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二十六章 原來法國也有黑哨
不管梅斯的球員們怎麼抗議，也沒辦法改變主裁判的判罰，依然是點球。
在整個過程中，楚中天一直都被副隊長普羅芒拉在身邊。很顯然這位二號人物在保護楚中天。以前楚中天可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這已經不是他本場比賽第一次被隊友保護了，上一次對卡納犯規，撞得卡納差點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是博比科尼保護了他，這次換成了副隊長。
里貝里的進球讓法國解說員狂贊里貝里，而中國解說員賀平的反應則不一樣，他一遍又一遍告訴電視觀眾們，這一球的難點在於楚中天那一腳長傳球，要傳得快，還要傳的准，同時還充分考慮到了里貝里的特長——速度快，所以足球不能傳到里貝里的腳下去，而要傳到他的前方，只有這樣才能充分發揮里貝里的優勢，甩開追兵。
耐心的守候終於有了價值，林蛋大同學身上的那層蛹殼已經出現了裂痕，冬眠的他正準備破殼而出了。
「我可以帶我朋友去嗎？」他問道。
楚中天剛想答應，突然想起來王皓。姜燃因傷已經回到了中國，目前在梅斯少年隊就只有王皓一個人了，自己去過節了，王皓一個小孩子難免會感到孤獨吧？就像自己當初在英國過的第一個聖誕節一樣。
輸掉了比賽，但是得到了主教練的稱讚，球員們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更衣室里也漸漸活躍起來。費爾南德斯出門去參加新聞發布會，球員們則去沖澡，順便商量著假期要怎麼過。當然還有人在同情他們的隊友勒卡，他已經被送到了巴黎當地的醫院，目前傷情不明，但顯然他這個聖誕節是過不好了……
那麼是誰給了球隊這種精神和動力呢？
他們說出了里貝里的心裡話，而且絕對不會擔心被裁判紅牌罰下。
巴黎聖日爾曼畢竟是強隊，在這之後，他們加強了對里貝里的盯防，楚中天也有埃杜華多.西塞寸步不離的「親切照顧」。兩個人隨後都沒有什麼太出色的發揮。
「醜聞！！！」這群球迷大聲吼道。
賀平對此有不同意見：「這很明顯是一次假摔！楚中天的動作根本沒做完，可以很明顯看到他收腳了！是柳博亞主動靠上來的！主裁判的這個判罰值得商榷……如果這場比賽最終以2：2結束的話，會是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可是主裁判再最後時刻站出來搶主角當，毀了這場精彩了九十三分鐘的比賽！」
「很不錯！就好像在玩實況足球。」
「我靠，這要不是假摔我他媽就把電腦吃了！」
「好的，到時候我會去的。」楚中天點點頭，準備去沖澡。
確實就像普羅芒說的那樣，如果勒卡真的要因傷缺陣的話，楚中天就是球隊不可或缺的
不過他們的聲討並不能改變比賽的結果，這場比賽最終梅斯在客場2：3惜敗於巴黎聖日爾曼，里貝里因為在下半場的兩個進球，而被選為了本場最佳。
「教練說的對，這場比賽我們的表現很不錯，雖然輸了，但還是應該有一個好心情的。尤其是你。」他俯下身子，突然壓低了聲音對楚中天說，「我現在在想，就算勒卡傷愈復出，可能都搶不走你的位置了……」
「真棒！」里貝里拍了一巴掌，「平安夜我打算邀請一些平時關係不錯的隊友一起吃晚餐，如果你有空的話，就來吧！」
「我覺得林蛋大這場比賽之後可以被評為全場最佳吧？上場三十分鐘還不到就徹底改變了比賽的結果和場面！」
「看起來以後我們沒事要經常一起玩，才有默契！或許我應該向費爾南德斯先生建議他在全隊推廣一下？哈！」
※※※※
足球停在了邊線附近，而里貝里則加速追上足球，再趟球如疾風一般掠過了巴黎聖日耳曼的后場，直插這支首都球隊的禁區。
國內的楚中天球迷們紛紛怒罵道。
※※※※
其實看到楚中天給里貝里助攻，最高興的人還是他的父母和粉絲們。
接著他直起身，用力拍了拍楚中天的後背：「別愁眉苦臉的，去洗個澡，然後晚上回去我們繼續玩實況足球！」
這個時候，解說員才注意到了為里貝里傳球的楚中天所在。「梅斯的30號……楚，傳出了一腳好球，雖然他的傳球有些大，不過還好里貝里的速度很快，追上了足球，成就了這次進球……」
