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190章 男人的生澀
李玉中從來沒有如此敬佩過廖老師，他簡直就是神仙！而無聊的本班同學們也藉此機會進行炒作，連猥瑣如王龍、何煉者，也在儲物箱里收了幾封匿名情書。一向扮酷的葉玉虎和崔政所受歡迎程度就更不用多說。
校長和史密斯夫人都在，只是兩人相隔甚遠，偶有交談，說的也都是學校事務，言語生硬無味。校長几次三番想將話題轉到日常生活中去，無奈一直找不到借口。有些男人在意中人面前總會畏首畏尾，不管他是初出茅廬的男孩還是經歷世事滄桑的老男人。
第一場比賽由三年一班對陣新秀班級一年六班。來的人很多，球場看台幾乎爆滿，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人手裡拿著錄音設備。很多觀眾手裡的橫幅不是寫著諸如「支持某某班級」「某班必勝」之類的標語，而是用大字寫上「廖老師，世界有你便精彩」。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烏壓壓的積雨雲聚積在城市上空，太陽的光芒被遮得一絲不剩。莫永泰看看手錶，剛才還晴空萬里，這時已是烏雲壓境，才五點鐘剛過，已經有不少教室亮起了電燈，看樣子即將到來的大雨會改變比賽日程。
「比賽改為明天！」莫永泰邊摟著頭跑進休息室，邊大聲喊道。正在做準備運動的兩支足球隊員立即化作鳥獸散。
何新預期享受著如潮水般的喝彩，十分賣力表現自我，可是當他射進一個球舉高雙手慶祝時，卻發現看台
到了二號辦公樓，用力甩掉雨傘上的水珠，在樓道的儀錶鏡前順了順頭髮，找到校長辦公室。
莫老五馬上說：「前幾天發給你的資料沒仔細看完嗎？知道去年的美國拳擊職業聯賽重量級冠軍約翰遜為什麼正當壯年突然宣布退役嗎？其中有一場是謝子徽對約翰遜的，他兩分鐘內打斷了約翰遜的七根肋骨。我要是請外國佬，還不一樣會輸？」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這樣吧，你晚上到玉宇瓊樓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當然知道有難度了！不然我找你幹嘛？」
廖學兵把電話抽離耳朵半尺：「少安毋躁，我覺得你的提議有難度，那個高手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除非我服用興奮劑才有可能打得贏他。」
這個……？難道校長已經得手，生米煮成熟飯，和史密斯夫人郎情妾意，他們要發謝媒紅包？
三十分鐘后觀眾們重新返回足球場，半決賽第二場即將開始。根據好事者推測，「神嘴」廖老師將親自擔當這場比賽的解說員，大家都紛紛伸長脖子，搜尋廖學兵的身影，可惜他沒有如期出現。做為對手進入四強賽的老牌勁旅三年四班強烈抗議，認為由對手班級班主任擔任解說將會使比賽失去公平公正。
在短短几天內，論壇有關那段解說的話題多得已經達到不
最終三年一班還是贏了，僅以一比零小勝對手，昂首挺入決賽。
突然，狂風大作，颳得周圍的樹木搖曳不止，卷出一團團枯黃的樹葉。體育場上不時飛過一隻薄塑料袋，在空曠球場上的眾人被吹得站不穩腳步，大風迷住了眼睛。郭海和彭達剛剛把桌子麥克風扛出來，攤在上面的解說資料嘩啦一聲，四散飛開，瞬間不見蹤影。觀眾們趕緊退場，球場上只剩下寥寥幾人。
幾名負責維持大局的學校老師覺得既無聊又可笑，只是沒辦法干涉他們的自由。
老廖當真回味無窮，孤家寡人慣了，突然有個人關心，滋味還真是妙啊。
「喂，我照樣不想被打斷七根肋骨。目前的生活很平靜，為了一輛賓利而丟掉性命，太不值得了。」
李玉中覺得自己走在路上，開始有了一些女孩子注目，經過她們身邊，還能隱約聽到一兩句悄悄話：「看，他就是運氣隊的『黑色轟炸機』李玉中，人長得還不錯，呵呵。」頓時，人飄飄然上了半天課還感覺著自己像飛在天空一般愜意。
