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回溯
第349章 回去的路上
「你剛才都是裝的？」我心裏咯噔一下，早就覺得頭腦聰明，心志堅毅的薇薇不會這麼愚鈍。
我立即猛打方向，感覺車身被迎面開過來的小箱貨給擦到了，差點偏離撞到了旁邊的護欄，幸好車的性能還不錯。
我看著周圍跟前兩次一模一樣的行人車輛，還有那個早就看膩了的交警，突然想一下子就把這個城市給破壞了，說不定還真能打破無數個大環之間的平衡。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啊。」
呼——
瘋女人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我眉頭一皺，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那你記得你城市裡，張小灑是怎麼死的嗎？」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我嘆了口氣，看樣子只能先把她從剛才那個城市裡帶出來，然後再慢慢尋找瘋女人的那個城市了。
瘋女人驚訝地看著我，又回頭看了看樹林裏面，我知道她要問什麼，便說道：「別問了，上車吧。」
說著她就解開安全帶，衝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瞄了她一眼，等著她慢慢平靜下來，並沒有著急加快車速通過這裏。
我知道她肯定是來過，不通過這裏根本就沒辦法從一個「城市」到達另一個「城市」，出了我卧室的窗戶之外，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一開始在偏遠的道路還好，可進了市區就感覺出來彆扭了，因為城市是相反的，道路自然也是反的，我開車在路上一下子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要回去！」瘋女人沖我
問到了這個問題，瘋女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緊緊盯著我，就好像是我已經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別去了，那裡已經變成廢墟，什麼都沒有了，我想起來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那邊逃出來的。」瘋女人哀求地看著我，似乎生怕我再把她帶回到那裡去。
「死？」瘋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啊——
在路的盡頭是一片樹林，我是走過這裏的，只不過因為路面與樹林是直角的關係，樹木都是衝著我們這邊的。
說著我就開車衝進了樹林，適當減緩了一些車速，也不知道是怎麼通過直角的，車子很平穩就落到了地面上。
瘋女人似乎沒有懷疑，還在害怕中沒回過神兒來，一下子就撲進了我的懷裡：「剛才我好像做了一個夢，然後夢遊到了外面，這才找回來。」
這也算是一個開車的習慣吧，經常開右側行駛的，變到左邊行駛的時候就特別彆扭，而且這裏也不是真實的世界，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知道你離開的那個城市在哪。」
等瘋女人平靜下來，我才問道：「你來過這裏吧？」
「你想要幹什麼？」瘋女人畢竟是薇薇，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啊……是這樣，現在霧霾污染嚴重，我出門習慣戴口罩了。」我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這輛車是我剛才從樹林走出來
我眉毛一挑，原來她臉色煞白並不是被我開車所嚇倒，而是因為這段時間已經想起來之前的經過了。
到了小區門口，瘋女人才反應過來，奇怪地看著我：「怎麼不回家？」
「上車吧。」我指著旁邊的車。
瘋女人似乎還沒轉過彎來，皺了下眉：「什麼意思？剛才的城市不就是……」
這時候瘋女人想要推開車門下去，但我早就把門給鎖死了，她拽了兩下無果之後，奇怪地看著我：「張小灑，你為什麼要這麼……」
「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出來找你了嘛。」我假裝安慰她。
「什麼？！」
「我就是要去那裡。」
似乎是被我說中了什麼，她臉色更加難看了：「你怎麼知道的？」
該死的，果然又回來了。
瘋女人依舊沒有懷疑，我便帶著她上了車。當然，這輛車也是我提前就「製造」出來的。
見她點頭，我便帶著她朝小區外面走去，要是她現在回家可就糟糕了，一定會碰見薇薇的，到時候就出麻煩了。
說道一半就連她自己都頓住了，驚訝地看著我，似乎猜到了什麼，然後大口喘著粗氣，正在消化著剛才的一切。
「前面怎麼……」瘋女人之前路的盡頭。
