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現世
第213章 楊教授的那些資料
楊教授正在試探性地看著我，似乎是見我又盯著他了，他這才開口問道：「怎麼樣，你想起來什麼沒有？」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指的不是白大褂，而是衣服下面掩著的那些皺皺巴巴的紙。
這句話就讓我完全質疑了楊教授的專業性，這跟他之前的說法完全相悖，不解地看著他：「楊教授，你是要幫我治療來恢復記憶的，是恢復你所說的被覆蓋的那段記憶，不是我那個荒誕無稽的夢！」
這有什麼用，我要夢裡的記憶有什麼用？
開車來這裏之前我就被他這句話給弄迷糊了，不對別人說也就算了，還不能向他提起，這算是哪門子的事兒啊。
這句話傳從他口中出來，就如同一道霹靂閃電，直接轟擊在我的大腦上，然後傳遞到心臟，讓我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楊教授見我疑惑的樣子，就把那些紙給藏到了衣服後面，像是寶貝一樣護著。
沒有辦法，七十多歲的人了再追上去，他一著急摔倒了就不好了，而且他也沒有再跟我聊下去的意思了。
「好好好，這些我都答應你。」為了聽他能說些什麼，我只好答應下來。
我從這種神色中看到了疑惑、不確信、猶豫、害怕，甚至是絕望！
這明明是我夢中的東西才對，而且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連薇薇也是不知道的。我跟楊教授接觸不是很多，他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扭頭向右看著，視線好像是穿透了楊教授，在副駕
這個人穿著普通的夾克，或許是因為車的關係一直在盯著我們這邊看，但從外面是看不到裏面的，他只是路過看了一下就徑直走到巷子口離開了。
帶著這種複雜的神色，楊教授嘴唇張了張，似乎是猶豫了，但有不好拒絕我的眼神，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反而對你恢復之前的記憶很有幫助。」
起初我對「重置」這個詞有些模糊了，不過那種類似原始般的記憶很快就從底層慢慢浮現出來，讓我覺得越來越熟悉。
「就當沒見過我。」楊教授示意我不要追著他。
楊教授這才咽了一下吐沫，又拿出那些皺皺巴巴的紙看了幾眼，這才試探性地對我說道：「這不是真的。」
一時間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但又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可我明明記起來了十六天的事情，可這十六天里每天都發生了什麼就記不起來了。
我仔細回憶著這句似曾相識的話，很自然就想起來剛才楊教授用力拍打副駕駛車窗的情形，彷彿我又回到了當時。
可這些話明明就從他口中說出來了，而且那堆皺皺巴巴的紙是幹什麼的，不像是資料。
而現在我面前的楊教授，要不是他穿著這身白大褂，我還真認不出他來，蹲在街邊的話儼然一副乞丐模樣。
從後視鏡里我看到
在我印象里沒有注意到有類似的東西，應該是為了不讓病人因察覺到而感到緊張，所以被隱藏在某個地方了吧。
「我也是偶爾翻看錄像的時候看到的，就把那些錄像拿回來，聲音開到最大的時候才隱約能聽見，幾乎每句話都要聽到幾十遍才能分析出來。」楊教授說著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似乎跟他的性格並不相符。
「那你剛才說的話不會是……」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聽了以後被震驚到了，想不到我夢見的東西還被我用夢話的方式說了出來，而且恰好就被錄了下來。
「我不搶，我只是好奇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聯想起上次我撕扯下來的報紙，我就對楊教授那些皺皺巴巴的紙提起興趣了。
這不是真的，對，就是這句話！
在一條沒什麼行人的小巷子裏面，牆面潮濕又堆著很多垃圾，我慢慢把車停下來，拉好手剎，心想這裏應該沒什麼人會經過了。
「回去，先掛了吧。」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楊教授似乎猜出了什麼：「嗯，就是你的……」
楊教授見我激動，就立刻警惕地向後躲，而且一隻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似乎我要是有下一個動作就會立刻開門逃掉。
緊接著楊教授還要說話，我反應過來一下子就打斷了他：「楊教授，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很熟悉，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嘆了口
