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爭風吃醋

扭頭一看，學生摳腳趾、挖鼻孔、寫情書、玩手機，根本沒人在聽，當時氣的七竅生煙，不料有名學生在大聲鼓掌叫好，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定睛看去，那學生在為桌子上兩隻賽跑的螞蟻加油。他的頭重重垂在琴鍵上，發出當的一聲。

李玉中和蒙軍心裏同聲說：「有點廖老師的風範啊，可惜比起廖老師來差了十個檔次。」

賴雄對這莫名其妙而來的襲擊真是萬分摸不著腦袋，見對方連話不多說，就是直接鐵棍招呼，萬一被敲中了還不得成植物人啊？氣上心頭，反身跑進內室關上門。

崔政見了血就有點慌，一時失措，呆立未動，但關慕雲毫不猶豫地將鐵棍掄在那人後腦上。空心鐵管起碼兩三斤重，質地堅硬，夾著他含恨而發的勁道，那人一聲不響，直挺挺摔在賴雄身上。

「又是廖老師？他可真強。」幾人敵意未去，葉玉虎交代些場面話，帶著同學們退出五零三宿舍。一路上崔政不停詢問關慕雲怎麼變化這麼快。

我還沒動手呢，自己人倒內訌起來了。葉玉虎幾人都在發愣，不知這演的是哪一出好戲，又是無聊的男女感情糾葛！

三點鐘準時開考，五樓的特別教室里煙霧繚繞，易劍波與邱大奇一前一後，相隔一米左右：「你要是憑真材實料過關，我就服你！」目光籠罩在他身周五尺之內，只要一有異動便立即發難。

賴雄回到宿舍發現大塊頭席光浪深夜難眠，兩人促膝長談，席光浪話語中儘是對丁柳靜的一番傾慕，賴雄滿心不是滋味，床上輾轉反覆，下決心與丁柳靜斷了關係。這其中的曲折，連丁柳靜也說不上來，又怎是葉玉虎等人懂得的？

賴雄是個優柔寡斷的男生，未說話，淚先流：「阿浪，我不是故意的……」說著也不管凶神惡煞的葉玉虎等人，慢慢道出事實原委。

蒙軍氣息緊促，情急中雙手肘擊他軟肋，同時腦袋向後仰，撞擊他的臉，迫使大塊頭不得不鬆開手，兩人鬥了個勢均力敵。蒙軍甫一脫開控制，大塊頭也想跟著站起，但為時已晚，李玉中的鐵棍已經對他當臉掄下，把他又打回地面。「長得壯又怎麼樣？草原上的野牛還不是被擁有尖牙利齒的獵豹撕成碎片？鐵棍就是我的牙齒。」李玉中好歹也是跑過幾天江湖的人，下手比普通學生狠了一些，對關慕雲的決定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個穿睡衣右手抱繃帶的學生從卧室走了出來：「誰找我啊，不知道現在是午休時間嗎？」

語文基礎知識不是教學理論，老廖沒那麼吃癟，略一審題，按著思路寫了下去，筆尖刷刷，墨水流動，只把邱大奇看得張口結舌：「是不是題目泄露，讓他預先背好了答案的？」

葉玉虎是天生的頭領，用不著看熱鬧，一個箭步跳過去鐵棍砸向賴雄，賴雄總算反應敏捷，閃身避開，若是差了一步便會是頭破血流之厄，鐵棍敲著牆壁，水泥石灰碎渣點點飛濺，看起來力道頗大。

「賴雄，你這條狗雜種快點滾出來！他媽的，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崔政敲著大廳的桌子，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崔政可是有個當議員的父親，家教傳承，當然不肯承認犯了錯誤，大聲道：「賴雄！你不光傷了丁柳靜的心，也傷了朋友的心，你，你他媽的不是男人！」

原來是你，大禍臨頭了，哈哈！關慕雲心想這該是體現彪悍的時候了，從褲管里拔出鐵棍望賴雄掃去，吼道：「我他媽打的就是你！」

「你們是哪個班的？怎麼往我們宿舍亂闖？」大塊頭不悅道。

「啊！丁柳靜！」不光賴雄，他們宿舍里幾個男生都叫了起來，顯得驚愕不已。

葉玉虎、關慕雲面對剩下的賴雄二人虎視眈眈，相互對峙，葉玉虎強忍疼痛，眼睛不敢多眨一下。賴雄至今還是滿頭霧水，尚未搞清楚對方為什麼來找麻煩。

下午起碼三分之一的學生沒興趣上課，第二節音樂課呂凱來到教室一看，空了十多張座位，不由暗罵學生不知好歹，不懂欣賞他超凡入聖的音樂技巧。不過學生不會唱歌不想上課通通和呂凱沒關係，這門課不參加高考，也不需要考評，再爛都無所謂。