他看到足球落地的時候，里貝里距離足球還有十好幾米遠呢。不過他並不擔心這球會直接飛出邊線，因為球一出腳他就知道狀態正好，這球沒出問題，迴旋球落地之後絕對不會往前竄，而會因為和草皮摩擦而減緩速度。
里貝里也被拉出了人群。他用力揮手打開了隊友的胳膊：「媽的！這比賽白踢了！」
賀平則為楚中天感到惋惜：「他踢出了自己加盟梅斯以來最好的一場比賽，雖然只有三十三分鐘，卻幾乎改變了比賽的最終結果。但是最後卻倒在了一次誤判上……太可惜了。」
梅斯的隊友們將楚中天和里貝里圍在中間，紛紛拍打著他們的頭，以示慶祝。
只不過兩個國家的解說員都比較喜歡把所有溢美之詞放到自己的同胞身
倒在地上的柳博亞看到這個判罰，躺在地上攥起了拳頭。而楚中天則一臉無辜，他指著柳博亞向主裁判辯解：「我什麼都沒做，是他主動掛在我腿上的！」
看台上的梅斯球迷替他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裁判先生，我們問候你老母親！！」
聽到楚中天這說法，里貝里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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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有多少都叫來，哈哈！」終於在比賽中打破了進球荒的里貝里心情很好。
巴黎聖日爾曼的點球由葡萄牙射手保萊塔主罰，他一蹴而就，在最後時刻，聖日爾曼終於再次取得領先，看台上一片歡騰，而梅斯的球員則還在找主裁判理論。
球隊要想保級，這種精神和動力是不可缺少的。
「黑哨！媽的！」
費爾南德斯也很失望，這場比賽他本來可以帶著一分驕傲地離開王子公園球場的。
柳博亞本來還在慶祝這個點球，見里貝里罵他，臉色頓時一變。挺身起來對里貝里回罵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吧，混蛋！還有，這是一次犯規，毫無疑問！」
他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更希望用我的全場最佳去換一分！」他毫不客氣地對記者們表達著自己的不滿。「我們理應獲得一個平局，全場最佳顯然應該是那個主裁判先生的！他才是本場比賽的主角！其他的話，我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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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張黃牌，楚！勒卡受傷了，不僅僅這一場比賽我們需要你，以後我們都需要你！」第二隊長瞪著他。
亢建波同樣看到了這個鏡頭，他突然覺得這鏡頭備有深意。法國的導播是想表現什麼呢？告訴大家這是本場比賽最後發生戲劇性一幕的原因呢？還是告訴大家楚中天的表現很好？
他嘆了口氣。
里貝里甩下一群記者，轉身走了。
這次里貝里什麼都沒說，只是聳聳肩。
「好了，先生們。」費爾南德斯開口說話，更衣室里漸漸安靜下來。「我知道這場比賽讓你們很失望，不過沒辦法，這就是足球，總會遭遇各種各樣的失敗，哪怕有些失敗是你們不願意接受的。」看起來他是對所有人說的，可實際上他這番話是說給楚中天一個人聽的。
「可我沒犯規！」楚中天很委屈，他策動了球隊的第一球，直接助攻了球隊扳平比分的第二個球，這場比賽雖然他只踢了三十分鐘，但是他覺得可以給自己打個九分。如今所
他並沒有阻止球員們繼續討論。在他看來這反而是一件好事——連續的失敗曾經讓球隊內部對於失敗習以為常，他們從來沒有因為一場失敗而如此義憤填膺過。現在他們不甘心接受失敗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他們有鬥志和動力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取得勝利。
「不過我很高興能夠看到你們在王子公園球場有這樣的表現。沒什麼必要對這個結果感到沮喪。你們應該昂著頭走出去，去度個愉快的聖誕節吧！」
