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你
楚中天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媽的，調戲到老子頭上？我對你微笑你還真當我是HelloKitty啊？
對那個姓楚的爭奪戰已經打響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學校的他站在門外，看著冷冷清清的學校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星期天！學校不上課！
他看了看那些老老實實蹲在地上和抽屜前幹活的編輯記者們，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來自於報社的。哪家報社？當然是《溫布爾登晚報》咯。
那麼不知道國內是不是也知道這個消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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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闆昨天給了三百英鎊的紅包，可他還是要去工作。
一想起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在接到自己電話時候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摔了眼前一切可以摔的東西。
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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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門的聲音響起來之後，辦公大廳中才有了一點和翻紙張不同的聲音。
「不不，我沒開玩笑，我也沒有在故意報復你。我是真的把稿子都送人了，我連備份都沒留，送人之後就刪除了。不過非特力先生，昨天的比賽你看了嗎？楚的發揮可真棒啊！全場最佳哦！老實說在我採訪他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嘛……所以你沒想到也是很正常的。哈哈……」
眼看著外面的媒體都在瘋狂報道楚中天，卻只不過流於表面，針對比賽。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能夠放出兩篇詳細的專訪……那該多麼轟動啊？
他可不要做那種贏了球就得意忘形放鬆對自己要求的無能之輩。
書報亭的老闆正在將那些報道了昨天足總杯比賽的報紙挑出來，然後翻到有溫布爾登競技的那一版，放在最醒目的地方，一方面藉此來招攬顧客，另外一方面也是一種得意地炫耀。
詹姆斯.梅里真沒想到兩次打電話找自己的人會是那個和自己不對盤的總編大人卡科爾.非特力。
徐曉迪抑制住了叫一聲「YES」的衝動，將報紙揣上去找電話亭。
楚中天看了他一眼，這才低頭去倒酒。
「真抱歉，非特力先生。稿子我已經送人了，反正你們也不登，我留著也就沒用了，對不對？所以我送人了。不，出多少錢我也沒有，我不騙你，我幹嘛要騙你呢？送誰？抱歉，我不能告訴你，總之我送人了，也許是某個同行呢，哈哈！」
楚中天一直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後就那麼看自己，什麼也不做，既不說要喝點什麼，也不問這裏的各種酒價格，甚至不看他們的酒水單子，更不像是來酒吧里找人等人的。對方就那麼杵在自己面
阿科爾.非特力總編在他的辦公室里轉著圈子，他心裏當然知道其實發動全社人也未必能夠從廢紙堆中找出那兩篇稿子來，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拉下臉去求那個剛剛被他趕走還不到半個月的詹姆斯.梅里，他最討厭的人。
報社的總編阿科爾.非特力先生正站在彷彿是被賊來過一樣的辦公大廳中央，吼道：「找！一定要給我找出來！！」
徐曉迪攥起拳頭。
「媽的！」一名編輯小聲罵道。他正蹲在一個廢紙簍裏面翻找著其中一切帶字的紙張。可是這裏面還不止有這些東西……「他媽的這是誰擤了鼻涕的拿稿子擦啊？！」
這樣的日子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楚中天愣住了。
我靠……楚中天一邊埋怨自己竟然睡過了頭，一邊起床穿衣服。
這就是楚中天和徐曉迪的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對話，日後他們兩個分別回想起這段往事的時候，還會感慨萬千……
看著一張中國面孔出現在英格蘭的報紙上，徐曉迪竟然有些無法抑制的激動——這是我們中國人啊……不是華裔，不是混血兒，是純種的中國人，自己人！
自己累得像條狗一樣，卻一無所獲。
這並沒有打斷他的笑聲，他繼續笑了一會兒才停下來。
他突然用中國話問道：「你在溫布爾登競技踢球嗎，楚中天？」
徐曉迪在倫敦渾渾噩噩地呆了兩年半，終於第一次找到了一個明確的目標。這是他最後一搏，如果不成功就只能等待著倫敦記者站被取消的命令，然後收拾好行李回國，或許回國之後迎接他的將是一份冷冰冰的解聘通知。
很快他就在裏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平時這位來自中國的留學生在溫布爾登藝術學校上學，放學之後則在一家名為『溫布爾人』的酒吧里打工……」
想到就做，他去卧室里找數碼相機。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了竟然還會怕一個剛剛二十歲的毛頭小子……
梅里本來不想接的，但是今天他心情好，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徐曉迪不能預知未來，但是他卻覺得如果自己能夠成功拿到有關這件事情有關那個人的獨家報道，自己的命運將會被改變……最起碼他不用再呆在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無限期停刊的毫無前途的《世紀新體育》裏面。
當眾多媒體都在鋪天蓋地報道昨天那場驚人的足總杯比賽的時候，《溫布爾登晚報》的編輯部里卻一片
