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鳳邪皇:絕世風華》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定勝天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定勝天

她應該是倨傲的。強勢的。霸道的。甚至是有些冷酷的。
話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信任與堅定。十二心頭一顫。眼眸微微垂下。看著濕潤的青石板路。是啊。她在糾結什麼。她十二。不是一向只聽從自己的心聲嗎。
「不是準備要去玄女宮嗎。這些東西帶上有備無患。」雲若寒手裡捏著一個金瘡葯的藥瓶。衝著十二展顏笑道。
想要為蘭心報仇。就只有這條路可以走。
十二背脊一寒。臉上冷色更甚:「看著我做什麼。」
穿過幽森的通道。下方居然是一個石室。兩側灰白的牆壁上懸挂著照明的火把。石室里雕刻著複雜的圖文。好像是北斗七星的樣式。中央擺放著一張大床。沒有帳幔。床身晶瑩剔透。像是由玉石製作而成。看上去價值不菲。上方還冒著騰騰的寒氣。即使在半空中。十二也被這股冷氣給逼得寒毛倒豎。
眉頭微微一蹙。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放心。」十二朝明夜安慰一聲。下一瞬。人已經消失在院落中。
「原來是他……」雲若寒食指托著下顎。嘀咕了一句。眸光暗沉。他就覺得這戒指看上去很眼熟。分明是那天小奶包拿著給十二的。是凌宇寒送她的禮物。
回到客棧的路上。明夜感覺到十二的心情似乎很煩躁。即使她的面色依舊是那副生人勿進的冷漠。可眉宇間絲絲躁意。卻依舊被他看在眼中。
一襲白色的袍子。他靜靜站立在府內的花園中。頭頂上。月光澆灑在他的身上。為他籠罩了一層極其淺淡的光暈。如夢似幻。本就俊美的容顏。此刻更是彷彿要化羽成仙之人。十二眉梢一翹。默默點頭。
「別急。想要去玄女宮。你這點修為遠遠不夠。若你只是想要去送死。那就不必了。」木離聲音平平。只是冷漠的闡述著一個事實。
回到客棧。換掉身上染了雨水的黑衣。十二盤膝坐在床上。閉眼修鍊。
木離雙手背在身後。遙遙看著天上蒼穹。即使再濃厚的烏雲。也遮蓋不住天上那三顆璀璨的星辰。雙王星。一暗一明。圍繞在妖星四周。成兩足鼎力之勢。那時屬於十二的命數。是她如何也逃不開的天命。
十二心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幫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如意。你可起來了。」邱樓笑眯眯的上前。拉著十二下樓。「你看看。這是我今天一大清早了若水去買的一些必備用品。這是金瘡葯。這是活血化瘀散。這是砒霜。這是無色無味的迷魂丹。這是……」
明夜對木離有些許的反感。不知道他究竟對主子說了些什麼。竟能引得主子這般煩躁。
「他說。如果想讓他幫忙。就必須讓我接受所謂的天命。按照命定的道路去走。去闖。」十二聲音平平。三言兩語。便將木離的打算說出了口。側目看向明夜。她眉心一凝。冷聲問道:「你說。我是該答應還是拒絕。」
「我也不信。」十二緊抿著唇線。「只可惜。偏偏有人硬要我相信所謂的命數。不是很可笑嗎。命。這種東西。從來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若是由別人的指引。來走過自己的一輩子。會不會太悲哀了。我司馬如意。不信命。我只信。人定勝天。」一雙漆黑的眼眸。璀璨得猶如這天上辰星。迷了明夜的眼。也迷住了他的心。
變強。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在明夜的心底堅定起來。
「我需要時間考慮。」答應他。就相當於接受本不該屬於她的天命。統一四國。那種東西。她怎麼可能會喜歡。
右手握著油傘。明夜往前兩步。正好與十二並肩。
這麼一想。一掃方才的煩躁。十二心情忽地暢快起來。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是我走進了死胡同。」
他以前是信的。以為他一輩子就該背負著落天門罪人的罪名度過一生。可現在。他不再是落紅月。而是明夜。他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他現在命。是她賜給他的。若說他信。那他信的也只是眼前這個冷清孤傲的女人。
命。
木離含笑看著她。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相信。她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取捨。
明夜搖了搖頭:「不信。」
她居然帶在身上。
十二臉色一變。嘴角微微一抽。倒也坦然。反正這男人的身體她又不是第一次看。身體結構什麼的。恐怕沒人比她更了解。要知道。當初成為特工。她可是把男女身體結構圖上每一個器官。每一個要害。甚至是每一條筋脈都倒背如流。
既然他說一統四國是她無論如何也逃不開的命數。她便是答應又如何。一切只隨著心走。她沒有一爭天下的想法。就算是命運。也無法強迫她。不是嗎。
