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冰與火的天使
第十章 「意外」來客
這時候，聶陽正帶著開心的笑容開車飛馳在流光四射的大街上。
「以前你不是帶我來過這裏嗎？我忽然想起來了……不過上次你可是否認這就是你家。」
摸出歐陽葶母親親自為自己配的鑰匙，第一次主動打開了房門。
不會吧，我會把他看得那麼重？笑話！以為死皮賴臉就可以感動我！？林熙敏丟下了毛巾，理著依然微微濕潤的長發，嘴角又出現了習慣性的冷笑。
「丫頭，他……早認識你了？」林奶奶拉住了林熙敏的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哦……好……」
呵呵，六年多沒見她回家睡覺，都長那麼大了……這一看，咱家敏丫頭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和她媽媽一樣！林奶奶再怎麼老眼昏花，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看著自己孫女揭開被子也算是一覽無遺了。眼睛一亮，就露出了慈愛的目光。
「我明天來接你！」
這個……林熙敏低頭看看自己單薄的睡裙，只見朦朧中隱約可見裏面的身體曲線，尤其這種睡裙比較短，露出了修長白皙的大腿。趕緊又抱住了被子，紅著臉拉過床頭的內衣物，在被子艱難地穿著。
飯後的時間相對就尷尬了許多，聶陽也沒說自己什麼時候走，兩位老人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結果客廳里只剩下林熙敏和聶陽在傻傻地看著那個還發揮餘熱的小電視。
糟糕！怎麼就光拿了件大浴巾進來啊！
要過新的生活，就非要我拋棄這些嗎……如果拋棄他們，我還算是我嗎？
周凱和歐陽葶異口同聲地剛嘀咕了這一句，四周的人就涌了過來……
「呵呵，你爺爺說把房間重新布置下，你每個周末回家好休息。」林奶奶直起了腰，輕喘著，笑得很是開心。
我的媽呀！
「沒什麼，都是朋友，以後周五下課就我負責把她送回家吧，然後周日下午我再來接她去學校。」聶陽笑嘻嘻地看著對面始終不看自己一眼的少女，腦子裡還在回味一個小時前所看到的少女出浴圖。
防盜門緊閉著，似乎沒人。周凱一下就慌了，以為歐陽葶一家真送自己的父母上火車了。不過轉眼一想，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有那麼合適的火車班次吧。
聶陽大喜，趕緊從車裡拿出了臨時買來的老年人營養補品。
林熙敏迅速把浴巾抱到了身前，全身都僵了，口張得大大的，眼睛更是睜得跟鈴一樣。半濕半乾的睡裙不可避免地印出了那大半截朦朧而修長身體，暴露的手臂和大腿都還帶著沒擦掉的水，林熙敏這副冰美人出浴圖居然在自己的家裡第一次就被外人看到了，而且還是聶陽。
「他……知道你的事嗎？」林奶奶一下緊張了不少，似乎很後悔在晚飯時的說話內容。
這條小巷以前來過一次，而且還在出口的地方為林熙敏擋了一塊飛磚，自己盲目找了一夜卻偏偏遺忘了這個角落。小敏的家就是這裏了，她一直不願意告訴她的家和她的親人情況，是不是她還不信任自己呢？
……
「楊聶！」
「小敏找到了。」電話里，周凱的聲音有點嘶啞，估計一夜也沒合眼。
啊……這倒忘了，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經濟來源，這幾個月還是吃得當初住院的剩餘錢……
「小夥子，你在我家門前幹什麼……」
「謝謝林爺爺……哦，對了，這是送給您老人家的！」
對周凱的建議一開始還能保持冷靜，可沒過多久，聶陽就已經忍不住了，只是回家小睡了兩三個鐘頭，換了套衣服就匆匆趕了過來。
