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二十八章 歷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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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返回伯爵府的安達里爾坐在花園的石凳上，尚未來得及禱告，便看到一個以往從來不會出現在這裏的身影走進。
安達里爾換上了一身樸素的棕色衣袍，行走在西塞林城的大街小巷內，這也是長久以來第一次她漫無目的的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閑逛上。
「他在離開時取消了禁制。」安達里爾實話實說，她甚至不明白墨菲斯為什麼要這麼做，「怎麼，他下令讓你監視我？」
「呯！」
「不過是找個寬敞點的地方罷了。」柯立安很痛快的回答，「我來告訴你如何變強，就這麼簡單。」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史書上記載著大陸曾經遭受過北方蠻族入侵，所謂的「蠻族」並非現在的野蠻人，而是真正蠻荒的「半獸人」，他們的大本營，就是地圖最北方這道山脈的另一端。
身體無法動彈的墨菲斯在經過幾十秒的墜落後終於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瞬間凝聚元素力量的墨菲斯在千鈞一髮之際避免摔成肉餅的命運，但他還是在落地時造成了一聲無法避免的巨大聲響！
「那麼……你覺得自己需要有多強，才能去救她而不是去害她？」
按照一般領地的騎士和領主關係，如果在騎士的鎧甲上鐫刻字跡，通常只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刻上領主的名字，代表著騎士的忠誠，一種是鐫刻上騎士為這套鎧甲命名的名字，意味著這身鎧甲對他有著特殊意義。
「就這麼多？」
而讓娜的名字在被鐫刻上后，墨菲斯只對她說了一句話——「做自己。」
可是讓娜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變化，她看著眼前這位為了恢復實力而天天幾乎不停修習的女孩子，思考片刻后說道：「契約只是契
海賽爾邊說邊邁步走向了墨菲斯，他的身體在這幾步之中驟然間肌肉暴漲，情形遠比當初海賽爾面對騎兵隊還要誇張——墨菲斯抬手以為這是對方要和自己直接對打，結果眼前的野蠻人竟是驟然間消失！
安達里爾原本有些陰鬱的表情倏然愣住。
回憶著那張地圖上描繪的情景，墨菲斯突然發現如果自己繼續往前走，可能就會走到著巨大山脈的另一端——而那裡會有什麼？
「等你認為可以讓我吃苦頭的時候再回來找我吧！」
「你應該明白，簽訂了那個契約，你的靈魂是永遠無法擺脫束縛的，所謂的『自由』在靈魂契約面前完全就是個笑話，難道你會認為連自己性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也可以稱為『自由』？」她的語氣不免嘲諷，卻更多的是對自己命運的感嘆。
可是在墨菲斯不受控制的被扔出這個洞穴、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之時，陽光下山脈北面的情景徹底讓他愣住。
「嗖——」
她低頭有些出神的邁步走著，已經恢復熙攘的街道有著各式商鋪，身無分文的安達里爾愣愣的看著那些討價還價的人們在說著各式各樣的話題，馬車走過，衛兵驅趕著擋路的人群，貴族騎在馬上準備進行春季遊獵，這一副副途徑都讓安達里爾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一幕幕經歷，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鐵匠鋪那燃燒的熔爐上。
焦黑的地面被墨菲斯踩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元素屏障緩衝后
柯立安似乎很清楚墨菲斯救阿什坎迪最大的屏障是什麼，他這種住在深山裡的「怪物」總是沒有任何客套或廢話。
讓娜搖搖頭，語調平緩地說道：「我只是在想一些問題，有關於你曾經向我提出的。」
那一刻，這位靈魂騎士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她只明白，自己似乎已經從一個巨大的枷鎖中倏然間跳躍出來，走向了一片嶄新的、未知的世界。
柯立安並不意外，輕輕張開雙臂問道，「沒有別的要求了？」
「純血龍族不會讓一個凡人知道他們的名諱，所以你不用對剛剛那場戰鬥有任何多餘的想法，打得過就是打得過，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安達里爾抬起頭，似乎此刻才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騎士身上。
這句話語讓安達里爾有些皺眉——一個傀儡般的存在會真正明白什麼是「自由」么？
沒多久，他停下了腳步。
「那麼，現在我們去哪裡？」
