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守夜人
第五十七章 守夜人，『公平』的制定者
讓娜依舊冷漠的回答，「但是同期進行魔蟲融合實驗的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
政治潛力深不見底的他在成為樞機主教團成員后，新提出的一系列提議均被教皇批准，並且迅速執行——包括將異端裁決所經費提高，對整個教區內的通知管理權加深，切除冗餘部門節省經費等等，這位年輕人似乎從一開始就將風頭蓋過了以往最讓敵人心驚膽戰的裁決所三巨頭。
可是他卻愈發的感受到了手中權杖的危險性，就彷彿手裡拿著的是那傳說中的潘多拉魔盒般，每次觸碰，耳邊總要傳出無法抵抗的低語聲，一次兩次墨菲斯還能忍受，如今卻越來越無法抵抗那彷彿咒語般的低訴，所以他愈發決定，能不觸碰它就絕對不碰。
一怒之威將黑眸阿什坎迪粉碎？她並沒有這麼天真的認為，此時此刻，她已然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內那並不安分另一個自己，面對陽光，她自信可以將黑眸阿什坎迪完全壓制。
「戰爭……又要開始了？」
讓娜迴避了墨菲斯的第一個問題，「使用任何魔法技能時凝聚元素速率和威力都會因為魔蟲的存在而提升，同時力量增大。」
光明，總是刺眼的。
「魔蟲。」
作為一個接受異端裁決所魔鬼訓練，並時刻忍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痛苦的高階行刑者，對於精神類魔法，諸如「恐懼」、「奴役」或「迷惑」類等本應有著極高抗性，但此刻，讓娜卻亦步亦趨的跟隨在「新主人」身後，沒有半句多餘廢話。
「並不意外。」
此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的。」
那個試驗品沒有死？
「等明天你的實力恢復，我們就有事情做了。」
「樞機主教」因為同樣身穿紅衣長衫，所以在世人眼中同樣被稱為「紅衣主教」，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還沒有到三十歲的吉奧瓦尼已經擁有了在未來競選教皇的能力。
眯起眼睛望著初升的旭日，她輕輕伸手，擋住了那抹金色的光芒，微風帶起黑袍的輕擺，黑夜女王在這一刻如同獲得了新生。
那個夷平異端裁決所的人，找到了。
節約資源，提高效率，墨菲斯沒有去找什麼固定的據點，而是讓康納帶著寡婦克里斯蒂娜提供的資金去另外幾個國家的黑市掃蕩戰爭物資去了。
連帶著，還有那群在邊境線上蠢蠢欲動的他國軍隊。
墨菲斯皺起眉頭伸手拉住讓娜的手，抬起對方的手臂細細觀察著那皮膚下遊動的「魔蟲」。
「我們是黑夜中的守望者，是所謂『公平』的制定者。」
「很痛苦？會帶來什麼效果？」
※※※※
同樣有「黑暗生物」的烙印，阿什坎迪與世界為敵，讓娜卻成為了「以黑暗制裁黑暗」的戰爭機器，諷刺無時無刻不在，墨菲斯輕聲嘆氣，抬頭道：「副作用是什麼？」
墨菲斯這個感情白痴也沒想別的，更沒想過和眼前這位
此刻阿什坎迪行走在弗丁帝國邊境的在原始森林中，呼吸著陽光下萬物復甦后所帶來的清新空氣，似乎在適應著這種新的感受，隨即卻突然停住腳步。
墨菲斯不在去想那個心理問題嚴重的女王，轉而問向了自己的新下屬。
讓娜的回答很冰冷，顯然很不願意提及此事。
但是此刻，望著太陽漸漸升起的阿什坎迪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掌，帶著一些難以置信。
這個動作有些冒昧，但是對於此刻的讓娜來說卻無法抗拒，甚至心生厭惡的感覺都沒有——這是被強行印在腦海中的本能，難以抵擋。
即將到來的戰爭讓墨菲斯不得不小心行事，三頂帳篷，一簇篝火，簡陋的條件，卻沒有誰出聲抱怨，墨菲斯已經讓女騎士讓娜為康普頓描述了所有異端裁決所內可能出現的士兵種類和實力，同時也大致了解了三位異端裁決所巨頭的職能和本領，只不過這沒有讓他有過多緊張，現在的他唯一擔心的，或許就是那位消失無蹤的女王阿什坎迪了。
布拉格夫人深知讓娜的存在對於外界來說是難以啟齒的晦澀秘密，涉及裁決所更為陰暗的一面，然而裁決所傾力打造的戰爭機器竟然說倒戈就倒戈，對於了解讓娜脾氣的布拉格來說，這實在有些無法理解。
「讓娜，你的身體怎麼回事？」
「它們以靈魂為食，並非物理態的存在。」