面前的歐陽葶家客廳和前幾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光是特別整潔，甚至到處都裝點著類似節日的喜慶小東西和各種顏色的彩貼，看起來就好象剛舉行完一次Party。
「準新郎回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讓他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夠他噁心的事他都忍過了。
「傻丫頭，還怕你奶奶看，你小時候都是我帶的！以前奶奶還真是花了眼，呵呵。」林奶奶就著身邊的毛巾擦乾手，就走到了床邊，拿過了林熙敏在睡前不小心扔得太遠的女式襯衫和裙子，「先去洗澡，你爺爺下午已經叫師傅給咱家換了全新的熱水器，然後再去吃飯。」
不管了，反正是自己家，還怕什麼。
「今天就給你們按我們那的風俗把婚事定了，一年後再選擇個好日子辦結婚證、舉行正式婚禮！」周凱的媽媽笑呵呵地坐在家長位上，對眼前的兒子和未來兒媳不停地點著頭。
突然裡屋傳來了一聲老人的低沉呵斥，周凱大驚，如條件發射一樣就跳了起來，朝聲音方向看去，只見歐陽葶的父母一聲嶄新的唐服笑著站在他們卧室門前，隱約可見自己的父母也在裏面。
想想這次的鎖骨骨折手術，近四萬的手術和住院治療費全是楊聶掏的，而自己的錢還是絲毫沒動，反而因為崔嚴「強行賠償」還多了一萬兩千塊，這心裏突然有點惶恐。
這小夥子教養不錯，估計是敏丫頭在學校里認識的朋友，嗯，這樣的人做朋友還可以，只要不是……林爺爺見青年還算老實穩重，絲毫沒有林熙敏以前那些所謂兄弟的流氓氣，終於寬心而笑，「她才回家，應該在休息，你跟我進去吧。」
「你小子說什麼！」
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林熙敏乾脆也懶得喊自己奶奶。擦乾身體穿上睡裙，林熙敏披著浴巾，一手還拽著一頭擦著頭髮，就朝客廳走去，因為要回到自己房間，必須經過客廳。
「嗯……也不算，才認識不久。」林熙敏尷尬地咧咧嘴，看住其他方向，以掩飾自己的紅臉。
交完車，趕回歐陽葶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周凱在上樓的時候，一直心裏惶恐不安。因為清晨電話里歐陽葶的語氣特別生氣，而且此後就一直沒打過第二電話，有關自己父母今天就氣得要回老家說法讓忙了個通宵的周凱越來越緊張。
「你也累了個通宵了，先休息下，也給小敏點休息時間，詳細地址我再告訴你一次，你明天再去看她，順便去接她回學校，她同學那裡我去通知一下就行了。」
哦，這孩子還真懂事！
一輛高級小車緩緩停在了林熙敏家門口。
林熙敏看到了鏡子里的那張清秀
今天是愚人節……不會是故意玩我的吧？周凱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女友，腦子裡更糊塗了，使勁晃了幾下腦袋，可眼前的情形並不像是幻覺。
周凱摸著手機半天都沒有按號碼，一直在腦子裡衡量著這「有點多管閑事」的想法是否正確。
林熙敏似乎聽見了自己爺爺的聲音，然後又聽見奶奶走到了客廳。看看衛生間里，除了那件單薄的睡裙外，就剩下了這張寬大的浴巾。
林奶奶如此說話的態度簡直讓林熙敏和聶陽都無法理解，似乎林熙敏以前是假男生的日子就是一場夢一樣不值得家人在意，兩位老人的語氣表情都非常自然。
「呵呵，真是感謝你對我家敏丫頭的關心，她確實是有點脾氣不好，出學校也不跟人打個招呼。」
對林熙敏，從一開始的堅決懷疑態度，到中間的驚詫，再到現在的同情和自我猶豫，周凱覺得自己已經在慢慢偏離從警校開始就豎立的個人立場。所謂鐵面無私、法律無情的個人信念居然無形中被那厚厚的病歷資料所浸潤、動搖。
「誰告訴你我住這裏？」林熙敏側頭看了眼正專註電視的聶陽，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林爺爺並沒有去接這第一次見面就如此客氣親切的青年的禮，而是打開了房門。「老婆子，快把沙發上的東西拿開，呆會兒有人送新沙發！」
