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三十九章 果然厲害
勒岡衝出球場，使勁揮舞著拳頭，他長出了一口氣。
遏制住了儒尼尼奧，里昂的進攻威脅最起碼少一半。
「全部防守嗎？」卡雷問道。
「儒尼尼奧！！」球迷么高呼進球者的名字。里昂的主席奧拉斯在看台上也十分激動，首先這確實是一腳很漂亮的超級自由球，其次他的球隊扳平了比分，終於不用忍受落後于梅斯這種羞辱了。
「里昂為他們的輕敵大意付出了代價。本賽季他們在聯賽中只輸了一場，難道他們認為已經天下無敵了嗎？丟了球之後不是想著怎麼防守，而是和主裁判抗議，這有什麼好處？他們都是職業球員了，還會犯這樣的低級失誤，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中場休息有十五分鐘，周瀟湘對那些廣告和索然無味的中場評論完全不感興趣，她身子一歪就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足球高高飛起，他和他身邊的隊友們紛紛躍起，增加人牆的高度，可足球還是從他們頭頂上方輕鬆越過。
儒尼尼奧不得不出面打圓場，將戈武推到一邊，接著在向主裁判解釋：「他只是一時衝動，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不過我確實是被對方的三十號碰倒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主裁判的哨音。
※※※※
這時候是犯規還是不犯？
「現在好了，下半場我們要當一個追趕者了！」
「那分明是一次犯規！」前鋒弗勞指著正在和里貝里慶祝進球的楚中天說，「那小子鏟倒了儒尼尼奧！」
自己可以用各種手段阻止儒尼尼奧突破或者組織進攻，卻不能阻止他罰自由球。
於是里貝里的叫聲在電視轉播中聽來就格外的清晰，他跑向角旗處，對著攝像機大吼：「這是見面禮，里昂！啊哈！」
儒尼尼奧把足球放在地上，沒有急著開出去，而是耐心地等待著梅斯隊搭人牆。
下半場開始之後，儒尼尼奧的活動範圍更大了，而且他並沒有像楚中天以為的那樣會盡量避免進行身體接觸，反而多次嘗試轉身。有些時候楚中天能夠順利斷下球，有些時候只要儒尼尼奧轉身，他伸腳，儒尼尼奧倒地，就會聽到主裁判的哨音。
接著他轉過身去，指著還在禁區前的楚中天：「來吧，夥計，這可是你的助攻！」
「他很靈活，爆發力很強，而且身體強壯，一般的技巧很難過掉他。」
梅斯的門將溫比高高躍起，騰空撲向足球，但就算他騰身在空中，伸出手臂也沒有夠到足球，因為足球的高度還很
主裁判指著自己的眼睛對一群聒噪的里昂球員們說：「好了，先生們。我的眼睛很清楚，我確信那不是犯規也不是越位，進球有效！」
從目前的拍攝角度，他們看不出來這腳球有什麼用，因為那裡什麼人都沒有。就在不少人都以為楚中天太著急了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突然斜著插入禁區，出現在了眾人視野內。
打定主意，楚中天一隻手架到了儒尼尼奧的脖子上，然後用力往下一推，腳下再使絆兒，儒尼尼奧就這麼一頭栽了下去。
「我們要改變策略了，大衛。」他對旁邊的助理教練說。
費爾南德斯笑得更燦爛了。
能夠貢獻里昂的主場城門，確實很值得高興。
兩個人互相吹捧，然後一起哈哈大笑。
「熱爾蘭球場的里昂球迷們已經習慣了這一幕：當儒尼尼奧站在球前準備主罰自由球的時候，就全部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歡呼！」
他心臟猛地急速跳動起來。
或者說當足球越過了門將溫比的手之後，就猛地一頭栽了下去，彷彿俯衝轟炸機一樣直墜死角！
他這個判罰再度引得熱爾蘭球場看台上噓聲一片。不過倒是很好的震懾了里昂的球員們。
已經結束了慶祝的梅斯球員們陸陸續續跑回了自己的半場，里貝里摟著楚中天，並肩跑回去。
「里昂肯定不甘心在主場接受一場失敗，下半場有看頭了。」法國解說員充滿期待地說道。
「你們那個時候不應該和主裁判糾纏！而是應該首先想到如何防守！」
儘管如此，已經聽到了他的粗口的主裁判還是追了出去，向戈武出示了一張黃牌！
這群里昂球員在法甲聯賽三連霸，在球場上習慣了蔑視一切，不管是對手球員還是主裁判。可惜這位主裁判並不怕他們，他指著戈武很嚴厲地對他說：「管好你的嘴巴，小子！不要以為這裡是你們的主場，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要試圖干涉我的工作！」
電視屏幕上打出了這個自由球的距離——三十五點三米。
妻子其實根本不懂足球的，跟著看了這麼多場球也沒有什麼長進。她看比賽純粹只是因為想兒子了，而比賽是唯一能夠看到自己兒子模樣的機會。他這個球迷爸爸，看的是比賽，而妻子看的不是比賽，是兒子。
楚中天繼續盯防儒尼尼奧，寸步不離，多次果斷的繞前防守，效果很不錯。論靈活度，儒尼尼奧是不如楚中天的，他的爆發力也不如楚中天，所
