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278章 該死的張力怎麼還不上來送死？
所以說話的人依然不多，不過疙瘩和大牛例外，這二位先前憋著不說話是因為軍規。現在張大人都下令可以隨意說話了，他們倆自然是要與木頭哥聊聊的。
你咋打韃子的時候沒有這麼上心呢？
木頭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活寶，疙瘩和大牛笑嘻嘻地跟了上來，與木頭並排而行。
寧遠衛城你有一萬二千人，本少爺只有一千人，待在那裡的結果也是「呵呵」。
一千關寧鐵騎埋伏在小山背後的樹林之中，離官道還有些距離，約摸四五百步。
當祖大樂的斥候回報張力距離伏擊位置只有五里地之時，祖大樂回頭瞥了一眼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手下騎兵。
馬車之中也有一個炭爐，裏面的爐火正旺，故而馬車之中感覺不到一絲的寒意。
兩名千總齊聲應道：「聽清楚了！」
「木頭哥——」
千總下去傳令之後，祖大樂立刻將目光投向了北邊的官道。
疙瘩神秘地笑了笑，小聲道：「木頭哥你想想，張大人叫咱們慢慢走。又允許咱們高聲喧嘩，明顯是做戲給什麼人看的，對吧？」
木頭一邊走。一邊低頭思索，良久之後，才開口道：「以咱們這一千人的實力，可以吃掉兩到三千人的寧遠軍。可是寧遠軍現在都在寧遠衛城，並沒有出來……」
那不可能，他那裡就一千人而已，全在己方斥候的眼皮子底下。
可不是么，嫡子祖澤溥在他面前吃了癟，實在是讓自己痛快
畢竟斥候也不是「全球鷹」，他們打探路況也有重點——不然每一寸土地都探索出左右幾百步遠，那又怎麼可能。
木頭皺了皺眉頭：「那兩地的守軍戰鬥力比寧遠衛城的軍隊差遠了，咱們一千人打他們四千人都沒問題……」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傳入祖大樂的耳朵，祖大樂立刻收斂起心思，死死盯住官道。
如果自己做得足夠好。家主之位也是有很大希望的……
不愧是遼東總兵！
疙瘩似乎有些不習慣行軍的時候說話，把聲音壓得很低：「木頭哥，俺突然不緊張了。」
祖大樂感覺心臟嘭嘭直跳，遼東軍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野戰了。
「是！」一名侍衛連忙應諾，而後又扯起了大嗓門喊道：「張大人有令，全軍休息！」
……
若是有三四千人，對一千騎兵倒也還可以一戰。不過現在自己手裡只有這一千人么，那隻能「呵呵」了。
而且傅宗龍一走，如果本少爺賴在寧遠當烏龜的話，那也是不行的。
接到堂兄的伏擊命令之前，自己對張力，甚至還有一絲絲好感！
這裏，便是祖大樂給張力選擇的墳場。
張力瞥了一眼窗外，現在經過的地方自己有印象，距離曹庄驛還有十里地。
祖大樂忽然有些好奇，那張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祖大樂在林子里緊張地看著幾百步以外的官道，不出意外的話，張力很快
最多，付出些許傷亡罷了，僅此而已。
只是，這張牌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沒想到這次堂兄祖大壽費盡心機將自己麾下的關寧鐵騎用海船從廣寧調到寧遠，竟然是為了伏擊那個叫張力的寧遠巡撫。
疙瘩訕訕一笑：「俺感覺咱們現在是在演戲呢！」
曹庄驛，一千關寧鐵騎！
然則，祖大壽，你少算了本少爺手中的一張牌——一張足以讓你後悔終生的牌！
木頭三人組經過一番「運籌帷幄」，認為已經看穿了一切，腳下的步伐自然也輕快了起來……
是啊，步兵又豈會埋伏這麼遠？
遼西將門的家主向來是祖家自己人能者居之，他雖然是堂兄的嫡子，卻也不是必然會成為下一任家主。
自己這一千人，不管用什麼戰術，都是不可能抵抗一千騎兵的——
也罷，張力慢騰騰地前來送死，也就讓他再多活一會吧，反正在自己眼裡，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團山軍戰士們已經習慣行軍不準說話了。更何況是「一級戰備」？
來了——張力的斥候！
木頭點點頭，沉聲道：「正是如此。堅城又豈是那麼容易攻克的？不如引蛇出洞。」
「哎呀，是啊！」大牛一拍腦袋，「那兩個地方各駐紮了一千五百寧遠軍，如果一起出來伏擊咱們的話，差不多就是兩到三千人的規模。」
木頭一愣，面露疑惑之色：「你剛才不是很緊張嗎
他唯一的援兵也就是那個叫高元良的游擊，正帶著人馬在朵顏衛喝西北風呢！