「明天再說！」
「小敏……林熙敏。」聶陽忽然有點緊張，他認為對方是故意的。
「伯母？」周凱忽然覺得這房間安靜地有點出格，按道理歐陽葶媽媽一般星期六都在家裡的。「葶葶？」再次輕喊了句，沒有任何動靜。
「他去找人把家裡的破沙發給拖走，現在要換的東西很多。」林奶奶笑得很是輕鬆。
突然手機發出了歡快的鈴聲，聶陽如觸電一樣就坐直了身體。
晚飯在渙然一新的客廳里進行，不過多了個人。
……
似乎房裡有人？林熙敏揉了下眼睛，看清原來是自己的奶奶正在精心布置著房間。陳舊的傢具表面泛著清潔后的水光，一套嶄新的被面床單放在凳子上，就連房頂和床頭的老白熾燈，都不知道是誰換上了更為明亮的日光燈管。
「別急，她現在沒事。」周凱的語氣平靜地有點出奇，「你和林熙敏認識那麼久了，她就真沒告訴過你她家住哪？上次不是我借你的車帶她出去了一次嗎，那個地方……」
「誰答應你接送的？」林熙敏丟下了筷子，也不打算清潔洗手，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是我！小敏！」聶陽正主動幫著林家老人在收拾舊沙發上的東西，也正好看見了林熙敏走進客廳，一下就看楞了，但一聽見對方在喊自己，馬上站直了身體，笑得很是優雅，只是那雙眼睛……
咦？好象她爺爺早知道小敏……那小敏為什麼昨天還要偷偷換上男裝出走啊？聶陽有點糊塗了，但
而另一個青年，周凱，在滿屋子的男女鬨笑和長輩的笑看下被糊塗和開心沖暈了頭。頭一夜就沒怎麼合眼的他還在掙扎在C市局同事們的捉弄和酒杯間，他不知道倘若真是結婚，自己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倒是身邊的歐陽葶，那副開心而羞怯的表情和美麗動人的裝扮還真讓他看傻了一陣。
林爺爺自己走著，絲毫沒去管身後跟著的聶陽。而聶陽，則在進入小院子的那瞬間，就迅速被這裏顯得陳舊破落的家所感染了。
幾分鐘后，林熙敏連拽帶拉把聶陽「丟」出了家門。背靠著小院的房門，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林熙敏臉都紅透了。
「真的！？在哪裡！？我馬上過來！」聶陽扯開了領帶，就要去扭動車鑰匙。
小院的燈突然亮了，只見正屋門前站著奶奶。林熙敏趕緊低著頭走過去，想要從奶奶身邊擠進屋。
林熙敏一邊就著角落臉盆里的清水洗臉，一邊暗暗緊張。她有個預感，就是聶陽現在一定開始對許多自己依然隱瞞的事有想法和懷疑，包括自己的家庭，自己恢復性別如何進的大學，以及自己以前是什麼身份。
「啊！」
我找誰？他可能就是小敏的爺爺吧……聶陽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問題」了，畢竟自己和小敏的爺爺奶奶都不認識，除了找小敏，誰會跑到這個最頹廢的城市角落裡來。
歐陽葶的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把女兒推到了周凱身邊，只見歐陽葶羞得連脖子都紅了。四周的女同事更是個個張舞著手裡的花哨玩意兒。
突然四周的房間都爆發出了無數女人的歡笑，各個房間門都同時打開，一群C市局的女警都一身漂亮的便裝衣裙涌了出來，各種顏色的彩紙都拋撒而出，其中一位身穿雪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打扮得特別漂亮。周凱定眼一看，那白裙女子不正是歐陽葶嗎？
聶陽很識相地就掩蓋了周凱的「出賣」行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也把自己的行為理解成只是「暫時腦子短路而忽略了這個地址」，相對於周凱的警察身份來說，他更相信自己才是唯一知道林熙敏真實家庭住址的男人。
