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十一章 法甲「楚」登場
阿德巴約擠進了人群，來到球門前，楚中天跟了上來，就站在他的對面，卡在內線，不讓他再向前一步。他並沒有伸手去拉阿德巴約的球衣，除了站在多哥人的對面，沒有任何表示。
「他的彈跳很好。」卡雷也不得不承認楚中天在這次防守中表現的很出色。
準備上場！
楚中天和他身邊的隊友們也一起歡呼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吉巴下場了，楚中天和他匆匆擊過掌之後，就跑上了球場。在跑上場的過程中他幾乎用的是百米衝刺的速度，不願意浪費哪怕一秒鐘。
這個念頭在楚中天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人已經跑了回去。
準備上場！
「準備上場。」
在看台上看到楚中天成功防住了這個角球之後，王皓和姜燃都忍不住歡呼了起來。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戴爾芬.瑪蒂爾德也再次高舉雙手叫了一聲。
第七十分鐘的時候費爾南德斯換上了前鋒巴巴卡爾.蓋耶（Babacar_Gueye）。球迷們可以對阿德巴約抱有一定的感情，他這個曾經一手將阿德巴約推上梅斯主力中鋒位置的主教練則還是要更現實一些的。當球隊扳平了比分或者乾脆贏下這場比賽之後，他可以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表達一下對阿德巴約的讚賞。不過現在他可顧不了那麼多。
「里貝里很賣力，可是足球比賽不是跑得多就能贏得。我認為他和阿德巴約還有一些差距。」電視解說員評價道。「而且梅斯整體的實力和摩納哥也相差很遠……」
要出場了？
見旁邊沒有人附和自己，連忙害羞地閉上了嘴，還把舉起來的手臂放了下去。接著低下頭，生怕周圍的人把自己當成一個不合群不懂球的怪物。
「第八十三分鐘！迪諾——吉巴——！！」現場的廣播員大喊道。
準備上場！
從積分上來看，摩納哥的實力是強於梅斯的。從雙方的人員配置上來看，摩納哥也是強於梅斯的。雖然這個賽季賣走了很多人，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的摩納哥對於梅斯來說，依然像個巨無霸一樣。
這句話不斷地在楚中天的腦海中迴響，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就手忙腳亂地開始往下扒自己的黃色背心，以前很好脫的背心，現在卻反覆三次才脫了下來。
完全沒有人盯防的吉巴迎球就是一腳怒射！
楚中天搶前繞到了阿德巴約的前面之後再高高躍起，甩頭將來球用力頂了出去！
「嘿嘿，明天喊楚大哥請客哈！第一次代表一線隊參加聯賽，是應該請客噻！」王皓興奮地說道。
「我只是想觀察一下楚的表現。」費爾南德斯笑了笑。
「楚！」
里貝里突入了禁區，他的速度很快，埃弗拉也是一個在法甲聯賽中赫赫有名邊後衛，卻完全追不上梅斯的10號！
「這是梅斯全場比賽最好的機會了！弗蘭克.里貝里突破——」電視解說員高叫道。
當他攻破了梅斯隊的球門之後，這位多哥前鋒雙手掩面，沒有做出任何慶祝動作。而他的這個舉動也讓他得到了梅斯球迷們雷鳴般的掌聲。
「一個東方面孔……嗯，30號，楚——中——天？本賽季從切爾西租借而來的球員，之前在一支業餘球隊中踢球……」電視解說員向觀眾們介紹著初楚中天的相關資料。
本來楚中天打算和隊友們好生慶祝一下這個進球的，但就在這個時候，在巨大的喧囂聲中，他清晰地聽到了助理教練卡雷先生叫他名字的聲音。
「BUUUUUUUUUUUUT！！！」
「30號楚中天上！」
※※※※
在這場比賽之前，摩納哥（Monaco）在法甲聯賽中九輪比賽中五勝兩平兩負，積十七分，位列聯賽第三。和前兩名的里爾、里昂只差了兩分。
楚中天點點頭：「是的，先生。我打過。」
姜燃點點頭，同意了王皓的說法。
打進一球之後，他愈發活躍起來。還多次在前場做橋頭堡，為他的隊友們創造出得分的機會。
另外一個比一般人表現的更興奮的人是戴爾芬.瑪蒂爾德小姐，她還高喊了一句：「加油！！」
解說員和評論嘉賓為這個比喻哈哈大笑起來。
