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一百五十章 怎能忘了狂幫，怎能忘了你們？
「難道我們中國足球真的要崛起了？」有球迷在網路上激動地問道。
他們是來看溫布爾登競技在混合郡聯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同時也是來為楚中天送行的。
楚中天笑了笑。
球員們這才陸陸續續往更衣室里走。
楚中天右手攥成拳，捶了捶在自己心口上的溫布爾登競技隊的隊標。
雖然俱樂部已經和楚中天簽約了，但是他還是要持續進行觀察，繼續評估楚中天的未來發展前景究竟怎麼樣。
到最後，整座看台上只能聽到這一個聲音了，所有人都在重複著歌中的這句高潮：「It』s_My_Chu——！！It』s_My_Chu——！！It』s_My_Chu——！！」
兩個人在這個時候也沒了針鋒相對的味道了。
楚中天將圍巾握在手上，向看台上的球迷們揮手告別。
「我真羡慕你，楚。」加文.博爾傑站在了楚中天的面前，他沒有把手放在楚中天的肩膀上，也沒有摸他的頭，「甚至有些嫉妒……不過我想這是你應得的。祝你好運，楚！」
老本特攥在手裡的溫布爾登競技的圍巾扔了下來，正好落在楚中天的腳邊。
那麼之後呢？
「在第九級聯賽中可看不到這一幕。」溫布爾登競技的隊友們也沒有進入更衣室，他們都聚集在客隊替補席那邊，遠遠地看著隊友楚中天向球迷們告別。
這時候就會有喜歡幻想的球迷跳出來意淫楚中天和董方卓同在安特衛普效力，中國雙星耀比利時了！
其實楚中天的離去也只是開了個頭而已，隨著溫布爾登競技的升級，將會有更多的其他球隊對這支球隊的球員感興趣，也許還會有一些人因為不再符合球隊的要求而離開球隊，會有人走會有人來，本來就是一支球隊的正常現象。
楚中天也會成為這樣的。
那個時候的中國球迷們就是這麼單純的憧憬著，希望能夠看到這讓人激動的一幕。
現在楚中天這個在足總杯上一鳴驚人的留學生業餘球員也加盟了切爾西，簡直是雙喜臨門。
楚中天洗耳恭聽。
在「It』s_My_Chu」的歌聲中，楚中天結束了自己這兩年的狂幫生涯。
除了去學校陪艾米麗，在酒吧打工，和踢球之外，還有越來越多的中國媒體從萬里之遙的中國趕到英國倫敦，來採訪楚中天。隨著他加盟切爾西的消息被確定，國內對他又重新感興趣起來。大家都想知道楚中天下賽季會去哪兒，是和董方卓一起去比利時呢，還是去其他國家的聯賽中接受鍛煉。還有人異想天開的認為楚中天會被切爾西返租給溫
「看樣子我們要遲到了。」伊姆斯對楚中天笑笑。「反正我的忠告再多也沒用，關鍵還是在你自己身上。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吧，楚。」
傑克遜大聲吼道。
當兩年前，艾米麗不厭其煩地來找他，希望他去一支名叫「溫布爾登競技」的新球隊參加試訓的時候，他和他身邊的人都沒想到在他離開的時候，會有這樣壯觀的場面。
希望你以後在切爾西也能夠擁有一席之地吧，楚。以證明我的眼光沒問題。
楚中天又對他的隊友們說：「很高興能夠和你們在一起踢球，夥計們。不管怎麼說，我都會很想念你們的！也不管在哪兒，我都會關注溫布爾登競技的比賽……祝你們好運。」
沃林福德競技隊是溫布爾登競技隊在這場比賽中的對手，同時也是聯賽第二，不過絕對不算競爭對手，因為到這場比賽之前，兩隊的積分差距是二十七分。沃林福德完全沒辦法對溫布爾登競技構成任何威脅。
比賽結束之後，沒有人上去和楚中天擁抱，隊友們都主動留給他一點空間。他走向那片有給自己加油的標語的看台下面，向上面的球迷們鼓掌致謝。
這兩個賽季美好的時光，無論多久也是忘不掉的。
徐曉迪的稿子發出去之後，那些之前還調侃他不相信他的人在經歷了短暫的傻眼狀態之後，都歡呼雀躍起來。
伊姆斯點點頭。「留個紀念吧，楚。別忘了你職業生涯的起步是在我們狂幫。」
酒吧里的老夥計們也樂意看到楚中天留在酒吧里，他們同樣知道楚中天過了這個夏天，就不會再出現在這間小小的酒吧里了。
「這件球衣，我可以保存嗎，老闆？」他先是指著穿在身上的藍黃色球衣問伊姆斯。
其他的隊友們挨個上來與他說上兩句話，做最後的告別，踢完這場比賽，楚中天就要離開球隊了，也許他們再也無法相見了，以後只能在電視上看著這個昔日的隊友征戰頂級聯賽。
※※※※
於是看台上的歌聲又大了一層。
「他從不畏縮！」
「知道嗎，楚？如果溫布爾登競技是職業球隊，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你走，哪怕我知道我們的吸引力不如切爾西，我也要想方設法把你留下來。」
李.牛頓，切爾西的球探在看台上不斷點頭。
董方卓以三百五十萬英鎊的價格加盟曼聯，成了中國球員加盟英超豪門的第一人，激起了不少中國球迷的憧
《It』s_My_Chu》不斷響起，這是溫布爾登競技球迷們所能送給他的最後一份臨別禮物了。
同時在心裏嘆氣：什麼時候還能再和他們一起喝杯酒呢……
「米爾沃爾在職業足球中的水平也算不上有多高，他們的人都可以輕易凍結你，更高水平的呢？和切爾西那樣的比賽不會再重演了。所以你從現在開始要端正自己的態度——不管以後你去什麼球隊，都不要以為自己還能做核心，從零開始，從一個替補的替補做起。我相信你以後會遇到什麼教練，但並不是所有執教你的教練都有我這樣的眼光，能夠看好你的，哈哈！」伊姆斯誇了自己一下。
※※※※