在讓娜的信件發出后，墨菲斯已經全盤停止了一切在翡冷翠鎮範圍內的建設，他很清楚，無論自己接下來做出多大努力，這塊地區上任何有關於自己的痕迹都會被瘋狂的敵人們剷平。
紅眸阿什坎迪，最終站在了陽光下，睜大雙眼直面讓黑暗生物厭惡的太陽漸漸升起。
「決裂」這個詞彙對於擁有多重人格的她來說似乎並不恰當，從榮格大魔導師心理分析角度來講，多重人格出現的最根本原因在於「根本人格」的逃避和懦弱。
墨菲斯不得不驚嘆——這就相當於「人造」魔法師，如果這個技術成熟，在軍隊推廣之後憑空製造一支魔武戰力的強大軍隊絕非痴人說夢。
墨菲斯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當初斯芬克斯使用的「獻祭」以燃燒敵人靈魂為目的，受傷者終生成為弱智，而讓娜的行為無異於讓一群貪婪的蟲子慢慢將自己腐蝕殆盡，直至痴傻、死亡，這個過程絕對不會過長，墨菲斯已經從她那無神的雙眼中看到了靈魂殘缺的徵兆。
柯塞妮堡的維修工作徹底停滯。
或者說不是「找到」，而是這個傢伙氣勢囂張的對整個梵蒂岡教廷發出了挑釁——在親自解決了一整支高階行刑者小隊后，這位膽大包天的傢
遠處的大路上，弗丁帝國「寶劍橡樹」騎兵團的後勤支隊正在隊伍尾部跟隨前行，大貴族們各式各樣的紋章三角旗和那一車車物資排成了長隊。
※※※※
阿什坎迪抬起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迷茫片刻，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後張開雙臂——黑袍背後倏然伸出一對帶有血紅紋路的黑色蝠翼，似乎昭示著那個曾經給梵蒂岡教廷帶來無盡恐慌的女人，正式以另一種姿態……重返世間。
光頭馬克西姆拿著的，是一封來自教皇的親筆聖諭——聲討異端，這四個字對於異端裁決所來說，是其誕生的主要目的，是它的最基本職能。
此刻的墨菲斯已經獨自將居住地搬到了翡冷翠鎮外的森林中，除卻康普頓和讓娜以外，斯芬克斯和海德拉也在四周巡遊著。
「產生魔力迴路，魔法增幅，力量增幅。」
懦弱？
如此逆天的權杖，墨菲斯確實在內心感嘆。
而在裁決所被墨菲斯剷平之後，三位巨頭已經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醞釀什麼，又或者是因為羞恥而不敢露面？
於是，由教皇聖庭撥款，帝國皇室及超過五位大貴族資助，一共五千人的「樞機護衛軍團」以最快速度集合完畢，以異端裁決所三巨頭為幕後領導，以多年司職領土征戰的將軍漢克斯為幕前領袖，這支軍隊浩浩蕩蕩的沖向了帝國邊境。
布拉格夫人皺著眉頭看著那封信件，上面竟然還有自己得力助手讓娜的親筆簽名，這一切都讓
逃避？
有多少騎士步兵尚且不提，他們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包括了三巨頭在內的一系列超過百人的裁決所高端隊伍，為的就是殺死那位實力強大的大異端！
「這麼說，你的腦海中並未存在晶絲，卻一樣擁有非常強大的元素力量？」
「這一次真是不想出兵也得出兵了。」
不過在一個消息傳遞到異端裁決所臨時總部之後，神聖加百列帝國彷彿立刻被蒙上了一層陰雲。
讓娜低頭望著皮膚下的這些魔蟲，表情沒有任何多餘變化。
墨菲斯抬頭，望了望天空中那光芒黯淡的上弦月，輕聲道：「別輕易死掉，守夜人會善待每一個為它戰鬥的人，也不會放過每一個與之為敵的人。」
只是他已經沒有時間悲天憫人，讓娜此刻在墨菲斯眼中只是一個重要棋子，是手中一張實力強勁的底牌，卻不是一個值得自己去付出努力拯救的朋友。
這些似乎和眼下紅眸的阿什坎迪並不沾邊，她強勢，強大，強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她的所有行為有著「不過腦子」般的衝動，她殺戮時從不會憐憫，從不需理由。
阿什坎迪望著升起的旭日，眼神迷茫。
雖然和簽訂血誓的米克斯家族不同，但讓娜體內存在的黑暗血統依舊讓她屈服於薩弗拉斯權杖的絕對權威之下，這種威壓到底有多恐怖，或許只有讓娜自己才能清楚——
朋友……這個詞彙讓墨菲斯想起了那幾個依稀有些模糊的面孔，回過神的時候，米克斯家族的斥候正在彙報著弗丁帝國的軍隊踏入神聖加百列帝國的消息。
這傢伙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