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鼎》正文

第056章 收伏馬銜

正文

第056章 收伏馬銜

管一恆鎮定地向前緩緩移動了幾步,放下了第一枚鎮水礎。馬銜緊盯著他,黑暗根本不妨礙它的視線,在鎮水礎離手的一剎那,馬銜陡然向前一探,一口咬了過來。
氧氣似乎已經不夠用,管一恆大口呼吸著,卻覺得胸口始終憋得難受,眼前金星亂冒。還有最後一枚鎮水礎,但這一枚的安置方位卻在馬銜巢穴所在的位置,確切點說,應該是馬銜現在正盤踞的位置!
忽然之間馬銜雙爪一揮,身周被銀光照亮的區域內泛起了一縷紅色。小成心裏咯噔一下,幾乎就要從藏身之處游出去,卻見一線烏光直往馬銜腹部射去,馬銜對自己的腹部保護得極其周到,連忙用爪子一撥,便有個人影趁著馬銜閃避的空隙鑽了出去,又隱入了黑暗之中。
來不及用爪子去撥,馬銜猛地將尾巴一盤,擋住了剛產下的卵。尾部雖然也生長鱗片,但比起無堅不摧的雙爪來確實差了很遠,鋼矛逆著劃過龍尾,剮掉了四五片鱗片。
三個圓形的東西這樣相互搭著,本來是極不穩當的,但東方瑜身體隨著船在海面上輕輕起伏,手裡托著的碟子也免不了要晃動,這三枚爻錢卻始終那麼搭著。看起來顫微微的好像隨時都會各自滾開,卻又穩穩噹噹地不動,彷彿被膠水粘住了似的。
白瓷碟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如果有人在旁邊細看,就會發現碟子里的三枚爻錢並不是平躺在碟子里,而是都斜豎了起來靠在一起,好像一個極不規則的金字塔。
小成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了,你放心。」
東方瑜乾咳了一聲:「朱文是來出差,我順便拽他過來幫忙……」朱文自己有工作,在協會屬於業餘兼職,現在馬銜的事解決,人家也要去忙正事了,至於東方瑜自己是為什麼過來,連他自己也不想深究……
「對了,」管一恆這才想起來問他,「你和朱文過來是……」
一時間石窟之中水流翻滾,馬銜淡淡的銀影左右撲擊,管一恆幾乎就是在它的雙爪之間來回遊動,伺機安放下一枚枚的鎮水礎。
夜色更沉,海浪像一條條花邊似的,鑲在深碧色的海面上。如果有人從高空用望遠鏡俯視下去,也許能看見在某個地方,這些呈平行曲線狀的白色花邊忽然被攪亂了,而這條被攪亂的痕迹,正自遠而近向九丈崖而來。
潮水正在緩緩退下去,露出九丈崖下一塊塊怪模怪樣的礁石。九丈崖上頭卻拉起了黃色熒光隔離帶,十幾名警察把守,還有武警狙擊手,正在海崖邊上各自尋找狙擊位置。
在強光燈的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卵本身應該是銀白色,但現在上頭有一大半地方已經被染成了黑灰色,只剩下幾小塊銀白的底色能看得出來。雖然剛從水中拿出來,但卵殼上卻沒有沾半點水漬。
小成低聲說:「那細菌探不探得出來啊?這裏面還只是個卵呢,說起來就是一個大的卵細胞而已啊……」
雖然目不能視,但發了狂的馬銜還有嗅覺。管一恆身上的血腥味簡直是極其明確的指示,馬銜發現管一恆是衝著它的巢穴去,立刻一轉身,閉著眼睛就準確地衝著管一恆咬了下去。