「但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讓我們來看看下半場如何對付他們……」
「所以我說球迷都是瘋子……」她嘀咕道。不過也為自己兒子的表現感到高興。
「你他媽……」戈武張嘴就爆了粗口，不過他很快就被隊長儒尼尼奧拉了出去。
「漂亮！漂亮！！里貝里！」賀平驚叫起來。
楚左生看著足球進門，便將手舉了起來，然後大叫了一聲，將旁邊的妻子嚇了一跳。
楚中天看著落到地上的足球，第一個念頭就是：「媽的，還是讓他進了球……果然厲害！」
楚中天在腦中飛快的估計了一下這裏距離球門有多遠，大約三十多米，這裏犯規應該還算安全吧？
楚中天挺直了腰板。
在更衣室里，梅斯的球員們還在為上半場的領先而感到興奮，費爾南德斯並不擔心他們過於興奮，因為在領先之後，球員們頂住了里昂的進攻，這就說明他們的心態沒發生變化。
卡雷也很開心：「很好！很精彩！」
楚中天站在人牆中，緊盯著對面的巴西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今天的比賽中見到儒尼尼奧罰自由球了，前幾次都划門而出。還有一次打在了人牆上，而且正好就打在自己的胸口，當時把他打的呼吸一窒，彷彿打在胸口的不是一個二百九十克的足球，而是一個打樁機……
他向第四官員咆哮起來：「那次搶斷是犯規，難道你們的人看不出來嗎？！」
下半場比賽重新開始的時候，楚左生想了想，還是將電視機的聲音調下，並沒有叫醒自己的妻子，而是輕輕將妻子的身體擺正，讓她睡在沙發上，自己則搬了把椅子，坐在一邊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楚中天的視線一直追著足球，足球從他頭頂越過，他就扭頭往回看。
費爾南德斯教練看到球進了之後，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高舉雙臂沖了出去。轉一圈之後他回來對助理教練大衛.卡雷笑道：「怎麼樣？這球？」
楚中天愣了一下轉身追上，儒尼尼奧卻已經把最好的位置卡住了，他只能跟在後面跑，要斷球就肯定會犯規。
「里昂的球員對這個進球有異議，不過從我這個角度來說，這次進攻很乾凈。梅斯的三十號楚鏟斷儒尼尼奧的時候，乾淨利落，他傳球的時候，里貝里也不存在越位的情況。」這位法甲解說員總算是說了句楚中天的好話。
解說員批評起里昂來也是毫不留情。
當他們把
梅斯的球員們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儒尼尼奧點頭。
主裁判的哨音再度響起，這次他不僅給了里昂一個自由球，還向楚中天出示了一張黃牌。
里昂獲得了一個自由球。
「看這個球……」賀平連忙停下自己的介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電視屏幕。
他等大家都談論的七七八八了才開口總結上半場球隊的表現：「你們幹得很好，不過那個球是意外之喜，下半場我們繼續貫徹防守反擊的戰術，注重防守。楚。」
楚中天這種主動出擊的防守策略，完全是因為他的身體素質比三十歲的儒尼尼奧更出色，才能屢屢成功。很多時候哪怕儒尼尼奧想要防止楚中天這麼做，也因為蹬腿的力氣太小，心有餘而力不足。
於是費爾南德斯並沒有沉下臉來批評球員們得意忘形。
「儒尼儒尼！儒尼！儒尼——尼奧！！」法國的解說員激動地大吼起來。「這個神奇的巴西人又為我們獻上了他最得意的絕技！距離球門三十五點三米的直接自由球，對他來說也好像是點球一樣！精彩絕倫！」
楚中天退了回去，和里貝里等隊友一期排人牆。
楚中天點點頭：「明白了，先生。」
「你跑的也漂亮啊，弗蘭克。」
費爾南德斯的回答把他嚇了一跳。
所有電視觀眾都看到了他的傳球穿透了里昂的後防線，從埃辛和雷維耶之間傳了過去，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楚中天沒有爭辯，接受了這個結果。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簡單了，里貝里接到了球，然後調整好方向，掄腳射門。雖然是掄圓了大腿，但是射出去的球卻是輕飄飄地繞過了門將庫佩和回防的後衛克里斯，墜入了他們身後的空門。
可就在楚中天落地的時候，他看到足球也猛然下墜！
「他先鏟到了球，你們兩個正好撞到一起，所以不犯規。」主裁判一邊在本子上記下這次黃牌信息，一邊對儒尼尼奧解釋道。
「下半場里昂一定會做出一些調整，你上半場對儒尼尼奧的防守是成功的，可是下半場我相信不會再有這麼輕易的機會了，儒尼尼奧也許會頻繁換位，主裁判也許會給他們更多的定位球。如果儒尼尼奧背對進攻方向，他想怎麼傳都可以，但是別讓他正對進攻方向傳球。明白了嗎？」費爾南德斯說道。
視野內的儒尼尼奧助跑，踢球！
賀平正在嘮嘮叨叨的向電視觀眾介紹里昂是如何
就這樣，上半場結束的時候，里昂球員們帶著一個0：1的比分走下球場，法甲霸主也不得不低下了他們驕傲的頭顱。