所以當球隊能夠在上半場和摩納哥打成0：0的時候，大家都顯得很高興，認為他們又希望能夠在主場拿到一分。實際上本賽季開始之後梅斯在和強隊的交手中的表現都還不錯。
※※※※
結果阿德巴約完全白跳了……
讓.費爾南德斯教練更是在換了人之後就一直站在場邊，沒有回到教練席上去。而助理教練卡雷則把還坐在替補席上的未上場球員統統趕到了熱身區域去熱身，他要保證一會兒當主教練費爾南德斯想到了要還誰的時候，能夠馬上就讓球員準備好上場，而不是再給他五分鐘的熱身時間——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半分鐘的熱身都是奢侈的。
卡雷先生正在向他勾手：「回來！」
八月二十二日，聯賽第三輪，梅斯在主場1：1逼平了來訪的法甲霸主里昂（Lyon）。這場比賽之後的八月二十八日，聯賽第四輪，他們去客場挑戰馬賽（Mars
「梅斯隊換人，23號迪諾.吉巴下！」現場廣播里這麼喊道。
「看呀！」王皓在看台上突然指著梅斯隊的替補席叫道。
楚中天扭回頭去。
「這種時刻才能真實體現一個球員的水平，尤其是防守球員。」費爾南德斯微笑著解釋道。
他們能夠在聯賽九輪之後排名第七，和對強隊的出色表現是分不開的。
他們開始拚命為自己的球隊加油。
電視轉播的解說員說道：「阿德巴約還沒有忘記是誰將他培養出來的！他雖然進了梅斯的球，卻得到了梅斯球迷們的掌聲！這一幕真溫馨……」
他的隊友阿根廷人盧卡斯.貝納爾迪（Lucas_Bernardi）將球開了出來。
身後他的隊友們抱作一團，還有後來者猛地跳起來壓了上去。
「看樣子是！」王皓很激動。年齡上他一直把楚中天當作大哥看待的，但同時他們還是同鄉，這關係要比楚中天和姜燃還要更親一層。他最希望楚中天能夠在一線隊中打上比賽了，因為他們都是成都娃兒。「也是嘛，我們剛剛扳平了比分，這個時候考慮到對方可能會反撲，所以換上一個防守球員穩固防守也是應該得嘛。之前主教練已經換下了一個中後衛……」
戰術講解由助理教練來負責，主教練費爾南德斯一直站在場邊，沒有上來和楚中天說話。
阿德巴約顯然也注意到了有人指著自己，他扭頭看過去，正好和楚中天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里貝里突入禁區之後，並沒有直接射門，而是抬頭看了一眼禁區內，然後在吸引到摩納哥的中後衛弗朗索瓦.莫德斯托（Francois_Modesto）的注意之後，把球傳了出去。
楚中天點點頭：「我的目標是他。」他指了指阿德巴約。
「你上去不打后腰，打中後衛……你在二線隊聯賽中打過中後衛的，對吧？」
一分鐘之後，阿德巴約幫助摩納哥獲得了一個角球。
一個陌生人，從外形特徵來看，肯定不是法國人，也不是非洲人，那麼會是什麼人？南美人？印第安人？亞洲人？
※※※※
梅斯的聖山福里安球場沉寂了大約有兩秒鐘，等看台上的球迷們確定足球確實是進門，而不是打在邊網上了，他們才猛地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他太小看對手了嗎？」
楚中天雖然沒有跟著喊，但是他也地攥起了拳頭。
準備上場！
當他剛剛跑到位置，才開始熱身沒幾分鐘的時候，就聽到看台上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接著他身邊的隊友都停下
楚中天盯著有些失望的阿德巴約，點了點頭：「沒問題，先生。」
本來一直在禁區外的中場球員迪諾.吉巴（Dino_Djiba）在看到里貝里突入禁區之後，就跟著向禁區突進，當里貝里把球傳過來的時候，他正好跑到位置上，不早不晚，正好接到球！
他也望了過去，就見到里貝里突破了摩納哥3號的埃弗拉！
「在這樣的比賽，這樣的時刻？」卡雷有些吃驚。現在球隊能不能在主場拿到這一分都還不知道呢，主教練費爾南德斯竟然想要藉此機會觀察一個連一場法甲聯賽都沒有踢過的球員！
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聽不到球迷們對阿德巴約的讚揚聲了，所有人都為梅斯的命運感到緊張。
他打算用頭槌來終結這場比賽。
「也許是這樣的吧……」
費爾南德斯回頭對站在他身後的卡雷笑道：「你瞧。」
助理教練卡雷把其他那些還在熱身的隊友們叫了回來，反正楚中天上場之後三個換人名額就全用完了，再去熱身也沒用意義了，不如叫回來休息。
