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四十二章 全場最佳
「我真不敢相信我們能夠在最後時刻扳平比分，這多虧了你，楚！」
這一分是計劃外的一分，真的可能在聯賽的最後關頭成為決定保級與否的「勝負手」。
這個球讓熱爾蘭球場熱了起來，要讓梅斯的球迷和球員們緊張了起來。
「2：2！」貝爾蒙特向交警伸出雙手，每隻手上豎起兩根手指，看上去就好像兩個「V」。
弗蘭克.里貝里在看到楚中天將他的傳中頂進了球門的時候，哪兒也沒去，就站在原地，高舉雙臂，等著楚中天來擁抱他。
貝爾蒙特被嚇了一跳，張嘴就罵：「他媽的！沒頂到你他媽吼什麼？！」
話音未落，收音機里的聲音猛地大了一倍：「這是楚！是楚！後點……魚躍沖頂——球進了！！球——進——了——！！！」
它貼著門柱直接飛出了底線！
「他們兩個在邊線附近糾纏著，里貝裡帶球沒辦法突破阿比達爾，但是阿比達爾也沒辦法斷下里貝里的球……他們兩個人在向底線衝去！里貝里傳中……傳中了！」
「二……」
他的髒話瞬間都被這句話塞回了喉嚨里，他不再碎碎念了，而是安靜下來側耳傾聽。
「幹得漂亮，楚！」
溫比並沒有碰到足球，足球卻也沒有進門！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們玩的遊戲。」楚中天笑道。
警察還以為他打算老老實實接受懲罰了呢，「好了，貝爾蒙特……」
被撞出了場的本.阿爾法憤怒地捶了一下地，才起身跑回了球場。
比賽重新開始之後，本.阿爾法上，換下了幾乎沒什麼作用的尼爾馬。
「比賽結束了！里昂在他們的主場被梅斯逼平，這可出乎不少人賽前的預料……我承認，也出乎我的。看看梅斯球員這麼高興的樣子，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這場球他們能夠拿到一分，最大的功臣是……他們的三十號，自切爾西租借而來的中國球員楚，他的一次助攻和一個進球，幫助球隊在熱爾蘭球場全身而退！」
人牆中的人紛紛扭頭看著足球，與他們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足球上。如果這球飛進球門，里昂將取得比賽勝利，而如果進不去，梅斯則將從里昂的主場帶走一分！
在這次進攻中，里昂很多人都犯了錯。從儒尼尼奧開始，他因為擔心受傷而放棄了和楚中天爭搶那個球，結果讓楚中天把球斷下來。而迪亞拉則是沒把楚中天放在眼裡，任由他從容傳球前插。埃辛是在對球的落點判斷上出現了失誤，結果冒頂，讓楚中天撿漏。庫佩的錯誤是沒有及時轉向去後點，而是在前點猶豫了一下，
很快，後面的隊友們也蜂擁而上，衝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普羅芒跳起來手撐著楚中天的肩頭，然後向里昂球迷們所在的看台大吼。
「三！跳！」
「射門！！」收音機里的聲音猛地增大。
有人點點頭。
「昨天你讓我白跑了一趟，還好今天你沒有那麼做。否則我們就扳平不了比分了！」
「又斷球！連續斷掉了馬盧達和儒尼尼奧的球！然後他傳給了弗蘭克.里貝里！里貝里衝刺！阿比達爾逼了上來，他看上去沒辦法順利擺脫阿比達爾……」
之前對拿到一分完全不抱希望的隊友們，這個時候也恢復了信心和鬥志。
貝爾蒙特一巴掌拍在了汽車喇叭上，「嘀——」一直響了足足半分鐘，他才將手拿起來。而他這輛車已經引來了眾多路人的注意，甚至還包括一名交通警察。
於是他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庫佩，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為他傳球的里貝里。
警察也顧不上和貝爾蒙特糾纏他對自己大不敬的問題了，與這位計程車司機一起屏氣凝神地聽著收音機，等待著最終結果。
「好主意！」楚中天向里貝里豎起大拇指，和這個活寶在一起呆久了，自己也喜歡和別人開玩笑了。
在熱爾蘭球場，像貝爾蒙特和交通警察這麼擁抱的人不在少數。在球場上，在替補席上，在看台上，所有梅斯人都擁抱在了一起，雖然這隻是一場平局，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像勝利一樣令人高興。
球員們陸陸續續往回跑。里貝里又和楚中天肩並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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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岡對這個時候的丟球十分憤怒，但他沒空在場下大罵球員，而是叫回來了本.阿爾法，讓他準備出場。
