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鯨吞
第167章 因緣巧破殭屍陣（二）
臨時醫館內的蘇紅豆也在這一天接收到一個新病人。這個人渾身穿著彷彿黃金星辰一般燦爛的盔甲，懷裡緊緊抱著兩桿塗金鑲銀的龍形長槍，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膛上滿是鮮血。但是蘇紅豆還是認出了他。星辰海的第一弟子，學院英雄少年榜榜首，雙龍顧天驕。帶他出陣的青霄師聲稱當他們發現他的時候，在他周圍有足足三十個猛鬼獠師的屍體。他身上毫無傷痕，只是脫力昏迷。能夠一個人殺死三陣獠師，還是獠師裏面威力最強的主戰猛鬼師，這足以創造了一項紀錄。
第六天的清晨，總是黑雲縈繞的摘星城迎來了一場凜冽北風，城頭的黑雲突然間被吹散，露出了清晨燦爛的陽光，還有一抹明艷照人的寶石藍色天空。摘星城內的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情不自禁地仰望天上久違的太陽，心中若有所望。
「混小子！」顧師父又氣又急，「這裡是鯨吞，念鶴不認路，根本出不了陣，快走！不要再遲疑！」
「囈！這倒是一個線索……」一直在遠處放哨的朴師父忍不住開口道。
「顧師父，我們發現了鬼族獠師團的一個特點……」黃金龍連忙將它們對獠師殭屍化的見解敘述了一遍。
「顧師父，咱們不是研究過殭屍引嗎？」白算計忽然開口道。
「對啊！顧師父，如果用控屍術，就能控制這些獠師！」黃金龍失聲說。
這一切其實在人們心中已經明了。數千年前的
「從牆洞走，快！」顧師父厲聲說，「我們擋住獠師！」
「顧師父，你們怎麼辦？」黃金龍大急。
「把這個消息帶出鯨吞，我們的念術理論不夠精深，無法一個個破解獠師身上的屍鎖，你們去找曲終人斷腸，他一定有辦法！」顧師父一撣衣袖，一股強勁的勁風狠狠撞在房間的后牆上，將牆撞開一個大洞。
「無論如何，顧師父，我們準備抓一個獠師回去研究一下。」黃金龍開口道，「如果出了鯨吞陣他們就變回了生命形態，就說明你們的猜想是合理，如果沒有，就說明我猜的是對的。」
「這，這，這，這算什麼，這算是活人還是死人？」白算計緊張之極地連聲問。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思考的墨凝香忽然用感知問：「如果帶不出陣，不如就在陣內研究吧，顧師父和朴師父應該也懂一些醫道上的知識吧？」
顧師父怔怔地望著地上拚命掙扎的獠師，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對啊。」黃金龍頓時靈光一閃，「顧師父，不如咱們
「他曾經是個活人，現在死了……」黃金龍被這個獠師的決絕所震撼，瞠目道。
「花想容！」墨凝香的思感之音突然在黃金龍的腦海中炸開。
顧師父的雙眼閃爍出一陣精芒，他雙掌運足反陰陽魚旋，齊齊按在獠師的胸膛之上。獠師一陣掙扎之後，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雖然可能不太靠譜，總算是一個方向，試試看也好！」遠處的朴師父說完這句話，聲音忽然沉寂了下來。片刻之後，一個四肢被解甲鏢釘在一起的獠師從門口直飛了進來，轟地一聲落到了眾人的面前。
「不可能的，殭屍引只是龜息術的變種，變成殭屍的人只能一動不動地躺著，這個獠師如此生龍活虎，不像是中了殭屍引。」顧師父搖了搖頭，頗為悲觀地說。
「顧師父，向摘星城發念鶴傳信就好了，我們並肩作戰吧！」黃金龍不甘心地叫道。
眾人莫名其妙地望向她。「見十既發！」蘇浣虹指了指眾人，又指了指地上的獠師。眾人茫然四顧，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們加上墨凝香是八個人，加上顧師父是九個。這也是為什麼朴師父總是躲得遠遠的說話。如果這個獠師真的是個活人，那麼不就是十個人了嗎？
就在這時，吐火鎮外忽然想起了雷鳴一般的腳步聲，彷彿有上千匹野馬朝這裏衝來。伴隨著腳步聲的，是驚天動地的房
