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六十四章 要面對的是什麼？
這場晚餐過後，拜占庭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墨菲斯自知無法在這裏一直呆下去，和父親打了招呼后便直接準備返回西塞林城，前來告別的包括莉莉絲、希丁克等一眾好友，而讓墨菲斯有些意外的是艾薩拉公爵同樣到場。
「塔樓的地基建設有魔法師的參与，可以在三周內完成，但是魔法陣圖的刻畫需要至少一個月——因為需要刻畫的不僅僅是這所魔法學院內部的防禦或進攻法陣，如果要起到保護整個領地的作用，還要在整個領地的其他城鎮內繪畫聯通法陣……這涉及繪畫超大型陣圖，環形法陣的覆蓋面積可能要環繞西塞林城一圈，直徑達到十公里範圍……這個法陣保守估計需要一個月時間繪畫，因為法陣的測繪很困難。」
「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驚喜呢？」
他聳聳肩，望著墨菲斯，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人類、血族甚至狼人，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值得我們現在警戒地方的敵人，因為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們來多少死多少——但是，整個領地要面對的威脅，遠遠超乎你們的想象。」
桑德蘭顫顫巍巍的上前幾步，似乎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這……這是……」
「進展順利？」
角斗表演賽與之前的所有比賽性質不同，由拜占庭官方出資表演——強壯的戰士與野獸拼殺，十五人對十五人的小組廝殺，法師對決等等，這些觀賞性極強卻略顯刻意的比賽主要給普通民眾看的，那些真正強者們自然沒興趣看這種虛假的表演，但是在整個盛會持續一個月後，龍騎士墨菲斯出現在角斗賽場時依舊讓整場觀眾沸騰。
墨菲斯簡短的發言過後便直接走出了展示廳，留下一種仍處於震驚中的法師們兀自發獃，自己則來到了正在建設的塔樓地基旁，看到了那個手持魔法陣圖羊皮紙不斷修改的身影。
「我們的敵人遠不是什麼覬覦精靈的捕奴團或神聖加百列那些過了氣的審判者——I級以上的天使和惡魔，才是我們真正要面對的敵人，而魔法塔的建設、魔法學院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我們不受這些傢伙的威脅。」
伸手拿起棺材旁擺放的那柄長矛，原本在天使位面無堅不摧的長矛已經多出了幾十道聖槍碎片砍出的印痕，但這卻無法掩蓋其堅固沉重的本質，將它在地面一頓，原本的石質地面就像是被叉子戳穿的麵包般脆弱。
「這的確是你的工作……讓我想想
墨菲斯給出了他的答覆，無形中讓整個魔法塔的工期驟然縮短，不過他今天來這裏不單單是為了一個魔法塔，伸手示意桑德蘭走出書房，他帶著這位魔法團目前的團長來到了實驗室的展示大廳。
「因為是依照潘塞爾魔法學院為藍本，所以最終的方案肯定會有極大變動——說實話，現在正在建設的地基基本上已經推翻了潘塞爾魔法學院的固有格局……那所魔法學院是超過五百年的老建築，從某些方面而言那個年代刻畫的法陣較現在還是落後許多，有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但是這樣做的風險就是我無法確認整體的建設是否能真的圓滿完成——四個月，是魔法塔建設完成的時間，而不是魔法學院完成的時間，因為我們已經將全部人力投放在魔法塔上面了。」
「主要拖時間的工作包括哪些？」
墨菲斯來到了棺材前方，望著「守夜人」的魔法團精英們，直言道：「我相信你們之中的很多人都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要建造一個足以和布提嘉比肩的魔法核心？或者……為什麼要建造這麼一個繁瑣的、造價昂貴的魔法塔而不是單純的魔法學院？」
巨龍的身姿劃過賽場上空，和超過五十名高階法師進行了「法術對決」——雖然實際上只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低階法術相互攻擊，卻依舊帶起民眾起立歡呼，半個小時的表演時間，整個決鬥賽場險些被不斷湧入的民眾擠爆。
