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傳奇》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八章 伊姆斯前來拜訪

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八章 伊姆斯前來拜訪

《從楚某某殺人案看中國留學生的素質!》
不僅僅是英國,在中國國內,他的鋃鐺入獄也掀起了軒然大波。父母傷心欲絕,幾度昏厥。媒體們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在這期間,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出發去征服星辰大海去了,這和遠在英國的楚中天沒有任何關係。經歷了在試訓中的那件事情之後,他連中國隊的首次世界盃之旅都不想看了。
周圍的人在聽到伊姆斯這麼說之後,都紛紛端起酒杯走上來拍拍楚中天的肩膀,向他祝賀。楚中天卻依然一臉迷茫和驚訝,他好像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以後行走江湖之間,只要報出自己的名號,那些好漢大俠們哪個不得禮敬三分,退避三舍的?
「特里·伊姆斯!我是你的球迷,你能給我簽個名嗎?」約翰老闆將球衣和馬克筆遞到了伊姆斯面前。
……
但楚中天從不跟隨潮流反中國足球。對他來說,中國足球有招人罵的一面,而且這一面所佔比例相當大,但中國足球卻也不全是這些黑暗面的。老實說在這屆世界盃預選賽中,中國隊的表現相當出色。所以當去年十月份,中國隊提前出線的時候,遠在英國的楚中天還是高興了好幾天的。甭管是靠踢出線的還是抽出線的,最起碼那段時光讓中國球迷們感受到了快樂,就足夠了。
楚中天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絲緊張:不會是來找自己要醫藥費的吧?他可沒錢賠醫藥費。話說自從和拉塞爾打過架之後,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他打進醫院了,如果真進了醫院當然是他活該,可如果自己要賠償醫藥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真失敗啊,接觸了這些日子,竟然對她什麼都不了解……
AFC溫布爾登的主教練覺得很奇怪,楚中天是第一個在聽到這消息不是高興而是驚訝的人。
胖老闆約翰在看到伊姆斯之後也很激動,他騰騰騰衝上了樓,又騰騰騰地衝下來,身形矯健的完全不像是個體重超過了一百五十公斤的胖子。他手裡拿著一件溫布爾登的老款球衣,擠到了來人面前。
電視中正在報道法國隊的備戰情況。對他們來說有一個壞消息,齊達內在和韓國隊的熱身賽中左側大腿肌肉拉傷,現在最新的傷情報告已經出來了,根據緊急治療,齊達內不用退出世界盃了,但是他將最少缺席小組賽的前兩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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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姆斯決定搞清楚原因,於是他對那些絡繹不絕的酒客們說:「夥計們,能不能讓我和楚單獨談談?」
他一直不說出是什麼事情,楚中天就越是擔心會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賠償醫藥費、被戴著尖頂高帽的英國皇家警察從酒吧裡帶走,手上再戴著一副明晃晃的手銬,老闆和酒客們吃驚地在一旁看著,不知所措。圍觀的人群中出現了艾米麗那張冰冷的臉,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彷彿在質問他:「你這個可惡的暴力分子!你們中國人都是這麼野蠻的嗎!?」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球隊嗎?」
可不是嗎?如今的人在街上走路遇到渾身髒兮兮,散發著惡臭,身體還有點部分缺陷,攔路要錢的乞丐,哪個不是退避三舍,打老遠就開始繞路走的?
《從楚某某殺人案看中國足球運動員的素質!》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人出現在了酒吧門口。酒吧內的人在看到他出現之後,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走過去。他們臉上的表情楚中天看過一次了,當艾米麗來的時候,他們也有類似的表情。
倒是在和爸爸的電話中,聽說中國國內非常瘋狂,中國隊第一場小組賽的那天下午,很多單位、學校都要放假,老爸的單位也已經通知放假了。中國人民被壓抑了許久的足球熱情終於找到一個釋放的出口了,就好像一個憋了四十四年的老處男終於等來了洞房花燭夜一樣。
見楚中天還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伊姆斯不得不繼續耐心對他解釋。話說,難道中國人都是這麼木訥的嗎?
