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不該玩的遊戲，不該惹的人
思忖的這會兒功夫，十三郎的情形又有變化，他乾脆閉上眼睛，並且加上另外一隻手。
這般想著，大家再看十三郎，發現他與斷刀已經凍成一體，表面一層薄薄冰霜。到這時候，十三郎的神情反而不像開始那麼凝重，因為已經看不出來，臉上全是冰。
奪刀！
「哪兒不一樣？」
周圍一圈人提心弔膽，哪有心情聽天魔這樣嘮嘮叨叨，真正能說話的還是啞姑，寒聲質問：「究竟怎樣了？」
手腳忽然不聽使喚，天魔連連驚呼。
「你！」
僅僅被凍上一層冰，看似沒什麼，然而內里紅芒閃爍，每當有碎裂冰霜飛出，便有一股鋪天蓋地的殺伐之意，幾無人敢與之當面。
「住手！」
啞姑尚未回應，天魔先不幹了，身軀微側將幾顆蛇頭送到小不點面前，呲開滿嘴獠牙。
「唉！」
「你，你你你把刀放下，站遠點。」
周圍人聽后目瞪口呆，望著蘇老闆的目光滿是同情，同時都把動手的心思收起來，心裏忍不住破口大罵，堂堂天魔居然修鍊這種中看不中用的道法專門整人，成何體統。
天魔好意叮囑，一面徐徐加大法力，於是刀面越發冰寒，旁邊修為薄弱的人竟已有些吃不消，開始迴避。
「別是你在搞鬼。」
這樣嗎？
「出錯了！」
這要是打到了，受傷微乎其微，顏面可說一點沒剩下，丟人丟到姥姥家都不夠。
「大魔頭。」
「你賠！」
敵對也好，仇視也罷，沒有人敢否認天魔強大，強大到摸不著人家一片衣角。斷刀原本就是魔器，多少萬年之前就被天魔煉化，這樣的寶物，十三郎要從他手中奪？
「殺了他！」
看到這
「汪！」三殿下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知其說的是自己，以吠聲回應。
這是救命。
「嗬！」
「不是贈刀！」楞了好半響，蘇老闆開口問道：「咱家十三對你不錯，別那麼小氣。」
「啊啊啊，啊啊！」蘇老闆同時大叫，手舞足蹈。
雖說與天魔之間有約定，但若因為爭吵動起手來，誰知道這位惹不起的大爺會怎樣，不高興了、或者不小心了，都有可能屠戮全場。
「煉刀……」
小不點立即感應到什麼，拉著啞姑的手問道：「姑姑？您回來啦！閻君怎樣了？大魔頭讓爹爹做什麼？」
半聲尖叫，蘇老闆一人身化十三，十三條身影條條亂飛，沒有一個能保持身形。
「沒問你。」天魔不太高興，冷不防一眼掃去，純以氣意在蘇老闆身上輕輕彈出一指。
看不到而且受不了，周圍生修紛紛撤退，唯白宜、雨薇、蘇老闆等人以家屬自居者留下，啞姑擔心小不點受不了，隨也釋放出氣息在其身上披加一層毫光，同為陰寒、感受卻如涼風習習，別樣舒適。
九首天魔好生無語，心裏想這都什麼呀，一面小心重新穩住刀勢，一面仍把視線瞥向嘲風，神情頗為複雜。
周圍一片大亂。
「……可悲啊可悲，可憐啊可憐……」曾經的敵人、同道，靈、魔當中超級強者變成這個樣子，天魔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慨萬千。
天魔大怒說道：「我沒出錯，事情又不成功，
「李白面前言詩，魯班門口耍斧，你啊，咒誰不好去咒他……」
「喔？」
「算了算了。」天下女子皆不明理，尤其還是個小女子，天魔無奈擺手說道：「小小靈修從我手奪刀，還不想付出一點代價，爾等是不是在做夢？」
似乎不那麼容易看透……
啞姑看都沒看他一樣，揮掌落空也不失望，查看一下小不點發現她沒被冰寒之氣影響，這才回過身來說道：「你最好專心點。一旦出了差錯，後果你自己清楚。」
留意到小不點有點驚慌，天魔又把腦袋湊過去，一面單獨提出一顆頭顱防備啞姑，呲牙恐嚇說道：「失敗的話，後果很嚴重的喔。」
「這樣還叫不錯？」蘇老闆滿臉質疑，說道：「那可是十三的手！」
啞姑並不認識蘇老闆，僅知道這傢伙一心維護，雖然看上去比較呆傻，其心可顯。為免其真把天魔激怒，啞姑攔過來說道：「魔刀天生，性情桀驁，想完整得到、就必須對它證明資格，所以要擊敗上一位刀主。」
「糟糕！」
喧囂四起，啞姑聲音冷漠如鐵，閻君威煞橫掃一周，將所有躁動的人攔下。
啞姑說道：「你不出錯，不代表事情一定成功，此事不成，你我之間協議作廢，想幹什麼，自己想辦法。」
「本尊是誰？」天魔不理蘇老闆胡扯，空著的那隻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炫耀。
「汪！」嘲風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嘴裏咬著一塊石頭，口齒不清、但不忘朝天魔示威。
天魔目瞪口呆，又看到嘲風時稍一愣神，斷刀猛的一起又一沉，刀面嗤地冒出一股赤芒，十三郎雙手皮開
「關呱……不能出錯。」關關隨之開口。
「別著急，慢慢來。」
「橫山不二，洗紅浪？！」蘇老闆搶著回應。
人首兩側幾條蛇頭亂竄，有的殘有的破，有的流血有的冒氣，相同的是個個嘶嘶聲不停，明明當中人面和藹可親，給人的感覺卻如同地獄里都不願容納的惡魔。
