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終選擇
這說起來有些戲劇性——梅斯俱樂部剛剛和楚中天的老家成都的德瑞足球培訓中心打成了合作協議，五月份將會有三位中國小球員被送到梅斯來參加試訓，表現好的可以留下來和梅斯俱樂部簽約，成為他們青訓營中的一員。
約翰老闆笑了起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難道當你成為了職業球員之後，還要每個星期花二十小時來我這裏打工賺錢嗎？你肯來，我都不敢要啊，哈哈！」
拿到了媽媽頒發的「許可證」，楚中天終於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去追求他的夢想了。
這是一個說悄悄話的好時候。
梅斯俱樂部曾經是法國職業足球的先驅之一，不過他們的成績沒什麼值得誇耀的。2001年剛剛降了級，2002年又殺了回來。現在在聯賽中排名中游靠下的位置，是一支沒有實力爭取冠軍，每個賽季都要為保級而戰的球隊。
掛了電話，梅里一邊在手機里翻找著阿貝爾的電話號碼，一邊想著這件事情。
「我？我打算去踢職業足球……」
他決定找楚中天聊聊，看是不是可能出現什麼轟動性的轉會新聞。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楚中天繼續他的訓練。
梅里注意到了埃利奧特的目光，便對他笑了笑：「楚相信我，我也相信阿貝爾，我想阿貝爾也一定相信你，埃利奧特先生。否則他不會向我推薦你。」
他認識其中幾個人，畢竟他是一個駐倫敦的體育記者嘛，有些熟臉稍加調查就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恰好在前段時間，溫布爾登競技以業餘球隊的身份在足總杯中淘汰了切爾西，因為實在是太罕見了，所以這則新聞不僅僅在英格蘭傳播，歐洲其他國家也有知曉。楚中天作為連續兩次當選本場最佳的業餘球員，自然也出現在了媒體的報道上。
約翰老闆合攏雙臂，將他抱在懷裡：「不管你以後會去哪兒，好好乾，楚。記住你是我們『狂幫』出來的。」
結果最後看來看去竟然只有切爾西一家是有誠意的，因為他們有一個看起來比較完備的計劃——首先簽約，然後租借去國外聯賽鍛煉幾年，同時爭取勞工證，過幾年等勞工證拿到手再收回來。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這個，我是為你感到高興，像你這樣的人，不去踢職業足球實在是太浪費了。那麼……有目標了嗎？」
他們也在派人觀察楚中天。
他正在為自己接下來去做什麼而煩惱，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做一個經紀人呢？
對他感興趣的都是英超下游球隊，那些出於降級區或者降級區邊緣的球隊，對楚中天很感興趣。但是當楚中天問
「謝謝老闆……」
楚中天這次沒有很暢快地說出來，而是搖頭：「在沒有最終談下來之前，我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中國媒體的威力了，我怕壞事。」
他決定接受切爾西。
因此他比誰都希望楚中天去踢職業聯賽，那樣自己在這一行里就有可以依仗的資本了。哪怕《世紀新體育》真的關門了，他也可以依靠自己和楚中天的私人關係，在其他的媒體中混得不錯。
楚中天點點頭。
除此之外，楚中天對這個名字一點其他影響都沒有了。
約翰老闆笑了一下：「哈！我一點也不意外，楚。如果你決定不去踢職業足球的話，我恐怕才會感到奇怪呢。」
關於洛林這個名字，楚中天只在高中的世界近現代史上聽說過，1871年的普法戰爭后，洛林被法國割讓給了德國，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法國收回，二戰的時候再度被希特勒佔領，二戰之後歸還給法國。
徐曉迪已經摸清楚了楚中天的生活規律，要找他最好的地方溫布爾人酒吧，而不是國王牧場，那裡的閑雜人等實在是太多了不適合談事情。
「呃……」徐曉迪被打擊到了，他無話可說。楚中天不想說，他不能逼他說，除非他不想和楚中天維持現在的友好關係了。
楚中天將自己的想法和切爾西的球探找他的事情，都說給了梅里聽，請他幫忙拿拿主意。
反正是預測，結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靠這個預測把讀者的眼球吸引住，讓他們持續關注下去。聽楚中天的語氣，應該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了，到時候一旦確定結果，就可以大肆開始炒作了。
「其他人會怎麼看待我的舉動呢？」楚中天有些擔心平時對他很好的人在聽到他要離開之後，會怒目相向。
約翰老闆抬起頭看著楚中天。
「老闆。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憑藉自己和楚中天的私人關係，還怕拿不到獨家的內幕消息嗎？
「我們也會想你的，就像想艾米麗一樣。說起來這真是我的酒吧的榮幸，楚。從我們這裏走出了一位影壇的明日之星，現在又即將走出一位足壇的明日之星，哈……這可是我之前從沒想過的。」
楚中天並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活，他一邊將散亂的椅子架在桌子上，一邊對約翰老闆說：「我打算去踢職業足球了，老闆。」
※※※※
「我比較相信你，梅里先生。」
楚中天這個回答讓徐曉迪驚喜萬分，他甚至攥起拳頭「耶」了一聲。
「沒問題，
「嗯，如果要和俱樂部商議合同的話，最好找個經紀人……免得吃虧。」約翰老闆指著他說。
