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七十一章 帝國艦隊的偶遇
「那貞德呢？」
對於她的話語，墨菲斯點點頭，「實驗室研發的武器是針對天使和惡魔的，但是因為很多條件的限制，只能用於領地的防守，而如果離開了西塞林城，一切將徹底變為被動，所以我依舊需要讓『守夜人』變強的武器——愛德華三世給了我一個非常理想的答案，可是顯然……」
也多虧愛德華三世的盛典讓墨菲斯揚名在外，否則他的幾句話絕不會起到如此效果，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墨菲斯一個人的言論主導了這片大陸的歷史行進腳步——但是作為這個輿論風口浪尖的人物，墨菲斯卻在西塞林城深居簡出，成天忙的不見蹤影。
「可能是些要緊事情，我在這裏等命令吧。」對於墨菲斯再熟悉不過的她當然明白那封信件的分量，雖然每個星期她都要拿著莉莉絲和墨菲斯來往的書信走幾趟，但是拜占庭皇室官方的信件卻是這兩個月以來第一次出現。
「神術師需要的是積累，而不是陪著我週遊世界。」
而在魔法實驗室中，同樣就墨菲斯之前所給予的課題研發改進的法師們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已經變的一個個蓬頭垢面，一次次把手中那個被編號無數次的「大傢伙」用魔法抬到室外，將精神幾近崩潰的瑪爾斯擺好位置，隨即噼噼啪啪一通猛射，拖回去繼續改進。
航海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迷信」，和信奉光明神的信徒不同，這些從祖輩起就在和海洋打交道的資深水手及艦長們對於那些天堂地獄之類並不感興趣，他們從小到大聽說的，都是有關於那神秘海底的傳說……生活在海底的巨怪、半人半魚的「美人魚」，又或者古西迦神話中那手持三叉戟的海神等等。
所以沒有多少猶豫，乘坐海德拉的他帶著阿什坎迪和安達里爾已然上路，在橫穿了幾乎半個大陸之後直直越過君士坦丁，進入了浩瀚海洋的邊界。
「那柄式樣奇特的武器？」
同時位於阿什坎迪書房內的安達里爾同樣停下了手中翻書的動作，抬起頭，眉毛揚的老高，等著墨菲斯的答案。
墨菲斯輕聲說出了那個愛德華三世口中的新大陸名稱，伸手拿起了一旁沒有給出解封咒語卻被高階法陣牢牢封印的箱子——想必這是為了讓自己親自打開才如此設置的。
他把手中的信件放在了桌面上，愛德華三世的落款讓這封親筆信的價值無形中上漲了
※※※※
「還有海德拉。我們的隊伍不需要什麼僕從，拜占庭皇室會安排一切。」
而與此同時，在拜占庭東南方的深海海域，一支龐大艦隊正在列隊在狂風肆虐的大海上艱難前行著。
原本表情有些小落寞的蘿莉眼睛一下子變得雪亮，看到墨菲斯點點頭，她努力掩飾著自己嘴角翹起的表情，轉過頭去道：「才不稀罕呢。」
茫茫大海之上，數量銳減到五十三艘的艦隊升帆划槳加速到最大，彷彿逃離般行進著，但是剛剛行進了半天時間，視野中卻是出現了另外一支艦隊。
半晌，她如是回答，不過墨菲斯卻點點頭，並沒有做過多評論。
「希達之樹會為你提供最強大的能量後盾，我想說這麼多便足矣。」依琳達爾突然笑了笑，只是眼角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但是我還是會說一句……」
如此行為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而「守夜人」上上下下的所有成員卻早已習慣。
自從大陸各個國家接到墨菲斯的「預警」之後，兩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過。
依琳達爾似乎突然明白了墨菲斯的意思，她微微抿住嘴唇，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如果戰爭波及到蘭帕德，我們不會有絲毫怨言。」
「現在整個大陸都因為我的幾句話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看似平穩的局面其實維持不了多久，或許再有三個月，或許半年，人類終究不會耐得住性子甘願沉寂，」他伸手把書桌面前一直翻看的《神學大全》放回書架，「而精靈卻不是，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問你的原因——日精靈和夜精靈沒有辦法去其他地方生存，所以這些日子來我只能盡量滿足你們的所有要求，雖然——」
停頓幾秒，這位情報執政官舒了口氣，禮貌告退，留下有些愣神的墨菲斯在自己的書桌前沉默。
當然，倒霉的是那個身上傷口越來越大的瑪爾斯。
阿什坎迪的語氣同樣有些失落。
但是墨菲斯被莫名出現的敵人擊傷這條消息卻不脛而走，讓一眾帝國君主皺緊了眉頭。