徐曉迪猛地站住了腳步，有一個與他擦肩而過的中國人回頭望了他一眼，眼中透著很明顯的疑惑和戒備。
這一次他要打電話去問這家溫布爾人酒吧的詳細地址，然後殺上門去！
總編一不在，大家手下的速度也慢了許多，甚至很多人還站起來伸伸懶腰，活動放鬆一下酸痛的腰腿。他們知道這肯定是翻不出什麼來的，如果他們是詹姆斯，辭職的時候也不會把自己辛辛苦苦搞定的稿子留在報社裡，肯定是自己帶走了。
徐曉迪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再將斜跨的包包摘下來提在手裡，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派人士，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推銷員。
「呃，哦……」徐曉迪從口袋中翻出幾枚硬幣交到楚中天遞來的手中。
「老子當初怎麼就能說出那樣的回答來呢！」徐曉迪很多年之後還在後悔這件事情。
喝了一口啤酒的徐曉迪依然直勾勾地看著楚中天，不管楚中天在做什麼，他都能夠感到那兩道熱情似火的目光。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眼前這人有問題，不是來歷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徐曉迪站在溫布爾登藝術學校的大門口，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裏。眼前的大門和他想象中那種氣勢恢宏，高聳入雲式的大學正門完全不一樣，他在這兩條路上走了好幾趟，次次從門口路過，就是沒發現這裏面竟然是一所大學——綠樹掩映下的溫布爾登藝術學校大門就只是一個一人高的鐵柵欄門，藏在路邊樹叢中，毫不起眼。
但是這又能怪誰呢？
非特力很想不打過去了，但是一想到銷量和廣告商……他就又投降了。這次他用社裡的固定電話給梅里打過去，心想他總不會不接電話了吧？
他決定挑明了說，如果腦子有問題就打電話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
他很有一種直接掛電話的衝動，不過今天心情好，就先聽聽那個混蛋要說點什麼。
「媽的！」因為怕同行搶先了而匆匆趕來，被折騰的筋疲力盡的徐曉迪真想對著大門啐上一口。
「喂，哪位？」
徐曉迪終於來到了這家名為「溫布爾人」的酒吧門前，他發現原來距離自己買報紙的那裡並不是特別遠，照著地圖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他扔下三十便士的硬幣，拿起報紙仔細端詳著這張已經被他牢記在腦海中的臉。他覺得自己甚至比李鐵拿了一場英超
他在享受著這一幕。他甚至想拿數碼相機把它們都拍下來，留做紀念，或者拿給楚中天看。
不行！
所有的編輯和記者都在地上垃圾堆一樣的紙屑中翻找著他們的目標。
過了幾秒鐘，他反應過來，猛地翻身坐起。
結果他還是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電話那邊響起梅里的聲音。
實際上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跳了起來，像個神經病一樣使勁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拿起床頭柜上的腦中看了看，早上九點四十五！
調出照好的照片看了看，梅里先生很滿意。他決定下午去找楚，然後把照片給他看，恭喜他的出色表現，順便喝點小酒慶祝一下。
楚中天嚇得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杯子砸過去。
想到這裏，徐曉迪緊了緊身上挎包，邁步跑了起來。他的目標是前方街角處的一座書報亭，那裡身穿著各種報紙馬甲的工人正在送報紙，在那裡一定能夠找到有關楚中天的報道，英格蘭同行們一定比他知道得多，或許能夠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呢？
看樣子，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看到了昨晚上的那期節目了啊……
詹姆斯.梅里很享受調戲對方的樂趣，他就喜歡在電話里聽到那個人一會兒低聲下氣，一會兒又氣急敗壞的聲音。這讓他之前所遭受的鬱悶全都一掃而空了。
楚中天站在酒吧里，他已經注意了那個站在門口的人很久了，他這裏很少會有東方面孔的人來喝酒，因為這裏並不靠近溫布爾登的網球公園，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旅遊者們不會到這種地方來找樂子。溫布爾登值得一看的只有網球。
當初詹姆斯.梅里兩次拿著有關楚中天的採訪報道，希望見報，在他這裏就是不給批。那時候的他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那個中國留學生會一舉成名吧？而且還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
徐曉迪長出一口氣，還騰出一隻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徐曉迪重新穩定了自己的情緒，開始看起正文來。
他終於忍不住問了：「這位先生，請問你要什麼？」他用的是英語，因為他拿不準眼前這個猥瑣的人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或者乾脆是他的同胞中國人……
「這位先生，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他突然湊到徐曉迪跟前，面帶微笑問。
其實這麼冷清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今天是星期日，而是因為現在還處於聖誕節假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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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了兩聲，然後邁步走進了酒吧。