「原來如此……」黃金龍聽到這裏，也感到獠師殭屍化的線索陷入了死巷。
「師父……」黃金龍眼圈一紅，急得哭了出來。蘇浣虹和藍彩兒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臂膀，將他強行拉出了牆洞，其他人尾隨其後，魚貫而出，朝著東方飛奔而去。在他們身後想起了山崩地裂的喊殺聲和爆炸聲。
他的話彷彿一道閃電擊中了在場所有的人。「對啊……」墨凝香、黃金龍、蘇浣虹還有遠處旁聽的朴師父同時叫了起來。
「嗯，控屍術！」遠處的朴師父忽然開口叫道，「常笑妖刀橫川猛會的兩種鬼術之一就是控屍術。他比花想容還要強！」
「哦……」黃金龍等人聽到他的話都是一愣，因為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我們其實也注意到了獠師團的殭屍特性，不過我們總是認為這是鯨吞陣給這些鬼族獠師帶來的加持。所有鬼族都能夠在鯨吞里變成殭屍，而不是他們把自己弄成這樣……」顧師父沉吟道。
「你們快走！」顧師父猛然站起身，厲聲說。
「我？」顧師父的臉紅了紅，「殭屍化是一個很複雜的醫道難題，只有大師級回春師或者藥師才有資格研究，我的知識有限，恐怕……」
「是啊，怎麼可能這麼巧，沒這麼簡單的。」李南星對於顧師父的觀點很是贊成，連連點頭。
「……橫川猛一個人操縱
距離鯨吞上一次變陣不過兩天功夫，鯨吞再次變陣。這一次變陣之快，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入陣相忘師的死傷頓時又多了一成，屍體和傷員源源不絕被抬回了摘星城。臨時醫館的病員躺滿了鋪位，又躺滿了地板。在回春司做義工的蘇紅豆已經沒有了做白日夢的力氣。每天看到的傷員讓她不敢再想堂姐和黃金龍他們會不會活著回來，對於戰爭的未來，她漸漸失去了信心。和她一樣，摘星城內的人們，無論是戰士還是平民都漸漸感到絕望。鯨吞仍然在穩步向前推進，黑暗的霧氣距離西城牆只剩下不到十里的距離。在這艱苦卓絕的五天里，沒有一個風媒或者入陣相忘師帶來關於鯨吞的有利消息。
「顧師父，我們找到了一個死魂盯帶出來的消息，說是鯨吞逆轉而出的天地邪念是來自吞噬了整個西海的鬼魅世界，也是曾經摧毀過鬼族舊大陸的魔域，這是不是真的？」蘇浣虹趁機問。
「小心！」就在這時，蘇浣虹突然尖叫了起來。
「老顧，這幫小傢伙猜的沒錯，這些全是身上種了殭屍引氣鎖的獠師。」遠處的朴師父興奮地大聲說。
「估計和那個古城的廢墟也有關係，在那裡他們一定設立了一個操縱殭屍的陣法，是一個陣中之陣！」朴師父大聲說，「難怪無論我們如何進攻，橫川猛都不
「我們果然是稻草！」聽完顧師父的敘述之後，黃金龍興奮地雙手同時揮拳，狠狠砸在自己的膝蓋上，手上的斷骨頓時劇痛起來，令他臉上肌肉一陣扭曲。
就在大家手足無措的時候，地上那個獠師已經再次睜開了眼睛。他茫然看了看四周，然後在看了看自己的手腳，眼瞳中露出了深深的痛恨和怨毒，他扭過頭看了身邊的顧師父一眼，厲聲說：「橫川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你！」說完這句話，他奮力一咬舌頭，自盡身亡。一直擔心鯨吞大陣會因此而發動的眾人看到他自殺，同時鬆了一口氣。
「是的，這是我們讓一個最得力的死魂盯帶出陣的消息。這一次戰爭，不但關乎荼洲的生死，也關乎鬼族的存亡，所以鬼族不會輕易退卻，而我們如果不盡全力抵抗，只有滅亡。」經過長時間的敘述，顧師父的話流利了不少。
「這一點死魂盯們試過幾次，但是每一個被俘的獠師都會引來大群獠師的追殺，鯨吞也會根據他們的移動而變陣，很多死魂盯就是因為這而死的，而且一旦變陣，陷在陣中很多戰友會被拖累而死，所以我們都不敢輕易嘗試捕捉活的獠師。」顧師父嘆了一口氣。
「不好！橫川猛一定知道我們發現了殭屍的秘密，獠師團要殺我們滅口！」朴師父嘶聲說。
「顧師父，您試試逆轉殭屍引陰陽魚旋，反轉打開氣鎖，看看這個獠師會不會變成活人。」黃金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