強大力量的展示，是為了讓對方在軍事實力上重視自己——兩國相距甚遠，侵略根本
墨菲斯對於愛德華三世的意圖倒是並不排斥，畢竟拜占庭想要擁有的不僅僅是連弩，更需要的是它的製造技術——那個和信件一起交給墨菲斯的箱子並非「原裝」的連弩，卻是經過弗洛伊德親手刻繪了改良魔法陣后的樣本。
阿什坎迪並沒有整天呆在塔樓內部，安達里爾經常會推著這位血族在陽光下的西塞林城透透氣，除卻魔法師們經常把那位天使射的血肉模糊外，墨菲斯這幾天一直在狩獵場的實驗阿什坎迪同樣看在眼中。
「有風險。」
不知情的人只當那是在做魔法實驗，然而只有那些參加研究的法師們才會明白……他們正在創造一件如何驚人的東西……就像是馬鐙讓騎兵不再雞肋而成為戰場王牌一樣，在實驗室已經堆放了整整一個庫房的「大傢伙」們終將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劇烈的暴風雨在持續三天三夜，當艦隊艱難駛出這片巨浪滔天的海域時，卻同時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整個預計的航線，抵達了一片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註過名字的海域。
對於守夜人的幾位核心成員而將，這兩個月稱得上平穩上升的時期。
「要出去很久？」
試想超過千人的士兵手持連弩朝著天空中的敵人射擊，在經過強化過後的弩箭射擊下，即便是α甚至以上的普通天使恐怕馬上就得落得被射成篩子的下場！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資源在海的另一端，是否需要現在去爭取？」
安達里爾微微撅著嘴巴低聲道，看起來相當不滿——這兩個月來她已經習慣每天都生活在時刻可以看到墨菲斯的亞蘭蒂斯內，因為封印記憶而心理年齡不大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些許依賴心理，只是聽到墨菲斯說要離開蘭帕德一段時間時，內心突然有些失落。
豐富的資源，強大的武器，不過和布提嘉皇室不同的是，拜占庭並沒有準備立刻通過大規模交換資源來換取「連弩」這一強大兵器……因為愛德華三世的策略很簡單——讓墨菲斯出馬。
「咔。」
僅此一籌，巴利切的哈蘇陛下只能望洋興嘆……誰讓自己的國家沒有一位如墨菲斯這樣的強大存在呢？
「溫拿大陸？」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這一大一小兩位美女的反應讓墨菲斯原本想說的話語
就像是當初他所承諾的那般，如今墨菲斯默默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沒有絲毫怨言。
墨菲斯嘆了口氣，笑道：「剛才想事情走神了，不過既然你在這裏，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也在猶豫。」
這對於法師們而言，就像是一陣效力持久的興奮劑，督促著他們廢寢忘食的工作著。
「我也要去？」
小蘿莉安達里爾的神術造詣更進一步，實力成功邁入α級，當然她的真正實力遠遠不止這點——因為之前的那次「事故」，現在她面對墨菲斯時態度和之前有了微小的變化，但沒有人去點破什麼。
「因為希達之樹的存在，領地剩下了一大批晶核，我會在這裏繪製一個位面內傳送法陣，在任何地點，我都可以通過繪製另一個雙向法陣返回，所以領地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墨菲斯對阿什坎迪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拜占庭的新一批艦隊已經出發，我們直接與對方在海面上匯合就好，接下來就是一些外交問題，當然，也不排除會遇到突發情況。」
考慮的很全面的阿什坎迪不忘提醒墨菲斯那位從拜占庭帶來的小神術師。
墨菲斯在阿什坎迪身旁無奈說道：「我有太多理由可以拒絕他的請求，但是唯獨一樣東西，讓我沒有辦法說出口。」
「拜占庭的信件。」
連弩。
這是凡人對抗強者的最佳途徑，強大的武器，可以讓弱者對強者產生致命威脅！
「再久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墨菲斯笑了笑，隨即轉頭望了望安達里爾，道：「準備好行李，我想這一次的旅途可能會比任何一次都要刺激。」
「我的？我只是一個情報執政官而已。」
這本典籍並未在拜占庭發行，卻是以這種方式在巴利切流傳了下來——兩大宗教機構絕不會想到和他們對立如此之久的墨菲斯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事實就是如此……就像是那些精於權術的主教永遠無法獲得聖徒稱號般，真正的信徒，永遠不會標榜自己的虔誠。
