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雪與血的序幕
第十章 抓狂的調查
「哼，是不是後悔當警察啊，當然了，警校是沒辦法和這些普通高校比嘍……美女少啊！」歐陽葶瞪了男友一眼，小嘴撅起老高，「估計我在你眼裡也是湊合的吧！？」
「哦……好……你說了算！」周凱惶恐地抬起頭，趕緊點頭，「快開啊，這可是市區街道，你違反了交通規則了！」
警車緩緩開出小巷，四周圍觀的街坊鄰居都紛紛避讓，周凱埋頭看著手上的老照片，臉上是驚訝的神色。
在兩位大學領導的陪同下，周凱和歐陽葶進入了學生科計算機室，調出了學籍管理系統。
歐陽葶和齊主任都同時一楞，尤其是歐陽葶，對周凱忽然把調查範圍又再擴大的舉動表示費解。
J區某條居民小巷。
「哦喲！林大爺家門口有警車啊！聽說……」
警車從校園主道上開過，不少大學生都好奇地扭頭看著這輛非C市的警車，他們隱約看見了前排的兩個都是非常年輕的警察。
「今天星期六啊，我們這樣辛苦好痛苦哦！」歐陽葶無聊地掌著方向盤，「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了，我爸媽要你也一起回我家過。」
周凱低頭若有所思，並沒有說什麼，歐陽葶猶豫地接過照片，也沒仔細看，就放進了本子。
周凱低頭在記錄本上寫著什麼，並沒有在意女友那調侃的語氣，只是淡淡地說道：「咱們這是南方，很多口音和標準普通話出入比較大，那些陳前貴的鄰居們大都是老人，聽力更有問題，未必陳前貴的那個侄女就真姓李，考慮偕音和誤聽的可能性，所以我們的調查範圍必須擴大。」
「周凱……你不會犯傻了吧……」歐陽葶看了眼在角落裡閑談的羅副校長和齊主任，小聲地說著，「這裏僅全日制大學生就一萬三千多人，還不包括那些成人教育學生，這樣查下去，還不一
「呵呵，齊主任，有件事情麻煩您一下。」周凱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話才一落，只見齊主任就趕緊走了過來，「您是學籍管理的專家了，您能不能幫我統計一下科技大學所有大學一和二年紀、姓李、黎、劉、梁、呂、林……這些姓氏的非C市戶口的女生資料？三天時間夠嗎？」
「啊呀，歐陽大小姐，我可是在開車啊，你這樣的調戲動作可要車毀人亡、一車兩命滴！」
「想得美，要死也是你一個人去死，少把我也拉扯進去！」
好多街坊鄰居都簇擁在林爺爺家的門前，看著那輛警車竊竊私語，他們都從電視新聞里和附近的傳言知道了「2。3特大凶殺案」和林老爺子的孫子林熙明有點點關係。
周凱自己也苦了臉，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資料分檔顯示，知道自己簡直在找虐。
「沒什麼，算是警方調查的秘密吧，請配合一下！」
林奶奶趕緊翻開抽屜，取出了一張略微泛潮的照片，只見上面是位身穿中學校服的孩子。
周凱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和歐陽葶對了個眼神，只好站了起來打算出門。
林奶奶想了下，開始了回憶，周凱一邊在房間里觀察著，歐陽葶則以很快的速度記錄著。
「兩位同志啊……我家明明他……他是不是真得死了……」林奶奶幾步追上了周凱，神色慌張，「又有人說他跑了……他沒有殺人吧？」
「沒有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張了……明明打十三歲開始就沒有單獨照過相了，這張全家福就是十二歲那年過春節照的……哦，對了，我這兒還有張明明十三歲時的照片，要不您拿去？」
「不是哦，我聽說是得罪了黑社會的人跑了，他手下的那伙混混死了不少哦！真是做孽啊！」
說著說著，林奶奶就又開始哭了
「忘了……」
「是這樣的，齊主任，我們今天來，只是了解一些小事情。」周凱看了眼面前神情緊張的發福男人，心裏冷笑了一聲，但臉上的陽光般笑容一絲不少，把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我們這段時間有個案子也許牽扯到了你們大學，但沒有任何線索，所以希望能從您這兒查詢一些大學生學籍資料。」
「老頭子……別這樣……」林奶奶抹了下淚，趕緊安撫住已經憤怒地開始猛烈咳嗽的老人。
「這算什麼線索？」歐陽葶更奇怪了，「難道葛志強去醫院還有問題嗎？」
「哦……好好！」林奶奶小心地看了眼內屋的房門，嘆了口氣，「其實我家明明也很可憐，他很小就沒了媽……他爸……哎，都是命苦啊……」
靦腆、羞澀、天真，怎麼看都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秀氣文靜味道十足的孩子會在短短几年後成為這片街區橫行霸道的小混混頭目，甚至還牽扯進了一件重大刑事案件！
「說什麼！？」
「哦！？真的！？好，我們馬上來！」周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一邊掛上電話，一邊主動幫歐陽葶踩住了剎車，「來，我來開，趕快回專案組，有新的進展了！」
C市科技大學學生科行政辦公室。
「您能說說最後一次見到您孫子的時間和交談的內容嗎？還有您再回憶一下，從去年12月31日到現在他有沒有回來過，或是聽說他在附近出現過，再或者有沒有陌生人打聽過他的去向？」