我眉頭皺了一下，上次見到楊教授還是好好的，行為舉止和思維都很老道，而且還讓護士替我向薇薇保密，這些都是一個很有社會經驗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楊教授，您這是……」我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做夢中見過的事情。
該死的，幸好我離開醫院的時間早，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被要求住多久，被當成小白鼠一樣研究也說不定。
不過事情還要循序漸進，硬是搶過來看的話，恐怕楊教授也不會告訴我這些紙的來歷和那些東西他是怎麼知道的了。
「什麼？你說清楚。」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聽我這麼一說就點了點頭，但手上的動作還是護著衣服裏面的那些紙，而且這個動作和神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神病……
有節奏的聲音隨著我的心跳響著，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個個手印，或分開，或重疊，而且看她的口型似乎還在說著……
楊教授神經兮兮地指著自己的白大褂：「這裏，這裏都是我記錄下來的資料，不能給你看，都是你昏迷那段時間的錄音摘抄。」
現在正是我著急的時候，立刻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一邊說道：「你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但這次恰恰
「如果我說你沒有被覆蓋著記憶，你信嗎？」楊教授低沉地說了這麼一句。
猛地我才意識到，盯著楊教授說道：「我是不是沒有希望恢復之前的記憶了，所以你才要讓我找回夢裡的記憶？」
對此楊教授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我。
「對我恢復記憶有幫助？」我激動地看著楊教授。
重置……那十六天……
楊教授如同大赦一般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是你的囈語。」
我搖了搖頭：「想起來一點，但記不清楚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兒來眼前那些東西就消失了，看著穿著一身髒兮兮白大褂的楊教授，頓時就想到了剛才腦海中的瘋女人。
楊教授聽了就擺手示意我稍等一下，然後又在那些皺皺巴巴的紙上翻了一會兒，接下就又試探性地說道：「重置？」
楊教授緊接著說道：「像是你這種病人，為了好好的研究，只能用這些不正當的手段保存下來，然後用於以後醫學研究上的資料。」
這讓我全身所有細胞都被震驚到了，如果他身上那些皺巴巴的紙記載著我已經模糊了的記憶，再次看到的話……
攝像頭？
這個時候楊教授忽然停了下來，我心裏納悶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正盯著我這邊的後視鏡，一言不發，可一隻手還是緊緊攥著門把手，大有勢頭不妙就先跑掉的意思。
現在連我都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了，不巧的是這個時候薇薇打電話過來了，說南南來我們家了，問我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嘭嘭嘭——
不過我還是好奇心比較大，就答應他，而且找了這麼一個偏僻安靜的地方，這在市區可很難找到啊。
這破天荒的一句話差點讓我笑出來，指著自己的腦門說道：「怎麼可能，那是我做的夢，之前你也不是這麼說的啊。」
在我講電話的同時楊教授就推開車門了，我因此才急忙掛了電話，追出去要攔住他，沒想到他卻一下子跑了起來。
我靠在靠背上長出了口氣，扭頭看著楊教授，見他這會兒神情才稍稍安靜下來，就指著周圍說道：「怎麼樣，這裏夠安靜了吧，暫時應該還不會有人來，而且我這車隔音效果很好，有什麼事兒您就說吧。」
被他這麼一問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想要搖頭可明明想起來了一點，就又點了點頭。
「沒想起來嗎？」楊教授試探性地問道。
這不是真的。
可能是見我沒有威脅到他的意思，楊教授這才低頭看了一下大褂掩著的紙，然後輕聲輕語地說道：「病房裡面都有攝像頭，但一般是不開的，只有像你這種重度昏迷的病人才會時刻被觀察著。」
聽了我這麼說，楊教授還是警惕地瞄了一圈周圍，似乎是確定了安全才把視線挪向我，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要答應我，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就算是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