他被墨菲斯生生扯斷的光翼在這幾天的過程中竟然恢復大半，但此刻卻同樣被法陣所束縛，絲毫不能動彈，那被長矛戳穿的胸口依舊留有駭人的傷口，只是已經不再流出血液，反而凝結了一個暗紅色的巨大疤痕，見到封印自己的棺材打開，這位天使本想說什麼，卻在剛剛張開嘴的瞬間被墨菲斯抬手以一擊威力駭人的元素爆裂彈轟在了臉上……
黑棺徹底打開，木板落地的沉重撞擊聲震得玻璃嗡嗡直響，可是這棺材內的景象卻讓所有的法師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不信？」
阿卡爾公爵望著遠去的背影，雖然身後的公爵府再一次冷清下來，但是顯
這句話簡單明了的闡述了克里維的計劃——那巨大的希達之樹，將成為整個西塞林城魔法陣的能量來源！
「轟！」
想起老帕法第一次將墨菲斯帶到君士坦丁的情景，老公爵不禁微微嘆氣，愛德華三世已經根據墨菲斯的海圖啟動了新的探索計劃——帝國的輝煌在此刻並非頂點，卻只是一個巔峰的開始。
貞德因為自己的行為而徹底算是和宗教裁判所及牧首聖庭關係分裂——但是作為拜占庭的皇帝，他卻知道這位極有勇氣的小女孩所作所為起到了何種關鍵作用，封賞自不必說，年紀輕輕的貞德還因此獲得了勛爵爵位，顯然這是一顆定心丸，旨在表明拜占庭皇室的態度。
在許多貴族擔心墨菲斯會為自己的「逾越」付出代價之時，沒有多少人會想到這一切只是這位君主和墨菲斯商討過後的結果。溫德索爾家主阿卡爾公爵與墨菲斯帶著貞德、阿什坎迪和安達里爾三人，與愛德華三世大帝在皇宮內部進行了一場私密的晚餐，這種規格的待遇是整個帝國的貴族都沒有享受過的，本來這種會議僅僅叫上墨菲斯一個人足矣，但顯然愛德華三世很給面子的讓墨菲斯的「親屬」一併叫上——不單單是形式，更主要的是和貞德與阿什坎迪有些話語需要當面說清。
希丁克等人友好告別，海德拉在諾貝區外的一片廣場上現出身形，除卻墨菲斯等人，一併被扔到海德拉後背上的還有一口漆黑的棺木狀物件，送行的人沒有注意那是什麼，而是集體目視著海德拉中央的龍頭，看著它瞬間消失在了雲端之中。
這位可憐而虛弱的天使再一次昏迷過去。
「你說的是溢出能量，而不是它本身的能量——也就是說，不用將法陣聯通在這棵樹上就足以驅動所有的法陣？」
這情景讓一眾法師有些沉默，因為棺材這種東西大多數跟血族有關……研究魔法的他們面對這個體積超過普通棺材三四倍的黑色棺木實在是有些茫然。
墨菲斯沒有插嘴意圖。
墨菲斯轉過身，伸手觸碰了那黑色的棺木表面，一道駭人的元素波動閃過，繼而這巨大的棺槨在墨菲斯的面前緩緩打開……
「好了，各位到齊，我簡單說幾句。」
墨菲斯絲毫沒有停下講話讓他們適應這個事
「傳統的『能量汲取』法陣效率實在不敢恭維，如果使用它們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是你的整個地下世界需要徹底整改，也就是圍繞這棵樹的四周方圓一公里內鋪設至少五百八十個大型『能量汲取』法陣——因為它的能量汲取效率實在是太低，我想你肯定不會同意這個方案，所以我正在努力改良這個法陣，」克里維拿出了一份圖紙，「目前的效果只是將法陣數量降低了三成，但顯然這不是一個能施行的水準。」
「四個月。」
展示廳瞬間安靜的像是公墓園。
「我之前說這些話，你們會認為我危言聳聽，但是我今天把他扔在這裏，信不信我的話，以後要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
墨菲斯揚了揚眉毛，這才想起那巨大的希達之樹已經紮根西塞林的事實。
「那棵樹的能量遠比任何晶核都要強大，我用一個簡單的能量測試法陣估算了它每天所溢出的能量，保守估計已經足夠目前的潘塞爾魔法學院運轉三個月。」
「工程量不小。」
「你們看到的東西不是什麼恐怖魔獸或惡作劇，我可以很簡單的說一句，他是天堂位面的天使。」墨菲斯面無表情的加固著封印結界，頭也沒回的繼續道：「並且，還是處於統領地位的主天使。」
「千萬別說大話。」墨菲斯撇了撇嘴，「雖然我很信任你的魔法陣天賦，但是大陸第一這種牛皮還是不要輕易吹的好。」
作為大執政官，墨菲斯承認自己看不懂那些複雜的建築結構透視圖，做任何事情都忌諱外行領導內行，所以此刻他沒有隨便下什麼決定，而是虛心請教起來。
「你看，這就是內行和外行的區別。」克里維指了指腳下，「雖然你的個人實力足夠在瞬間繪畫目前我所認知的大部分法陣，但是並不代表你懂得這些法陣內部的那些奧秘——而我之所以有底氣和你說這是大陸第一法陣，完全是因為那棵樹。」
克里維已經在七天前抵達了這裏，對於什麼比武大會沒有絲毫興趣的他眼中只有那些讓他著迷的魔法陣圖和一個又一個難題，對工作的