整個通宵，聶陽都在混亂中開車亂找，從以前看電影的地方到曾經去的西餐館，幾乎都被他跑了個遍，也打了一夜的電話，不過林熙敏始終沒有打開手機，而周凱，卻不知道為什麼也沒回電話。疲憊了大半夜，只好停在了大街上，雖然說是睡著了，但一隻手還摸著手機。
「嗯……我告訴他了，不過我和他只是一般的朋友，談得來而已！」林熙敏不敢再多待了，嘀咕完這一句，就掙開奶奶的手進了自己的房間。
城市的某條街的角落裡，一輛豪華的小車靜靜地靠在路邊。車裡的青年衣衫不整地趴在方向盤上睡覺，西服外套早不知道丟在哪兒了，領帶半系半掉，襯衫的領口敞開著。
林奶奶看著孫女的房門慢慢關上，又看看小院的門，這才帶著欣喜的目光和某種擔憂的複雜表情慢慢進
聶陽很是禮貌，倒酒說話都很得體，林爺爺的態度比剛開始遇見他的時候更親切了些，而林奶奶，則始終笑眯眯地看著這位高大帥氣的青年。
差點忘了，楊聶一直在等自己的回話！周凱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掏出了電話。
「是的，你找誰？」林爺爺見對方態度非常禮貌端正，一張嚴肅的老臉也慢慢舒緩了許多。
周凱念了幾句，聶陽這才恍然大悟。
周凱念出了一串地址門牌號，聶陽趕緊摸出了紙筆……
苦笑幾聲，摸出了車鑰匙，同時也觸碰到了兜里的手機。
「你想死了，說那麼大聲！變態！噁心！」
「別說了，我爺爺奶奶可能還沒有睡著……你快回去吧！」
林熙敏趕緊接過奶奶遞來的大毛巾，低頭朝衛生間走去。奶奶的話其實說得很明白，就是不要她再去接觸以前的那些人和事，但在林熙敏心裏，那些曾經跟隨她好幾年的人總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尤其是那十張年輕的、已經宣布死亡的熟悉的臉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在夢裡遇見。
「奶奶，你幹什麼……」林熙敏雖然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但看到房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然變得更加整潔明亮，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
林熙敏趕緊掀開了薄被，想要下床去幫忙，突然看見奶奶一直看著自己的身體。
自己就這樣走下去嗎？楊聶一次次在生活和經濟消費上讓自己逐漸習慣一種「被縱容」的感覺，這是好事嗎？而自己，雖然重要的消費行為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但不得不說，自己已經有點習慣了楊聶為自己營造的經濟寬鬆環境。
她無論怎麼變，以前也是混混，也涉及到十人死亡的大案，最起碼，她做為那群小混混的頭目，對社會治安所犯下的問題肯定多如牛毛，這難道不需要個交代嗎？自己的同情心是否逾越了法律的底線了呢？周凱閉上了眼睛，想盡量驅趕從進入林熙敏家開始就不斷累積的溫馨和感動畫面，可越是這樣想，林熙敏那孤苦無依的落寞表情和林家老人那老淚縱橫的臉就越是在腦子裡印得更深。
「我和小敏是同一大學的，我叫楊聶，在讀研究生。」聶陽的穩重在老人面前開始崩潰，慢慢變得拘束起來。
一個老人走了過來，眼睛警惕地上下打量著自家門前的高大青年。在他眼裡，這突然開著高級小車一身高檔西服的人是不太可能和自己家有什麼瓜葛的。
「奶奶，你放心，這錢都是乾淨的，我上大學……也是周凱那些朋友幫我的！」林熙敏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最尊敬的親人撒謊，局促緊張之下臉又紅了不少。
……
