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崛起
第九十一章 我不認識你
血族的終極領域，在阿什坎迪的釋放下讓這片海水倏然間爆裂出了巨大的衝擊波，甚至引起了一波地震。
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人們服裝各異，卻讓墨菲斯震驚到無以復加，因為他看到了兩個認識的人，一位是曾經的魔法導師黛拉，她那身晦澀的黑袍彷彿永遠沒有換過，無論何時都保持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淡氣質；另一位是柯立安，這位半龍半人的強者一身北方蠻族特有的皮襖裝扮，看上去就是一位強壯的野蠻人。
他想聽到更多內容，卻發現眼前的對話突然間停止，四周的場景也是消失殆盡——倏然間渾身傳來的劇痛讓墨菲斯無法抑制的悶哼一聲，他發現身體冰冷一片，深海的壓力擠壓著自己的四肢百骸，彷彿要從胸膛內爆炸開來一般。
而面前的黑袍女人——也就是墨菲斯的母親，輕輕轉過頭，望著身後一眾人，語氣平緩地說道：「來阻止我？」
墨菲斯目前擁有的實力堪稱與阿什坎迪不相上下，為究極的Ω級，但是從另一種角度而言，34級並不是人類……或者說認知中等階的極限，煉獄領主的等級定然是超過這個層次無數級的，而這之間的落差定然同樣有其他恐怖存在，墨菲斯可以確認的是，「法則」內部議會的這些傢伙們，基本上不會比自己弱到哪裡去。
就像是一個噩夢倏然破碎，阿什坎迪面前的世界瞬間化為一片黑暗，但是那冰冷的海水和觸手卻在還沒能來得及觸及她的身體時便在一道血紅色的光暈下化為灰燼。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
阿什坎迪眯起了眼睛。
墨菲斯腦子裡沒有別的，他突然間有了極為強烈的想要將身世一探究竟的願望，面前的危機根本無法阻止他腦海深處突然被激發的想法……抗爭無數觸手的墨菲斯在海中愣是怒喝一聲，竟然在一道綻放的金色光華中生生撕碎了四周的一切！
墨菲斯以為她發現了自己，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隨後發生的一幕證實了這一點——引起她注意的，是身後突然間出現的數個身影。
也只有墨菲斯心裏明白，這個老傢伙的實力當真不是蓋的。
實力蠻橫，不參与爭鬥，不干擾秩序……因為它們本身就是被「秩序」擊敗而不得不留在這裏的失敗者。
對方的話語並不是通過嘴巴說出來的，反而回蕩在這空間之內，這東西令人憎惡的外表彷彿一切罪惡醜陋詞彙的結合體，讓阿什坎迪不住皺眉。
阿什坎迪身體四周的光暈驟然擴大，成為了一片天地。
融合。
墨菲斯被「米斯瑞」、「威廉」這幾個詞彙搞的有些懵，看起來他們並沒有什麼從屬關係，卻是因為某個問題出現了分歧，而這個分歧……
這個身材沒比阿什坎迪大多少的肉瘤眼球盯著她，語氣輕鬆異常，卻透著許些不易察覺的神經質，「讓我走出深海透透氣，為什麼還能這麼巧遇到一位老相識呢？這是不是就是可笑的命運？」
遠古巨獸，這個
但阿什坎迪冷冷的望了望四周，驟然怒喝道：「破！」
繼而，在阿什坎迪的領域內，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了這位血族強者的面前。
他的話語讓抱著嬰兒的女人停住腳步，墨菲斯眼看著氣質柔弱而面龐帶著幾分淡然的母親緩緩伸手摘下兜帽，露出了她那一頭黑色的長發。
至於有多古老，多巨大，無人可知。
柯立安足以讓墨菲斯看到冰山一角，黛拉的履歷更是讓人驚嘆，但是這些本該出現在史詩中的傢伙怎麼會突然圍在自己母親旁邊？
可是現在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幾乎沒有——他努力掙扎，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觸鬚飛快的拖進深海……
他喃喃出聲，看著眼前與綠眸阿什坎迪那柔弱氣質幾乎無異的母親走過面前，仍舊沒有回過神——但這是她卻突然停住腳步，目光微微抬起，那雙眸子中有一絲異樣閃過。
「哈……看看我克蘇魯找到了什麼……竟然在這裏看到了熟人……？」
戰爭帶來傷亡，神祇隕落，煉獄領主同樣折損，但最終卻還是有悄悄留在人類位面而沒有被那些強大敵人清剿的存在，這些傢伙有的蟄伏在了深海，最終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遠古巨獸。
劍士模樣的中年人依舊冷淡的提問，卻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欠奉。
美么？