年輕的阿爾法躍躍欲試，打算像楚中天那樣在最後時刻打入一球，幫助里昂再次領先，從而成為真正的絕殺英雄。
「呃……」貝爾蒙特連忙把手挪開，舉起來做投降狀，臉上賠笑：「一時激動一時激動……您瞧，警官先生！我們的球隊扳平了比分，這麼高興的時刻，我按一按汽車喇叭算得了什麼呢？您還記得九八年我們拿到世界盃冠軍的那個晚上嗎？整個梅斯可都是汽車鳴笛聲啊。」貝爾蒙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藍色法國十號球衣，「我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成為齊祖球迷的！今天梅斯在最後關頭扳平了比分，整個梅斯都鳴笛就
「圖姆跑向前點……沒頂到！」
第三腳儒尼尼奧直接踢中足球！
「萬歲！」
聽到他這麼說，里貝里也笑了起來：「在我傳球之前我也想到了，哈哈！我們果然有默契！」
「漂亮！」亢建波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吼，於是網吧里那些包夜的人再一次向他投來看神經病一樣厭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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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比在真實比賽中將遊戲里的配合重現更爽的事情了嗎？
收音機里的本地解說員興奮地大叫起來。
他們太大意了……
一隻手擋著胸口，一隻手捂著襠部。
比賽已經進行到了八十七分鐘，眼看著比賽就要結束了，可梅斯還是1：2落後。廣播里的解說員已經在宣布梅斯這場比賽能夠只輸一個球就很了不起了，貝爾蒙特卻指著收音機碎碎念：「你個混蛋！輸了球有什麼了不起的？就你這樣的白痴都能當上電台播音員？以後別他媽讓我遇到你，否則我顛死你！」
「哈哈，一分到手！」
「噓！」貝爾蒙特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發出了噓聲。「安靜！」
楚中天就是有這樣的一種能力，他的進球不多，但是每一次總能夠導致隊友心態發生轉變，從壞的那一邊轉向好的那一邊。在溫布爾登競技如此，在梅斯亦如此。
這是梅斯人牆的標準動作。還有人踮起腳尖，儘力伸長了脖子，增加防守高度。
貝爾蒙特咬牙切齒地盯著前方，彷彿他眼前就是里昂的熱爾蘭球場，他看到里貝里在邊路傳中，然後足球飛入禁區，飛到了里昂的門前，那麼這時候出現在門前的人會是誰呢？
既然梅斯都可以在這個時候進球，那麼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再傷停補時的時候再次反超比分呢？
「哈哈，玩遊戲玩到了賽場上，感覺怎麼樣？」
貝爾蒙特和警察剛剛覺察到他們這麼擁抱一些不對勁的時候，就聽到收音機里再次響起播音員激動的聲音：「比賽結束了！比賽結束……梅斯在客場逼平了里昂，拿到了寶貴的一分！這一分在他們保級的道路上很可能成為關鍵的一分！」
歡呼完的貝爾蒙特搖下車窗玻璃，向警察敬了個禮：「您好，警官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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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計程車司機埃舍爾.德.貝爾蒙特正停靠在路邊等待著有人上來坐車，車內並沒有放著勁爆的搖滾樂，因為收音機中正在進行比賽轉播——梅斯在客場挑戰里昂，他去不了現場，但是他可以通過廣播來收聽比賽。
「梅斯這賽季保級有希望啦！」
楚中天
楚中天聳聳肩：「第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所以向他道歉。這次我可是故意的。」
那裡面的聲音很清晰：「儒尼尼奧把球放在了地上，他後退，準備助跑了……」
