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問逍遙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刀中事未決，天魔隱太初
「幾滴？九牛一毛！」天魔面孔扭曲，痛苦的聲音說道：「混賬東西，真身與化形能比嗎！」
「沒事。」
這句應該是實話，若非迫不得已，天魔萬萬沒有放棄魔刀之理。說到、想到得刀后的命運，天魔有些意興闌珊，黯然揮了揮手。
「……大魔頭會死？」小不點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問著。
天魔不允許明珠蒙塵，耐心解釋道：「天絕是好劍，但它再好也難超越天道，縱有本尊之血淬鍊，終究成就有限。」
「我是誰？」與此前天魔姿態一模一樣，十三郎驕傲自誇：「天機，就不告訴你。」
十三郎打斷他的話，誠懇說道：「既然聯手，應該放下強弱尊卑，彼此平等才算公道。你一邊折磨我，一邊對我的人出手，動不動還弄點詛咒出來，嚇唬誰呢？」
這番話好聽，實則比剛才那番話更無恥，相柳壓著憤怒說道：「你也知道誠信，你……」
「混沌之寶，刀內可能帶有太初之力啊蠢貨！」
「天魔轉世，混沌加身，下一世，本尊定能如願以償！」
「奪刀，你怎麼能那麼快掠走刀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天魔說道：「本尊願以為，最少也需三五日功夫，生死幾番遊走才可以……」
「小心！」
天魔沉默不語，半響才幽幽問道：「你是如何想到的？」
「……將來……將來個屁，這個世界要完蛋了，哪有什麼將來。」
言未落，身已起，天魔餘下五頭之中，五大鬼王齊齊舉手，各自打出一道靈決出竅。
啞姑淡淡回應，拉過發獃的小不點入懷，聲音還是那麼清
十三郎為何能夠破解機密？
唯一反應過來的是阿古王，來不及多想，匆忙施法一頭扎入虛空，緊追而走；原地留下群修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謂。
「這麼快就忘記了？就是被你用天魔刀決陰掉的那兄弟倆，剛剛還對咱閨女炫耀來著。」
呼喚聲落定，群修一道望著天邊，三息后、阿古王雙眼突放精芒，厲聲疾呼。
天魔怒吼道：「流血和修復有何關聯……不對，這個世界關我屁事！還是不對……都因為他媽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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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器還是由魔族分身使用最合適，這邊交代完畢，十三郎抬頭對天魔說道：「還不明白？用不用我和你解釋？」
十三郎搖了搖頭，說道：「你可以圈我、禁我、鎮壓我，唯獨不應該殺我，也殺不了。」
「你怎麼知道本尊在這裏？」
「稱著相柳沒死，大家好好準備下，也該走了。」
十步開外波紋回蕩，僅剩五顆頭顱的相柳從中走出，面若寒霜。
「趁人之危？」十三郎驚詫說道：「我怎麼會幹那種事情！」
利弊權衡，天魔目光閃爍幾次，忽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十三郎回答道：「接一把破刀，你在其中加私貨險些把我弄死，還說沒有嗎？」
天魔加上五大鬼王，十三郎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尖叫聲中身形飛出，直接遁入虛空。
十三郎振振有詞：「你一個詛咒持續百年，還說想殺誰就殺誰，我呢？只拿劍刺你一下，輕輕的一下，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
沒等天魔回應，十三郎繼續說道：「算了和你講實話，啞姑繼承閻羅大位，肩負著冥界、乃至整個世界的命運；殺你又不是提刀切菜，弄不好這裏的人全部死光，啞姑縱能倖免、多半也會因此半身不遂。再一則，你我原本為了交易，保持誠信、好好聯手才是王道，何苦非要弄到你死我活。」
「我不知道，純粹瞎蒙。」
這番話該有多無恥！
十三郎無辜搖頭，說道：「什麼真身何謂化形，你又沒對我說過，我怎麼能看的出來？別忘了是你要殺我，難不成我就應該原地等死？算了算了，爭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現在咱們談的是正經事。」
「這不可能！」天魔險些跳起來，滿臉不可思議表情：「本尊明明已經忘記刀決……」
「天魔刀啊！本尊都為之動心的寶物，這都能忍住不要。別人用不了也就罷了，你能化魔運用自如，卻棄之如履，本尊該誇你有定力，還是罵你太蠢……」
值得一提的是，選擇橫山兄弟不是隨意為之，也不只因為他們更有煉刀天賦，而是當初天魔被閻君鎮壓的時候，刀身本就泄露不少精氣；機緣之下，橫山兩兄弟母胎中便有沾染，最適合做這件事。
