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闖入國師府
她若是知道這些詳細的情報。怎會深夜造訪此處。
「那你可知。玄女宮。除璇璣外。其他門人的實力。」木離繼續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十二的耐心有限。「直說。我沒心思和你猜來猜去。」
「接受天命。」
「那你可知。你區區武尊三階。去往玄女宮。會是什麼樣的下場。」這一次。他難得的卸下了臉上面具般清淺、飄渺的笑。凝視著十二。似乎在審視則會她臉上的表情。認真、專註。
有一個明夜就足夠了。再加上他。恐怕她會直接命令他們打道回府吧。
「司馬小姐。請。」小廝在前方引路。一路上。風景如畫。山石林立。花團簇簇。高低錯落的樓房靜靜立於夜幕之下。小謝涼亭中。有蛙鳴傳出。從正廳來到書房。輕輕敲響房門。裏面傳出木離清潤的嗓音：「進來。」
「主子。」他沉聲一喚。
「請。」小廝恭敬的將房門推開。十二大方的走了進去。明夜卻被小廝攔在外面。
她沒時間。也沒心情和他鬥嘴。和他耍弄心機。
十二挺直了背脊站立在書房中央。神色傲然。看向木離。這個男人。她總是看不透。每次見面。他都是一副要欺世盜名。愚弄世人的神仙姿態。如今依舊是這樣。五指在身側一緊。十二剛要開口。卻被木離搶先一步。他微微抬頭。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十二眉梢輕佻。為了給蘭心報仇。她忍。
木離微微一笑。「你可知玄女宮內門人有多少。」
木離眼眸中第一次褪去了霧氣。一雙黑
「你去做什麼。梁上君子嗎。」十二根本不想讓明夜淌入這趟渾水。
「敢問是不是司馬小姐。」小廝行禮作揖。恭敬的問道。
撩袍進入府邸。國師府以五行八卦陣建築。正廳是陣眼。不論是前方的院落。還是蜿蜒曲折的長廊。都是八卦陣中的機關要害。若是不知道陣勢的人。恐怕會被困於這陣中。一輩子也難以逃出。
十二冷哼一聲。抬腿就走：「隨你。」
木離對著剛剛寫好的字。輕吹了一口氣。「你看。可認得。」
「除了這個要求。我不接受任何條件。」木離一句話堵死了十二全部的退路。
「這位俠士。國師大人只邀請了司馬小姐一人。你可到偏殿飲用些茶水稍等片刻。」小廝笑得彬彬有禮。彷彿木離的話就是上帝的旨意。明夜冷哼一聲。看向書房內側。十二在木門合上前。朝他淡淡點頭。示意他稍作等待。
「國師大人早有吩咐。若是司馬小姐來訪。儘管從正門進去。不需要走其他旁門左道。」小廝笑得謙卑。躬身請十二進府。
她想要做的。哪怕逆天也要做到。
木離峻拔的身影站立在長案后。右手提著一隻毛筆。纂了墨水。正在宣紙上寫著字。一襲墨發自然從兩肩垂落。素白的長袍襯得他愈發飄渺出塵。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臉廓精緻。每
夜黑風高。冷風呼嘯著刮在面上。夜幕下的京城空無人煙。唯有涼風相伴。十二走到國師府。卻驚訝的發現。在這個時候。這裏居然燈火通明。大門口甚至還有一道人影正在來回踱步。見著他們出現。立即迎了上來。
這天下有白痴的午餐么。
「主子難道忘了。你曾經說過。我這條命是你的。刀山火海。明夜必將緊隨主子左右。」堅定的話語。虔誠得彷彿在宣告著誓言。一雙灼灼的眸子。實在讓十二不知如何拒絕。他是這樣。蘭心也是這樣。一個個的。都這樣倔。
難道果真有天命一說。
不得不說。雲若寒果然猜透了十二的心思。若他再強求要跟上。十二真的會動怒。又不是去踏青。她是要潛入國師府去見木離。跟那麼多人做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十二問道。雙腿跨出客棧的門檻。斜睨著明夜。
對方居然能夠猜到他們會前來。還特地吩咐小廝在這裏等候。
十二心頭冷笑連連。臉上卻不露分毫。「抱歉。我自幼沒學過字。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我早就猜到你一定會去國師府見木離。所以特地在這裏等你。」明夜淡淡笑著。為自己能夠猜准十二的心思感到高興。在沒有什麼比得上能夠和喜歡的人心靈相通。更叫人開心的了。
「切。便宜明夜那小子了。」別以為她看不出明夜對如意姐姐的那點小心思。「老哥。你可要加把勁
明夜眼中掠過一絲欣喜。立即跟上。
十二渾身戒備。將明夜擋在身後。眸光冷冽。冰冷的注視著一路小跑過來的小廝。
難道果真如傳聞所說。青龍國國師木離。有占卜之數。可以窺視天機。
十二不屑的勾起嘴角。占卜。那種科幻的東西。她從不相信。命運從來都是掌握在她的手中。
天命。