只有里貝里並不買賬，他將足球抱起來沖向了中圈，然後將足球按在了開球點上。
然後斜線插向禁區！
楚中天站在場邊，蹦蹦跳跳的繼續活動著身體，他已經迫不及待等待上場了。
雖然他是梅斯培養出來的，但是在比賽中他並不打算放水，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七八分鐘，他是不會輕易放棄再進一球這樣的機會的。
阿德巴約原地起跳，準備爭頂。當他剛剛升空的時候，他感到身邊颳起一陣風，接著就看到那個原本在他身側的梅斯30號突然出現在他前方！
當看台上的歡呼聲漸稀的時候，梅斯的球員們已經回到了球場上，不過主裁判並沒有吹哨讓摩納哥開球，因為梅斯隊請求換人，要換上的球員已經在下面等著了。
「加油，老大！！」
在聽到吉巴的名字之後，看台上再次響起一陣歡呼。
進球的吉巴跑到了球場邊的熱身區域來，和他的隊友們抱作一團。里貝里也沖了上來。
之後他不再說話，只是重新將目光投向球場。在那上面，摩納哥隊正準備開角球。
準備上場！
他其實是在為楚中天的上場分析著理由。
倒是看台上的王皓和姜燃很興奮地又叫又跳的。
阿德巴約看了這個並不算高大的對手，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進球的人正是此前從梅斯轉會到摩納哥的多哥前鋒阿德巴約。
這場比賽阿德巴約在梅斯的主場格外來勁，或許是因為回到了自己曾經的支持者們面前，就像喬.希林當初想要在斯坦福橋擊敗切爾西一
只是在九月二十五日的聯賽第八輪中，客場0：4輸給了里爾（Lille）。
這時候，他周圍的梅斯球迷們都還在為吉巴的那個進球而歡呼雀躍，眼尖的他已經發現了在替補席那邊有情況發生。
不過這些不重要。他的目標似乎是自己。
※※※※
「喔！」在楚中天旁邊的替補隊友們都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
阿德巴約並不是一個頭槌出色的球員，雖然他很高，有一米九零。不過角球的時候他還是能夠對對方的球門形成一定的威懾力的——不會有任何一個後衛放鬆對阿德巴約的盯防，誰能夠保證每次足球砸在那個一米九零的頭上，都不會反彈進門呢？
而梅斯九場比賽三勝四平兩負積十三分，位列第七。
里貝里在比賽中很賣力，只不過有些孤掌難鳴，他的隊友和摩納哥的球員比起來實力差距太大了。他一個人再出色，只要摩納哥派兩到三名球員過來夾防他，他就沒什麼威脅了。現在的他還遠沒有到憑藉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改變比賽勝負的地步。
那個梅斯的30號此時此刻正背對著教練席，和阿德巴約繼續糾纏在一起。摩納哥又獲得了一個角球。
摩納哥的後衛們都在注意盯防梅斯的三名前鋒，卻忘了能夠參与進攻的人並不僅僅是前鋒……
不過下半場的時候他們還是丟了球。
他舉起手，示意隊友把足球往他頭上踢。
和之前的歡呼聲相比，聖山福里安球場的看台上可以用寂靜來形容了。梅斯的球迷們對楚中天還很陌生，這個拗口的名字在他們這裏完全引不起任何反響，只有一些人出於禮貌鼓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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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應聲入網！
里貝里本來以為楚中天上來會打后腰，沒想到楚中天徑直跑向了禁區里，他隔著老遠大聲問了一句：「你打中後衛？」
「楚大哥要上場？」他問道。
「萬歲萬歲！！」梅斯的球迷們歡呼道。
吉巴慢慢走下球場，楚中天在下面看的心焦，現在的他和那些摩納哥的球員一定能夠找到共同語言——希望吉巴早點下場，希望留給他的比賽時間還能再多一些。
難怪自己會和他成為朋友，目前他還是自己在隊內唯一的一個朋友。
「真是精彩！梅斯在最後時刻扳平了比分！里貝里的突破太漂亮了，在他的精彩表演之下，埃弗拉就像個笨拙的小丑！」解說員也激動起來，完全忘記了之前他還在質疑里貝里的能力，認為里貝里不如阿德巴約。
準備上場！