看著如此興奮的大家，亢建波也無法抑制內心的喜悅和臉上的笑容。
費爾南德斯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委婉地表示了對這場比賽結果的不滿：「我認為平局才是對雙方都合理的結果。」
真可惜啊……
楚中天點點頭。
在電腦屏幕上，左邊是播放器，右邊則是群窗口，群里那些還在熬夜看球的兄弟姐妹們正在刷屏慶祝楚中天法甲聯賽的第一次助攻。
「弗蘭克.里貝里——！！！」解說員大叫起來。「這是他本場比賽的第二個進球！也是他本賽季的第二個進球！真是一次漂亮的單刀，他的速度快的令人驚訝！就像法拉利一樣！」
接下來的一幕果然如他所料。
「哎呀呀……梅斯的30號……楚在防守中太冒失了，他忘了自己不是在禁區外而是在禁區里了，這球他不伸腳會更好……」法國的解說員搖頭嘆息。
主裁判只是聳聳肩，並不想多談這個。
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們用噓聲來表達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耶！」他用力揮了下來。
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當里貝里掄起腳的時候，楚中天甚至就已經舉起了手臂，準備為進球歡呼。
梅斯的球員終於無奈地退出了禁區。
「你不能這麼做……」楚中天還想要繼續申訴，卻被普羅芒猛地拉到了外面。
他憎惡失敗，尤其憎惡這種被人暗算的失敗。
球隊的隊長博比科尼在比賽結束的時候還找到主裁判和助理裁判，向他們申明楚中天剛才那個球不是犯規，他們不應該失敗。
「這場比賽結果基本上已經定了。梅斯踢的很頑強，不過最後時刻30號楚的犯規讓他們的努力化為了泡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兩位法國解說員就是不喜歡楚中天。
兩個人摟著臂膀，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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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法國黑哨！」
但是他們的所有努力都無濟於事，主裁判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判罰，他堅持要判給巴黎聖日爾曼一個點球。
他看了看坐在自己位置上不吭聲的楚中天。
還有一些人則去圍假摔的柳博亞，里貝里這次又充當了先鋒。他衝到柳博亞跟前
這場比賽之後，「法拉里貝里」（Ferraribéry，注：其實這個外號是由土耳其球迷們創造的，是里貝里在加拉塔薩雷效力時，加拉塔薩雷球迷們為里貝里取得外號，以說明他的速度快，就像法拉利賽車一樣，不過在本文里貝里不會加盟加拉塔薩雷，就借這位解說員的嘴把他的這個外號公之於眾吧）的外號流傳開來，大家紛紛用這種方式來形容里貝里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像這世界上最頂級的賽車品牌之一法拉利一樣！
楚中天長傳出去之後，就停在原地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與此同時，主裁判的哨音也響了起來。
「反正主裁判認定這是一次犯規，那就是犯規！有本事你找主裁判說去！」柳博亞指著旁邊的主裁判道。
「柳博亞真噁心，故意假摔，去死吧！」
等他們都走了，里貝里捧著楚中天的臉，然後笑著問他：「感覺怎麼樣，我們扳平了比分耶！」
亢建波坐在網吧的椅子里，對著屏幕用力揮了揮手。「噢耶！」
「我以為只有中國裁判最黑，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萬歲！林蛋大終於助攻了！！」
「撒花撒花……林蛋大同學好棒！」
柳博亞愣了一下，沒想到里貝里竟然發這樣的誓……