費爾南德斯站在場邊，每一個下場的梅斯球員，都會得到他的拍頭鼓勵和誇獎。當楚中天走下場的時候，費爾南德斯還多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幹得好，楚。雖然我沒有讓你進攻，但是作為球員，有時候就是需要在場上自己判斷決定行動。尤其是作為一個既需要進攻，也要兼顧防守的中場球員來說，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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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左生聽到妻子突然冒出了鼾聲，才發現她睡著了。於是從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蓋在了妻子身上。接下來他坐在妻子旁邊，猶豫著下半場開始的時候究竟要不要叫醒她呢……
他的念頭很快就被熱爾蘭球場巨大的歡呼聲淹沒，衝到了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
「我們本來可以不用丟那個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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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的球員們和他們的主教練是一個想法，當他們反應過來自己丟了球之後，便紛紛跑向主裁判，圍住他討要說法。
接下來勒岡問儒尼尼奧對於梅斯三十號的防守有什麼感受，儒尼尼奧老老實實回答那個三十號很難纏。
要知道儒尼尼奧可是能夠把自由球當點球來罰的強人啊。
熱爾蘭球場的球迷們在里貝里進球之後有那麼幾秒鐘沒有反應過來，大多數里昂的球迷沒想到他們的球隊會在主場先丟球，而少部分的梅斯球迷則是沒想到自己的球隊在被對手壓了三十分鐘之後，竟然還能進球領先。
而費爾南德斯則搖搖頭，很是無奈。三十五米都能進球，這實在不能責怪他的球員們。
「里貝里越位了！」埃辛則對主裁判這麼說，其實他並不知道里貝里是否真的越位了，不過他要這麼說，給主裁判施加壓力。
「不，我們進攻。」
下半場十分鐘，他就給了里昂三個自由球。
當他又回憶起之前的經歷時，一個念頭突然從他腦海中劃過——儒尼尼奧的自由球力量很大……三十五米對他來說或許也算射程內？
「漂亮的配合！楚中天這角球像手術刀一樣，直接切開了里昂的後防線！」
第四官員只是對他聳肩，在比賽中一切聽當值主裁判的，哪怕是第四官員
這可是兩難啊……
雖然儒尼尼奧都還沒有罰進，但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進呢？
勒岡想了想，然後對儒尼尼奧說：「不需要過掉他，只要能夠拉開一點空間，足夠你傳球就行了。另外他這麼兇狠的防守，會有很多犯規的機會，誘使他這麼做，然後多獲得一些自由球，接下來你就知道怎麼做了嘛。」勒岡笑了笑。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球隊能夠在熱爾蘭球場領先法甲霸主里昂。
待梅斯的球員落位之後，費爾南德斯讓助理教練大衛.卡雷大聲告誡球員，要注意防守，謹防里昂的反撲。
「傳的漂亮，楚！」里貝里向他豎大拇指。
雖然在梅斯隊進球之後，勒岡十分憤怒與裁判的判罰，但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則是把球員們批評了一通，他認為球隊在丟球之前的表現太業餘了。
因此上半場接下來的基調就是梅斯死守，而里昂狂攻。
這個時候，看台上才發出了一陣喧囂聲，梅斯的球迷們在慶祝進球，而里昂的球迷們則在憤怒的大吼：「你們別高興得太早！！」還有人發出了對主裁判不滿的噓聲，因為楚中天發動進攻之前是鏟倒了儒尼尼奧，從巴西人腳下搶來了球，而主裁判卻什麼表示都沒有，任由梅斯完成了這次進攻，里昂的球員們完全是因為沒有想到主裁判竟然不吹犯規，而沒有做出及時反應的。
害怕犯規的話，就必須注意自己的動作，這就會導致對方突破的幾率大增。
他看到足球在越過人牆之後高度還非常高，如果照這個軌跡飛下去，足球最終百分之百會直接飛出底線。
儒尼尼奧這一次帶球從中路突破，當他剛剛跑過中圈的時候和楚中天相遇了。楚中天等著他做假動作呢，沒想到儒尼尼奧直接把球往右一撥，就加速突破了！
「距離很遠，楚中天選擇在這裏犯規是明智的，因為小儒尼尼奧是一個自由球高手，如果到三十米的話，就算是進入了小儒尼尼奧的射程了。」賀平很讚賞楚中天的果斷。
楚中天得到了主教練的誇獎，心裏更開心了，對於下半場他充滿了鬥志。
客隊梅斯的教練席和替補席一片歡騰，而主隊里昂的主教練勒岡則對這個進球很是憤怒，在他看來，梅斯的這次進攻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犯規，是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