「這就走了？」不知誰問了句。
「橫山不二，洗紅浪。」十三郎輕輕說出兩個名字。
「真魔氣也在裏面，這幾樣東西帶回人家，分身
上古凶魔，大自在，這樣的存在豈能是幾句胡攪蠻纏就能繞暈，關鍵仍在剛才那次詛咒，不單單影響口齒，還能干擾思維、弄法。話說回來，若只是說話受點影響，這個反噬未免太不值錢。
「嗯。」
天機什麼的純屬鬼扯，原因在於他以吸魔化靈之法制服洗紅浪，一方面使其恢複本性，同時得到部分記憶；此後橫山入刀化魂，將自身轉為刀中器靈，十三郎再得魔刀、並把洗紅浪的「託付」，也就是將他掌握的那部分刀決傳給橫山，兩相對照……差不多已能理清因果。
「所以才要抓緊啊！」
「不談了，不談了。烙印已成，約定無悔，本尊這就送你過去。」
「公道，公道明白嗎？」
天魔朝她笑著，從來只有猙獰猛惡的面孔上流露出黯然與惆悵的表情，兼有濃濃信念。
「……」提到詛咒，天魔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呼呼直喘。
「本尊如何不正經……」
「本尊……唉！一言難盡。」
嘴上應著，十三郎看他一臉警惕兇狠的樣子，不禁笑起來說道：「幹什麼呢？想殺我？」
「本尊不死，如何回歸故里，你們又怎麼走得了？」
多年前，天魔變著法子將魔刀傳給橫山兄弟，本意不是為了收徒傳下道統，而是借生靈之軀重新煉寶，以期將來能夠幫助自己脫身。刀內有其留下的真魔氣意，無論橫山還是洗紅浪修鍊到哪一步，天魔都能同樣受益，且能防止「被竊」。
十三郎呢？
天魔說道：「本尊不信你還有什麼鬼東西可用。」
「天魔比這更厲害？」十三
「大自在不是不要臉，偷襲後輩這種事，總歸不大得體，對不？」
「那是你。沒腦子。」十三郎表情得意，譏諷回應道：「一把破刀，虧你當成寶貝一樣，我根本沒要那個什麼破刀決。」
話中明顯帶有虛張聲勢的味道，然而有了前面的事情，天魔當真拿不準；無論如何他都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如剛才那樣的一擊。
以從未有過的認真審視著十三郎的表情，天魔說道：「若你還有底牌，適才為何不與閻君聯手對付本尊？」
「可你沒告訴過我。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別忘了你還詛咒太歲。」
有了名字，掉頭回想，無需十三郎逐步解析，相柳沒用多少時間便能猜個大概，不禁要為之感慨萬分。
「……」
有了這些，天魔漸漸覺得，雙方若真的撕破臉，自己束手束腳、結果恐不見得好。
說著話，十三郎把天魔刀還有掌天弓等物一道交給小不點，順帶以精神連接叮囑幾聲。
「聽著好厲害。」何謂太初之力十三郎暫時不懂，但是聽到混沌之寶這幾個字頓時有些反感，問道：「你幹嗎不要？我又搶不過你。」
「你敢說不是為了自己？」
最後的結果是現在這樣，奪刀的人並不是十三郎，而是橫山不二，他早就擁有大半刀決，且已苦苦修行上千年，當然事半功倍，輕而易舉地掠走刀決。如此也就意味著，假如天魔在刀決中藏有何種手段，其所能施加的對象只能是橫山。
「本尊確需利用輪迴之力才能離開……那又怎樣，這些本就是我與閻君說好的事情。」
「什麼？」
天魔冷冷說道：「以為本尊不敢殺你？」
天魔憤怒低吼道：「要送走橫沼，本尊非得在你身上施加烙印不可，如此、你在修復輪迴的時候才能將橫沼生靈納入其中。」
「我有天絕，不比這把破刀好。」十三郎當即反駁。
十三郎沒有阿古王的本事，但有別人沒有的預判，幾乎在阿古王開口的同時他已轉過身去，平靜開口。
「嗯，我……我操你別急……啊！」
若只是這樣，還不能斷定是天魔所為，後來再有賜刀奪刀，天魔借刀施加烙印，讓他試奪刀決，到此十三郎若還不明白，未免太蠢了。
「……什麼意思？」
「還想不想走了？」
十三郎平靜回答道：「你可以試試。」
「修羅，遁！」
「想走咱就好好商量，若不想就請放手大殺，反正你是自在天魔，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將來有人說起，頂多只是背後念叨幾聲相柳原來沒羞沒臊，你又聽不見。」
「當然沒有！」
他只是「擁有」，想用的話……需通過橫山。
單單這樣天魔仍不放心，又怕兩人修不出成就，天魔將刀決分成兩部分，打亂次序，摘取一部分在橫山兄弟忍受不住誘惑的時候分頭傳授。這種作為直接導致兄弟兩個心性漸變，其中橫山把持得久情形稍好，洗紅浪直接因為魔意入體，即將脫胎換骨、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魔胎。
十三郎無奈大搖其頭，說道：「修復輪迴，這麼危險的事情我都主動去干，你呢？為此流幾滴血都不肯，這可真是，唉！」
「詛咒……」自作孽，天魔羞於啟齒，喝道：「本尊何曾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