當他在卧室里翻的時候，客廳里的手機響了，但是他沒聽到。等他回來的時候，手機已經悄然無聲了。他沒有注意到手機，而是端著相機，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給這張桌子照了一張。
「媽的，你這該死的詹姆斯.梅里！」非特力總編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罵他討厭的那個人。
不甘心的徐曉迪轉身離開了，在往回走的路上他看到了好幾個中國人，職業記者的觀察力是很敏銳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那些人不是旅遊者，而是他的同行。
這時候，放在一邊的手機又響了。
他沒有在那些對楚中天的吹捧上多停留目光，而是直接找起他要的東西來了——楚中天的年齡、在溫布爾登競技踢球的經歷，以及他平時的學習生活。
如果他知道自己去找數碼相機的功夫已經讓非特力損失一部諾基亞的手機，他一定會笑得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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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這個時候他已經跑完步，做完仰卧起坐，吃完早餐，正跑在去溫布爾人酒吧打工的路上了。
他們打來做什麼？
「稿子？那個留學生的稿子？」聽到這裏，梅里先生笑了起來，他現在的心情更好了。
「啊，呃，不……」徐曉迪也意識到自己這麼猛盯著別人看，有些不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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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他卻沒有急著進去，他需要讓自己喘口氣，快步走一英里還是挺累的。然後整理整理自己的形象，他是一個記者，雖然很少出來做採訪，但不能讓別人以為他是一個要飯的。
那麼站在門口的那個人究竟是個迷路的旅人呢，還是想進來喝杯酒的客人？
現在詹姆斯.梅里辭職了，他帶走了一切能夠帶走的東西，電腦里有關他的東西也全都被他刪除了，找？去哪兒找去啊！
楚中天將啤酒重重地放在了徐曉迪面前：「承惠三英鎊五十便士。」
梅里正在家中欣賞著他剛剛出去買回來的報紙，他把所有有關楚中天和溫布爾登競技的報道都找出來，然後將那些報紙攤開撲在桌子上。
阿科爾.非特力快氣瘋了，自己好不容易拉下臉皮給詹姆斯.梅里那個混蛋打電話，他竟然敢不接！
或許是昨天贏了球整個人都放鬆了的緣故，或許是因為昨天喝多了？楚中天不想給自己找理由，今天上午的訓練量沒有達到，就要補回來。
他見楚中天沒有任何表示，又補充道：「呃……淡啤，淡啤就行了。」
「他自己趕走了詹姆斯，現在新聞搶不過其他報紙，就拿
「我要你。」徐曉迪條件反射地答道。
「見鬼……」另外一名蹲在他旁邊的編輯也在抱怨，「我們是責任編輯，不是責任清潔工……那個該死的非特力搞出來的事情，現在要我們給他擦屁股，我干他老娘！」
我竟然睡過頭了？
徐曉迪看到楚中天臉色不善，就知道自己這個亮相算是亮砸了，但是他還是要努力地搶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於是連忙說：「啤酒，來杯啤酒！哦，是品脫！來品脫啤酒！」
所以徐曉迪很輕易就從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份報紙——最新一期的《太陽報》的周日版《世界新聞報》，他們很會吸引讀者的眼球，也很會討好他們的目標群體。比如今天他們的目標讀者一定是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以及那些支持同情弱者，喜歡看到屠龍傳說再次上演的讀者們，於是在體育版的首頁有半版都是幾幅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幅照片是屬於楚中天的。是他在賽后獲得當場最佳后捧著香檳照相的樣子。在周圍分散著四張其他照片：凱文.庫珀打進第一球那瞬間的照片；楚中天被裡奧庫克擊破眉骨血流滿面的照片，紅彤彤的鮮血流了他半張臉，看起來觸目驚心，很是吸引人眼球；楚中天和萊格特伍德在空中爭頂的照片，此時足球已經在球門裡了；第四張就是比賽結束之後溫布爾登競技球員們瘋狂慶祝勝利的照片了。
笑了兩聲，梅里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了掛機的聲音。看來那邊的非特力終於忍不住他的嘲諷而摔電話了。
起床之後的楚中天發現楊洋竟然已經出門了，這樣倒也好，剩下做早飯的時間。洗漱完畢，他直接背上書包跑出了門，去溫布爾人酒吧打工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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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空出現的留學生楚中天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也要抓住抓牢！
於是一氣之下總編大人將手中的手機摔了出去，下一秒看著已經四五分裂的手機，他心絞痛絞痛的……媽的，我那麼衝動做什麼啊！這都是那個混蛋的責任！
當楚中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眼睛上，他眯起眼睛，伸手擋住了這燦爛過了頭的眼光。
四張小照片就幾乎把這場比賽完全說清楚了，而它們簇擁著的則是那張楚中天獲得本場最佳的大照片。
自己怎麼能夠就這樣回去呢？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他找到！掘地三尺也好，地毯式搜查也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也好，總之，一定要搶在那些同行們之前把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