朱文想了想,抬手蘸著海水在卵上畫了個符。海水一沾到卵殼就自動收縮為一顆顆米粒大小的水珠,這些水珠排列在卵殼上,在燈光下折射出水晶般的光彩,彷彿在卵上鑲了個鏤花水晶箍。但朱文才把這個符咒畫完,這水晶箍就突然散了——細小的水珠匯成一顆顆大水珠,像有什麼趕著似的從卵殼上流下,四面滾開。
馬銜只覺得身體周圍的阻力忽然加大,那些海水像膠水一般粘著它,雙齶每合攏一寸都困難異常。
管一恆這會兒也覺得頭重腳輕,倚著東方瑜站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朱文和小成連忙先出去找船,東方瑜看石窟里只剩他們兩人,才低聲說:「你那顆貝殼,是他給你的?」
「死……卵?」小成難以置信地用手指戳了一下那顆卵,「這——剛生下來的呀……是鎮水礎……」
馬銜昂起上半身,雙眼怒視管一恆。它腹內正在翻絞著,那枚卵遲遲不肯落下來,再有管一恆來打擾,真是煩躁不安。管一恆卻不給它喘息的機會,雙腳在石柱上一蹬,又遊了回來。
管一恆正在靠近巢穴,卻不料馬銜在這時候產下了卵,行動頓時不必再受到限制,只尾巴一撥就躥到了管一恆面前,爪抓尾抽,一個照面管一恆手裡的魚槍就被打彎了,整個人都被馬銜的尾巴抽飛出去,一頭撞在最近的石柱上。
管一恆看了那卵殼上的黑灰顏色一會兒,慢慢地說:「也許是石油污染的緣故……」卵殼上那些黑色的部分,的確很像石油的顏色,「帶回去給協會研究一下吧。」
朱文搖了搖頭:「胎死腹中,古來有之,妖獸也免不了有這可能。」
馬銜久居深海,眼睛對於光線極其敏感,因此才能在黑暗中毫無妨礙地捕捉到管一恆的動作。當然它也能到海面上生活,但眼睛必須有個適應的過程。現在小成突然打開了強光燈,管一恆早有準備已經閉上了眼睛,馬銜卻是毫無準備,大張的瞳孔被強光猛然刺激,一陣疼痛,眼前瞬間就成了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了。
管一恆自然是發現了馬銜的異常,順勢就向馬銜尾部游去,果然馬銜的動作一滯,似乎生怕牽扯到自己的肚腹,管一恆趁機從它的爪下閃過,在水中翻了半個跟斗,頭下腳上,將第三枚鎮水礎按入地上的一條石縫之中。
越往下,海水越是漆黑。但石窟底部的巢穴里,卻有一團淡淡的銀色輪廓——馬銜盤卧在巢穴里,鱗甲散發出極其淺淡的瑩光,不能照亮石窟,卻勉強能讓人看清楚它的位置。
馬銜撥開魚槍發射出的鋼矛,正要追擊,突然把整個身體弓了起來,尾巴痙攣地抖動起來,腹部更是明顯地一起一伏,似乎在大口喘息一般。
不只如此,整個石窟的海水都在變化。金光伸展出去,守在外頭的朱文和東方瑜同時放下手中最後一枚鎮水礎,九丈崖附近的海底亮起了十八點金光,同樣延伸出一張大網。從石窟里探出來的金光與外頭的相互融合,再次倒回石窟之中,雙網疊加,本來被馬銜攪得翻騰不止的海水彷彿突然凝固了,連水中的波紋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一動不動。
胸前的貝殼忽然泛起紫光,馬銜拚命掙扎著,符網卻越收越緊,越縮越小,最後縮成一團指肚大小的紅光,嗖地投進了管一恆胸前的紫光里……
海水劇烈地動蕩起來,馬銜從來沒有嘗過瞬盲的滋味,驚慌失措地在海水裡亂抓亂翻。管一恆半閉著眼睛,朝著記憶中巢穴的位置游過去。
管一恆根本來不及躲閃,只是抬手扭亮了頭盔上的照明燈。驟然之間,石窟里突然亮起了雪白的光,小成手裡的強光照明燈緊隨著管一恆的頭燈打開,雪亮的光柱照得整個石窟里纖毫畢現。
