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八十八章 終於要開始了
「……溫布爾登的球員安迪.沙利文對於球隊能夠闖入正賽感到非常滿意：『是的，能夠打進足總杯正賽讓我們非常非常興奮……』」
說完這話之後，他看到端著DV的約翰老闆向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那就好！」肯尼攥起拳頭揮了揮。「諾茲郡雖然是乙級聯賽的球隊，可是也沒什麼好怕的，足球是圓的，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約翰老闆不說話了，上樓拿下那台DV，裝上電池開始拍攝。
「你也來參加訓練。」伊姆斯指了指進攻球員的隊伍。
「嘿嘿，謝謝你，老楊。」被室友這麼稱讚，楚中天也有些不好意思。
「沒錯，你。」伊姆斯拉著楚中天走到罰球弧一帶。「他們主要在禁區里，你則在這裏。當我們開角球的時候，你就從這裏向里衝刺。」伊姆斯做了一次示範，他從罰球弧頂斜線插入禁區，衝到了近門柱那一端。「在這裏伺機頭槌攻門。你看到博客伸食指，就代表著他要把球開到近門柱，你就準備沖。聽明白了嗎？」
訓練結束的時候，伊姆斯公布了參賽的十八人大名單，然後告訴那些進入了大名單的球員們明天上午在這裏集合，他們一起乘火車去諾丁漢，這將是他們建隊以來去的最遠的一次客場比賽。
今天當楚中天趕到酒吧沒多久，就接到了艾米麗的越洋電話。
在溫布爾人酒吧，楚中天基本上已經沒辦法安心溫習功課了，因為總有酒客上來和他攀談。
「喜歡兩支以上的球隊不是很正常嗎？反正我們和切爾西又不是死敵。」
「這可是長途旅行，都給我休息好。我們可以沒有條件坐專車去，夥計們。旅途勞頓，別影響了場上狀態。」
足總杯正賽第一輪前的最後一個周末，最後一場聯賽，溫布爾登在自己的主場6：0橫掃哈特利-溫特尼。這支球隊總能夠楚中天帶來美好的回憶，自己第一次傳出像樣的穿透性傳球，就是在同他們的比賽中，而這一次自己所在的球隊更是六球狂勝對方，為下一場足總杯的比賽提振了士氣。
兩個人相視一笑。楚中天為自己能夠在遙遠的英國認識這麼一個不會說家鄉話的「老鄉」感到高興。楊洋卻也為楚中天努力到今天終於取得成功而高興。
「哈哈！」楚中天大笑起來。別說楊洋，就連他自己在這裏踢了一個賽季的球之後，都變成了溫布爾登的支持者，他希望球隊獲勝，並不完全是因為他在這裏踢球，而是因為他也喜歡這支球隊，喜歡這裏的隊友和那些可愛的球迷們。
「諾茲郡可是一支乙級球隊啊。你們看過他們和切爾西的那場聯賽杯了嗎？踢的可真棒！他們竟然能夠在對切爾西的比賽中進兩個球！」
吃罷晚飯，楚中天將盤碗筷子全部扔給楊洋，就背上書包跑了出去。他就像趕場一樣跑去酒吧打工，這可是他每周最穩定也是最高的收入來源了
「儘力就行了。」
有這樣一個室友，真是自己的幸運啊。楚中天這麼想。
「真可惜啊，這場比賽沒有電視直播……」傑克遜嘆了口氣。「要不然在電視上看到你，一定很有趣。」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你失望。」楚中天覺得艾米麗和他說話的時候越來越不講究了，同樣他也是。
「好了好了，該讓我說兩句了！」他旁邊的人一把推開了他，擠到了鏡頭前。「雖然我覺得諾茲郡比我們強太多了……」他一看到約翰老闆有要把鏡頭挪開的架勢，連忙伸手扒住他的胳膊，嚷道，「聽我說完，聽我說完！但是！但是我們也不能輕易認輸不是？都到這份兒上了，難道我還會對自己支持的球隊信心不足嗎？沒說的，我們一定贏！耶！」
「球隊的氣氛真好啊……」英格里希感嘆道。「一點都不緊張。」
溫布爾登要想得到更多的關注，只能盡量走的更遠，證明他們真的是「屠龍英雄」。
英格蘭人是很喜歡以弱勝強的屠龍英雄的，不過那也得屠龍成功之後，否則隨便一個人跳出來高呼「我要屠龍」難道都會受到追捧？
辭掉麥克中國的派單工作之後，楚中天現在只有兩分收入。在溫布爾登踢球的合同，新賽季之後俱樂部和所有人重新簽了一份兼職合同，每個人的薪水都提高了五英鎊，現在他在隊里每周能夠拿到六十英鎊了，剛剛好抵消掉房租。