梅斯和德國、盧森堡都接壤，在這裏德語和法語一樣重要，英語倒沒什麼市場。
「那是當然的，難道你還能一直留在這裏不成？溫布爾登競技雖然好，但是對你的發展卻沒什麼好處。」
他想到了阿貝爾，那可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也一定認識很多經紀人，找他幫忙總沒錯，自己幫他介紹和楚中天認識，他還欠自己個人情呢。
經紀人比爾.埃利奧特，遇到過很多球員，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那些球員總是斤斤計較，生怕自己騙了他們，但楚中天卻和他們完全不一樣。是涉世未深呢？還是真的如此相信詹姆斯.梅里？
詹姆斯.梅里正在家裡思索著自己應該去哪兒找份記者工作來乾乾的時候，他接到了楚中天的電話。
梅斯足球俱樂部是一家成立於1932年的職業足球俱樂部，位於法國東北部的洛林地區摩澤爾省首府梅斯室內。
這話聽起來真順耳，埃利奧特轉過來看著楚中天笑了：「之前我還沒有確定是否要做你的代理經紀人，楚。但是現在我想我們可以直接簽委託合同了。」
楚中天有些鼻酸，但是他忍住了。
不過為什麼這支遠在法國的球隊會對楚中天感興趣呢？
他決定等等。反正已經對牛頓說了，自己需要考慮幾天，這才一天就急匆匆打電話過去，也未免會讓切爾西輕視了自己。
梅斯對楚中天就這麼上了心。
「是哪家？」
他當然知道自己一個業餘球員，要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樣一來，梅斯和切爾西一比較，切爾西就明顯佔據了上風。最起碼切爾西是把楚當作未來的一部分來培養的，哪怕他現在在切爾西打不上比賽，只要積累經驗，鍛煉個幾年，未來還是又希望成為切爾西的一員。
看起來梅斯是一個不錯的新人跳板……
※※※※
由於有了這層原因，梅斯俱樂部對中國球員突然來了興趣。
楚中天的回答讓梅里很高興，虛榮心小小地滿足了一下。
但是他們的青訓很出色。這幾年的主要成就是培養出了薩哈和阿德巴約這樣的新星。薩哈轉會去了英超俱樂部富勒姆，而阿德巴約則去了摩納哥。
「嗯……竟然是切爾西，而不是阿森納……」作
「經紀人？」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楚中天覺得應該讓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知道一下，免得日後被人說欺騙。
「介紹一下。這位是比爾.埃利奧特，一位擁有英格蘭國內執照的經紀人。」
「如果梅里先生做我的經紀人，那最好不過。」
他覺得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能夠法甲其實也不錯，但是對方卻什麼都沒有承諾，不承諾他轉會過去能夠打上比賽，不承諾他一定能夠成功，這讓他心裏有些疑慮。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靠猜測得出楚中天最可能加盟的球隊，然後發出去，就說「本報駐倫敦記者徐曉迪預測」。
這位比爾.埃利奧特是一個年約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一頭棕色的頭髮，眼眸淡藍色，鼻樑挺拔，嘴角總掛著微笑，看起來很和善。只看這個外表，楚中天相信詹姆斯.梅里給他找的人一定是品行好的經紀人，而不是那些只顧自己能賺多少傭金而不在乎球員利益的吸血鬼。
其實楚中天根本看不懂這些法律條文和執照，他將執照和文書推還給了埃利奧特，然後映著他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看不懂這些，埃利奧特先生。不過反正我相信的不是這些紙面文書，而是詹姆斯.梅里先生的品行。既然是他讓阿貝爾介紹的，我也相信你，埃利奧特先生。」
看起來只有和切爾西簽約，是最合適的了。
因此在聽到法甲俱樂部梅斯的時候，他很陌生，一方面不確定是否真的有這麼一個俱樂部，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知道這俱樂部是否真是在甲級聯賽。
「你好，楚。很高興見到你，我是阿貝爾介紹來的。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如果你沒什麼意見，在和切爾西俱樂部談判的時候，你將是我的委託人，委託我為你全權處理簽約談判的事宜。」
楚走上前，抱住了約翰老闆啤酒桶一樣的腰。
而他也確實陸陸續續見到了一些英超俱樂部的球探們，但沒有比切爾西更好的條件了——英超四強，除了切爾西，沒有一家對他跑出橄欖枝，也證明他的魅力並不是無限大的。阿森納、利物浦和曼聯都對楚中天無動於衷，原因或許是多方面的，比如楚中天已經二十歲了，卻還在業餘聯賽廝混，或者他此前並沒有接受過職業訓練啊，和同類歐盟球員
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梅里。他和梅里其實並不認識，但是他和阿貝爾關係不錯，梅里找到了阿貝爾，阿貝爾就一個電話打給了他。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他決定來先和那個中國人談談。
徐曉迪憑藉自己敏銳的嗅覺，覺察到近期會有大新聞出現。因為他最近總在國王牧場外面看到楚中天和各式各樣的人接觸，這些人都是球探，他們會談上一會兒，然後再分手。
畢竟這是一支准豪門，擁有大量的球星和擁躉，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踢球實在是令人嚮往。他沒辦法拒絕。
