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八十七章 第一輪的對手
足總杯正賽第一輪的對手已經出爐，溫布爾登競技的對手是英格蘭歷史最悠久的足球俱樂部諾茲郡。現在的諾茲郡在英格蘭乙級聯賽中，按照聯賽等級來分，他們是在第三級聯賽。以英超俱樂部的眼光來看，英乙不算什麼，是典型的魚腩球隊。可是以第九級聯賽的眼光往上看，把脖子望酸了都未必能夠看到第三級聯賽的影子——那太遙遠了，第三級聯賽的球隊對他們來說也太強大了。
事實證明溫布爾登的實力確實高出這個聯賽一大截，他們打入足總杯正賽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再黑的黑馬也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行嘛。上賽季沒有能夠升級，和他們配合還不夠默契有關，倒是與他們的實力無關。
這也倒是和溫布爾登的開銷小有關係。溫布爾登一線隊全體球員一周的薪水加起來都還比不上諾茲郡一位球員一周的薪水。而諾茲郡全部球員三周的薪水加起來也還不夠切爾西中場球星貝隆一周的薪水。
當然比賽之後他沒機會真的去找阿布拉莫維奇，就算他要去，能不能平安穿過保鏢，也還是一個問題。
伊姆斯正在一點點把「狂幫」的精神灌輸給這支球隊。這一點楚中天能夠感覺到，伊姆斯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任何時間對他們說過「我們的目標就是到正賽第一輪」「對手太強大了，大家儘力而為吧」這種叫人覺得雖然很現實很聰明卻也有點泄氣的話。他總是說「我們能行！」「正賽第一輪算什麼？我們的目標更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管是靠運氣也好，還是靠實力！」「我不想只做資格賽的黑馬，我們應該做正賽的黑馬！」
大家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於是紛紛轉憂為喜。他們倒根本不去考慮自己能不能戰勝諾茲郡，能不能再向前走。
「噢，真見鬼……」伊姆斯有些遺憾。「好吧，不管怎麼說，很高興球隊里有你，楚。」伊姆斯拍拍楚中天的肩膀。
不過更多的時候，他埋頭學習，認真訓練，在比賽中發揮全力，幫助球隊贏下一場又一場的聯賽。
現在一看，竟然是溫布爾登！
楚中天這場比賽的任務還挺重的，他要負責看住諾茲郡的中場核心達倫.卡斯基（Darren_Caskey）。
楚中天點點頭：「是的，老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十月二十九日，聯賽杯第三輪開戰，迪爾登帶領著他的球隊去斯坦福橋參加比賽。在賽前他得到消息據說這場比賽下吸引了超過三萬名球迷來現場看球，這可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這意味著他們會有更多的門票分成，也許可以幫助俱樂部緩解一點財政危機。
好在他
「你們要記住，諾茲郡和那個瑟洛克完全不一樣，他們擁有一個很不錯的傳球手。」伊姆斯指了指被定格在屏幕上的卡斯基。「所以這場比賽我們不能實行壓迫式防守，由楚對他施行貼身逼搶，同時我們收縮防守。因此防守反擊是未來兩個星期內我們要重點練習的。同時我宣布為了備戰這場比賽，每周的集訓從兩次改成三次，我希望大家都盡量來，尤其是主力球員們，這是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大話我們已經放出去了，可足球不是靠嘴說贏的，我們需要為之付出足夠的努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在聯賽積分榜上溫布爾登也高居榜首，如果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的話，本賽季末升級是完全不成問題的，他們甚至還有希望提前升級。
楚中天搖搖頭：「很遺憾，老闆。我的祖國不允許雙重國籍。而且我對現在自己的國籍也很滿意。」
「我也很高興能夠在這支球隊里踢球，老闆。」
伊姆斯點了點頭：「可惜我們只是一支半職業的球隊，否則我一定給你一份能夠讓你安心訓練的合同。哈！」
很快他反應過來，一定是溫布爾登當地的一支低級別球隊。這樣的球隊往往都是用當地的地名來表示他們的歸屬地，這並不稀奇。
有些時候，當楚中天功課複習累的時候，會偶爾想起那個已經在美國努力拍戲的女孩子。猜測一下她現在正在幹什麼，英國和洛杉磯有八個小時的時差，他上課的時候艾米麗可能還在睡覺，當他在酒吧打工的時候，艾米麗也許正在片場忙著化妝，準備出場。
在賽前還有一個小插曲。諾茲郡的門將斯蒂芬.米爾登霍爾（Stephen_Mildenhall）表示，比賽結束之後他要徑直走到阿布拉莫維奇面前，拍拍俄羅斯人的肩膀，問問他有沒有朋友願意購買一支乙級俱樂部：「不需要億萬富翁，百萬富翁就足夠了。如果他想不起