將腰帶繫緊。十二吹滅了客房裡的油燈。推門離開。卻在客棧外。看見了一身風霜的明夜。他同樣是一身黑衣。雙手環住肩膀。抱著一把長劍。彷彿等了她許久。面上風塵僕僕。只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你說漏了一個。」木離輕輕搖了搖頭：「還有一個。便是你生不如死。」
十二冷笑一聲。木離漠然。對上她質疑的視線一字一字啟口道：「玄女宮。」
雲若寒勾唇一笑：「她不會希望我去的。」
十二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眉梢高挑：「你的目的。」
她深吸口氣。勉強壓下心底翻湧的怒潮：「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
十二略一挑眉。不知可否的聳了聳肩。「不知。」
「這是天命。上天定下的命數。」木離緩緩啟口。眉宇間一片虔誠。彷彿在述說著他的信仰。「天命告訴我。你今日會來。所以我特地派人在門口去接你。你看。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錯…」
「是嗎。」木離清淺一笑。彷彿一朵雪蓮。徐徐盛開。不染世俗的半點污穢。純凈、美好。讓人忍不住想要看他變臉。撕裂他
她既然敢去。就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異世妖星。天命之女。殺神現世。一統四國。雙王輔佐。劍指蒼茫。」木離緩緩吐出自百年前流傳下來的預言。十二在聽到異世二字時。已然變了臉色。眼眸顫動。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她否決。
十二深深吃過一次虧。一眼就看出了整個國師府詭異的建築群。與雲天門的幻陣大相徑庭。雖然有一些地方不同。可大致還是一樣的。
「這種事。強求不得。」雲若寒合上窗戶。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笑得溫柔：「很晚了。去歇息吧。等到他們帶著好消息回來。」
平復下心頭的複雜。她面容平靜。挪步到長案邊。
「不知。」
如果蘭心還在。一定也會猜到主子的想法吧。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明夜定了定神。提著長劍走到十二身側：「我與你同去。」
「主子。」明夜憂心一喚：「謹防有詐。」
「老哥。你為什麼不跟去。」雲若水站定在雲若寒身側。兩人立於客房的窗戶邊。看著漆黑的街道上。一前一後前行的十二兩人。
十二勾唇一笑。笑容里滿是不屑：「兩個下場。不是生。就是死。」
「願意答應嗎。」木離輕聲問道。他看得出眼前這個女人還是在掙扎著不願接受她的使命。可時間不多了。一切已經開始按照命數的輪盤開啟。四國即將大亂。若不能說服她。這場浩劫。又該由誰來阻止。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她根本就不相信神明。更不相信所謂的天命。為什麼他非要認定她。
「恩。」十二微微頷首。可心中的戒備卻絲毫不減。
她一字一字說得沉重。「不過。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就直接告訴我。玄女宮究竟在哪兒。」
「怎麼。怕我被抓住被他們折磨。」十二冷冽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嘲弄。她什麼樣的酷刑沒有吃過。什麼樣的折磨沒有受過。她何懼之有。
而且。就算有天命。那又如何。
十二嘴角一抽。雙手撐在長案上。逼近木離那雙深不見底的氤氳黑眸。她永遠看不真切裏面的情緒。彷彿裝著整個世界。又好似一片虛無。「那你告訴我。我今天來此為了什麼。」
十二心頭大駭。轉瞬。便驀地笑開。那笑蘊藏著嘲弄與譏諷。眸光冷冽。直直的落在木離身上：「神棍大人。就算是三歲的小孩。也能夠猜到我的目的。不是嗎。蘭心死了。我必然要為她報仇。而知道玄女宮所在的人。距離我最近的便只有你。那麼。我來找你。不就順理成章了。你大可每日派人在門外守候。就憑這點。想要讓我相信所謂的天命。做夢。」
她十二。只相信人定勝天。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她絕無可能相信。
「那如果是你在乎的人被抓住呢。」木離換了個說法。看來。她是真的對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就像一隻孤狼。哪怕明知前路是死。她也要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