事實也是如此的，如果不是楚中天的這腳提前傳球，里貝里就算接到了球也沒辦法馬上甩開巴黎聖日爾曼的兩名後衛，有些時候一些細微地方的變化可能就會導致最終結果完全不同。
本來這場比賽很有可能就以這個比分結束，但是在比賽的最後一分鐘，第七十九分鐘才被換上來的塞爾維亞前鋒柳博亞（Danijel_Ljuboja）強行突入禁區，楚中天在防守中伸腿去攔，不過他這腿伸到一半就知道會被對方利用，於是硬生生把腿停了下來。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逃脫被對方利用的命運——柳博亞看到楚中天伸腿立刻就把腳掛在他的小腿上，大叫一聲摔倒在地。
「這很明顯是在找平衡！他之前罰下了那個卡納！可是那個卡納被發現分明是罪有應得！早在他鏟傷勒卡的時候就應該被罰下了！這種水平的主裁判也好意思吹法甲聯賽！」
就在梅斯的球員們紛紛舉手示意柳博亞假摔的時候，主裁判的卻將手指向了點球點！
女伴兒？楚中天突然想到了兩個女孩子，一個中國一個法國，到時候問問她們是否願意來參加吧……
「另外，聖誕節你有什麼安排嗎？」
費爾南德斯回到更衣室的時候，很多球員都還在對這場比賽的失利而耿耿於懷。
「是的，你沒犯規，我們都知道你沒犯規
「我用自己自己這裏打賭你假摔，你敢嗎！」里貝里指著自己的蛋蛋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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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都還有些理智，只是怒視著對方，嘴巴上罵罵，並沒有真的動手。很快雙方的球員就一擁而上，將他們隔開了。
「有女伴兒的話，請一定要帶上哦！我和瓦希芭會很歡迎的！」里貝里在後面說。
「混蛋！」助理教練罵地倒不是楚中天，而是罵的主裁判：「一定是巴黎人給他施加了太大的壓力！媽的！」
群里的兄弟姐妹們絲毫沒有倦意，還在憤怒地聲討著這場比賽的主裁判，認為是他毀掉了楚中天這麼精彩的一場比賽。
楚中天聽到「聖誕節」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快聖誕了。他想起來自己曾在英國度過的三個聖誕節，每一年都有不同的感受。如今則將在法國度過自己的第一個聖誕節。
在電視機前聽到這句話的楚左生，正好看到鏡頭給了他的兒子一個特寫，他的兒子沒有沮喪，而是皺著眉頭顯得很不甘心的樣子。
所有梅斯的球員都在向主裁判表示，這絕對不是一次犯規，他們什麼還讓主裁判去看現場大屏幕上的慢放，那上面清晰的顯示了楚中天收腳，而柳博亞主動掛上來的慢鏡頭。
楚中天沒有接受採訪，比賽一結束，他就跑回了更衣室。本來他很高興，可是最後那個點球讓他好像吃了蒼蠅一樣，他覺得噁心。
「我沒什麼安排，弗蘭克。」
相信和解說員一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甚至還有一些梅斯的球迷，不過只有里貝里才知道這就是他和楚中天之間的默契。
事情還沒完，主裁判聽到里貝里罵粗口，跑過來向他出示了一張黃牌。
「我覺得這場比賽之後，我們網站的訪問量又要上升了，哈哈！」
跑回去的里貝里一把抱住楚中天，「幹得漂亮！啊哈！」
主裁判搖頭，堅持判罰。
足球撞上球網，他的雙手也攥成了拳頭。
他們認為楚中天只是運氣好隨便開大腳，如果不是里貝里速度快的話，這次傳球一定又會直接飛出邊線。
詹姆斯.梅里先生要回國去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似乎也沒什麼應酬。
在成都一所普通的民宅內，楚左生看到里貝里進球之後就把手舉了起來，而他的妻子則一拍大腿叫起好來，其實她根本看不懂，她只是跟著自己的丈夫叫。
進球之後的里貝里興奮地轉身狂奔，奔著楚中天，他要感謝楚中天，要給楚中天一個熱烈的擁抱！
里貝里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咧著嘴對他笑。他似乎已經從比賽的情緒中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