另外一個人湊上來：「我們一定能贏！狂幫萬歲！！」
「嘿嘿。」艾米麗笑了起來。「不過也別因此有壓力，我會在這裏給你加油的！」
進攻練習的時候首先不設置防守方，讓進攻球員面對一個門將，進行練習。隨後才加入防守球員，進行對抗訓練。
「很好，我們準備開始！」他退出了禁區，將哨子叼在嘴中，扭頭看向角旗。那邊角旗處的博爾傑舉手示意自己也準備好了。
在學校，楚中天也會被菲利普和肯尼圍住問球隊的備戰情況。
楚中天身高略矮，但是他的彈跳勝過了吉布森，而且對足球落點的選擇非常準確，位置剛剛好，他在空中力壓吉布森把球定向了球門，不過由於吉布森在旁邊干擾，他這球完全沒有頂出力量來，被門將安迪.貝爾輕鬆沒收。
「像他們一樣來點什麼吧，這可是和比賽一起要給艾米麗看的。」端著DV的約翰老闆揮揮手指了指自己身後。
「這也太簡單了……」肯尼不滿意。
現在球迷們都可以不停的談論下個周末的那場足總杯塞了。
「你說得對，大楚。所以我現在既是切爾西的球迷，又是溫布爾登的球迷了！當然，還是你的球迷。」楊洋宣佈道。
他將鏡頭對準了酒吧里的酒客們，那些喝多了的酒鬼看到鏡頭就興奮地湊上去大聲嚷嚷：「看我看我！嘿，看我！我要
吉布森在旁邊笑得很開心。
※※※※
結果下次楚中天用一記強有力的沖頂把他連人帶球撞進了球門。雖然伊姆斯鳴哨示意楚中天犯規，不過他還是很得意地沖躺在地上的吉布森搖手指。
媒體們也沒有將溫布爾登球員們的狂言登出來，結果安迪.沙利文是唯一一個在媒體上有名字的溫布爾登球員。眾多媒體這麼寫道：
在將這套戰術反覆演練了十次之後，伊姆斯換了個戰術，這次楚中天依然在禁區里，不過他是從外面向中路插，而且不是主攻點，他給隊友們做起了掩護。
他剛剛把手放到衣服下面，準備掀起來的時候，約翰老闆就將鏡頭挪開了。「你給我消停點，這是要給艾米麗看的！」約翰老闆大吼道。
「謝謝你，艾米麗。」除了謝謝，楚中天還能說什麼呢？
他們紛紛表示星期六的比賽十分兇險。
「喔喔喔——嗝兒！」有人伸長了脖子嚎叫著，附和他。
楚中天點點頭，他還有點沒完全反應過來——難道老闆打算在比賽中允許自己參与到定位球進攻中去了？那后場防守怎麼辦？
等結束了熱身和牽拉之後，伊姆斯開始分組進行訓練。先做在角球和前場自由球中的進攻練習，后做防守練習。
楊洋夾起一筷子，送到嘴裏，他忍不住猛吸一口氣：「嗯——好吃！我倒覺得是我，我的胃受你不少照顧，哈哈！」
「今天是比賽前最後一次訓練了，我們主要練習各種定位球戰術。弱隊打強隊，定位球是很重要的武器。」伊姆斯在訓練前對大家講今天的訓練內容。「我希望你們能夠抓住在比賽中那些不多的定位球機會。先去熱身吧。」
「是啊是啊，我為球隊的表現感到驕傲，可是我這個人還是很現實的……」
把所有的計劃中的定位球進攻戰術都演練過之後，伊姆斯一揮手，讓防守球員全部就位，開始了實戰對抗演練。楚中天依然呆在進攻組裡，惹得防守組的隊友們怪叫他是叛徒。
和球員們不同，球迷們是理智的，他們覺得能夠打進正賽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們並不奢望自己的球隊能夠走到第三輪，或者更遠。
「我？」他指了指自己。
「壓力和動力往往只有一線之隔，而且很不幸的人不少人都經常越過界，走錯路。在我看來，切爾西能夠讓他們進兩個球，和他們輕敵有關。但是我們不存在輕敵，輕敵的倒應該是壓力過大的諾茲郡。而我們……」伊姆斯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楚中天就站在他面前，面帶微笑：「再下一輪說不定就有了呢？」
看到這群喝高了的人在鏡頭前胡言亂語，其他人都十分開心。楚中天在吧台後面也樂呵呵的看著這一幕，雖然如此喧鬧的環境讓他沒辦法溫習功課。
「把握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啊，
「你這話說得太消極了，傑克遜。」老本特站了起來，他有不同的意見。「作為溫布爾登的球迷，你要堅信我們一定會獲勝！」
「聽著好像在敷衍……」艾米麗卻並不滿意。
