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苦與樂的世界
第二十九章 強烈的直覺
「劉老師，先暫停一下！」
林熙敏根本就沒在意這樣的玩笑，如今的她，已經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剛才陳曉磊說的事情上了。一聽陳曉磊的名字居然在林熙敏口裡變成了「陳陳」，崔嚴幾個男生都笑了，弄得陳曉磊本就靦腆的性格更加拘束難堪。
「唐博動作比我們想象得還迅速，給，這是今天上午從他那裡拿來的比賽安排，你的名字已經在第一輪比賽中了。」楊聶看都沒看一眼林熙敏遞來的東西，直接放進了口袋，然後把自己拿來的比賽名單放到了餐桌上，「沒想到參加這次比賽的人很多，而且水平實力都不清楚，你要多練習，尤其是臨場的分數快算分析能力要提高。唐博說你有時間可以去他的俱樂部現場練習，也算是熟悉比賽場地，我上午給你發簡訊，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
馮勇……他一定知道什麼！林熙敏死死地看著馮勇的後背，不自覺中開始邁步。
教室里一片嘩然，許多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306寢室的幾個女生身上，還有少數人，則開始在教室里尋找文月琳的男朋友馮勇的影子，不過很可惜，馮勇似乎一夜沒有回來。
午飯的時候，林熙敏獨自來到學校大餐廳的一角等著，這才想起 第一節 課時收到的簡訊還沒看，趕緊掏出手機。
「好象今天只檢查了我們系的。」楊素蓉沉思了一下，「我們寢室都是第二次檢查了，不是那個女警察還在問我們小文在學校里有沒有其他的好朋友什麼的嗎？」
感覺有點類似失血后的頭腦眩暈，單獨疾走了好一段路，也不知道迷糊中到了什麼地方，當林熙敏走進了一個校園噴泉內景休息區的時候，才覺得頂不住那精神和身體雙重巨大壓力下的疲憊，身體一斜，靠在了小路邊的燈柱上。
珠……難道就是那個東西！葛志強不是說姓李的女生嗎？怎麼又姓文了？難道連葛志強也搞錯了？林熙敏覺得全身都開始發熱，彷彿急切想要得到爆發。
「天知道警察還會怎麼做，難道他們要把學校里所有認識小文的人住的寢室都搜一遍嗎？說不定乾脆來個一網打盡，把全學校都搜一次算了！」鄭海波笑著打破了安靜。
「你跑什麼！」
「小敏，你還是去看看醫生吧！」彭玉馨和楊素蓉同時發現林熙敏的臉色又變了，趕緊一左一右拉住了林熙敏的手臂。
「小敏，快回去休息！」楊素蓉一把拉住了已經朝馮勇走出幾步的林熙敏。
暈，嚇我幹什麼！林熙敏身體如被蟄了般猛抖一下，這才發現原來楊素蓉在和自己說話，於是尷尬地裂嘴笑笑。
「我沒事，小蓉，陳陳，你們說說，到底什麼事！？」
一聽到「Sex」這個英文單詞，許多男生都露出了壞笑，然後頗有興緻地把目光轉移到身邊或是最近的女生身上，不過大部分反饋信息，都是女生們一雙大白眼或是狠狠的凶光。
哆嗦著摸出了香煙點上，狠狠地吸了兩口，這才覺得繃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了點。
說完，系主任又和那個警察走出了教室，生物講師無奈地合上了教案。
話題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回了下課前那場小風波中，無論男女生都陷入了一種沉默。
林熙敏趕緊把比賽表收了起來，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謝謝，今天中午我請客，想吃什麼？」
「好象他們是在找什麼東西，我偷偷聽見了兩個檢查寢室的警察在說什麼」珠「的事情。」陳曉磊拘謹地捧著飯盒，並沒有像鄭海波那樣自然地在「別人的餐桌」上夾菜。
「嗯，反正以後化學實驗都要分組的，我們就一組吧！」楊素蓉很自信地笑著。
「放開我！」林熙敏突然低身喝了一聲，眼睛死看著面前的盤子，肩膀微微顫抖。
「我沒事……好……」最終還是克制了衝動，林熙敏深呼了口氣，轉身第一個出了門。
「啊！馮勇！他回來了！」正在眾人準備起身的時候，只見陳曉磊突然用手指著餐廳大門方向喊了起來。