也許楚中天的支持者們會對將中天比喻成聯賽中的「處男」感到不滿，不過沒關係，現在收看電視直播的人群中沒有一個人是楚中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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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對於這個身披梅斯30號球衣的中國球員都一無所知，十分陌生。
里貝里笑了起來，向他豎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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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一個法甲初哥，哈哈哈！」
楚中天直接跑到了己方的禁區里，然後對自己的隊友們喊道：「主教練讓我們注意防守！」
不管是理查德.索里爾，還是巴巴卡爾.蓋耶，或者是埃爾夫.圖姆（Hervé_Tum），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接到了球，因為里貝里就不是把球傳給他們的！
「頂到球的是……那個30號，楚！一次成功的防守！不過阿德巴約的表現也太差勁了……他竟然原地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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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跑到助理教練卡雷身邊，緊張地看著他。
「連我都忍不住要為他鼓掌了……」坐在楚中天旁邊的替補球員理查德.索里爾都這麼喃喃道。
有那麼一段時間，梅斯守的很辛苦。
看到他這個舉動，楚中天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刀疤臉」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都踢過業餘球員，都曾經一邊踢球一邊打工，都渴望勝利……
「今年夏天租借加盟梅斯，不過此前從來沒有在聯賽中出過場，也沒有進入過大名單，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進球功臣吉巴被換下，他慢慢走向場邊，有意拖延比賽時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比分還是0：1，梅斯落後的時候。梅斯的球迷們終於顧不上在給阿德巴約歡呼了——阿德巴約再怎麼說也是對手了，還是自己球隊的成績更重要。
「我們有替補中後衛的啊，費爾南德斯先生……」一回到教練席，他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很好，所以你上場之後去打中後衛，主要任務是阻止對方的可能的反撲，尤其要注意對方的20號！」卡雷手指向球場，楚中天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看到了像根竹竿一樣的阿德巴約。
換上蓋耶之後，球隊的進攻依然沒有什麼起色。十分鐘之後的第八十分鐘，費爾南德斯孤注一擲用另外一名前鋒理查德.索里爾換下了中後衛布魯諾.蓬皮耶爾（Bruno_Pompiere），冒險打343。希望能夠在最後十分鐘內扳平比分。
不過這一次她不用再擔心自己會因此而引人注目，因為整片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們這時候為她學生的這次頭槌解圍而歡呼。
阿德巴約抬頭看著角旗區，完全沒有把那個梅斯的30號放在眼裡。
楚中天也套上黃色馬甲去熱身區域熱身。
「選位也很准。老實說，我認為他在防守中對比賽的閱讀能力很不錯，只是不知道在進攻中他還能不能有這種閱讀力……」費爾南德斯看著楚中天的背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