這一通折騰,管一恆也醒了過來,但他體力極度透支,又幾乎窒息,一時也無法起身。東方瑜身上帶著外傷葯,連忙替他包紮傷口,一眼看見他胸口掛的貝殼,隨口問道:「這是什麼?」一個普通貝殼,有必要掛在脖子上?說著,伸手撥了一下。
小成緊緊貼著石壁,用力睜大眼睛。他只能看清馬銜淡銀色的輪廓,卻看不清它究竟是如何動作,至於管一恆那就更看不清楚了,只在管一恆與馬銜貼得極近的時候能看見一條黑影。
日色西沉,一半已經在海面之下,還餘一半在上頭,映得天空海面都是一片火紅,彷彿火燒了水晶宮一樣。
管一恆覺得氧氣可能已經消耗殆盡了。劇烈的搏鬥會加速氧氣的消耗,現在他已經有了窒息的感覺。但他掙扎著在水中轉過身來,扯下手套,就將手指掐進了自己肩上的傷口處。
退潮時海面十分寧靜,海浪聲柔和低沉,伴著輕微的風聲,倒越發覺得安靜了。東方瑜坐在船邊上,手裡托著一隻白瓷碟子,裡頭盛著他的三枚爻錢。
水中阻力比陸地大得多,管一恆再靈活也不能完全躲過這一下,只能把身體一蜷,雙腳向著衝來的水流斜斜一蹬,當即如同一個球一般被撞出去了十幾米遠,伸手摟住一根石柱轉了半圈,才消去了這股力量。
「這是顆死卵。」朱文的口氣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裡頭並無靈力波動,甚至連生命跡象也沒有。」
東方瑜輕輕吁了口氣:「我陪你去北京。」
一抓不中,馬銜向前一躥,龍形的身體彎曲起來極其方便,碩大的腦袋一下子就繞過石柱伸到了管一恆面前,張嘴就咬。
「那,那現在怎麼辦?」小成好像捧了個燙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肯定死了嗎?」
馬銜的身體緊緊盤成一團,周身銀光流動更急。管一恆吃力地蹬動腳蹼向馬銜游過去,必須將它驅趕起來,否則最後一枚鎮水礎放不下去,就無法結陣。
「魚槍是給你自保的,別胡亂出手。」管一恆檢視周身裝束,坐在了水潭邊上,「看我的手勢,只要我開頭燈,你就立刻打開強光燈對著馬銜照,除此之外,什麼也別做。你身上帶的隱身符只能隱去你的氣息,一旦被馬銜看見你,符咒就沒用了。」
前來想要夜觀九丈崖的遊客全被攔在外頭,開始還有膽大的逗留不去,猜測議論,後來不知道誰先說起來的,說是有外地流竄來的殺人犯躲在下頭的海蝕洞里,前幾天還殺了個警察什麼的,三傳兩傳,就說得有鼻子有眼了。而且警察和武警都是實實在在擺在那裡的,更是個證明了。
鮮血從傷口沁出來,卻沒像之前那樣在海水中散開,反而是聚為一線,隨著管一恆的手指移動,在海水中繪出了一個鮮紅的符咒。
海潮退到最遠處,露出了無數石洞,管一恆和小成從洞口鑽了進去。東方瑜和朱文則早早換好了潛水服,坐著條小船,在礁石邊上靜靜等著。
小成這才明白,惋惜地又戳了戳卵殼:「怎麼會是個死的呢?」
「我準備帶去北京,交到十三處。」躊躇片刻,管一恆還是回答了。他不想把馬銜交到天師協會去,但也不能完全聽葉關辰的,畢竟他有他的原則,馬銜雖然是他收伏的,但按規定必須上交,妖獸不同於別的法器,不能私人擁有。但如果上交到協會,馬銜如何處置他就一句話也說不上了,他也不像周峻一樣有身份,能交換到馬銜的私有權,倒是交到十三處,他還可以跟雲姨商議。
馬銜的大口已經懸在了管一恆頭頂,只要咬合下來,哪怕咬不透潛水頭盔,那巨大的撞擊力也能把頭盔壓成扁的。恰在這裏,管一恆已經摸到那些碾成碎片的貝殼——巢穴就在這裏!