克里維似笑非笑的看著墨菲斯，似乎並沒有開玩笑。
「枯燥？不不不，我覺得你真是我的救星。」
媽的，這到底靠不靠譜？
被封印法陣禁錮的主天使瑪爾斯正在其中拚命地掙扎。
他指了指身後，低聲道：「這一切疑問的答案，都在這裏。」
墨菲斯站在了克里維的身旁，望著身前堪稱面積巨大的深層地基，轉過頭望著這個個子不高的好友道：「不會感覺到枯燥？」
「所以我才認為你是我的救星——給我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我真是興奮的睡不著覺。」
克里唯一就是那副蓬頭垢面的模樣，聽到墨菲斯的話語，他抬起頭笑著道：「我還從沒想象過自己會真的來建造一所如此雄偉的魔法他——相信我，在它建成之後，防禦機制將會是目前大陸最先進的。」
親王之女莉莉絲很不客氣的給了墨菲斯一個「惡狠狠」的擁抱，險些讓墨菲斯喘不過氣來，不過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說要墨菲斯保持書信來往便乖乖站在一旁——艾薩拉公爵來這裏彷彿僅僅為了和墨菲斯點個頭說句「再見」，便再無多餘話語。
桑德蘭作為大魔導師也不得不欽佩這個等階比自己低卻魔法陣造詣極高的年輕人，研究元素理論和研究防禦法陣並不屬於同一領域，但顯然頂尖領域必然有相通之處，幾天時間內，已經敲定基礎法陣繪製的克里維用自己的能力給了桑德蘭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於當墨菲斯來到魔法實驗室時，他還沉浸在對克里維所有魔法陣完美重疊背後難題的研究中。
「對溢出能量的回收……這個課題什麼地方的法師研究的最多？」墨菲斯索性採取了曲線方式解決問題，「可能一些尖端資料並未公開於世，但我想我應該去試試。」
墨菲斯微微眯起眼睛，這個時間比他預想的要久，領地內全力建設魔法塔時算得上防守真空期，這個時間在墨菲斯的「龍騎士」威名傳播大陸並造成威懾效應后依舊顯得漫長許多。
墨菲斯一陣頭大，嘆了口氣道：「目前有什麼進展？」
克里維的回答讓墨菲斯一陣無語……敢情這位魔法師到現在還沒解決這個核心問題就已經按照如此龐大的設想開始了建設。
這樣的表演賽一共進行了三場，當盛典接近閉幕之時，墨菲斯與愛德華三世大帝一通登台，在這位皇帝陛下講話結束之後同樣進行了一個極為簡短的
「繼續。」
墨菲斯望了望那個法陣，雖然魔法水平造詣高過桑德蘭，但顯然在這種略顯冷門的尖端領域他的話語權並沒有比克里維高多少，雖然一眼看到了三處可以改進的地方，但顯然這些並不能解決問題。
「我會參与魔法陣的測繪，效率不說提高百倍，至少節省的時間肯定不少；至於晶核，君士坦丁會在這些天運來一批物資，我想足夠整個魔法塔的運轉，而整個魔法學院的基礎法陣方案……我只能說，要相信你們自己的能力。」
墨菲斯的話語打斷了桑德蘭的思考，這位法師從自己的書桌上抬起頭，轉身看到了一身簡裝的大執政官，簡單行禮后道：「目前的所有基礎建設已經按部就班的開展，第一階段主基座的完畢大概在四個月以後。」
巨龍降落在西塞林時，伯爵府外已經開鑿出了巨大的空地，並進行了大面積的塔基挖掘，顯然整個魔法學院的修建計劃已經開工，選址就在西塞林城的中心——同時也基本上是整個蘭帕德領地的中心。
※※※※
而對於阿什坎迪，愛德華三世沒有許下什麼過多世俗的承諾，只是說明了各大帝國目前對神聖加百列帝國的態度，顯然目前最迫切渴望逮捕阿什坎迪的只會是這群宗教瘋子，但是在墨菲斯于劍術比武決賽上展露他驚人實力之後，神聖加百列帝國的氣焰頓時無法如以往囂張，而各國定然也會藉此表露自己的態度，一併對這個神權掌握政權的帝國採取冷處理。
「咚。」
墨菲斯望了望四周，隨即扳著手指頭道：「我只看到了面積巨大的普通防禦魔法陣、還有一個即將環繞整個西塞林城的巨大魔法陣，而至於你說的大陸第一魔法塔，我目前還沒有看到任何影子。」
墨菲斯揚了揚眉毛，「但是溢出的能量怎麼獲取？」
桑德蘭指了指身旁書桌上那一摞摞的圖紙，「晶核的供應也是個問題，雖然巴利切皇室給予了大量資源，但其中晶核的份額僅僅是魔法學院所需要的數量，對於建造一個魔法塔來說遠遠不夠。」
在這裏，連帶桑德蘭在內的三位大魔導師已經到齊，並且還有十多名魔導師階位的主力成員同樣站在廳內——這間大廳的作用與墨菲斯在潘塞爾魔法學院看到的公共休息室類似，都有著演示法陣的存在，但是此刻原本放置演示法陣的地方卻放置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