葉玉虎以為他還會負隅頑抗，冷笑道：「你把丁柳靜糟蹋得不成樣子，即使把你們全班都叫來打，我們班也會死磕到底。」

以前每星期上課，呂凱從來不用顧及課堂紀律的，要不就隨學生的意思，談幾首靡靡之音出來給他們聽。這倒有點效果，呂凱的鋼琴水平練得更棒了。至於少了那幾個搗蛋的學生，發揮更精彩，一首《愛的旋律》彈得出神入化，自己也沉浸在情緒久久沒有回復過來。

「混蛋！我看錯你了。」大塊頭爬起來一拳打倒賴雄。

扭打一陣，大塊頭繞到蒙軍身後逆十字勒住對手的脖子，叫道：「信不信老子勒死你？」

葉玉虎趕上，始終追之不及，把內室木門砸出個不深不淺的坑。李玉中患上了事事拿來跟廖老師比較的癮，心道：「若是廖老師，這一棍下去起碼把門口洞穿。」

生平最喜熱鬧的崔政告誡大家一定要把手機調為震動，切勿驚動別人，以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學生兵分四路，分頭前進。

賴雄也是暗戀者之一，因為無聊的「兄弟之情」一直左右為難。前幾天聚會喝了點小酒，仗著酒膽悄悄對丁柳靜說要做她的男朋友。日久生情，丁柳靜也不是單純過度，賴雄比同宿舍其他人都帥那麼一點點，何況人看著還算老實本分，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羞澀答應。

門口開了，現出一個虎背熊腰的身影：「什麼事？」關慕雲認得這傢伙，他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身高足有一米九，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曾經有一次扣籃把與他爭搶的同學擠飛，氣勢威猛嚇人，這個畫面被學校製成錄象經常在校園頻道上播放。一瞬間關慕雲產生了偷偷溜走的念頭，但是一想身後八道目光注視著自己，為了面子不得不壯壯膽氣，用力擠開大塊頭走進宿舍里道：「賴雄在不在這裏？」

「我，我沒有玩弄丁柳靜，我已經決定永遠不見她了。」賴雄哭喪著臉說。

賴雄苦笑道：「其實……你們班的班主任廖老師已經教訓過我了。」舉起包紮繃帶的右手：「都快把我的手給捏碎了，還警告我以後不準接近丁柳靜。唉，我現在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干。」

旁邊一個宿舍成員徹底呆了：「賴雄……你究竟對丁柳靜做了什麼事？」要知道他們宿舍的人經常與丁柳靜一起玩耍，幾人感情很好。丁柳靜這人和氣，單純，極討人喜歡，宿舍四人都不約而同單戀上了丁柳靜，午休時間的話題儘是集中是她身上，誇其如何溫柔善良，簡直是賢淑女性的典範，尤其是大塊頭席光浪，幾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曾經為她一句「我不喜歡肌肉男。」而整天拿刀在自己身上比劃，後來才慢慢想通。

內室突然打開，賴雄和另外兩個像大塊頭一般高大健壯的男生沖了出來，一手一個破成兩半的啤酒瓶戳向葉玉虎，嘴裏叫罵著：「龜孫子，老爺今天就滅了你！」

「賴雄，玩弄丁柳靜的感情，從今天開始你永遠是二年二班的死敵。」李玉中道。

「情聖啊！」李玉中嘆道，對他的一腔恨意盡皆散去。葉玉虎也覺得自己不論青紅皂白便來興師問罪，實在太過荒唐了，要道歉又拉不下臉，訕訕說：「阿政，我們還是走吧。」

賴雄嚇得惺忪的睡眼睜得老圓，向後側身躲開，大塊頭已經把關慕雲給攔住，抓著他的鐵棍怒道：「同學，你這是幹什麼？」大塊頭果然像傳說中般力大如牛，關慕雲用力回奪，竟然紋絲不動。

崔政、蒙軍、李玉中陸續搶進宿舍大廳，人人神色凶蠻，大塊頭投鼠忌器，放開關慕雲手裡的鐵棍，緊張地向後退開。

「你們……是為了丁柳靜來的？」賴雄心虛了，握著啤酒瓶的手不由自主鬆開。

「喂，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大塊頭認出領頭那人是學校比較囂張的葉玉虎，還有柔道部里一向熟悉的蒙軍：「別以為我們怕了你！」伸手格住蒙軍的鐵棍，兩人扭打起來，滾到地上。蒙軍扯著他的衣袖，膝蓋上頂，想來個拋摔。兩人都學過柔道，還在一起訓練過，大塊頭仗著身體條件優越，對蒙軍進行肩壓制。

葉玉虎的神經反應速度遠遠應付不了這種場面，只閃開了因右手掌骨受傷拿不穩東西的賴雄，左臂已被另一個人扎中，玻璃渣全都嵌入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