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愚人
第七章 殺一儆百？
這些東西放在墨菲斯的書桌上時看起來極為壯觀，甚至連女王阿什坎迪都感嘆這個情報組織的能力之強大——當然，感嘆完畢后她依舊拿起那本陳舊的《巴利切通史》翻看，看累了就去陽台伸個懶腰出神發獃，那種冷漠和暴戾愈發收斂起來。
而在他身旁，那位劍聖級的領主正輕輕揮舞著一柄撫摸寶劍，撫摸著劍鋒，低聲道：「可憐的渣滓，看來你們沒資格品嘗到我寒冷刀鋒的威力了。」
「有人想讓我們當殺一儆百的對象呢。」
當天下午，「鷹眼」所贈予的超過百名斥候和用十多輛馬車裝盛的「硬體」抵達西塞林——那封信件由艾薩拉公爵親自書寫，依舊是那熟悉的字體，不過這一次換成了比較官方的腔調，也沒有加密，顯然應是由她手下的得力幹將親自送上。
這個花費他超過三個月時間刻畫的三十七級高階魔法陣立刻開始發揮作用——整個城堡外圍出現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巨大護盾，閃爍著光芒的結界三秒鐘后消弭于空氣中，形成了肉眼完全無法觀察的保護層。
加爾德·岡薩雷斯超過二十年的領主生涯中，殺伐征戰數不勝數，但是靜下心來反思自己所作所為的時刻卻少之又少，至於閱讀書籍以提高修養，更是無從談起。
「送信的人呢？」
嶄新的情報系統由於有依琳達爾這位大陸第一情報組織高級情報官的存在而幾乎立刻構架完成，「鷹眼」的存在雖然相比信條略有青澀，但是作為拜占庭帝國的官方情報機構分支，它的能力毋容置疑——由此導致的就是在鷹眼到達的第二天開始
於是在這個接近黃昏的時刻，守夜人邁出了他堅實的第二步。
伊森格爾。
唯一能顯示她存在的，便是那正前方一片士兵身體瓦解時所帶起的血霧。
「怎麼——」
在這批資源抵達之後，守夜人正式開始了他在巴利切的第一步行動。
而在同一時刻，在墨菲斯于隨機挑選的旅館內閱讀依琳達爾提供的數據資料時，這位情報機構負責人突然敲門，並直接走進屋問道——「墨菲斯閣下，或許有些東西你需要解釋一下。」
「那你來這裏做什麼？滾去確認消息，等我收拾完這群渣滓，再找你算賬！」
墨菲斯站在隊伍最前方，阿什坎迪一身黑袍，輕輕打著哈欠，讓娜腰挎長劍，一身簡練皮甲，康普頓一身貴族隨從式布衣，而斯芬克斯則蹲在墨菲斯腳旁。
「很少有人因眾人稱讚過多而死，大多卻帶著不加掩飾的對它的追求而死，也就是死於那種永遠離不開我們稱讚的渴望。」阿奎那的《神學大全》中如是寫道，「驕傲帶來的是毀滅，而狂妄則導致墮落。」
而那遮天蔽日的煙塵里，卻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和眼前這個精靈的交易很值嘛。
最終，依琳達爾在墨菲斯來到西塞林城的第七天拿出了一份讓他再次感到意外的報告——同樣是一封來自拜占庭的信件，徽記為血紅色的十字架。
站在最前方的墨菲斯向前邁出腳步，下一瞬間，那整個圍堵軍隊的後方轟然出現了一聲爆響！
而當他釋放完畢的那一刻，城
一支沿邊境整齊進發的騎士團于駐紮七天後開始了新的動作——他們一路穿行過伊森格爾並給出了拜占庭官方的一系列「使節」批文，最終在離開米加公國后直直進入了巴利切帝國，沿人跡罕至的邊境線一路向西北行進。
桑德蘭面色嚴肅，手中的短杖輕揮，這間正廳的地面倏然間發生了變化，繼而十八個凹槽從地面凸現，這位魔導師即刻從屋子一旁的盒子中取出一顆顆價值驚人的高品質晶核，快速鑲嵌其中，瞬間啟動了巨大的魔法陣。
「來者不善。」
……
一介武夫，靠著對戰爭的敏感嗅覺而馳騁巴利切的沙場，雖無參加或組織人數超過五萬人的大型軍事戰爭，卻逐漸憑藉上位時繼承的幾千士兵打下了大大的領土，如今坐擁魔法團騎兵團步兵團這個兵種齊全的私兵軍團，狂妄的他早已忘了什麼叫謹慎行事。
這種感受如同一位盲人突然復明般，墨菲斯甚至能得知自己旅店周圍有多少在加爾德領主派出巡查的探子，並且連領主府的整個城堡連帶地下密道的圖紙也一併在第三天被送到了自己手上——或許這是依琳達爾的職業病，接下來墨菲斯拿到的是整個西薩林城堡乃至整個領地的權力構成和人員名單，沒有漏下一個。
勢單力薄，這是一行人的寫照。
「殺！」
在西塞林城的主幹道上，墨菲斯用自己的行動，狠狠的抽了這個傲慢領主一擊響亮的巴掌。
沿著街道從遠到近，地面接連炸裂開來，寬闊足以並排行駛四輛馬車的街道猛然連帶著原本擠滿的士兵消失在了騰起的煙霧中！
