，神情看起來有些愧疚。
「快快快，該怎麼弄趕緊完事，你好趕緊去死。」
「哦？」
「哦……」小不點埋首不再吭聲，余者若有所思。
尋思非議的時候，閻君抓緊時機說道：「別把相柳想的太強，他能戰勝八王，很大原因在於河間王先死，九王之間因法壇存在關聯，傷一損九；你只需知道，假如不是先有一王隕落，相柳根本不敢現身。」
此次分離不同往常，真的是在安排後事。
「別看我，本座義薄雲天。」蘇老闆先是大義凜然，隨後小心翼翼說道：「那個……到底幾成把握？」
如此一番交代過後，十三郎稍想了想，問道：「有什麼要補充？」
「危險的確危險，去還是要去的，不單是為了他們。」環顧周圍，十三郎嘆了口氣，說道：「不去的話，先不說這兩位大爺不答應，美帥給我們的承諾全部落空，咱們的人也都白死了。」
魔族分身隨金烏修行，距今也已經數百年，雖不知其修為具體到了什麼程度，但考慮到分身沒有界魂負擔，修為瓶頸因本尊感悟而同步升華，幾等於一路暢通無阻，只管積累法力。左右對比，其實際境界或許不比本尊差，甚有可能超出。
「有得選的話，我會首先殺了相柳，再把閻君一塊兒端掉。」左右是要去了，十三郎不怕被人發現，一邊惱火揮手：「美帥別不愛聽，你們陰司的這些個大佬，一點都不比鬼王好。」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抱怨過後十三郎擺手說道；「下面事情比較重要，大家聽好了。」
「你已經幫了本尊不少忙，天魔從不恩將仇報。」
「我也不走。」白宜隨後跟上。
「恢復實力？」
「放心吧小夥子，本尊不會害你。」
從啞姑臉上看到這副表情，十三郎險些作嘔。
閻君沒有馬上回到這個問題，沉吟良久才說道：「當年我借輪迴之力鎮壓天魔，此後便有一種『被疏遠』的感覺；這也導致在嘗試修復的時候難度大大增加，最終發展到不可收拾。如今回想起來，天魔在此固然有影響，主要原因在輪迴自身，也許……也許它真的有性情，埋怨我不該胡作非為。」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