離開林熙敏家，周凱在車裡呆坐了很久，也忘記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周凱覺得很開心，也許正是被林熙敏一家人久別重逢以及林熙敏新生活又順利邁過一個關口而感動。
「你是誰？」林爺爺又開始警惕了。
「搞什麼，不久是晚回家了一次嗎，都不在了……」周凱懊惱地把帽子丟在了沙發上，身體一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走了好，省了動物園的門票錢！」
嶄新的熱水器比學校的還高檔，可林熙敏卻洗得並不輕鬆。
「請問……林熙敏家是
「小敏，我是真心的！」
「哦……那就好，你以後要好好感謝小周和那些朋友，和他們在一起奶奶放心，就不要再和以前……」林奶奶握著鈔票，眼睛濕潤了不少。
「你還挺聰明的……」林熙敏咬了下嘴唇，低頭看著自己一身對方精心為自己挑選的牛仔裙，眉頭皺了些，「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以後可以明目張胆地來這裏了？說得好聽，還負責接送，你以為你是誰！」
「你們……」周凱終於明白自己中了一個「圈套」，「搞什麼啊。」
「你爸爸媽媽過幾天就要走了，你又那麼忙，所以就把你和葶葶的訂婚提前安排了，完全按照你家鄉的習俗來辦！」
聶陽尷尬地站在門前，好多次手碰上門都縮了回去。
「你和敏丫頭什麼關係？」林爺爺繼續盤查，刨根問底。
告訴他林熙敏在這兒？合適嗎？萬一林熙敏並不希望楊聶知道她的家怎麼辦……不過，其實他應該知道這些，這也是林熙敏接受現實並走上新路的一個方法，她不能封閉自己了。還有她的過去，並不是當了十幾年的假男人那麼簡單，楊聶能接受林熙敏的一半故事，也應該有能力去改變她的另一半才對，起碼，楊聶已經具備了大多數男人沒有的氣量和勇氣。
林熙敏則尷尬得要死，一邊咬著牙咀嚼著奶奶精心準備的晚餐，一邊打量著客廳里用一個下午時間就替換布置好的新傢具。眼睛根本不看斜對面坐在爺爺身邊的聶陽，也不理睬對方的問話，完全把對方當空氣一樣處理。
這一覺幾乎一直睡到了下午六點，林熙敏這才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這個噁心的傢伙，居然找到我家了！這樣可麻煩了，他要是沒事就跑來，爺爺奶奶肯定會有誤會的！
嗯？怎麼有三個人？
「別買了，你們的養老金……」林熙敏說著，就趕緊拿過了床頭的錢包，把一千多現金全掏了出來，「奶奶您先拿著，明天我去銀行再取點錢。」
這就是小敏長大的地方，和外面的街道小巷氣氛幾乎一樣，這是個壓抑蕭條的家庭，她沒有父母了，只有年邁的爺爺奶奶，她本人也在命運的戲弄下度過了十幾年不真實的生活，那她以前又是做什麼的了？聶陽慢慢看著小院內外，心裏陣陣感嘆和疑惑。
「我知道了……」
「嗯……」林熙敏無奈地再次揭開被子，不得不當著奶奶的面又脫下了內衣，罩上了睡裙。「爺爺呢？」側耳聽聽，似乎沒聽見平時所熟悉的咳嗽聲。
「我知道了！我怎麼就忘了那個地方，元宵節我就去過一次了！只是現在印象有點模糊了。」聶陽拍了下發暈的腦袋，臉色很是尷尬，但在電話的語氣還是比較沉穩。
……
林奶奶本就很有點詫異今天中午買菜買東西時孫女的出手，見孫女花了那麼多還能拿出一千多塊錢，心裏出現了几絲緊張。輕輕接過這錢，林奶奶忍不住露出了忐忑的表情，「敏丫頭，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還有，你上大學是誰幫的忙，今天那小周也沒說起這事兒，我想……」
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林熙敏在大喊之後衝進了房間，然後「咣」地一聲合上了門。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