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二十三章 堅若磐石
勒卡的受傷下場讓所有梅斯的球員和球迷都憋著一股氣，楚中天的這次犯規非常及時地釋放了他們胸中積蓄的惡氣。
不過接著她就看到兒子升龍活躍地跳起來去追球，這才放下心來。
楚中天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
很快當梅斯準備反擊的時候，楚中天剛剛接到隊友的傳球，轉身停球的時候，就被卡納從側後方一腳捅掉了球，還捎帶著被他撞翻在地。但是這一次主裁判並沒有鳴哨，吹卡納犯規，他什麼表示都沒有。梅斯隊丟了球，不得不繼續防守。
「林蛋大踢起來真拚命啊！以前幾場比賽也沒見他這麼拼啊……」在國內看球的亢建波等人沒想明白，他們可不了解那個和楚中天對拼的巴黎聖日爾曼19號究竟是什麼來頭。
卡納發現楚中天身上出現了一些變化，他剛剛接到球就會馬上傳出去，好像怕了自己一樣。他有些得意，認為這一定是自己的兇悍嚇住了對方。
果然是高手，不愧是強隊。
而楚中天也不甘示弱，在和卡納爭頭槌的時候，他跳的稍高，力壓卡納，將足球頂了出去之後，還不忘雙手按著卡納的頭，藉著自己身體的重量，將卡納一把按倒在地。
很多年以後的羅里克.卡納會變得更成熟，不會像現在這麼咄咄逼人和年輕氣盛。他還會戴上隊長袖標，成為一支球隊的精神領袖，在一場比賽中也不會有這麼多足夠吃牌的防守動作。但是現在的他才二十歲，上賽季終於在巴黎聖日爾曼這樣的豪門球隊打上了主力，正是自信心極度膨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沒有人可以阻擋他，戰勝他。
卡納眼角瞥到一團黃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就知道一定優勢那個30號。他頓時也毫不猶豫地飛了出去，伸出雙腳向足球跺去。
當他背身接球的時候，卡納客氣一點的話，就是不讓他轉身，不客氣的話那長腿直接就從身後捅了過來，捅不到球也要捅到楚中天的腳踝。
他搖搖頭，還是覺得有些不能理解。
「總有一些東西是相通的。默契，默契。」里貝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後轉身跑掉了。
他可不覺得這很好笑，他的臉冷了起來。
楚中天在卡納接到球的同時，就果斷前插，奔著這位巴黎聖日爾曼的19號去了。
費爾南德斯轉身往教練席的位置走去：「坐回去吧，大衛，這場比賽有好戲看了。」
這場比賽有
我不認識你，不過我不管你是誰，我接了！
這是他一直期待的時刻！
「從實力上來說，兩隊相差太多了，這場比賽如果不出意外，巴黎聖日爾曼應該可以拿下了。」法國的電視解說員已經提前宣布比賽結果了。
※※※※
「足球遊戲可比現實足球容易多了。」
接著他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來，看著前方離自己不算太遠的羅里克.卡納。一個長相看起來還挺清秀的白人，真沒想到踢球的風格這麼兇悍。他有一頭飄揚的長發，只看長相的話，會讓人覺得他應該是雷東多那樣的后腰。如果只聽他的踢球風格，而不看他人的話，也會覺得真應該描述的是一個黑人球員。
殺人機器？那又怎麼樣？
※※※※
「雖然是犯規，不過確實很及時很必要的戰術犯規！」央視的實習解說員賀平分析道。另外他私底下也覺得楚中天這次撞擊很帶勁！不過他不能說出來，要知道巴黎聖日爾曼在中國國內可是有不少球迷的。
他看了看前面，又看看後面，最後決定留在中圈防守。提防著對方的快速反擊。前場定位球既是我們的機會，也是他們的機會。
「有這麼神奇？」卡雷驚訝地問道。
卡納看到有人擋在自己的面前，條件反射般把足球撥向左側，打算繞開來。但是就在足球剛剛離開他雙腳的那一瞬間，那道黃色的身影彷彿閃電一樣斜插進來，撞向他的身體。
可是卡納就像一條發了瘋的狗一樣，就認準他咬了。想要擺脫對方似乎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或者說想要在沒有卡納的干擾下完成傳球這項任務，是天方夜譚，想都不用想。
「喔喔喔！」看台上為數不多的梅斯球迷被楚中天的這次衝撞點燃了情緒，他們紛紛大叫起來：「幹得漂亮！30號！！就是這樣！！」
費爾南德斯卻搖頭：「我覺得他這次犯規很划得來。」
他這才鬆了口氣。「這小子興奮過頭了嗎？」
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次次和對手身體接觸，猛烈衝撞，周瀟湘這個做媽地心疼的好幾次都差點看不下去了。她以前就認為足球是一項野蠻的運動，因為兒子踢球摔斷了胳膊，沒想到這職業足球比以前兒子踢的還要野蠻，瞧瞧那些為了爭頭槌而撞到一起的人，被對方用「掃堂腿」掃倒在地不停翻滾著摔出去老遠的人……
楚中天對這場比賽