這番理論在楚中天聽來很新鮮,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要學會做人」,不管是上學還是踢球,大人們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先學會做人,再學踢球」。這句話究竟有多少作用不知道,反正最近幾年中國足壇沒學會做人也沒學會踢球的人不少,可最起碼這是一句不少人都會提的口號。所以楚中天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儘管他自己都沒怎麼學會先做人,但是沒做到只能說明自己出了問題,而不是口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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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陣風把你吹來了,伊姆斯先生?您不是在新成立的溫布爾登當主教練嗎?」
齊達內是楚中天很喜歡的一名球員。儘管他本人是防守型中場,專門和齊達內這樣的中場球員作對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欣賞美,欣賞藝術足球。如果齊達內不能出場,那麼法國隊就再也沒有可以讓他關注的理由了。至於三大金靴射手?在楚中天的心裏,他們三個加起來都不如齊達內一人的分量重。
之前楚中天聽都聽明白了,來者是AFC溫布爾登的主教練,不過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這綽號楚中天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在這裏打工的時間里他聽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個綽號。最初聽到的時候,他覺得這綽號真是酷斃了。
「那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你已經通過了我們的試訓考驗,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們AFC溫布爾登的一名球員了。」
伊姆斯看到了站在吧台後面,一身酒保打扮的楚中天笑了起來:「你讓我好找,小子。」
「哇!這是誰?」
國內的那些樂觀聲音楚中天全當是在放屁。中國隊完全沒有打世界盃的經驗,而他們前期的準備工作又做的如此差勁,在從教練到球員都忙著拍廣告走穴賺錢的背景下,他們竟然還對世界盃之旅的前景如此樂觀。楚中天覺得這完全是智商問題——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認為他們的那些狂言真有實現的可能。
可是他理解錯了,楚中天心裏壓根兒就沒想著「試訓結果」這玩意兒。他只是擔心對方一開口會讓他賠錢,或者告訴自己他們已經報了警,因為他打傷了那個英國人。他一點都不懷疑英國人會更偏向自己的同胞,將全部責任都推給率先出手的自己,而那個拉塞爾只是正當防衛……要換做他,他也會偏袒自己的同胞,人之常情。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不舒服。
但是他理解楚中天此時的表現。任何一個年輕人在面對著不可知的未來時,都會這樣,尤其那個未來還是他們非常關心非常在意的——如果他不關心不在意,他來試訓做什麼?
伊姆斯點了點頭,這解釋合情合理。
他這話音剛落,圍在他身前的眾人就自動閃開來,露出了被遮擋的吧台,和吧台後面的楚中天。
「因為你沒有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所以我只好自己找上門來通知你了。」伊姆斯繼續說道。
「可是我們打得很兇,他先侮辱我,我先動了手……」
楚中天答道:「AFC溫布爾登。」
老本特每次來看到楚中天都會嘿嘿地笑,笑得他心裏發毛。他也不好意思去向老本特打聽有關艾米麗的信息,生怕被人誤會。
聽聽,狂幫!
就在他還胡思亂想的時候,伊姆斯一句話卻讓他猛地從這可怕的未來中跳了出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竟然在這裏看到了溫布爾登的傳奇後衛特里·伊姆斯!」
楚中天擦擦手,跟著伊姆斯走了過去。很快,約翰老闆給伊姆斯端來了一杯黑啤酒,「你們慢慢聊。」
在球場看到艾米麗關注的樣子,他卻用冷哼作為回應,然後就那樣徑直離開了。當時在他的心裏,他確實是很怨恨艾米麗。如果不是艾米麗堅持什麼「我覺得你應該去試試」,他又怎麼可能在球場上遇到自己討厭的人,還和他打了一架?
最好的結果是我楚中天把敵人揍得滿地找牙,連他親媽咪都認不出來,然後我屁事兒沒有!
這樣的未來讓楚中天的額頭和後背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儘管酒吧天花板上的吊扇正在賣力的工作,他還是覺得很熱。
「那不是問題,只是一次小摩擦。」沒想到伊姆斯的回答輕描淡寫,表情滿不在乎,彷彿那次打架就好像是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
艾米麗再也沒有來找過他,這幾天腳受了傷,也沒去給麥克中國派單,失去了在路上「偶然」遇到艾米麗的機會。
楚中天想找艾米麗道歉,卻發現原來接觸了這麼幾次之後,他除了知道對方叫「艾米麗·斯坦」,是溫布爾登藝術學校戲劇表演系的學生,也是溫布爾登隊的球迷之外,再也說不上她的任何資料來了。她家住哪裡?她的電話號碼是什麼?要怎麼對她道歉呢?