他們跑到本次輪為裁判員的莫永泰身邊申訴，如果不撤換解說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廖學兵拾起掉落的塑料板。
「不要緊，夫人，我體健如牛，何況我個人特別喜歡在雨中漫步的感覺，呃，怎麼說呢，那是一種對大自然嚮往的情懷，被雨淋濕我反而更覺得愜意。」老廖一屁股坐在校長面前：「快把你珍藏多年的極品石崖茶拿出來吧。」
史密斯夫人張大嘴巴，臉上滿是歉意：「親愛的廖，真是萬分抱歉，我不知道外面正在下雨，辦公室里隔音很好，我甚至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我覺得你應該去美國請幾個拳王來助陣……」
可是當大家看到解說台上出現郭海、彭達兩個蠢人的身影，開始他們亢長無聊的解說，故意模仿電台主持人的腔調時，時不時冒出幾句並不好笑的冷幽默時，大家紛紛以退場來表示抗議。
球踢得再好，也還是需要有人欣賞的，這……這算什麼啊？這可是一年只有兩次的半決賽啊！兩支重量級足球隊激情碰撞，卻找不到人來歡呼？
在如火如荼的十月二十四日，終於迎來了半決賽。
不久后決出了四強名單，不少人對二年二班也能名列四強，大嘆當今的狗屎運越來越好走。校園論壇里提供了那天二年二班對決二年五
剛跑過拐彎，與迎面而來的一個學生撞了個滿懷。
廖學兵悶悶不樂掛斷之後又接到董事會史密斯夫人的電話，要他馬上去校長辦公室。
三年一班和一年六班的士氣不約而同下降了一大半。整場比賽枯燥乏味，人人好比行屍走肉。事後不少同學都說：「踢成那個鳥樣，幸好我沒去看。」
辦公室里的廖學兵關好窗戶，暴雨擊打在玻璃窗上，劈啪作響，匯流成細細的水柱流下。他打亮日光燈，忍受著電話里莫老五的咆哮：「廖學兵！你他媽的拖了幾天怎麼還沒答覆我？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很重要？」
「老師！你這瞎子！」那學生竟是慕容藍落，撐著一把小花傘，褲腳已被濺得濕透，連忙把廖學兵拉到傘下。這是一把面積很小的遮陽傘，兩人擠做一團，雨點還是不可避免飄進來。老廖悄悄讓了個肩膀的位置，保證小藍落不會被雨淋。
而大批衝著老廖而來的觀眾表示遺憾，因為這會喪失大部分樂趣。
慕容藍落甜甜笑著，捏捏老師的手，「等你記得要換衣服，千萬別感冒了。」進了辦公樓。
不太可能，史密斯夫人是眼界極高的有夫之婦，看上我老廖也不會看上校長那糟老頭子。
老廖走進辦公室，脫下濕漉漉的外套，取下校長備用的干毛巾擦了把臉說：「夫人，是不是學校有新的事務要我去辦？」
他找到一塊塑料板，遮住腦袋上方，冒著大雨衝出
大家的評論不是二年二班如何出人意料，不是他們的身體素質好到讓人羡慕的地步，不是他們的戰術布置得有多巧妙。大家最為津津樂道的還是後半場的神來之筆，沒有這一段，這場比賽也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比賽，無論風之子葉玉虎跑得有多快，戰神蒙軍撞翻了多少人，都不會有人關注，這就是——地球解說界的典範，世界解說員的楷模——語文教師廖學兵精闢絕妙、幽默生動、具體誇張的解說。
「老師，我正要給你送傘呢，你跑這麼幹嘛？」大部分學生的儲物箱都有雨傘備用，以防萬一。慕容藍落見雨下得太大，首先跑到足球場，發現空無一人，料想他一定在辦公室，又急忙趕過去。
學校里多了幾句流行語，「聞屁興嘆」、「猩臂當車」，見了面都要用這幾個詞打招呼。至於進化未完畢的大猩猩張哲宇、老鼠臉王若原，早就恨死這個語文老師了。
「你這傻丫頭，雨下得大就不用出來了，乖乖在教室看書學習才是給老師最大的安慰。」老廖接過雨傘，把慕容藍落送到辦公樓下，說：「你先去我的辦公室里獃著，有電腦可以上網的，我去去就來，別亂走遠了。」
大雨傾盆而至，豆大的雨點灑落下來，濺起一蓬蓬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