「當然，因為如果他不犯規，對方就可以很輕易地打我們的反擊。不過我覺得他可以用稍微溫柔一點的犯規防守，比如拉拽球衣……」
卡納盯著微笑的楚中天，心中咬牙切齒道。
卡納現在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抬頭去看究竟是誰把他撞出去的。
※※※※
楚中天雖然幫助其他的隊友減輕了來自卡納的壓力，自己卻也陷入了卡納的糾纏中，沒辦法組織進攻。費爾南德斯教練讓他防守組織都兼顧，他現在只算完成了一半任務，還有一半必須想辦法解決。
卡雷抬頭望了望遠方的客隊球迷看台，那裡的紅色果然翻騰了起來，是梅斯的球迷們正在歡呼雀躍。
楚中天是看著卡納把球撥開才上前的，正好卡納的抬起來的大腿上，兩個人結結實實撞在一起！
※※※※
里貝里終於可以繼續帶球了，可惜現在還沒有人能夠把球傳給他。
「卡納帶球……這是巴黎聖日爾曼的反擊機會……噢！天！真是激烈的衝撞！這一定是犯規！」解說員驚叫起來。也把在電視機前觀看這場比賽的林北瑤和周瀟湘等人嚇了一跳。
「天天沒事吧？天天沒事吧？」這是周瀟湘看比賽問得最多的問題。每次楚中天和那個19號撞在一起，互相倒地的時候，她就會攥著拳頭問旁邊的丈夫。
而中國的解說員賀平卻還在期待楚中天的表現：「梅斯幾乎不可能贏巴黎聖日爾曼，但我們作為中國觀眾，還能期待一下中國球員楚中天在本場比賽中的表現，現在是第六十一分鐘，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將近三十分鐘。這是他獲得出場時間最多的一場比賽，希望他能好好把握住。」
因為看上去這次衝撞似乎是很猛烈很猛烈的，最起碼一定會造成某一方或者雙方都受傷。
不過這兩個人的纏鬥這是這場比賽的一部分而已，楚中天上場四分鐘之後，梅斯又丟球了，這次被葡萄牙射手保萊塔在門前搶點拿下一分，他們已經兩球落後了。
重新開球之後，梅斯隊主罰前場自由球。由普羅芒來操刀，楚中天想了想，平時這種前場定位球的機會，主教練都要求自己穩固防守，這場比賽由於上去的匆忙，費爾南德斯沒有說到這方面，那麼得靠自己判斷了。是上去參与爭頂呢，還是留在後面防止巴黎聖日爾曼打反擊？
大衛.卡
楚中天先鏟到了皮球，但是足球撞到隨後而來的卡納腿上，又跳了出去。
當楚中天帶球往前的時候，他一定會從側面衝上來對楚中天連拉帶拽的，絕不會輕易放楚中天過去，只要楚中天卡到了他身前，他從後面直接就抄手抱住了楚中天的腿，讓他再也不能往前跑半步。
※※※※
楚中天覺得自己是比賽型選手，而且還是大賽型的。比賽越難踢他越來勁。
「哇，真感人！」
結果他們誰也沒有搶到球，因為他們被主裁判的哨音阻止了。
所幸主裁判除了吹哨示意巴黎聖日爾曼發后場的自由球之外，沒有任何表示，既沒有拉著楚中天口頭警告，也沒有出示任何顏色的牌子。
※※※※
老子可是狂幫出來的！
普羅芒將球開出，這球被巴黎聖日爾曼的中後衛給頂了出來。普羅芒一看這情況，沒有轉身回防，而是直接沖向了球的落點。
當卡納接到傳球之後，稍微停大了一點，足球打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彈了出去大約有五米遠。
楚左生也看的很緊張，不過他要比妻子鎮定多了：「沒事沒事，什麼事都不會有。都是看起來很兇，實際上屁事沒得的哈……」
※※※※
卡納沒想到這個人的力量這麼大，他被撞了個措手不及，完全處於了下風。身體前仆栽倒在地，足球自然也是丟了。
而撞他的楚中天呢，因為是主動衝撞，所以毫髮無損，連重心都沒亂，跟著這次撞擊縱身一躍從仆倒在地的卡納身上跳了過去，要去追球。
停球還是稍微有些大，轉身銜接動作慢了點，否則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對方斷掉球，而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楚中天在心裏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下了這樣的評語。
他犯規了。
主裁判吹了卡納犯規，因為楚中天比他先控制住球。
不過他也沒有一口氣退到中圈後面，而是選擇了中圈之前的區域，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老天……」坐在替補席上的圖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道：「楚竟然可以和那個殺人機器拼個平手……他可真厲害！」
很快卡納從他身邊跑過。保萊塔將足球交給這個中場絞肉機，自己無球跑擺脫了普羅芒，向前插。
楚中天看到卡納停球停大了，就立刻前
楚中天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卡納正在對他聳肩撇嘴。
「你嚇（音ha）死我咯……怕啥子嘛？這個雖然看起來很厲害，其實一點問題都沒得。不信你看嘛……」楚左生擔任起給妻子掃盲的任務。
