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權杖》卷一 繼承人

第十五章 貴族式優越

卷一 繼承人

第十五章 貴族式優越

老管家為難的愣了愣,帝國的學院專一性很強——出名的學院無一不是特立獨行而毫無其他旁支的,三大造血基柱學院根本不可能有著臃腫龐雜的學院分支,在寸土寸金的君士坦丁,有限地資源最大利用才是唯一的王道。
從貴族最基本的禮儀姿態,到騎馬時所穿衣服的所有細節,甚至於品鑒葡萄酒時所說的應承話語,這個傢伙似乎已經……學習過了。
老管家的話語不出墨菲斯意外,身為公爵之子自然權貴至極,但是私生子的身份始終是一個讓人詬病的老底,看似藏拙,實在是公爵為了保護墨菲斯的一種手段——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月里,除了偶爾能看到那位公爵在花園內享用下午茶,墨菲斯與父親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塔倫斯學院,對於大多數上位貴族來說是一個不屑於評論的地方,因為這裡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學院,同時也是一個「血統不純」的地方,換句話說,在這裏上學的,並非都是貴族,而是包含了君士坦丁內很多富商的兒女,或者富二代,或者富三代,財大氣粗者大有人在,卻基本沒有貴族的涵養,而且在這裏上學的貴族則大多是資質平凡之輩,要麼家族地位不高,要麼就是兒女不爭氣。
當一輛簡陋的馬車駛入波爾區的「塔倫斯學院」時,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兩匹馬拉動的馬車中的人是什麼身份,雖然不至於像貧民那般窮酸,卻也沒豪華到哪裡去,在四周成群的馬車中平凡異常。
墨菲斯看上去有些麻木的隨著人流走著,身旁的車夫似乎是唯一的侍從,在四周的富人眼中可謂「窮貴族」的典範,間或鄙夷的眼神自然不留餘地,讓墨菲斯微微不適。
他在疑惑,這些人到底在鄙夷自己什麼?
走下馬車的墨菲斯身穿一身灰色袍子,色調乾澀而樸素,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僅僅腰間挎著唐吉坷德贈予的那不勒斯魔鋼短劍——這是唯一代表貴族身份的標識,因為平民是不允許佩帶武器的,所以儘管他一身毫不起眼的素袍,卻依舊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聖·帕米爾神學院」,「柯西騎士學院」和「潘塞爾魔法學院」,三所大陸公認名校包含了對於神職人員、騎士和魔法師的培養,這三類人差不多支撐起了整個帝國的半壁江山,不單單因為這三類人身份高貴有別於平民,更因為他們的主要成員都是帝國的貴族。
穿著普通表情冷漠的車夫為馬車掀開用於遮蓋的車簾,眼下開學典禮即將開始,作為波爾區的最大學院,這所學校還有著另外一個稱號——「商人學院」,含義簡單,那就是這裏的學費在君士坦丁數一數二的貴,哪怕連帝國號稱「大騎士搖籃」的「柯西騎士學院」都比不上這裏的學費,就算不用購置昂貴的馬匹和精良的裝備,單單是入學費用就足夠讓君士坦丁九成家庭負擔不起。
「那就去一個什麼都有的學院吧,我自己會去尋找這條道路的。」
或非天才,卻有著天才難及的優勢——並非一出生就享受榮華富貴的天之驕子,人站在低位的時候,往往仰頭便能看得清自己要攀登的山峰有多高。
當然,號稱「金幣焚化爐」的「潘塞爾魔法學院」是排除在外的。
這近乎是每一位貴族都要經歷的過程,同樣包括了公爵府內過著枯燥生活的墨菲斯。
老管家躬身,隨即靜靜的目送著這位來到君士坦丁以後卻連多餘的一天休息時間都沒享受過的少年離開。
……
對於拜占庭帝國來說,君士坦丁是心臟一樣的存在,這顆心臟有著大陸人口最多、經濟最發達、軍事力量最強等種種美譽,暫且不去比對其真實性,最重要的一點在於這座城市有著大陸公認的強大造血機構。
陌生的父子,難言的情感。
不過原本想著三年之內讓這位從森林走出的「野孩子」儘快成為合格貴族少爺的老管家還是擦了把汗,不看不知道,真的看到這位少爺在兩個月後走出公爵府的儀態和氣質,他絕對不會聯想到眼前剛滿十六歲的少年剛剛被自己找到時所做的事情。
「尋找一條正確道路的時間並不能算是浪費,不是么?」
總之,和幾所高校相比,塔倫斯就是一個臃腫而良莠不齊的混合體。
從古至今,但凡成就者,均是默默低頭前行之輩,沒有抱怨,沒有括噪,都是認準一個目標后便開始攀登,無論艱難險阻。
在這裏的入學並不需要什麼考核或遞交什麼證明——類似的東西在帝國騎士學院或魔法學院都有,可是在這裏,唯一需要遞交上去的只有那金燦燦的阿茲特克金幣便夠了。
「遵命,少爺。」
「似乎只有波爾區的二等學院了……不過那裡不是貴族的學院,少爺您的身份和資質不應在那種地方浪費時間……」
君士坦丁的院校基本上算是大陸發展最完善的群體之一,從最早普及的神學院漸漸多樣化發展,比如現在墨菲斯即將到來的塔倫斯學院,除了一座波爾區最高的教堂以外,還有著兩排裝潢豪華的學生宿舍,以及佔地面積不小的教學區域,包括一座稱得上君士坦丁僅次於皇家的大型圖書館,一個用於騎戰演練的馬場,還有各式塔樓及教學用的石樓。
一位貴族,在十歲左右便可以選擇進入類似學院,五年至八年便可以獲得一張「畢業證明」,隨後進入各個對應的部門,或從政,或從軍,又或者繼續當紈絝,總之絕對不會愁自己的出路。
「更強……」老管家被問住了,「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取決於您的身體體質,或許您將來會成為帝國的圓桌騎士之一,又或者劍聖,當然,一位紅衣主教又或者魔導師同樣可能。」
「公爵大人帶了話,少爺您可以自己選擇學院,但是公爵大人會隱瞞您的身份入學。」
對於帝國各個學院並沒有什麼深刻認識的墨菲斯抬起頭,望著老管家輕聲問道:「進哪一個,才能變得更強?」
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墨菲斯在公爵府近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一位貴族不可能速成,但是無論是哪位老師,都會驚訝于這位少爺的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又或者,他們根本就覺得眼前的少爺已經不用學習什麼東西了。
對於墨菲斯來說,一位公爵之子乘坐這樣的馬車來一所二流學校報到算不上什麼「屈尊」,他依舊是他,是那個在叢林中如魚得水的獵人,只不過如今披上了一身可以隨時脫下的權貴衣袍而已。
墨菲斯呼了口氣,世家子弟舉手投足間的頤指氣使一分不差,「需要準備什麼,要注意什麼,提前告訴我吧,我先回去了。」
「什麼都有……」
只不過他還是對於交流有一些本能的抗拒,貴族的從容是無法速成的,正如溫德索爾公爵府陳列著歷代家主的大廳中的一幅幅畫像,沒人知道一位位淡定微笑的族長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榮辱才能沉澱出那份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