兩字入耳如同悶雷，群修個個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沒有人再開口。
「有道理。」蘇老闆頻頻點頭，暗想自己竟然慢了好幾拍，簡直豈有此理。
「誰說我是魔頭……」
「不一樣了啊？！」
視線中，十三郎一開始表情隨意，好奇但也沒怎麼當成正事來做，漸漸地，他的神情變得嚴肅甚至凝重，握刀的手在刀面來回摸索，表面慢慢浮出一層冰花。
「你先說撒。」天魔笑眯眯地看著他，渾身上下寒氣逼人，給人的感覺隨時會撲上去咬一口，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會怎麼樣？」
「無關之人散開。」閻君不知何時變成啞姑的聲音，威嚴不減，聽上去比天魔釋放的冰寒之氣更冷，與之眾人明白了，此次「看刀」是其與天魔商量好的事情，用意不明。
「壞了！」
別說十三，真靈也無半分指望啊！
鬆開就看不到，意味著別人無此福分，眾人一時沒了言語，只好默默忍受天魔之威，都把目光投向十三郎，心內為其加油助威。
「大自在天魔。」天魔嚴肅糾正。
「本尊是誰？」
天魔再度炫耀，驕傲自誇：「自在魔，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偷襲怎麼了，本尊樂……意，意，咦咦，
「這是怎麼回事！」天魔的情況比蘇老闆好多了，但他完全接受不了，怒吼滔滔：「反噬，居然是反噬，怎麼可能反噬！」
又是一陣驚呼，大家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心裏想的同一個問題，已經記在腦子裡的刀法，還能被搶走？
時至今日，所有人都知道十三郎最強在其雙手，不提堅硬，他是金烏且已鑄陽成功，放開了講、剁下來扔到太陽里都燒不壞，如今只是摸摸那把刀就變成這樣，沒人能不擔心。
與其貼的近了，蘇老闆渾身不自在，又不好避讓以示弱，辦事恭維、半是譏諷說道：「你這樣，十三他沒法好好看。」
「當然能啰，但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
這次天魔計謀得逞，小不點臉色發白。縱然歷來都對爹爹報以無條件的信任，這種事情也無信心。
「完整？」小不點思量說道：「能夠找回斷掉的那部分？」
「不行的。」不知是不是發泄夠了，天魔脾氣出乎意料的好：「我得拿著，他得碰著，一方鬆開就看不到了。」
天魔這回注意到他，忍來忍去扔出一句：「……白痴……」
天魔才不管這些，猶自得意說道：「你這門天賦不錯，本尊看著不喜歡，罰你百年不能合體。」
「說的對，有獎勵。」
啞姑淡淡說道：「所以，你才要保證不出錯。」
「……堂堂天魔，居然偷襲！」蘇老闆終於能夠開口，說話時唇舌亂顫，明顯不怎麼聽使喚。
「嗯，還不錯。」
「記不記得那兄弟倆個？」
「我來說吧。」
「別在這裏自怨自憐。」
「你幹什麼！」
「沒錯，出錯就是你的錯，一定不能出錯。」小不點還不知道他們在
天魔憤怒說道：「我怎麼可能出錯？」
「幹什麼！」
十三郎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一面用火力催滅冰霜，一面幸災樂禍。
「……」
自在天魔，拋開敵我，這種級別給出的獎勵沒有人不想要，十三郎一面放出魔氣查看刀身，隨口問著：「獎什麼？」
看刀不是要殺人，而是真的讓十三郎看刀，不但用眼，還要用手。
「不是的，是刀法。」天魔嘿嘿笑著說道：「刀與刀法相合，只有一個人能用，你爹想得到它，不但需要吞掉本尊留在其中的大自在天魔意，還需要從我腦子裡搶走刀法；只有兩樣都成功，本尊與此刀才能徹底脫離，奪刀才算成功。」
「小鬼，別胡說！」
「本尊都這樣了，居然還是最好的一個，唉！」
「……再落魄也是龍，怎麼能變成狗，這咬的是啥？狂靈也算上古強者，而且是群族，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大魔頭。」小不點脆聲回答。
「嘿嘿，感覺怎麼樣？」天魔對這一指似乎很得意，對重新趕過來的十三位蘇老闆說道：「驚神指，從此百年，你會經常心驚肉跳，疑神疑鬼，還會冒虛汗，打冷顫，抽筋等等……嗯，提醒你，此法為咒術，無破解之法。」
掌影掠過，幸虧天魔躲的快，才得以避免被掌摑的命運，天魔頓時大怒，八雙眼睛對啞姑怒目。
天魔化形，持刀剁頭姿態，刃下十三郎手撫刀面，神情有些困惑。
「啊！」
旁邊看著尚且如此，與之親密接觸的十三郎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隨著冰寒之氣越來越重，刀身兩側響起嘶嘶啦啦的聲音，就好像火藥被點燃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