足球繞過人牆之後急速下墜，飛向球門近角，從這個距離上來看，溫比是無論如何也撲不到足球的。儒尼尼奧主罰的時候，溫比正在遠端門柱，而近角則用人牆來封堵，這也是一般自由球防守策略，只是儒尼尼奧完全有能力控制足球繞過人牆，直奔近角，作為門將就很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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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突然聽到車內的廣播中有一個激情的聲音在高呼：「梅斯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扳平了比分！他們的對手是里昂！在熱爾蘭球場！！」
里貝里跑回來看到了本.阿爾法的眼神，便對楚中天說：「你又撞了人家，還不上去道個歉，表示一下友好？」
「平局？」交警有些意外，他知道這場比賽梅斯的對手是法甲霸主里昂，說老實話賽前他根本不奢望梅斯能夠從熱爾蘭球場拿走一分。雖然球隊保級形勢很嚴峻，但里昂顯然不是梅斯計劃內的拿分對象。
當他在邊路帶球突破的時候，過掉了阿里戈洛，正打算內切的時候。楚中天從旁邊衝上來，夾著胳膊，用肩膀將並不健壯的本.阿爾法直接撞出了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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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梅斯的貝爾蒙特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他還在和要罰他款的警察先生喋喋不休，為自己辯護，向他證明自己是多麼的熱愛梅斯足球俱樂部，為了這支球隊，他哪怕偶爾製造一些噪音也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
這一次，法國的解說員沒有再無視楚中天的表現了，在賽后評論中稱讚了楚中天在比賽中的進球和助攻。
這可是他們昨天晚上玩實況足球中的一個配合啊，只不過在遊戲里他選擇了射門，而在現實比賽中他無私地傳出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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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噢——！！」
他以為自己會聽到主裁判的哨音，然後判梅斯犯規，可他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在熱爾蘭球場漫天的噓聲中，主裁判毫無表示。迪亞拉向他抗議，主裁判告訴他那是合理衝撞，因為楚中天在和本.阿爾法衝撞的時候，他的胳膊並沒有支起來，是夾著的，沒有離開身體，所以不算犯規。只能說本.阿爾法的身體太弱了，扛不住。
撞飛了本.阿爾法的楚中天把球勾回來，再大腳傳到前
「噪音啊，貝爾蒙特。」警察敲打著計程車的車頂，對司機板起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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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警察只看了一眼車牌就笑了起來，他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車窗並沒有聽話地打開，他這才將目光投向車內，發現貝爾蒙特正在攥著拳頭歡呼……
「嘿！你這個……」被貝爾蒙特用這種語氣說話，交警十分惱火。
里貝里也在人牆中，他對身邊的隊友說：「一會兒我數一二三，數到三，大家就跳啊！」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碎碎念的間隙中，他聽到了收音機里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這是里昂的自由球，也很可能是里昂本場比賽最後一次進攻機會！因為比賽時間已經超過了傷停補時的五分鐘，不管進不進，這場比賽都會在自由球被踢出之後結束……儒尼尼奧站在了足球面前，他是一個很棒的巴西人，他的自由球全聯賽沒有一個人能夠與之媲美，這一刻他要主罰，他將決定這場比賽的最後結果……」
「你是怎麼想到前插的，楚？」里貝里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解說員猛地發出一聲尖叫：「楚斷球！！」
他按著被撞痛了的肩膀，死死盯著那個背號三十的梅斯球員。
聽到刺耳的鳴笛聲，這位交警才想起來他是來找貝爾蒙特麻煩的……