哼，生物性別，還能研究得如此正兒八經，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算是什麼類型……林熙敏艱難地「啃」著書本上那些生僻的概念，努力尋找剝離出自己能夠理解的內容，慢慢地還發出了自嘲般的冷笑。
「沒什麼，下午 第一節 是有機化學實驗吧，你還是帶
和好？和什麼好，我和他有矛盾嗎！？林熙敏露出無聊的表情，並不回答。
一聲俏皮而且很大的聲音又從一邊竄出，只見張儀娜、尤冰、彭玉馨還有楊素蓉齊齊走了過來。
「聽警察這樣一說，好象是小文身上帶著什麼東西，所以警察要檢查所有和小文有可能接觸的人，不過小文的失蹤是不是就和這東西有直接關係，也不太清楚。」一直沒有說話的尤冰終於開口了，壓低的聲音讓活潑的張儀娜都開始緊張了。
「現在大家馬上回寢室，等候學校方面的安排，由於文月琳同學至今還沒有返校，警方需要做一些必要的調查，所有人的寢室將例行檢查一次，請同學們配合併理解！」
「小敏，你臉色又不好了，還是快回去休息吧。」楊素蓉猜測林熙敏今天一定是身體原因才有點反常，趕緊終止了話題。
哼，再不看好點那個男人，有人就趁虛而入了，你個傻林熙敏！坐在一邊的尤冰看著對面的林熙敏露出笑容，又偷偷瞄了眼身邊的彭玉馨，卻發現彭玉馨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嗯……我這學期才來，覺得馮勇這人還是不錯，小文也是我們寢室的，關心一下而已……」林熙敏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情一定有點出格了，趕緊漫不經心地又拿起了筷子。
「哦……」林熙敏連頭都沒抬，繼續死盯著陳曉磊和崔嚴，希望能獲得更深入的信息，「馮勇是不是知道小文的事情啊？」
聶陽如早有預料般淡淡一笑，聳了下肩膀就走了，但林熙敏這樣的態度讓在場的男女生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幾個男生，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恩，晚上再說吧，我們也不希望他一直這樣……那些警察，估計問了他一個晚上，真不人道！」鄭海波露出強烈的不滿，「嚴哥，張亮今天下午請假，叫我告訴你一聲，讓你給老師說說，這事我差點忘了。」
他今天怎麼了？平靜成這樣？林熙敏雖然很滿意這樣的對話態度，但對對方這突然改變的口吻和表情感到了几絲不習慣，彷
「呵呵，現在看來不及了。」還沒按出信息，就聽見了楊聶的聲音，一抬頭，只見楊聶帶著輕鬆的微笑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一邊還掏出了一張表。
菜已經涼了，所有人都停止了進餐，可林熙敏卻還裝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繼續裝摸做樣小口吃著。
「我……我還沒吃飯……」馮勇目光遊離四處，躲避著同學們詢問的目光，擠開崔嚴，朝餐廳服務窗走去。
「小敏，你沒事吧？你打聽這些幹什麼？現在大家都只是亂猜的，真的情況估計也只有找到小文才清楚。」彭玉馨有點遺憾地看著聶陽的背影消失在餐廳大門方向，回頭小心問著。
「哪……是不是小文偷……」張儀娜趕緊捂住了嘴，「我是亂猜的，別看著我！」
「馮勇昨天就被警察帶走問話了！現在還沒有回來！」隔了楊素蓉幾個位置的一個男生趕緊探出頭子著，還對著林熙敏搖了下手，「不好意思啊，小敏， 第一節 你早退了，所以那課題測驗我沒辦法幫你了，呆會兒我把東西還……」
「崔嚴，你不要這樣，他肯定有很大壓力，好幾天前就這樣了。」彭玉馨趕緊擺了下手，示意大家暫時不要去追問。
「哇，我們也要吃！」
聶陽一聽今天的林熙敏身體不太好，馬上扭過了頭，神情關切，「你今天身體不好嗎？要不去醫院看看。」
林熙敏只顧著自己吃，並不參与其他四名女生雜七雜八的話題，不過以張儀娜為首的女生們顯然把許多話頭都對準了聶陽和林熙敏，好在說話的方式和內容還算含蓄，結果聶陽和林熙敏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尷尬。但和聶陽身處眾美時所逼出的無奈難堪外，林熙敏很快又顯示出習慣性的冷漠和漫不經心。
呵呵，還是不理我……聶陽沒去理會這些瑣碎的學生話題，看了下表就起身打算告辭，「小敏，你們繼續聊，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