「有電視直播我在美國也未必能收得到。但是沒關係，我已經委託約翰大叔用DV幫我拍下來了，再刻盤寄給我，就像上次一樣。所以我給你說，楚。你可得表現得好一點。」
「呃……咳咳。」楚中天咳嗽了兩聲，「我們的最低目標是闖入足總杯第三輪，明年一月。所以你還有機會來現場看球，艾米麗。」
楚中天一個勁兒的點頭，隨後他反應過來自己對著電話點頭，人家艾米麗也看不到呀。於是連忙「嗯嗯」了幾聲。
「明天的比賽可要加倍努力了喲，楚。」
第二份在溫布爾人酒吧的收入是最高最穩定的，一周干滿二十個小時，再加上周六和周日的時間，可以有最少一百五十英鎊，而有時候他的三餐都在酒吧解決，可以省下一些錢。這麼好的待遇，老闆人又好，常來的酒客們對他也不錯，有時候還有小費拿，因此這份工作楚中天做得很上心，盡量不遲到，認真負責地對待這工作。
※※※※
「足球比賽最主要的還是靠雙方球員的場上發揮。」楚中天說，「現在說再多，到時候能不能用得上誰知道呢？」
不過那屬於個人技術的範疇，伊姆斯不會因為這一球沒有頂進，就要求楚中天反覆訓練，頭槌技術的提高不屬於定位球戰術訓練的內容。
他的話得到了其他不少人的附和。
就在他起腳的同時，楚中天也從禁區外面斜線插入禁區，高速沖向近門柱，然後估計算好球的落點和時間，再躍起沖頂！
楚中天回到吧台後，就看到了科林.約翰老闆那張笑嘻嘻的臉。
所以楚中天以為自己沒事了，就準備和防守隊友們閃到一邊去進行單獨的頭槌練習。沒想到伊姆斯叫住了他。
「還不錯。」楚中天自信滿滿地說。
楚中天總覺得老闆這笑容還有其他的意思，不過具體提示什麼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所以他只是點點頭：「我會加倍努力的，老闆。我一向都很努力嘛。」
楚中天在心裏說：我可不信教。
※※※※
楚中天笑了笑。這群球迷太可愛了，哪怕他們並不看好球隊的前景……
「啊？」楚中天沒想到鏡頭竟然就這麼對準了自己，他愣了一下。
他現在已經把給麥克中國派單的工作辭了。他去辭工的時候，麥克中國的老闆還很有些遺憾的，因為楚中天一個人可以派兩個人的單，而且做事認真，從不偷奸耍滑，薪水還低。這麼好的員工去哪兒找啊……
「透露點內幕消息嘛，楚。我們保證不亂嚷嚷！」菲利普央求道。
「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頂到球的！」本賽季才加盟
大家都在關心這場足總杯賽，就連楊洋都問楚中天贏球的把握大不大。
楚中天又點點頭，現在他清醒多了。確信自己將有機會在和諾茲郡的比賽中進球。
「有什麼好緊張的？」伊姆斯聳聳肩，「我們是弱隊，對手是強隊，有壓力的應該是強隊，而不是弱隊。他們要擔心如果輸給了弱隊的話，會很丟臉，而且聽說他們的財政狀況還沒有改善，那麼能夠多打幾輪足總杯，分到的錢也多一些。有壓力的顯然應該是他們。」他攤開雙手。
「其實我的高興勁兒已經過去了，我們才剛剛建隊一個賽季，就能打進足總杯正賽，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
一張硬質卡片上印著參賽雙方的名字，以及開球時間，還有場次編號等信息。
「我托我在諾丁漢大學上學的朋友幫我買的。」楊洋得意地說。「我給他們說我室友要參加這場比賽，他們還很吃驚呢。現在他們都決定要去看明天的比賽，你的球迷越來越多了哦，大楚。」
伊姆斯退出禁區，吹響了嘴中的哨子，博爾傑再次把足球踢向前點。為了盡量模模擬是情況，吉布森一開始並沒有針對楚中天，他還是跟著凱文.庫珀向前點扯動，接下來才突然轉向，向足球衝去，和楚中天在空中相遇。
「那得你們能贏。不過別背上什麼包袱，楚。儘力發揮就行了，剩下的結果看上帝的。」
約翰老闆轉過身來拍拍楚中天的肩膀：「別聽他們胡說，我們一定贏！」
他揮了揮手，球隊就在英格里希助理教練的帶領下跑圈熱身去了。