到了市區車速降下來就輕鬆多了，沒有交警會阻攔我，我無視紅燈直接衝著泛亞大廈那邊去了。
她驚喜的表現也跟我想想中一樣，我笑了一聲，
對面來的車速度都不慢，我左躲右閃，那些車似乎都沒看到我一樣，根本不避讓我，這就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瘋女人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臂，指著前面：「別，前面，前面好像是……」
瘋女人聽到我叫她，滿眼希望地看著我：「太好了，小灑，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咳嗽幾下，這時候瘋女人也已經從車裡爬了出來，看起來也沒什麼太大的事情。
看來她也發現了，我只好聳了聳肩膀，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知道這裏跟上一個「城市」是完全相反的。
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樹榦讓我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車子，只閃過了幾根就撞在了樹上。
還好之前我減速了，要不然這一下撞過去，又要回到那該死的十字路口看交警了。
該死的，竟然對我起了殺意……
似乎是拆穿了瘋女人的面具，她冷冷地看著我：「之前我是真的忘了，可你硬要帶我回去，那我就只能……」
「好像來過。」瘋女人似乎也不太敢肯定。
瘋女人長出了一口氣：「既然這裡是反著的，那就去對面，何必逆行啊。」
其實這個時候雖然是瘋女人的樣子，可還沒完全進入到瘋女人的角色，只不過是變了裝的薇薇而已。
「還好吧？」我關切地看著瘋女人。
「這裏的路怎麼都反著？」瘋
「我那？」
不行，這麼做的話，簡直跟專門搞破壞的那個我沒什麼兩樣了。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不用擔心。」
瘋女人咽了一下吐沫，慌亂地點了點頭：「還好，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哪？」瘋女人奇怪地看著我。
「薇薇。」我隨口叫了她一聲。
我一直等她喘勻了，才指著前面說道：「你還記得你經過了幾個『城市』到了剛才那裡嘛？」
我感覺眼前一片白色，好不容易才弄掉了前面的安全氣囊，推開車門，發現機箱蓋已經翹起來冒煙了。
我從來沒有見到瘋女人這樣過，一邊用手擋著她，不讓她過來，另一手握著方向盤，好在這個時候路口已經變了綠燈，兩側的車停住了。
她話還沒說完，車已經到了峭壁面前，看著面前已經沒路可走，我心裏也有些發慌，瘋女人更是大叫了出來，拚命用手擋著前面。
我繼續等在這裏，不一會兒就看見瘋女人懵懵懂懂地走了過來，我瞅准了目標，徑直走了過去。
我立刻離開了這個路口回到自己住處的小區，在下去門口等著，很快就看見另一個我開車出去了。
「去你那。」
她捂著腦袋擺了擺手，便跟著我走出了小樹林，看著完全相反的街道，看樣子是真的來到了那個完全相反的城市。
可緊接著我面前又出現了一道筆直的大道，車子就好像在瞬間通過了九十度直角，一點頓挫都沒有。
剛到了泛亞大廈前的一個路口，
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但這念頭一出來，我就給自己嚇了一跳。
「是一個峭壁？」我接著她的話說道。
我頂著這股彆扭勁兒，硬著頭皮朝著泛亞大廈那邊開過去，路上卻遇到了逆行。
沒有理會交通規則，我直接就開到了泛亞大廈附近，然後從側面的大陸一直向前，很快就看到了路盡頭是地平線。
我仍舊只是笑笑不說話，開著車就走。
我沒有理會她，只是笑了兩聲，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擔心。
我控制著方向盤，在兩側車道中間勉強前進，刺耳的金屬摩擦音傳過來，衝出路口的時候都撞得不成樣子了。
「啊，呼呼……」瘋女人驚訝地看著前面，發現自己和車子都沒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我喘不上來氣，情急之下看見檔位被她碰了一下，換到了D擋，我就直接一腳油門踩過去，車子向前一衝，她措手不及之下就被甩開了。
瘋女人壓低聲音：「你都知道什麼了？」
「注意！」瘋女人提醒道。
「你還好吧？」我不解地看著她。
瘋女人震驚地盯著我：「你怎麼知道？」
「對，去原本就屬於你的城市，很顯然這裏不是。」我篤定地說著，心想瘋女人也不是左撇子，肯定是從正常城市裡逃出來的。
「車停在外面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微笑著說道，但她看不見我的笑容，我想通過眼睛應該能察覺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