雖然正在焦躁不適之中,但管一恆沉入石窟帶來的波動,馬銜立刻便發覺了,呼地抬起了腦袋,一雙在黑暗中泛著綠光的眼睛惡狠狠瞪了過來。
東方瑜當然是看不見的,他既不是在高空,又沒有那麼好的眼睛。但那條痕迹穿入九丈崖下的那一刻,三枚爻錢突然倒了下來,在碟子里叮玲噹啷響成一片。東方瑜眉毛一揚:「來了!」
管一恆沒回答,反而岔開了話題:「馬銜的卵呢?」
馬銜將頭擱在盤起的身體上,只是眼睛緊緊盯著管一恆。管一恆舉起魚槍,對著它扣動了扳機。就在此時,馬銜的頭忽然猛地向後一仰,緊緊盤起的身體忽然放鬆,一股灰色的液體從它腹下瀰漫開來,它的尾巴往上一抬,只見潔白的貝殼碎片上,多了一枚灰黑色的橢圓形東西——馬銜居然在這時候產下了卵,而魚槍發射出的鋼矛正對著卵射了過去。
管一恆最後碰了碰小成,示意他注意隱藏,然後就鬆開繩索,像塊無生命的石頭一般沉了下去。
鎮水礎落地,雖然還沒有成功結陣,也有靈力激蕩,馬銜自然有所覺察,長頸一扭,把嘴一張,一股強勁的水流從口中吐出,直射管一恆。
小成剛要高興,就發現管一恆的身體緩緩往後倒去,像塊木頭似的在水裡漂浮著。他嚇了一跳,趕緊游過去,連拉帶拽把他往下來的洞口帶。洞口有兩三米高,要攀著繩子才好上去,幸好東方瑜和朱文也從外頭遊了進來,三人費了番力氣,才把管一恆弄到上頭的石窟里,趕緊替他脫下了潛水服。
這個時候,管一恆和小成也在石窟里換好了潛水衣,每人還拿了一把魚槍,小成更多拿了個強光燈。
膽小的遊客就趕緊走了,膽大點的雖然不走,但也只敢離得遠遠的,過了一會兒太陽沉入海平面之下,天色就黑了,九丈崖上安的照明燈也不點亮,海灘上就是黑漆漆的,遊客看著沒趣,漸漸就都散了。
受傷的當然是管一恆。海水之中,他再怎麼能耐也不可能有馬銜靈活,體力耗費尤其巨大,動作稍不靈活,就幾乎被馬銜抓中胸膛,逼得他不得不扣動魚槍扳機,射擊馬銜腹部,趁著馬銜去撥擋的時候,翻身鑽了出去。饒是如此,肩膀上也被帶了一下,潛水服裂開,拉出一條血線。
馬銜正有些焦躁地在巢穴里盤著,看上去似乎沒有動作,但身上的銀光卻在水一樣流動。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不是光在動,而是它身上的鱗甲不停地打開又合上,就在海水中折射出流動的光線。
幾人都沉默了,直到管一恆打了個噴嚏,東方瑜才猛然反應過來:「先出去再說!」
朱文一點頭,兩人便將船向海中劃了划,隨即戴好呼吸器,各自從船兩邊潛入水中,在海底摸索前進,將手中的鎮水礎一枚枚布下。
管一恆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那貝殼。葉關辰對他說過,讓他隨身帶著不要離身,究竟是讓他帶著貝殼呢,還是帶著馬銜呢?