「楚，別忘了狂幫！別忘了我們！！」
再見，狂幫，再見，你們所有人。
當然也有很多冷靜的球迷在考慮楚中天選擇加盟切爾西是否合適——因為他肯定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得到勞工證。
但離別總是傷感的，不是嗎？
「也許會吧，博客。」喬.希林將胳膊架在博爾傑的肩膀上，靠著他說。
「在切爾西好好加油！」凱文.庫珀有些羡慕地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道。
「從不屈服！從不放棄！」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怎能忘了狂幫？怎能忘了你們？
「不管你去哪兒，楚。你都是我的朋友！」安迪.沙利文將手放在楚中天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2004年的中國球迷，因為有亞洲杯，因為有董方卓，因為有楚中天，充滿了希望，他們是幸福的。
他只是想給自己枯燥的大學生活增添一份色彩，沒想到這一筆竟然劃到了另外一個舞台。
「It』s_My_Chu——！！」
也許他不是故意的，但就像艾米麗一樣，出了名就被她的媽媽嚴格約束起來，再也沒辦法來酒吧里和大家把酒言歡了。
看台上的主隊球迷們已經走光了，反倒是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們還站在那裡，起立唱歌鼓掌，為楚中天送行。
我是狂幫弟子呢！
然後他轉過身，慢慢走向自己的隊友們。
兩年時間其實不長，可是這兩年是這支球隊最初的兩年，大家從無到有，從默默無聞到足總杯上名動天下，這兩年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那麼令人印象深刻，因此這兩年的質量可比普通的兩年要好很多。
「老實說……我被感動了……」辛姆.約翰斯頓抹了把眼睛。
當楚中天進入更衣室之後，他們又去停車場，圍著球隊的大巴車唱歌拍巴掌。
這場比賽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們踢的很放鬆，大家有球之後都會把足球
伊姆斯本來還想說的，因為他發現對自己這個愛徒，他似乎有說不完的忠告。但是外面響起了英格里希的聲音：「特里？楚？」
到時候大家都只能在電視機上看到他們兩個人，然後和新來的人吹噓：「老子當年可是和艾米麗.斯坦、楚這樣的大明星一起喝過酒的！」
他伸手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最後一句忠告：不管你以後會在哪兒踢球，記住，你是『狂幫』出來的。」
伊姆斯拍了拍手：「走吧，夥計們。我們該回去了。小心別感冒。」
從在溫布爾登競技的比賽來看，他確實有天賦。
第一次沒有多少人諷刺譏笑他，而是有不少人都對中國足球的前景十分看好：「再多一些這樣的球員，也許我們國家的足球真的有希望！」
「最後一次在這裏看楚的比賽了，大傢伙兒使勁唱吧！也許以後都沒機會再唱這首歌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伊姆斯卻還留在最後面。
這場比賽艾米麗並沒有來，不過楚中天已經不為此心神不寧了，因為他每天都可以在學校教學樓的天台上和艾米麗見面。
歌聲中，楚中天走到了他的教練和隊友們面前。
不僅僅是溫布爾人酒吧里的人們有這種想法，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們也一樣。
「勤奮就該有這樣的回報，楚的成功可一點都不偶然。不管他走到哪兒，只要他這麼堅持下去，他都能成功的……」凱文.庫珀想起了自己去教楚中天射門時的情景，那個時候的楚中天射門不是打高就是打飛，當時的他能想到後來楚中天竟然可以在和切爾西的比賽中打進兩個遠射嗎？
楚中天現在已經適應了被記者們圍住問問題的場面了，他再也不會對著一大群記者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了。另外有艾米麗私下指點，他也知道該如何應對那些讓他覺得尷尬的問題了，他開始學著盡量保持平和心面對記者們的偏見和過分熱情，但年輕人總有做不到位的時候……在這方面，他要走的路還很長。
「我們的楚！」
楚中天的生活是這個樣子的——早上去上學，實際上是逃課去天台上陪艾米麗聊天、看風景，下午則去訓練和比賽，如果有比賽的話，晚上在溫布爾人打工。
「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能不能有這樣的待遇呢……」加文.博爾傑不無羡慕地說。
既然楚中天還願意留在這裏，那麼約翰老闆也不會趕他走就是了。
「但是太可惜了……如果我
「一點點進步吧，我對你的學習能力非常驚嘆。堅持下去你總會成功的，不過……有時候也要看機遇。記得當你面臨著未來抉擇的時候，需要考慮的第一要素不是對方球隊的名氣和等級、實力，而是要看那支球隊是否適合你，是否肯承諾給你更過的出場機會，只有比賽才能不斷提高，金錢和名望都是虛的，踢不上比賽就不會有高薪水和高人氣。這些你要記住，楚。無論什麼時候，踢球才是第一位的，哪怕去低級別聯賽，只要有球踢，就行。別以為踢頂級聯賽才算踢職業足球，這種想法會害死你的。看看那些一門心思要去頂級球隊，結果最後只能在冷板凳上空耗光陰的希望之星們……」