這個賽季的混合郡聯賽（CCL）對於楚中天和溫布爾登競技全隊來說，都顯得波瀾不驚。從聯賽開始到現在，他們還一場比賽都沒輸過，不僅如此，全部十三場聯賽他們保持全勝！
對於他和他的球隊來說，與切爾西的這場聯賽杯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不是在比分的勝負上，而是在球票收入上……
楚中天只當老闆是在開玩笑，於是也陪著笑。和老闆相處了一個賽季，已經摸清楚了老闆的脾氣，別看他平時板著臉，似乎對誰都不爽的樣子，可實際上他對自己喜歡的球員是十分維護，也十分友善的，除非你表現不好，否則他不介意和你開各種玩笑。
楚中天的回答很爽快：「沒問題，老闆。我一定能來。」
可艾米麗已經不在了，生活卻還要繼續，聯賽也正在繼續。
「他是一個技術非常非常出色的傢伙，在托特納姆熱刺收到過非常系統和良好的訓練，並且在那裡效力過三個賽季，表現還不錯。」
「沒有電視轉播就沒有出名的舞台了！」
溫布爾登隊上下有些失望，他們不是為抽到一支第三級聯賽的球隊而感到失望，他們是因為這場比賽沒有安排電視轉播……
這簽可不算好，因為抽到一支第五級聯賽的球隊，都要比第三級聯賽好一些。
「學習怎麼辦？」伊姆斯笑著問。
「回去自己補。」
按照聯賽杯的規則，主辦比賽的球將獲得本場比賽門票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五，對手也是百分之四十五，其餘百分之十歸杯賽組織機構。按照成人球票二十英鎊計算，這場比賽切爾西也就收入二十萬英鎊左右，對於阿布拉莫維奇這樣財大氣粗的老闆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但對於諾茲郡來說可就是一筆救命錢了。
一群人如此這般哀嚎著。
「而且不要以為他技術出色，身體就一定瘦弱。他的身體很強壯，如果只是和他拼蠻力的話，你未必會贏。」伊姆斯指著電視屏幕上的卡斯基，對楚中天說。「用腦子去防守，他速度不快，爆發力不強，彈跳不行，也不靈活，還容易受傷。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楚？」
「怕什麼？」楚中天這麼對他們說，「我們贏了諾茲郡，再往前走一步，不就又有機會獲得電視直播了嗎？」
現在他們還沒有得到切爾西俱樂部的回應，不過已經有好消息傳來了——切爾西的主教練拉涅利命令球員們必須在球衣上簽字，以在比賽結束之後送給諾茲郡俱樂部，供他們拍賣換錢。另外他在接受採訪的時候承諾到
雖然溫布爾登沒有專門的球探和負責收集情報的僱員，但是他們很幸運的有一家在足球數據收集方面很有成就的贊助商。製作冠軍足球經理的SI公司為他們提供了很多與諾茲郡有關的資料，詳細到包括球員的過去戰績、技術特點、是否容易受傷……等等。
在比賽結束之後，切爾西的球員果然像他們的主教練拉涅利所說的那樣脫下球衣，在上面簽上名字送給諾茲郡的球員們，讓他們拿去拍賣籌款。這也算是交換球衣了，但是諾茲郡的球員卻不能回贈他們的球衣，因為經濟窘迫的他們早就規定了球衣要自己洗、自己保管，不能交換——俱樂部已經沒錢再為他們添置新球衣了。
楚中天後來還專門關注了一下《溫布爾登晚報》的，如果看到那上面有報道自己，就打算買下來收藏，怎麼說也算是第一次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媒體上嘛。結果一連關注了一個星期，他完全沒有看到與自己有關的文章，倒是有一條事關球隊的新聞，向讀者們宣布本地球隊溫布爾登競技闖入了足總杯正賽。只是文中並沒有提到楚中天的名字。
雖然從實力上來說，迪爾登相信他的球隊可以輕鬆戰勝這支來自第九級聯賽的業餘球隊，不過他還是很羡慕這支球隊的財政狀況，他們看起來要比自己的這支球隊好多了。
這種想象很有趣，可以幫助他快速恢復精力。
他的東家從去年開始就陷入了可怕的財政危機，負責轉播英格蘭甲級、乙級這類低級聯賽的獨立電視數碼台（ITV）破產，導致不少俱樂部的轉播分成沒有兌現，再加上不算低的薪金預算，讓球隊入不敷出。去年六月份開始，諾茲郡俱樂部就已經被政府正式接管了，如果他們在今年十二月八日之前，還籌集不到三百二十萬英鎊，那麼這支英格蘭歷史上，或許還是世界現代足球歷史上最古老的足球俱樂部就將被強行解散。
十月二十九日的聯賽在周中進行，楚中天沒參加，球隊依然在主場以4：0的比分大勝戈德爾明-吉爾福德隊（Godalming_&_Guildford）。接下來的十一月一日星期六，溫布爾登在客場2：0擊敗雷丁鎮隊，楚中天首發出場，打滿全場，表現出色。如果第九級聯賽的比賽也有賽后媒體打分的話，他應該能夠被打一個八分。雖然沒有他球隊也能贏球，但是有了他之後球隊的防守更令人放心了，而且現在楚中天正在
艾米麗在第二天就離開了溫布爾登，楚中天接連幾天都沒有在學校或者酒吧甚至是賽場外看到她，於是他確定艾米麗是離開了。他有些悵然若失，似乎生活中一下子少了點什麼。