「瞧你說的，我這不還沒出名嗎？再說了，我忘了誰也忘不了你。我在這裏的第一年，真的很受你照顧。」楚中天將做好的菜端上了桌子。「要是沒你，我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呢。」都說往事不堪回首，楚中天卻從來沒都忘記過那些艱苦的歲月，因為他從中學到了很多以前絕對學不到的東西。他更忘不了的還有老楊在那段時光里對自己的幫助。
看到吉布森的狼狽樣，隊友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但是他們也將更有動力。要知道他們不久之前才在和切爾西的聯賽杯中進了兩個球。」英格里希有不同意見。
就這麼一句。
楚中天攤開手：「該說的我都說了，沒什麼內幕消息。我們防守反擊，就這些。」
「謝謝你，老楊。」
伊姆斯對楚中天的插上表示了讚賞之後，就要求球隊繼續訓練了。
「我的時間掐的很准吧？」艾米麗在聽說楚中天剛剛到之後，在電話那頭很得意地說。「明天是足總杯吧？」
一聲哨響，博爾傑將足球踢向門前。
「呃，我總覺得諾茲郡比你們強，他們贏球
「我們是朋友嘛。」
楚中天有些奇怪，以往的定位球中他的認為都是防守，不管是自由球還是角球，他都要留在後面防守，因為他速度快，能夠有效地組織對方的快速反擊。他很少在前場定位球的時候衝上去參与進攻。
不過沒人問諸如「我們贏球的把握有多大？」這類的問題。
其他隊友們果然都是為他作掩護的，凱文.庫珀雖然也在前點，不過他只是象徵性地原地跳了一下，連甩頭的動作都沒有，就放足球過了自己的頂。接下來就看楚中天的了。
突然約翰老闆將鏡頭對準了他：「說點什麼嘿，主角。」
不過聽說楚中天是因為要踢球，時間實在是緊張，他也祝楚中天好運：「雖然我不看足球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踢！以後成名了來給我做代言，哈哈！放心，那時候絕對不會是一小時五英鎊了！」
「什麼？你問我怎麼看待明天的比賽？」另外一個人故作姿態，裝成在鏡頭前接受採訪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我當然希望溫布爾登贏了！雖然對手是乙級球隊，不過我們也不弱！是的，我堅信！」
楚中天對他搖搖手指，這已經成了他在隊伍中的招牌動作了——像NBA的穆大叔學來的，表示「你還不行，小子」。
「我當然希望他們贏。不過現實是我們的對手是諾茲郡，一支英乙的球隊，比我們高了整整六級！而且周六的比賽我們還是客場。」傑克遜攤開雙手。
「我們能夠站在第一輪的賽場上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伊姆斯扭頭看著英格里希，笑得十分囂張。「所以現在的我們什麼都不怕，也什麼都不緊張！」
艾米麗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忸怩起來。
「屁話！」科林.約翰老闆突然發話了，他的大嗓門震得大家都為之一愣。「在比賽結束之前，我不許你們說這種喪氣話！」他瞪大了眼睛，指著大傢伙兒。「你們這是在動搖軍心，知不知道？」
說完，伊姆斯宣布解散，大家回更衣室洗澡換衣服紛紛離去。
之後沒說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伊姆斯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現在你是進攻組的，防守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是。不過可惜沒有電視直播。」
楚中天回到公寓里給楊洋做晚飯，楊洋則向楚中天展示了一張球票——明天諾茲郡主場迎戰溫布爾登競技的聯賽杯球票。
「好吧，楚，你覺得你最近的狀態怎麼樣？」菲利普換了個問題。
看到這家酒吧的老闆突然發火，大家都不吭聲了。
跳在空中的楚中天看著足球直奔自己腦門而來，稍稍後仰一下，便快速擺腹甩頭！他準確地頂中了足球，可惜足球卻直接飛過了橫樑。
「謝啥，以後出了名別忘了我這個室友就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