小成猛地扣動魚槍的扳機,但魚槍在水中的速度和射程都有限,在他這個位置,已經來不及了。
管一恆向前一撲,雙腳在礁石上用力一蹬,像條魚一般從馬銜頜下鑽了過去,右手一按地面,撐起身體的同時又放下了第二枚鎮水礎。
他的手指才觸到貝殼,就彷彿觸電一般猛地縮了回來:「這是什麼東西!」平常的貝殼絕不會有靜電的,更不會電到人。
整個石窟之中,不受影響的只有管一恆。他雖然眼睛還沒睜開,但一手將鎮水礎按進貝殼碎片里,立刻雙腳一蹬向前游去。在他背後,馬銜的雙顎緩緩合上,鼻尖從他的腳蹼上擦過,沒有咬到。
最後一枚鎮水礎落下,九宮之位全部填滿,海水中似乎傳來輕微的震動,九點金光同時亮起,瞬間伸展成一張蛛網,將整個石窟佔滿。
馬銜一擊不中,立刻探出爪子抓去。這一探爪便能發現,它的腹部果然微微隆起,雖然撲抓管一恆,但下半身卻穩穩擱在巢穴之中,並不輕動。
潛水頭盔咔嚓一聲,管一恆只覺得額頭一熱,半邊視野變成了紅色。他顧不上被撞得眼冒金星,連忙抱著石柱往後一轉,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馬銜的一隻爪子劃過石柱抓了個空,卻在堅硬的石英石上留下了三道長而深的抓痕。
魚槍里射出去的鋼矛在水中前進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最後定在水中,彷彿周圍不是水,而是玻璃一般。
東方瑜伸手摸了摸,皺皺眉:「感覺不太一樣。銀白的地方光滑堅硬,染黑的地方彷彿軟一點。」
管一恆一手按著自己肩頭,在海水裡划拉了幾下才穩住身體。鎮水礎已經布下八枚,他的體力也幾乎要耗盡了。悶在潛水服里本來已經一身熱汗,現在冰涼的海水從潛水服的裂口處湧入,卻是硬生生沖得他打了個冷戰。
管一恆默然不語。東方瑜知道他這就是默認了,聲音不由得硬了幾分:「那這馬銜呢?你打算怎麼辦?」
在被鎮住的海水中,繪製符咒也比平常更難一些。管一恆眼前已經發黑,憑著記憶畫下最後一筆,與第一筆恰恰重合。嗡地一聲,鮮血符咒散成一張紅色的網,罩住了馬銜。
小成不由得嘆了口氣:「唉,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跑到海邊來,就生了一個死卵,還死了這麼多人……」
鎮水礎安放的位置是早就看好的,但黑夜之中,怕驚動馬銜又不能用強光燈照明,只用一盞昏黃的頭燈,半明半暗地摸索,也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各安下了八枚鎮水礎,最後兩枚卻各捏在兩人手中,站定了方位,都等著石窟底下的動靜。
朱文哭笑不得:「這個——有所不同。妖獸之卵如同人之胚胎,產出體外就已有生命了。」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不很合適的比喻,「就好比孵雞蛋,總要先選一選什麼樣的蛋才能孵出小雞,受精蛋與未受精的蛋如果用符咒來探,也是完全不同的。」
水潭平靜的水面忽然盪起波紋,良久才平靜下去。管一恆對小成點點頭,兩人戴好呼吸器,悄然無聲地滑進水中,拉著早安好的繩索向下慢慢潛去。
東方瑜跟他一起長大的,管家有名的法器他如數家珍,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哪裡來的?」
管一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是收妖的法器,馬銜就在裏面。」
「嗯。」朱文肯定地點頭,「我用的是探靈符,只消有生命氣息在內,哪怕是一隻螞蟻也探得出來。」
「在這裏。」小成從水裡爬出來,捧著那個鴕鳥蛋大小的卵,「怎麼是這個顏色啊?」
龍怕揭鱗,被硬生生逆剮鱗片的感覺彷彿人被拔掉了指甲。劇痛激得馬銜凶性大發,陡然一甩尾巴,從巢穴里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