自從楚中天上場之後，梅斯的球員們發現他們的壓力減輕了，那個殺人機器卡納再也沒有來糾纏過他們了，就認準了楚中天，一次次在中場纏鬥。從大的方面來說，楚中天的上場幫助梅斯隊逐漸奪回了中場的控制權，儘管還不太明顯。
在上半場的比賽中，他在中場完全是橫著走的，梅斯的中場根本不能和他相抗衡，普羅芒算是裏面最強力的球員了，比自己大了五歲，似乎更圓滑了，在比賽中沒有自己那麼拚命。根本沒法對他構成威脅。其實普羅芒沒有他那麼狠是因為賽季前他才因傷休息了三個月，一直對這種劇烈的身體衝撞有點畏懼。
他的心裏也在疑惑自己的兒子為什麼這場比賽表現的這麼興奮，完全是拚命三郎的踢法嘛……他就真的不怕受傷？
他抬起頭看向前面，一張黃皮膚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隔著老遠，正在對他微笑。
卡納和他的一次次撞擊對抗只能讓他的鬥志越燒越旺，而不會讓他打退堂鼓。
後來他的外號從「殺人機器」升格成了「法甲第一殺人機器」，不過他很多年後都還會記得自己這台「殺人機器」在這場比賽的後半段中吃了虧，因為他的對手不是可以被殺死的人，而是一塊咬不動也切不開的堅硬無比的花崗石。
來吧，號稱巴黎的殺人機器，讓我來見識見識你的厲害！
「還記得我們是怎麼玩實況足球的嗎，楚？」他沖楚中天眨眨眼。
「嗯……很有可能！我們的林蛋大看到自己的隊友負傷下場，虎目含淚，肝膽欲裂，決心報仇雪恨！」
其實楚中天現在完全是在享受和高手對決的樂趣，他甚至還有空笑！
出身狂幫的人，從不低頭！
里貝里專門從前場跑回來，到楚中天的跟前。
兩個人再一次相撞，鏟到了一起！
「不不，大衛。不是這樣的。戰術犯規阻止對方的反擊只是一個最簡單的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為楚的這次犯規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緩解了我們球員對巴黎聖日爾曼的懼怕情緒，同時還提升了我們的士氣。」
真不知道這運動究竟哪裡吸引人了，班上那麼多學生都喜歡。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主裁判
「或許是因為那個19號踢傷了他的隊友？」
「你沒聽到看台上由我們的球迷們在吶喊嗎？」費爾南德斯笑著指指看台。
一個白人球員如此彪悍，確實讓人有點意外。
※※※※
卡納則把楚中天的笑當作了對他的挑釁，不顧一切瘋狂地在中場阻擊著楚中天。
「哈！」在前面看到楚中天這次撞擊的里貝里突然笑了起來，他知道楚中天這一定是故意的，這小子百分之百是蓄謀已久了……
普羅芒點點頭：「沒問題。另外，小心那個卡納。」他沒忘記提醒一下新上來的隊友。
楚左生沒有被兒子那一撞嚇到，反被旁邊妻子的尖叫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可我不會放過你，小子！
卡納剛剛接到球還沒帶上兩步呢，就看到眼前多了個黃色身影。
接到球的人是葡萄牙射手保萊塔，他沒有選擇蠻幹，而是停下球，一邊吸引普羅芒的注意力，一邊等待著他的隊友上來接應他。
兩個人誰也沒有就這樣倒在地上不起來，而是互相拉拽著球衣同時從地上爬起來，你追我趕地去搶球。
楚中天跑上場之後，向隊友們傳達著教練的安排：「我接替勒卡！」然後他找到了球隊的主力后腰普羅芒：「費爾南德斯先生讓你繼續防守，我來接替勒卡，包括他的工作。」
正說著，那個被撞地撲出去最少兩米遠的卡納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其實聽說過那個關於自己的外號，什麼「殺人機器」的，聽起來挺嚇人，不過他很喜歡。他就是希望利用這種外號給對手製造心理壓力，讓他們怕了自己，那是最好的了，免得自己費事。沒想到梅斯換上來的這個陌生人並不領情，非要和他自己硬碰硬。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退縮了吧？
是的！這是一次挑戰！
「現在只是落後一個球，想想我們是怎麼踢實況足球的？」走之前，他這麼說。
楚中天對他笑笑：「我知道，謝謝你，普羅芒。」
周瀟湘看到這次衝撞的一瞬間，尖叫了起來——她生怕自己的兒子又受傷了。
現在竟然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胆地挑釁自己——他絕對不認為這是一次戰術犯規，這就是一次挑戰！問自己敢不敢應戰！
楚中天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在比賽中擔任組織任務，就面臨著這麼困難的局面和這麼嚴峻的考驗。不過……這樣的比賽踢三十分鐘，可比自己在訓練中練三個小時有效多了！
再接著，便是一次激烈的衝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