眼前驟然一片黑暗，阿什坎迪看到世界再一次明亮時，視野中卻出現了無數圍攻自己而來的吸血鬼們——這是當初阿什坎迪遭受最強盛血族追殺
眼前這兩個人讓墨菲斯在腦海里幾乎立刻做出了一個唯一的聯想——連帶著旁邊四個表情各異而氣息恐怖的傢伙，他們應該是「法則」議會的成員無疑。
所以這些曾經屬於天堂或地獄的東西，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陌生。
站在她面前的傢伙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是一個被毀了容的魔獸，有人型而無人樣，四肢長滿肉瘤，腦袋之上唯有一隻碩大的眼睛，看起來詭異之極。
墨菲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內心會第一時間把這位面容沉靜而毫無波瀾的女人和綠眸阿什坎迪聯繫在一起，是那雙同樣安靜的眼眸，還是嘴角微微牽起的淡淡沉鬱？
……
米斯瑞家的孩子？那再明顯不過就是指阿什坎迪！
下一瞬間，腰間的三枚聖槍碎片主動從墨菲斯的腰間跳出，瞬間切斷了持續飛來的無數觸鬚，待墨菲斯突然察覺到身體內逐漸輻射出一股莫名力量之時，他更是發現三柄聖槍碎片竟然開始了嗡鳴，繼而組成了一個奇怪的三角形后瞬間在金色光芒中開始了……
「阿什坎迪……」
世界崩塌。
為首的一位中年人面色很平靜，身穿一身質地精良的輕鎧，腰間一柄簡單佩劍，讓墨菲斯感覺就像是隨處可以看到的流浪劍客，但那雙眼睛卻與常人有著極大不同——豎瞳。
「哈……煉獄的氣息永遠是令人
「守護法則是我們的任務，所以我們來了。」
「雕蟲小技。」
「法則」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些人不是唐吉坷德那種圓桌騎士級別的傢伙可以夠得上的，如果說普通人是在地面之上，那麼圓桌騎士議會和黃金羅盤議會就是在山峰的峰頂，而「法則」卻是凌駕於一切之上，在雲端默默俯瞰世界的存在。
很美，墨菲斯並不驚訝于這位黑袍女人的美麗，彷彿那模糊的記憶中她的容貌本該如此，但是此刻清晰的、近距離的見到母親的面龐時，他最為詫異的是這位微微低垂著眼帘的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
「我不認識你。」
不能就這麼死。
「可是你們並沒有發現所謂的『軌道』已經偏離了么？」
她並沒有動手，是因為對方竟然可以生生闖入這片原本屬於阿什坎迪的「法則」之地——也就是說，阿什坎迪自己製造的領域在對方面前並不構成致命威脅。
阿什坎迪算是其中一位——雖然她並不清楚自己在直直衝入海面之後敵人那股莫名的熟悉氣息由何而來，但顯然她更在意自己似乎突然間本能的明白了如何應對「遠古巨獸」的事實。
阿什坎迪的聲音極冷，望著身前這個長相奇特的傢伙，表情雖然厭惡至極，卻並沒有直接出手。
「聖堂位面從不插手凡人之事，這是法則既定的軌道，難道你執意如此？」
這位到現在墨菲斯不知名字的母親微微抬頭，那平靜的面容下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讓「法則」
墨菲斯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被無數觸手捆綁而動彈不得，所有的力量通通失效，冰冷的感覺浸透全身，可是墨菲斯此刻最為難受的還是內心的掙扎。
「你身上有煉獄的氣息。」
墨菲斯明白這是幻境，但他顯然還是有些動容——因為此刻他竟然真正看到了母親的容貌，而這也讓他險些驚掉了下巴。
當手中的兵器改變模樣並讓墨菲斯感受到其中的力量之時，他才明白流淌在自己身體里的血脈有多麼強大。
中年劍士一句話，讓墨菲斯如遭雷擊。
一切的一切似乎於此刻重現，只是相較於上次，墨菲斯看到了更多不同。他的母親——那個永遠身穿黑袍而沒有任何墜飾的女人抱著懷中的嬰兒，憑空出現在了墨菲斯的身旁。
「你手中的孩子不該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必須被清理的存在。『那個孩子』已經是我們容忍的極限。」
「還不願意現身？」
事實上地獄和天堂自世界創始以來在人類位面發生過的戰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聽起來很多，但通過時間平均下來，似乎也是幾千年才會出現的事情。
這都是謎團，墨菲斯毫無頭緒。
這巨大的疑問幾乎否定了他以前所努力的一切——從導師黛拉對自己的教導一直到柯立安讓自己突破一切達到目前的34級，難道他們在策劃什麼陰謀？
她的聲音很輕柔，讓墨菲斯心臟莫名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