林奶奶已經哭得不像樣子了，自從知道了一些事情后，這位老人幾乎每天都以淚洗面，而她身邊的林爺爺，則面色鐵青，瘦瘦的身體因為某種憤怒而發抖。
一個多小時后
「哦……這個沒問題，所有學生的資料都在學生科計算機檔案管理中。」齊主任鬆了口氣，知道這和以前的事情沒有關係。
周凱換上了嚴肅的神色，齊主任不敢繼續問了，而角落裡的羅副校長則一臉的無所謂。
一個交警巡邏摩托開了過來，上面的交警正打算詢問一下這違反路規任意停靠在大街邊的車，突然發現是省廳的警車，又看見了主駕駛位上的美女警察，只好裝著什麼都沒看見。
「怎麼了？」歐陽葶疑惑地關上發動機，和周凱換了位置。
「你看你，又說這些！就是因為警校美女少，所以你才是精華啊！質量還是關鍵！」周凱趕緊換上了嬉皮笑臉的表情，然後遞上了車鑰匙。
「對了，你怎麼又提出要那麼多的女生檔案？」歐陽葶一邊笑著對校門負責開啟車欄的門衛點頭，一邊輕聲問著身邊的周凱，「你把人家學生科主任的病都快嚇出來了。」
「羅副校長……這是……」齊主任看著那位漂亮的女警察打開了記錄本，心一下就緊了。
哦……原來這樣啊！李……林、呂、劉、黎等字如果念得不準確或是聽得馬虎，很容易就聽成是李了，周凱好細心啊！歐陽葶驚訝地側過了頭，看著男友那種專心的樣子，心裏也出現一種自豪。
「嘴甜死人不償命！」歐陽葶臉上泛出紅暈，樂滋滋地坐在了駕駛員位置上。
殘破的小房間里，兩位年輕的警察一臉輕鬆的微笑看著面前神情各異的老人，盡量表現出和善的態度。
查看對象集中在大學一、二年紀，再選擇女生……可惜，這系統並沒提供姓氏的分
「林大爺，我們只是問問一些問題，沒有其他的意思。」歐陽葶有點不忍心地看了眼自己的男朋友，把聲音放得很低，生怕嚇著了這兩位老人家。
「嘟～～～」車載電話響了，周凱回過了神，伸手接過了話筒。
他就是林熙明？哦……好秀氣的男孩啊！
「被我們追捕的幾個葛志強的心腹已經抓到了，專案組的其他人審訊出了重要的線索，葛志強在被擊斃前一段時間里曾瘋狂尋找過林熙明，曾在上個月初奉高威的命令去過C市第一人民醫院找什麼人，還替高威送了東西進去，雖然那個心腹只知道這些，但已經夠了！」
「哎……可惜了林奶奶，這麼好的一家人居然出了這麼個敗家子！」
「老齊，我介紹一下，這是S省公安廳刑警局的周凱同志，這是C市公安局的歐陽葶同志，今天他們來是要了解一些我們學校的情況。」
這……警察怎麼來了？難道他們知道我接受了教育局某些人的好處安排高官親戚進大學？齊主任頭上隱隱有點發汗，不過轉眼一想，就算這樣，好象和刑警沒什麼關係吧？
「是啊，聽說林熙明被黑社會的人打死了！」
「林大爺，這事情和林熙明只是有點牽扯，並不代表他……」周凱吞了口口水，也有點後悔今天來調查這兩位落魄的老人。
周凱看了眼歐陽葶，又轉身坐回了破沙發，再次掏出了記錄本，「林奶奶，要不您給我們說一些情況，我們好幫助您找回林熙明……其實他也算受害者，只是他可能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證據，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他，希望他能幫助我們破獲案子，也算功勞啊！」
「恩……暫時不回市政專案組，去J區ＸＸx街，我們去那個林熙明的爺爺奶奶家看看…
這個學生科長，肯定在這個位置上吃了不少好處，一看到警察就緊張成這個樣子，呵呵，不過這可不是我管的事情。周凱和歐陽葶對了個眼神，發現對方也是那種會意的微笑。
「懶得理你！」歐陽葶白了一眼，又發動了汽車。
「這個……我盡量吧……」齊主任擦了把汗，點頭哈腰，「這位小同志啊，不知道這些……」
「一切可疑的地方都是線索，尤其是夜明珠案件發生后葛志強和高威的一切行為都應該值得我們留意，我現在恨不得連他們上廁所的習慣都想知道！」
「喂！周凱，你到底聽清楚我說的什麼了嗎！？」歐陽葶大怒，把車停到了路邊，漂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我說明天回我家過節，我媽說的！」
「那個兔崽子活該！你們早應該抓了他！為什麼現在才來問！你們警察平時都幹什麼啊？」林爺爺激動地拍著桌子，聲音嘶啞，「我們林家沒有這個人，你們什麼也別問了！」
「你要死了，說得那麼變態難聽！」歐陽葶臉一下就紅了，狠狠地就掐了下周凱的胳膊。
科技大學負責學生管理的常務羅副校長帶著周凱和歐陽葶走進了學生科辦公室，幾聲招呼后，除了學生科齊主任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行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要問就去問那個小兔崽子！」林爺爺轉身就走進了內屋，只聽見裏面傳來了更為猛烈的咳嗽。
周凱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的孩子的臉上，似乎在想象這照片上的人幾年後的今天會是什麼樣子。
「惡毒……」
「你來開車，我看看這些資料。」周凱一邊開門，一邊側頭瞄了眼遠方那來來往往的大學生，眼睛里露出嚮往的神色，「真殘酷哦，沒想到我們離開警校才幾個月，我怎麼就感覺過了好幾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