這樣糾結的表情絕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待到晚上。十二領著明夜再度造訪國師府。木離早已等候在內。見她來了。勾唇一笑。清冷的笑容。宛如這天上彎月。冷冷清清。不染俗世半分煙火。「你來了。」
「我以前就覺得奇怪。你怎麼總是能在瞬間拿出東西。敢情是你手上帶著空間戒指啊。」邱樓恍然大悟。來來回回翻看著十二的手指。更準確的說。她的注意力始終在這枚樣式小巧。圖紋複雜。鑲嵌著一顆紅寶石的納戒上。「怎麼沒有煉器師的名字。一般煉器師不都要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名諱嗎。」
十二被那股氣流卷著一路從前院進入書房。只見木離在書房的書柜上輕輕敲擊幾下。牆壁竟詭異的打開。一條漆黑的幽森通道映入眼帘。
「如意。快說。你這個納戒從哪兒來的。」邱樓好奇的問道。眼睛一個勁的往十二的手指上瞄。要知道。在玄武大陸。煉器師極少。煉製出來的空間戒指、上等裝備。幾乎是有價無市。除非是出生頂級宗派。或者是出生在皇室。否則。想要得到這些。幾乎是天方夜譚。
「我不會害她。」木離未曾回頭。可他清淡的話語。卻在瞬間撫平了明夜心頭的急躁。這個男人彷彿天生就有這樣的魔力。能夠讓人對他產生一股難以言狀的信任。
第二天。她神清氣爽的從客房裡出來。一眼便看見了圍坐在大堂的木桌邊上。正大包小包堆滿一桌的眾人。眉梢輕佻。「你們在幹什麼。」
「我一直帶著。你自己沒有留意。」十二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
而不是九重天上。無情無欲的萬千諸佛。
「主子。如果有什麼心事不妨說與我聽。就算我幫不了你什麼。可至少。能為你出出主意。」明夜凝神看向十二。他不喜歡她此刻的表情。徘徊在矛盾與掙扎中。她不該是這樣的。司馬如意應該是哪怕面對再強大的對手。也可以傲然於世。從不向任何人妥協。即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心跳聲快如擂鼓。他的三魂七魄彷彿也被她這雙堅毅的眸子吸走。只能看著她。專註的。灼熱的。看著她。
「好。一天。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的答案。」木離微微一笑。親自送十二和明夜離開。離開時。天空飄起了小雨。陰雨綿綿。雨幕模糊了整座皇城。淅淅瀝瀝的雨聲衝擊著房檐。順著琉璃瓦簌簌的落下。串成珠子。在地上凝聚著一條汨汨的潺流。十二的馬靴被打濕了不少。接過木離遞來的油傘。她與明夜一前一後離開。
如今。只不過是見到真人。身體在空中盤膝坐著。手肘撐著膝蓋。手掌托住下巴。冷冽的目光落在只穿了件褻衣的木離身上。這人。還真是白得徹底。衣袍是白的。裏面的褻衣居然也是白的。寬鬆的褻衣下。他健碩的身體被包裹得淋漓盡致。
「主子只需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明夜淡淡笑開。嘴角那彎笑。彷彿開在冰山上的雪蓮。素凈、清澈。美得懾人魂魄。
十二緩緩點了點頭。忽地。她腳步一頓。「你相信命嗎。」
「這個問題。你不該來問我。」十二冷笑一聲。收回手。用袖袍遮住戒指。她可沒有供人觀賞的想法。尤其是在面對像邱樓這樣。好奇心旺盛的女人面前。還是低調點好。
「我就知你會來。」他一臉篤定。
「主子。你和國師是不是有分歧。」雨滴濺落在油傘上。滴答滴答的清脆聲響。
火星簇簇的跳動著。是這石室里。唯一的光亮。
兩人並肩朝著客棧走去。耳畔唯有雨水衝擊房梁、地面的窸窣碎響。噠噠的。細細聽去。彷彿一首清脆的曲調。旋律簡單。卻格外悅耳。
十二漠然。也沒有接話。靜等他的下言。
她從一大包的口袋裡一股腦倒出了許多的藥瓶。零零碎碎數一數。幾乎是十多個種類。治療內傷、外傷。甚至是毒藥。應有盡有。
十二的好奇心並不重。畢竟在這種地方。哪個身份尊貴的人府邸里沒有一兩條秘密通道。她任由氣流把自己包裹著。甚至還趁機換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
第幾次了…
她會答應的。不是嗎。
「跟我來。」他一揮衣袖。一股雄渾的氣流直接將十二捲起。她甚至無從反抗。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只能任由他帶著。被勁風的風眼捲動。漂浮在他身後。明夜心頭一急。「你要對主子做什麼。」
「該死。」明夜氣急。一拳砸在身旁的樹榦上。這是他第幾次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帶走。
「行。都給我吧。」十二一揮手。將桌上的東西全數放入了納戒的空間中。無論用不用得上。左右是他們的一番心意。撩袍坐下。提壺給自己滿了一杯溫茶。抬頭。就看見幾雙瞪大的眼鏡。正緊緊的盯著她看。
木離背對十二。青蔥白皙的手指開始緩慢的解開身上的白色錦袍。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玄女宮究竟在四大斷崖絕壁的何處了吧。」十二冷漠的開口。雙眼古井無波。彷彿一泓寒潭。
十二對上木離的視線。眉頭微蹙。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斷然拒絕。畢竟。現在只有他知曉玄女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