約翰老闆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他一番話打消了楚中天的擔心念頭。
「如果真的離開，我會想你們的，老闆。」楚中天停下了手中的活，轉過身看著胖胖的老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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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點點頭：「可是我不認識什麼經紀人，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想到了那個曾經跟著他邊跑邊推銷自己的黑人，自稱是一個經紀人，但是楚中天覺得他不靠譜。
「小楚啊，賽季就要結束了，你對未來是怎麼打算的？我看最近老有球探去找你，你能給我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嗎？」
「你終於打算去做一個職業球員了嗎，楚？」他在電話這頭笑著問。
他要離開溫布爾登競技了，雖然這裏的一切都很美好，很讓他懷念，但是要追求更高目標的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他必須去更強的球隊中，去參加水平更高的聯賽，提升自己的能力。
詹姆斯.梅里的辦事效率相當高，只過了一天，他就帶著一位經紀人來到了溫布爾人酒吧，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和楚中天面談去了。
楚中天沒想到自己會吸引法甲俱樂部的注意力。法甲也是歐洲頂級聯賽，和英超、西甲和義大利、德甲並稱「歐洲五大聯賽」（作者注：那個時候的法甲和德甲還沒有像現在這麼地位低下）。
楚中天點點頭。
約翰老闆提到的這個人讓楚中天眼前一亮——梅里先生倒是一個很好的人選。要找他也很容易，給他打個電話，約他在溫布爾人酒吧見面就行了。
好在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法國足球甲級聯賽的法甲。其實這也不怪他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他一直以來都認為只有英格蘭俱樂部會多少知道一些有關自己的事情，沒想到竟然能夠吸引到其他國家聯賽球隊的注意力。
當他看到牛頓和楚中天接觸過一次之後，他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令人興奮的東西在背後等著他了。
梅斯球探讓.雷埃爾對楚中天的評價是：「身體素質極其
接著他張開雙臂，「來擁抱一個，楚。」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答應切爾西的邀請。他雖然對切爾西能夠看上他十分激動，卻還沒激動壞腦子——誰知道在未來幾天還會不會有其他更好的球隊邀請他呢？
比爾.埃利奧特很乾練，開門見山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接著他將自己的國內經紀人執照和一些相關文件遞給楚中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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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我也會離開溫布爾人酒吧……」
出於這樣的考慮，楚中天婉拒了梅斯的邀請。
「去踢職業足球的話，我就要離開溫布爾登競技……」
這念頭突然蹦入他的腦海，讓他的手停頓了一下。
他在那些和楚中天接觸的人當中看到了切爾西的球探李.牛頓。這個人經常出現在國王牧場，他去查了一下資料，發現竟然是切爾西的球探。
那個人看出楚中天有疑慮，便把自己的名片、和梅斯俱樂部的介紹資料都給楚中天看了。
當一位英語口音帶著濃濃鼻音的法國人站在他面前，自我介紹是法甲梅斯俱樂部的球探時，楚中天還沒反應過來——法甲？那個法甲？
「你可以找詹姆斯.梅里，他是一個體育記者，他一定認識經紀人。很抱歉在這方面，我們幫不了你什麼，楚。」
因此，雖然楚中天沒有告訴他什麼，可是徐曉迪離開溫布爾人酒吧的時候，心情依然很好。
「這你不用擔心，楚。遺憾肯定是會有一些的，但我們也不是白痴。如果溫布爾登競技有參加職業聯賽的資格，我們當然不會希望你離開，可我們只是一支業餘球隊。有什麼理由強求你留下來呢？」
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支令楚中天頗感意外的球隊。
在打烊的時候，酒吧里只有楚中天和約翰老闆，一個人干重活，一個干輕活。重活就是搬桌子椅子、掃地什麼的，輕活則是清點余酒。
鬆開之後，約翰老闆問道：「另外，楚，你還沒有經紀人吧？」
由於溫布爾登競技在足總杯中被淘汰出局，國內關於楚中天的關注熱度有所降低。如果再不整點吸引人眼球的東西，徐曉迪覺得自己在這裏的命運最終和發現楚中天一樣——楚中天沉寂，自己也被撤回國。由於最近沒什麼楚中天的新聞，社裡已經流露出要撤銷倫敦記者站的打算了，上面的大股東似乎也不想再每年花冤枉錢支撐一家沒什麼前途的報紙，《世紀新體育》可能會停刊。
楚中天奇怪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