楚中天正在胡思亂想,酒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酒吧里的人和往常一樣多。小小的酒吧里已經坐不下了,人們不得不端著酒杯站在店外,一邊喝酒,一邊和朋友們聊天。楚中天一直有一個疑惑——英國人哪兒來那麼多的時間,成天泡在酒吧里?這樣的疑惑或許就像是外地人到了成都之後,會驚訝于成都人有那麼多的閑時間,都花在茶館里和麻將桌上一樣。
瞧這事兒鬧的啊……興沖衝去試訓卻被人嘲笑,而且嘲笑自己的人還是戲弄過自己的人,被別人戲弄了還要接受別人的嘲笑,被別人記恨。球沒踢成,卻和仇人打了一架。本來對自己還有點好感的艾米麗,也因為自己的冷漠無情而傷了心。雙腳還被一雙小半號的球鞋磨的劈了指甲,現在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可之後冷靜下來一想,這事情其實怪不到人家一個女孩子頭上。她只是出於好心才邀請自己去試訓,她也不知道自己和那個什麼拉塞爾、博爾傑有矛盾。自己被別人看了笑話,卻遷怒於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實在是沒風度。要是讓人家以為中國男人都這麼小氣的話,那可就「有損國體」了。
現在卻有這麼一個外國人告訴他「做人什麼的,先放到一邊,我們先踢球」,他能不覺得新鮮嗎?
算了,不談中國足球隊了。他們在世界盃上的表現楚中天反正是不報什麼太大的希望。還是老老實實打工賺錢吧。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抓緊等開了學可就沒有這麼多時間咯。
第二天楚中天瘸著腳去酒吧工作的時候,約翰老闆問他試訓情況怎麼樣。他老老實實地說自己搞砸了,至於具體情況,卻沒有向老闆透露。約翰只是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拍拍楚中天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兩天,他的生活恢復到了往日正常的軌跡上來。
「我們之前一直有一個綽號,被叫了大約十幾年吧。凡是和我們交過手的球隊都會那麼叫我們。他們叫我們——『狂幫』。」
見到楚中天連連點頭,就像雞啄米一樣,伊姆斯並沒有接著往下問,而是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對溫布爾登足球了解多少?」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伊姆斯搖頭打斷了楚中天的話,「是他先罵了你也好,還是你先動手打了他也好。我找的是能踢球,能幫助我的球隊贏球的人,而不是道德模範,翩翩紳士。」
酒吧內的電視機正在播放有關世界盃的專題節目,世界盃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可是一系列相關節目已經開播了。酒吧里沒什麼人看,因為這節目講的不是英格蘭隊,楚中天倒是很關注,他對世界足壇的潮流和最新消息還是很關心的。不踢足球,不代表就不是球迷,踢不成足球了也沒有必要不喜歡足球——雖然他曾經對艾米麗說過自己一點都不喜歡足球,但那只是不想去踢球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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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我打了人……」楚中天有些尷尬地說。「我以為自己一定已經沒戲了。」
現在楚中天想起來那天一走了之的情形稍微有點後悔。
伊姆斯接過來在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再還給約翰。「我是來找人的,你們這裡有一個叫楚中天的小夥子嗎?」
「還可以吧。」楚中天想了想說。他說完之後發現這次輪到伊姆斯有點驚訝了,於是解釋道:「我在這家酒吧做了快一年酒保,這是一家溫布爾登球迷酒吧。我經常聽他們講,多少了解一些。」
楚中天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他吃驚地看著伊姆斯。
在他怒打拉塞爾之後,他就沒對那個什麼試訓抱希望了。自己打了人家的同胞,怎麼可能還能被選進球隊?哪怕技術再好,能力再出眾,你打了人,那就是不對。就要接受懲罰,你在隊伍里可能會被開除,也可能罰款道歉,如果你不在隊伍里,那就別想進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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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夥計們,你們好。」
等約翰老闆離開之後,伊姆斯問楚中天:「你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驚訝,為什麼?」
「我只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情的。」說到這裏,伊姆斯特意看了看低垂著眼瞼的楚中天,他能夠看出來這小子有些緊張,這個人不太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
約翰老闆連忙搶過了楚中天手中的杯子,對伊姆斯笑道:「沒事,你們談,你們談。楚,這裏不用你忙了,你和伊姆斯先生去那邊聊聊吧。」說完,他指了指吧台一角。
楚中天覺得這是人之常情,不會有哪支球隊的主教練腦子抽瘋了找一個打了隊友的傢伙進隊伍里來的。所以他壓根兒就沒再想過什麼在AFC溫布爾登踢球這種事情。
楚中天點點頭。他在這酒吧工作,這裏的人都是溫布爾登球迷,還有艾米麗幫忙,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球隊的來歷。
就像武俠小說裏面的天下第一大幫丐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