「一……」里貝里緊張地盯著儒尼尼奧，嘴巴里數道。
楚中天躺在球門裡，對方的門將庫佩壓在自己的身上，足球就停在他的眼前不到十厘米處，他是被球網兜住了才沒有繼續往外滑。
「好！！」楚左生又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太興奮了甚至還因此碰翻了椅子，但是他可顧不上去扶。
「耶！！」
他們看到足球越過了人牆，看到高高躍起的人牆中有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恐的表情。他們還看到了梅斯的門將溫比已經騰空而起，張開手臂撲向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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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的球員們慶祝時間有些長，主裁判不得不出來干涉他們，讓他們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趕緊回到球場上重新開始比賽。
「以後我們再多來幾個這樣的配合！如果那群記者來問你們是怎麼想出那種配合的，我們就告訴他們是因為在一起打遊戲，他們一定會被嚇得目瞪口呆的！哈哈！」里貝里又想捉弄人了，只不過這次他捉弄的對象從隊友換成了記者。
楚中天看到了張開雙臂的里貝里，他扭頭跑了過來，半路上圖姆一躍而上蹦到了他的背上，他不在乎，背著圖姆向前跑，終於跑到了里貝
「偏出球門——！」賀平激動地喊道。
就在足球飛出底線的時候，主裁判也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高潮一波接著一波。
似乎有人按下了慢放鍵，這一切他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偏了出去！！」
在更遠的中國，楚左生、周瀟湘、賀平、亢建波……所有在關注著這場比賽的人們，統統屏住了呼吸，似乎呼口氣都會影響到足球的飛行軌跡一樣。
貝爾蒙特猛地停住了爭辯。
儒尼尼奧開始助跑，第一步踏出。
但是他很快就體會到了現實的殘酷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為絕殺英雄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比賽的主角。最起碼他不是。
「安靜！」貝爾蒙特等著警察，「這是關鍵時刻！」他做了一個聽的手勢，指了指收音機。
「沒錯，警官先生！最後時刻的進球！是那個中國球員楚打進的！真他媽精彩！」貝爾蒙特坐在駕駛席上手舞足蹈地，然後他又一巴掌拍在了喇叭上……
他現在可以確定自己是進了球的！
在最後時刻，里昂又獲得了一次自由球。由儒尼尼奧來主罰，這次距離球門比較近，大約二十米，一樣是在儒尼尼奧的射程內，因為他不僅僅能夠踢出那種大力的落葉球，近距離的時候他的落葉球一樣令人防不勝防，在高高越過人牆之後急速下墜，然後在一個很低的高度鑽進球門，是他罰近距離自由球時最常見的一種進球方式。
「你的插上真及時！」
貝爾蒙特和交警在這一刻歡呼著擁抱在了一起。
他看到楚中天站了起來，嘴巴里不停地喊道：「來吧，夥計，我在這兒！來吧！過來感謝我吧，哈哈！」
聽到這話，兩個人又歡呼著抱在了一起。
儘管如此，里貝里還是向他豎大拇指，示意他傳的漂亮。
電視轉播的鏡頭第一次在賽后沒有對準里貝里，也沒有對準儒尼尼奧，而是對準了梅斯隊的三十號——楚中天！
梅斯的球員們在瘋狂慶祝這最後關頭的進球，而里昂球員則被打擊到了，都沒想到梅斯竟然能夠在這個時候扳平比分。
貝爾蒙特緊緊攥著方向盤，手上青筋跳起，彷彿要把方向盤擰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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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爽！」
人牆紛紛跳起，可足球還是從他們的頭頂上方越了過去！
傷停補時長達五分鐘，里昂全線壓上，就連埃辛都在外圍來了一腳遠射，不過在楚中天的貼身干擾下，他的遠射直接射偏了。
他突然趴在車門上，問道：「比分是多少？」
第二步就踩在了足球前，這是支撐腳。
「我就知道又是你，貝爾蒙特。你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