「雖然你在溫布爾登競技是核心，負責掌控球隊的防守和進攻，但是你踢的畢竟是業餘聯賽，對手都是不值一提的業餘球隊。這樣的對手你可以很輕易的應付過來。但是到了職業聯賽中，你所要遇到的對手會非常強大。米爾沃爾的那場比賽相信你已經體驗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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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衣室里，楚中天換好了衣服站在更衣室裏面，隊友們挨個和他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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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看一眼就少一眼的感覺。
對於熱愛中國足球的球迷們來說，2004年似乎真是中國足球起死回生的一個年份。亞洲杯夏天要在中國舉行，雖然水平不如歐洲杯、美洲杯和世界盃，但是好歹算是亞洲第一的足球賽事，這樣的大型賽事在家門口舉辦，中國隊是東道主，理所當然大家會有更高的期待。
業餘足球環境寬鬆，他可以和球迷們成為很好的朋友，踢球之餘和他們呆在一起，大家喝酒聊天，為他加油助威。但是到了職業足球，可就沒有這麼寬鬆的環境咯。他需要面對著不同的隊友，和球迷們的距離也會漸漸疏遠。到時候如果他出了名，還會有很多商業活動，他的經紀人管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睡覺都很忙。
楚中天俯身將圍巾拾起，然後舉起來亮給眾球迷們看。看台上頓時又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所以不管遇到什麼問題，楚。把你的心態放平和，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在足總杯上出了名，到什麼球隊都該打主力，都該做核心，都應該成為大家矚目的焦點。溫布爾登競技的更衣室氣氛好，那是因為這是業餘球隊，大家都沒什麼野心，大家都只是想為自己喜歡的球隊踢球。可職業足球完全不一
「我知道，老闆。」
「這是為堅守信念的楚而唱的歌，為從不退縮的楚而唱！」
更有激進的球迷在網上呼籲讓足協將楚中天和董方卓都召入國家隊，參加亞洲杯，哪怕每場比賽只在最後上個五分鐘，湊夠了申請勞工證需要的場次之後，就能代表各自俱樂部出戰英超了。到時候切爾西和曼聯相遇，那次是真正的中國德比！可比什麼埃弗頓的李鐵和曼城的孫繼海之間的交手爽多了。
「我想我會想念他的……下個賽季看不到他了，總會覺得有些奇怪……」楚中天在中場的搭檔李.西德維爾喃喃道。他現在非常佩服楚中天在和切爾西的比賽中所表現出來的鬥志，如果不是他自己決定要在開球之後給切爾西一點厲害瞧瞧，他們怎麼可能在丟球一分鐘之後就扳平比分？如果不是這麼快就扳平了比分，溫布爾登競技也許就贏不下來那場比賽了。
五月八日是溫布爾登競技在本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同時也是楚中天在溫布爾登競技的最後一場比賽。客場比賽，他們的對手沃林福德的主場依然湧入了三千八百多名球迷，其中有三千七百人都是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
「留著做個紀念，楚！！」老頭子在看台上大喊。「別忘了狂幫！別忘了我們！！」
豪門對決！中國足球的年輕一代對決！
「如果你在切爾西看到了一個叫做達尼.威靈頓的傢伙，記得代我問候他，就說喬.希林的拳頭很懷念他的鼻子，哈哈！」喬.希林笑道。
在歌聲中，楚中天再次貢獻了一個進球和一次助攻，幫助球隊2：1戰勝了對手。
關於打工的問題，約翰老闆真是哭笑不得。楚中天明明已經成了職業球員，一次性拿到了一萬英鎊的簽字費，雖然分了百分之十五給經紀人比爾.埃利奧特，可也算是有錢人了。就這樣，他還念念不忘每小時六英鎊的打工收入，非要堅持來這裏幹活。
兩個賽季的相處，讓他們已經習慣了有這麼一個「外援」的比賽和訓練生活，這最後半個賽季，還適應了有楚在場上穿針引線，組織進攻的比賽。隨著賽季末的臨近，分別已成現實，大家心裏都有些捨不得。
在他背後，歌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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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齊聲大喊道。
楚中天點點頭：「是的，老闆。」
其實他知道楚中天不是放不下那六英鎊的時薪，而是捨不得離開溫布爾人酒吧的老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