「墨菲斯解除你所有的禁止，可是你卻仍然不滿足於自己受制於靈魂契約，那麼『自由』對於你而言是什麼呢？看到你反常的走上了街道，失魂落魄的歸來——我想，你可能已經忘記了什麼是『自由』，又或許你根本不曾擁有過它，而一個不知『自由』的人告訴我要追求自由，是否荒唐？」
身材高挑的讓娜坐在安達里爾對面，穿著鎧甲的她顯然不是為了閑聊而來到這裏的，她直白地問道：「今天是你來到西塞林城以後第一次走出伯爵府，我想知道，難道墨菲斯對你的禁制消失了？」
柯立安邁步行走在巨大的山谷內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力量，墨菲斯從來沒有想象過一個人可以將自己——一個體重正常的年輕人朝天空僅憑物理力量扔出去千米有餘！說柯立安是古西迦神話中的「大力神」都不足為過！
「這應該是好事，不是么？」
墨菲斯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雖身處煉獄上千年並接受殘酷環境的熏陶，但安達里爾不得不承認墨菲斯話語的正確性——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痛苦之母，無法蔑視那些自己曾經不屑的存在，無法想做什麼做什麼，為了生存，她卑微的將靈魂奉獻給了墨菲斯，收穫了一個脫離索蘭達視野的全新肉體。
這裏似乎是山谷的盡頭了。
他硬生生被柯立安朝天空扔出去千米多的距離，飛出了這座山谷，飛出了那個圓形的洞口。
安達里爾對讓娜最初的打算可謂惡毒，「利用」與「背叛」，這些詞彙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海里紮根，因為這是在煉獄紮根的根本，可是隨著一件件事情的發生和自己內心的改變，如今看到讓娜，她卻生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同樣是與墨菲斯簽訂了絕對契約的存在，安達里爾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讓娜會如此淡定而自然。
墨菲斯抬起頭，望向前方，逐漸明白了柯立安把自己扔到這種地方是為了什麼。
熾熱，岩漿，這是煉獄的最大特徵，安達里爾目光受驚般躲開
下一瞬間，墨菲斯只感覺自己身體被一股巨力生生抬起，眼前的景物一下子顛倒——強壯的彷彿能將一身皮毛大衣撐破的柯立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雙手捏住墨菲斯，繼而舉到了頭頂，三步邁出——
柯立安轉過身，突兀的問道。
安達里爾起身離開，可腳步聲更像是逃離。
「你有很大的變化。」
讓娜望著她的背影，卻是抬手輕輕觸摸著自己胸口的那塊痕迹——墨菲斯花費巨額金幣請人加固的鎧甲不單單是摻入了一些稀有材料，更讓鐵匠在這身鎧甲上鐫刻下了讓娜的名字。
這股力量爆發的太過恐怖，地面上留下了柯立安邁步而出時踩下的深深腳印，而墨菲斯則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直線，柯立安將他扔出后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被莫名的禁制導致無法挪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四周那光滑的冰壁飛速掠過，直到……
讓娜。
「你很著急去救出你心愛的那個人？」
誰讓對方是一位等級超越墨菲斯十多級的存在呢？
在無數個夜晚，安達里爾的腦海里總會冒出一個想法：自己是否應該抓住這一次重生的機會，乾脆做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封存以往的記憶，去追求幸福？
讓娜的聲音永遠是那副平靜的語調，可是她口中說出的話卻遠遠出乎了安達里爾的想象——什麼時候一個悶頭悶腦如殺戮機器般的沉默騎士變成了可以和自己探討「自由」的哲學家？
「最短的時間，最強的實力。」
本該全身重甲的讓娜卻是在安達里爾面前摘下了凱爾加聖鎧那形象誇
墨菲斯抬起頭，眼前的山谷一改之前直上直下刀削斧鑿般的模樣，瞬間開闊了無數倍，彷彿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入目依舊滿是冰晶，頭頂是直通天空的圓形空間，直上直下可能超過了千米之遙，如巨大的死火山般讓人望而生畏。
他的身體在越過那個洞口之後開始墜落——面向北方的山壁幾乎垂直，而墨菲斯則剛好沿著這陡直的山坡繼續下墜，沒有碰到哪怕一點山壁！
「最短時間，最強實力，很好。」
柯立安直接將墨菲斯如長矛般擲了天空！
遠處的地面並非自己來時的那般風雪覆蓋的銀白色，而是徹徹底底的焦黑——視野盡頭的天空是橘紅色的，因為那裡有著數座彷彿一隻在噴發岩漿的火山！
墨菲斯很簡單的回答道，「我知道這顯得急功近利，但是我真的沒有更多時間了。」
她忘記了讓娜現在存在方式所帶來的最大變化，她更不會知道讓娜的童年遠比自己凄慘了無數倍，「自由」對於讓娜而言才是從小到大一直真正渴望的東西。
「幸福……」
墨菲斯不明所以。
「你告訴我追求自由是每個人都要做的事情，因為『自由』是人最為寶貴的也是唯一的財富。」讓娜伸手攏了攏淡藍色煙霧般的頭髮，直視安達里爾道：「現在，我發現自己有些理解這個詞彙了。」
「我不需要你的說教來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