但是阿布拉莫維奇用另外一種方式給了他回答——他答應將這場比賽的全部門票收入都捐給諾茲郡，以幫助他們擺脫經濟危機和長達十七個月的託管狀態，這個時限已經創造了被託管的記錄。
除了還算強壯外，這個人的身體素質簡直一無是處，楚中天只要不讓他輕易把球傳出去就行了。他不用擔心對方會強行突破之類的，因為他根本跑不快，在爭奪高空球方面自己也佔據了絕對優勢。
※※※※
逃課肯定會耽誤學習，於是楚中天只能在其他的時間里努力把功課補回來，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如果不太忙，他的腳下拉著足球做習慣性的練習，手上則翻看著課本和筆記，溫習功課。看到他這麼努力拚命的樣子，酒吧里的酒客們也不怎麼上來找他聊天了。
等笑完，伊姆斯聳聳肩：「你要是英國人就好了……不管你是英格蘭人還是蘇格蘭人、威爾士人，或者是北愛爾蘭人，只要是英國人就行。可惜你是一個中國人。有沒有考慮加入英國國籍，楚？」
因此這個時候出爐的足總杯第一輪對陣，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發現對手的名字有些眼熟，卻沒有細想為什麼覺得眼熟，便將對陣表擱到了一旁，開始考慮和切爾西的聯賽杯第三輪比賽了。
伊姆斯把這場比賽的錄像放給球員們看，然後為他們分析諾茲郡每一個球員都的表現，再告訴他們如果遇到了類似的情況要怎麼處理。他講的非常詳細，甚至專門拿了一個下午來上這堂戰術課。楚中天理所當然又逃了學校的課而跑來聽這節課。
在此之前，俱樂部的球迷們就已經發起了捐款，他們為球隊籌集到了十五萬英鎊，這不算一個小數目，可是對於解決俱樂部的問題來說，依然是杯水車薪。
這二十萬英鎊當然不能徹底幫助諾茲郡擺脫危機，但總算是給俱樂部帶來了一線希望。現在他們又開始尋求能不能被財團收購。
「啊啊啊啊！沒有鮮花掌聲！也沒有漂亮的妞兒！」
※※※※
那場比賽最終切爾西在他們的主場4：2戰勝了諾茲郡，這是一場王子與乞丐之間的對決，王子獲得了勝利，但是乞丐也用兩個進球贏得了人們的尊重。
「足總杯的時候好好表現，讓我們走的更遠！」
戰術課上完了，伊姆斯找到
諾茲郡的主教練比利.迪爾登（Billy_Dearden）今年五十九歲，不過現在看起來他更像是六十九歲的人。這是他在諾茲郡的第三個賽季，他是2002年1月份來到這支球隊的，那時候躊躇滿志的他真沒想到竟然會和球員們一同度過一段瀕臨破產的歲月……
而直到這場比賽之後，迪爾登才有空重新拿起那張被他扔到一邊的足總杯對陣表，仔細看看他們在第一輪中的對手究竟是誰——他之前只覺得那個名字眼熟，卻沒有細想。
他本來也就是一時興起，現在見對方沒有刊登，也就沒了興趣。《溫布爾登晚報》也就再也不去看了。
他吃了一驚，溫布爾登不是在英甲聯賽嗎？英甲球隊不是應該是明年一月份才會在第三輪中加入比賽嗎？怎麼會是一支從第九級聯賽中打上來的球隊？
真不知道他們的這種信心是從哪兒來的，或許和他們在聯賽中十三輪連勝有關？又或者和他們身為「狂幫」的繼承人有關？狂幫也被叫做「瘋人院」，在這裏踢球的人都是瘋子和神經病、偏執狂，常理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他們以為的才是常識，他們堅信的就是真理。
「我會全力以赴的，老闆！」楚中天攥起拳頭表示決心。這可不是在表忠心，他說的是心裡話，這樣一場重要的而比賽，他確實會全力以赴——其實隨便哪一場比賽，他楚中天又沒有全力以赴過呢？
這些本都是遊戲數據，不過大部分都還真實可信的。伊姆斯對照一下比賽，就直接採用了。
對於足總杯，迪爾登是這麼打算，的最起碼要撐到第三輪，這樣就有機會再次和英超球隊比賽，如果又抽中了客場，撈到了一次電視直播的機會，就有大筆的門票和電視轉播收益進賬，有助於緩解球隊目前糟糕的財政狀況——儘管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諾茲郡俱樂還能不能撐到足總杯正賽第三輪。要知道在十二月八日就是最後期限了，如果到那時俱樂部依然拿不出足夠的錢來，就要關門解散。
他把球隊的訓練重點都放到了足總杯上，他錄了那場諾茲郡隊切爾西的聯賽杯比賽，那場比賽諾茲郡的表現相當出色，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現在周中的比賽楚中天依然不參加，但是周中的訓練他卻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參加，代價就是同樣頻繁的逃課。
雖然距離十五日的足總杯還有兩個星期，並且中間還有一場聯賽，主教練伊姆斯卻已經決定不管聯賽怎麼樣，反正現在他們和第二名的差距有足足十分，就算輸一場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