在拜占庭聖穹大法師的「加工」下，它的精度上升一大截，墨菲斯發現只要是會使用弩具的人便可以隨時隨地使用手中的連弩瞄準射擊，雖然威力和自己研究出的那個「大傢伙」相差甚遠，可當射出的弩
拜占庭的航海之路相較於巴利切來說稍稍落後，但是強大的國力讓艦隊的配備絕對可以稱得上當今最為先進的水準——從數量到質量，穩穩超過布提嘉皇室派出的使節團，在「盛典」之時，他們沿著墨菲斯給拜占庭皇室帶來的海圖找到了那片被布提嘉皇室稱為「寶藏」的大陸，並且和他們一樣嘗到了「甜頭」。
墨菲斯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有些出神的思考片刻，道：「我拚命的讓領地成為固若金湯之地，但是我不會確認這百分之百有效，愛德華三世希望我作為拜占庭的一員能支援帝國的外交事業並挖出『第一桶金』……可我明白……越是努力，蘭帕德的敵人就會越多……」
毫不費力的解除封印，墨菲斯打開這個質地厚重的金屬箱，隨即輕輕從裏面拿出了那樣讓他皺緊眉頭的物品。
魔法塔的雛形已然初見眉目，預計七十米高的塔樓主體已經在無數工人晝夜建設的努力下建設完畢，同時西塞林城外圍的主體法陣同樣繪製完成，目前只剩下克里維將那些「能源汲取法陣」以合適的方式在地底排布繪製完畢，就可以全面激活西塞林本身這座城市的防禦機制。
「為什麼要走？」
重視歸重視，可他們都明白墨菲斯這位龍騎士口中的「危機」根本沒有一個準確出現的時間點，或許三天，或許三年，誰能清楚？
阿什坎迪有些不解墨菲斯的決定，坐在輪椅上的她望著身前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龍騎士準備應徵入伍？」
……
對於陌生的海域，艦隊的指揮官皮埃爾船長無奈只得放棄營救因為暴風雨損失的十九艘大小貨船，轉而立刻朝著原本既定的航道駛去——沒有人知道這片海域上會遇到什麼，「海怪」不是傳說，拜占庭的這些軍官們很清楚相較於那些描述不詳的「聖降」，幾百年來「海怪」摧毀船隻吞噬人類的的確鑿目擊事件絕對不下一百起。
墨菲斯打開了這封源自拜占庭皇室的信件，眯著眼睛細細閱讀一番后卻是沉默良久，直到他抬起頭時，才有些意外的望著依琳達爾道：「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依琳達爾有些意外，她指了指自己，表示並沒有太多興趣。
「無論遇
亞蘭蒂斯內，日精靈依琳達爾將一封信件和一個封印的鐵盒交給了墨菲斯，已經重新適應職務的她如今漸漸擁有了一些從未凸顯的氣質，或許這是因為她擔任日精靈族長的原因，帶領族人們走向新生是如今她每天都要思考的東西，不過好在墨菲斯並沒有在這些問題上為難任何精靈，甚至可以說他對依琳達爾的所有要求盡數點頭而沒有一絲皺眉，甚至連討價還價都沒有過。
拜占庭的艦船數量達到了驚人的七十二艘，但是顯然這種狂風暴雨已經讓偌大艦隊遭受了損失，開拓新航線永遠要承擔著極大風險，即便有測繪好的海圖指路，但西巴利切到溫拿大陸與拜占庭到溫拿大陸走的路線定然有著極大區別——甚至可以說，即便是已經有著豐富經驗的布提嘉皇室艦隊，一樣會因為變幻無常的海洋而遭遇某些未知危險。
貞德來到巴利切后如以往般每日進行著禱告，如墨菲斯所言般，信仰不會變質，那頭頂的陽光永遠會是陽光，動搖的不會是信仰，只會是信心——她的虔誠足以比肩歷史上的任何聖徒，並非因為她強大的意志力，而是因為有人帶她站在山頂看到了凡人無法看到的那一幕幕情景。原版《神學大全》被墨菲斯整齊擺放在了書架上，印刷版已經在領地內的公共圖書館存放了數十套。
可是危機呢？敵人什麼時候入侵？
這兩個月的時間里大陸看起來風平浪靜，甚至比以往更要安穩——因為沒有誰敢隨意開啟戰端，所有帝國都像是一柄緩緩拉開的長弓，蓄力等待著所謂的「危機」。
「只有我和安達里爾？」
依琳達爾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種決定一個領地甚至國家命運的問題——在那些來往紛然的情報中她可以通過那些一道道措辭命令的風格看出它們出自何人之口，而顯然……愛德華三世擺在墨菲斯面前的問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可你是日精靈，你也明白，畢竟我們種族不同，思考方式也會有差別。」墨菲斯抖了抖手中的信件，「拜占庭的航海行動取得很大進展，而最重要的發現便是布提嘉皇室已經獲取不少數量的『連弩』，這種武器可以幫助一個帝國的軍隊提升極大戰鬥能力，甚至可以說讓黑格爾手下的長弓手集體成為歷史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