一千騎兵對陣一千步兵，即使團山軍火銃犀利，那也就是一刻鐘不到就能結束的戰鬥。
祖大樂眼看著兩名斥候打馬遠去，嘴裏浮出了冷冷的笑意。
祖大樂有些心煩意亂，從早上得到張力從寧遠衛城出來的消息之後，自己便帶著人在這小山林中埋伏了。
磨磨蹭蹭，這豈不是行軍大忌？
木頭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原來如此！張大人這是在釣魚呀！」
那兩名斥候按照慣例，對官道周邊一二百步比較在意，四五百步以外的距離就只粗略看看了。
曹庄驛附近的官道會出現一個大大的右拐彎，因為有一座小山擋住了去路。
高元良被你堵在了女兒河北岸，只能繞路朵顏衛回寧遠，根本就來不及趕到戰場。
張力打開氣窗，對馬車旁的侍衛道：「傳我將令，全軍休息，多休息一會。」
祖大壽啊祖大壽，你可真看得起我張力啊！
木頭看了疙瘩和大牛一眼，笑著道：「定然是張大人已經知道寧遠中右所和寧遠后屯衛一起出兵伏擊咱們。他們自然是打不過我們的，所以張大人怕他不來打，所以……」
唔，也對，你這一千關寧鐵騎，遇到韃子騎兵，那也是要吃癟的。
張力怎麼走得這麼慢？
張力冷笑一聲，眼神帶著一絲蔑視。
……
但是，戰備
張大人還有一條命令，軍士們可以自由說話，盡量弄出些響動。
所以本少爺走也是死，留也是死，橫豎都是一個「死」字呀！
不行，行軍還得慢一點——啊，不，全軍休息！
騎兵埋伏？寧遠衛可是沒有騎兵的，騎兵都在廣寧，張力又怎麼可能防備寧遠衛的騎兵？
果然，兩名騎士逐漸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哼哼，祖澤溥那二世祖，憑什麼和自己爭？
亦或張力有什麼陰謀詭計？
步兵埋伏的話。不可能埋伏到四五百步以外。
想必到時候炮製出個什麼亂兵鬧餉，誤殺寧遠巡撫張力，也是應有之舉吧。
張力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拳頭，手掌中有一張紙，那紙上寫著九個字——
疙瘩和大牛連忙異口同聲地追問道：「明白什麼了？」
張力肯定會派出斥候打前哨，但是這樹林與官道還有一定的距離，斥候一般不會搜索到這邊來。
這裏刺骨的寒風嗖嗖地刮著，該死的張力怎麼還不上來送死？
祖大樂對身旁的兩名騎兵千總道：「你們下去傳令，讓弟兄們都做好準備。敵人剛出現的時候切不可貿然暴露，要等他們走到最近的地方，再發起衝鋒——聽清楚了嗎？」
疙瘩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木頭哥，你是說張大人不想攻城，所以把他們騙到野外來？」
斥候會不會發現？
祖大樂覺得每一次眨眼，每一下心跳，時間都過得很慢很慢。
團山軍又開始行軍了
「寧遠中右所，寧遠后屯衛！」疙瘩冷冷地說出了兩個地名。
「釣魚？」
若是斥候發現自己這支伏兵。那麼就必須派人出去將他們截殺才行！
自己的斥候來報，張力一路行軍緩慢，竟然走走停停。
大牛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這事兒不尋常。張大人必然早有成算了，大牛我也一點都不緊張了。」
竟然從水路運來一千關寧鐵騎伏擊我，嘖嘖——
祖大壽的堂弟，廣寧總兵祖大樂並不在廣寧，他在寧遠衛的曹庄驛。
祖大樂只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盡了。
曹庄驛並不是驛站，而是一個地名，它是寧遠衛城通往團山堡的必經之地，距離團山堡約摸二十里地。
正主兒張力坐在馬車之中，完全沒有木頭他們的雲淡風輕，整個額頭上滿滿的全是冷汗。
「呀！——」木頭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道：「我明白了！」
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雖說兵士們吃過一些乾糧，但是架不住大冬天的冷啊！
「演戲？」木頭皺了眉頭，思索著疙瘩最終蹦出的這兩個字。
祖大樂的一千騎兵訓練有素，馬匹居然在騎士們的指令下，全部蹲伏了下去——光這一點，就不是一般騎兵能夠做到的。
張力的斥候隊非常難纏，就像無數只蒼蠅一樣，走陸路根本不可能避開他們的視線，唯有走海路——目前看來，這一步棋是走對了，張力並不知道有關寧鐵騎在這裏等他前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