「好體貼哦……」大概有機化學課張儀娜也猜到了什麼，馬上露出了壞笑，對著林熙敏擠著眼睛。
「小敏，你笑什麼？」楊素蓉似乎聽見了一絲輕笑，又回過了頭。
「崔嚴，馮勇他怎麼樣了？」彭玉馨看到這幾個男同學的表
「呵呵，吃好的啊！」
「小敏，你今天怎麼了？」楊素蓉一邊寫著課堂筆記，一邊小聲地問著，見林熙敏似乎沒反映，於是悄悄用手肘碰了下對方的身體。
餐廳的一角出現了一個很讓其他男生眼紅的景象，只見五位女生和一個男生圍著餐桌吃飯。男的長得就算再高大英俊，在四周男生眼裡都跟即將處死的罪人一樣，而五位女生里居然有一位就是科技大學的新一代校花彭玉馨，還有兩名女生看起來也非常不錯，結果惹得旁邊幾桌捧著飯盒的男生大為羡慕。
不斷深入的教學課題內容逐漸讓課堂上的學生們感受到了學習的壓力，慢慢的課堂又安靜了下來，學生們全神貫注地記錄著，把這些有可能和將來的飯碗有聯繫的知識揉進記憶。
「咦，那不是昨天那個在我們寢室里檢查過的警察頭子嗎？他怎麼又來了？」楊素蓉吃驚地看著四周同學們那各異的表情，有點緊張地小聲說著，「好象馮勇也沒來上課啊……對了，曉磊，馮勇今天怎麼了？」趕緊把身體前傾，對著一邊不遠的某個男生招手詢問。
「生物基因工程的研究工作要從很多基礎理論開始……生物性別的分化，是指性腺所產生的性激素作用下體細胞發育成內外生殖器及第二性徵……不同的生物，其性別決定機制也不同，決定生物性別的主要因素可分為四類，其中……」
剛進行到一半的課程被走進來的系主任給打斷了，只見他身後還跟著一位表情嚴肅的警察。
他生氣還是現在真得有開心的事情？哦，好象昨天晚上彭玉馨給我說了，他正在找工作，估計有著落了……
吵嚷了不過幾分鐘，每個寢室的室長開始吆喝自己的室友離開教室。
「呵呵，你們寢室大集合啊……難得的一天，我請大家吃吧！」楊聶大方地站了起來，對著彭玉馨露出禮貌的笑容，然後直接朝餐廳服務窗口走去，打算招待這群活潑的女生。
兩位女生慢慢縮回了手，她們從林熙敏的眼睛里看到了難以形容的陰森，冰美冷艷中多了一股刺寒的殺氣，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起來。
「小敏，你……」崔嚴一看有點不
其實學懂了這些說不定還真有出息呢，楊素蓉成績那麼好，以後一定會過好日子的。林熙敏羡慕地看著埋頭用功的楊素蓉，心裏几絲感慨。
門口縮著頭、拿著飯盒的清瘦男生如觸電一樣身體哆嗦了一下，一看好幾個男女同學都朝自己走來，不自覺地身體朝大門外退去。
「楊聶真的好帥！」張儀娜故意做出陶醉的樣子，指著遠去的青年背影吃吃笑著，一邊還碰了下林熙敏的肩膀，「喂，是不是又和好了？」
珠！？什麼珠！林熙敏心裏猛跳一下，迅速抬頭看著楊素蓉。
是的，是夜明珠，絕對是的！不可以讓警察找到，就是那個東西害死了兄弟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佔有它！瞬間的強烈直覺讓林熙敏感到大腦充血，剛才的一身火熱似乎又全部鑽進了頭部，結果身體其他部位的感覺又變得冰涼。
眾女生正在笑著，只見幾個男生捧著飯盒走了過來，當頭的崔嚴一臉微笑，而崔嚴身後幾個男生也是他一個寢室的，不過缺了張亮和馮勇。
「來，一起吃，小敏男朋友請客，菜很多哦！」張儀娜趕緊把座位往一邊挪了點，幾個男生一邊給聶陽點頭打著招呼，一邊非常禮貌地坐到了女生身邊。
他今天的態度還不錯，沒有前幾天那種眼神和口氣了。林熙敏見四周沒有自己認識的人，於是不好意思地又把手機放回了兜里，然後摸出自己昨天晚上填好的資格申請表，默默遞了過去。
生物老師楞了下，迅速明白了男生們的表情由來，差點也快控制不住想笑，但本著為人師表的態度，他不得不做出不符合自己當前年齡的古板嚴肅表情。
生物老師在黑板上唰唰地寫下了四個分類內容，然後又在最下方寫出了兩條大大的英文單詞，面帶著微笑，「性別，是生物的一種重要性狀，而且比一般生物性狀更為複雜，由古至今，生物的性別一直是人們探索研究的熱點，而我們學習生物學，就要接觸到有關生物性別研究的兩個概念：Sexdetermination『性別決定』和Sexdifferentiation『性別分化』。前者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