走出旅店，踏上正路，幾人還未向前走出百米，整條街道頃刻間已被無數士兵所擠滿。
墨菲斯手中的魔鋼短劍指向了正前方，海德拉嘶鳴一聲，瞬間啟動身形，雙翼拍擊，直接飛上了天空——而阿什坎迪則抬腿向前踏出一步，隨即身體便鬼魅般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依琳達爾顯然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心情不是很好，而她的回答更是讓墨菲斯啞然失笑的同時心裏又多了點慶幸。
斯芬克斯便在阿什坎迪帶起的這一道血霧中奔跑前行，幾百人的衛隊在海德拉和阿什坎迪的攻擊下頃刻間被削去七成，眼睜睜的望著這群看似貌不驚人卻實力匪夷所思的傢伙們沖向了遠處的城主府！
斯芬克斯在黑色光芒中變身，早已得到命令的讓娜和康普頓躍然其上，而阿什坎迪則微抬雙臂，背後如星空般璀璨的黑翼伸展而出。
遠處的不知是誰下了處決的命令，短弓弓弦劃過空氣的嗡鳴頃刻間讓溫度下降了幾分，超過上百隻箭矢直直衝著墨菲斯等人射來——繼而，在距離幾人不到十米的位置如同射中了無形的牆壁般倏然凝固在半空之中。
墨菲斯笑著望向了眼前拔劍欲戰的隊伍，超過三百人的城市衛隊連帶著後續人數相仿的步兵騎兵隊伍將整個街道擠滿，前後連個多餘的空隙都沒有，無數長劍和騎槍齊齊對準了站在街道中央的墨菲斯一行。
顯然因為偌大領地的探子們在依琳達爾有意放行的
「被我打暈了，這封信是搜出來的。」
「什麼身份？」
當整個後方擠在一起的士兵被完全掩埋在沙塵之中時，海德拉那巨大的身體躍向空中，雙翼猛然展開，合攏的瞬間一道由元素凝聚旋轉的巨大旋風讓試圖攻擊它的弓箭完全偏移開來！
目標，西塞林城。
墨菲斯的生活看似平靜，實際上卻暗流涌動。
做完這些，這位大魔導師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卻是連續釋放了超過三個警戒法術確認自己身旁空無一人後，吟唱釋放了一個小範圍的「元素穩定結界」，這個法術對於大多數法師、甚至包括魔導士在內的都很少釋放，它的作用在於使施法者身體附近的所有元素進入穩定而恆定狀態，這意味這位法師的施法速度在這層結界的作用下會縮短半秒至一秒——對於一位I級強者來說，一秒鐘，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看起來加爾德的領主並沒有在乎墨菲斯的出現，派出的探子和雜兵根本就是擺設一樣，不過墨菲斯卻透過這層假象看到了其背後隱藏的殺機。
此時此刻，坐鎮伯爵府那座巨大城堡的領主大人聽說圍剿的士兵傷亡過半的消息，眉頭皺緊，卻並無過多緊張之感——在他看來，所謂的威脅，在自己的近衛兵團和魔法團轟炸之下早晚是個笑話，
因為從巴利切帝國的角度來說，除非超過五名領主聯手或皇室親自出馬，否則對加爾德手下近萬人的私兵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在簽署了一份聲明並讓依琳達爾拿走後，墨菲斯起身，叫上了阿什坎迪和騎士讓娜及康普頓，斯芬克斯跟在身旁，四人一貓直直走向了城市中央的城主府。
※※※※
無論墨菲斯是其他國家來的襲擊者也好還是其他領主派來的刺殺者也好，加爾德領主都要用這種立威般的方式向所有領民和對手證明自己的強勢——他的權威不可動搖！
「目前無法確認，大人。」
霸主級魔獸海德拉，由地底突襲而來。
抬起頭的墨菲斯並不清楚怎麼回事，看到依琳達爾手中拿著一封徽記為雙頭鷹的拜占庭官方的信件，他伸手接過，撕開，快速閱讀之後微笑抬頭，回道：「守夜人，從這裏邁出了立足的第一步。」
「現在，讓他們看看誰是老鼠。」
這比對著墨菲斯說任何嘲諷話語都要挑釁，也讓作為襲擊者的墨菲斯都感受到了一種被嘲弄的感覺。
巨龍模樣的頭顱低垂下來，它對著那始終站在街道中央沒有任何動作的主人躬身，並讓他邁步站在了自己的頭顱之上。
衛兵被領主轟出了房間，但是剛剛轉過頭想說什麼的加爾德領主，卻看到一直沉默不語的老魔導師桑德蘭突然起身。
桑德蘭眯緊了眼睛，伸手拿出了一張不大的捲軸，輕輕握在手中。
加爾德伯爵不喜歡被動，墨菲斯更不喜歡。
「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