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五十一章 默契
聖山福里安球場在里貝里接到楚中天傳球的時候，就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這可是單刀啊！
一般來說從背後鏟球十有八九都會是犯規，可是楚中天鏟球的時機把握的很好，技術動作很規範。他其實是從側後方下腳的，在倒地之後擰身橫擺，就把球留了下來，而卡納則一腳停在了被楚中天強行攔下的足球上，因為慣性作用而摔出去，並不是楚中天鏟倒了他。
從目前來看，雙方的發揮都很正常。巴黎聖日爾曼的中場並沒有被梅斯壓制，反過來梅斯也是一樣。大家在球場上尤其是中場都有活動空間。
趴在地上的卡納沒有聽到主裁判的哨音，猛地翻了個身，變成躺在地上，然後向主裁判揮手大聲抱怨：「這都不犯規嗎！」
在全場梅斯球迷們的呼喊聲中，足球擦著門柱撞上了球網！
落地之後的楚中天沒有往前插，而是橫向扯動，給普羅芒製造出來傳球的角度。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比賽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容易。
里貝里早在楚中天斷下卡納的球之後，就在準備從邊路往禁區里內切了。當他看到楚中天用一個急停擺脫了回訪的卡納之後，沒有繼續等下去，直接沖向前方——空無一人的大禁區！
「下賽季，讓我們還能留在甲級！」
巴黎聖日爾曼的後衛們因為剛剛完成了一次定位球防守，按照慣例正在前壓造越位，沒想到楚中天斷了球之後馬上就發動攻勢，足球從他們的頭頂上越過。於是巴黎聖日爾曼的後衛們腦中的慣性思維認為這腳球就算有梅斯球員接到也百分之一百是越位，他們沒有人回防，只是站在原地舉手示意越位。
「球進了！里貝里進球了！梅斯1：0領先巴黎聖日爾曼！為他助攻的是楚中天！是我們的球員楚中天！這真是一腳漂亮的傳球，里貝里完全在他的觀察死角中，他是怎麼看到那裡有空當並且里貝里正在插上的？而且一腳過頂球力量剛剛好……總之，很漂亮的傳球！這球的功勞有百分之八十應該歸於楚中天，正是他在中場斷下了卡納的球，然後發功了這次反擊，這腳過頂傳球更是精髓中的精髓！太漂亮了！」賀平把所有自己在此時此刻還能夠想到的溢美之詞都送給了楚中天，一點都不覺得這很肉麻——對於表現好的自己人，再怎麼稱讚都不為過。
「我覺得我們應該在比賽中強硬一點，像他們的那個卡
卡納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猛然窒息的感覺，而當壓迫感消失的時候，他的對手楚中天也從他眼前消失了。
方凡倉促之下踢出去的球直接打在了楚中天的腿上，然後彈出了底線。
「小心點那小子。」奧布拉尼亞克拍拍楚中天的肩膀。
楚中天剛剛接到球，卡納就氣勢洶洶地鏟了過來。
楚中天勾手示意奧布拉尼亞克上來接應自己，卡納一見他要傳球，從後面先出一腳，捅走了皮球，不過也捅到了楚中天的腳踝。
※※※※
普羅芒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楚中天拿到球之後沒有自己帶，因為那個卡納已經氣勢洶洶地衝上來了，楚中天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帶球擺脫對方，於是他把球傳給了邊路的奧布拉尼亞克，自己則往前跑。
懸念很快揭曉。
這其實也是閱讀比賽能力的一種體現。有些球員覺得丟了球就丟了球，反正還有自己的隊友們呢。殊不知自己的丟球會讓隊友措手不及，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守來。
把球破壞出底線之後，楚中天才跑了回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梅斯的防守也重新組織了起來。巴黎聖日爾曼的快攻沒打起來，現在他們不得不繼續和梅斯在中場拉鋸了。
比賽一開始，卡納就被對方的三十號撞翻在地。這個號稱「殺人機器」的隊友，在梅斯的三十號之前似乎失去了殺氣。
梅斯獲得了一個邊路的自由球，奧布拉尼亞克直接把球傳到了禁區里，圖姆在和對方後衛方凡的爭頂中敗下陣來，方凡把球頂了出去。足球落到了西馬克腳下。西馬克接到球之後並沒有記者直線帶球往前沖，因為普羅芒正在前面等著他呢。他把球控下來原地轉了一圈，等隊友們都壓上來之後，才把球從自己身後繞上來的卡納。
溫比將球大腳開向前場，楚中天衝到前面去和卡納爭頂頭槌。
※※※※
如果說這兩次梅斯還只能依靠犯規來阻止巴黎聖日爾曼的攻勢，那麼接下來的一次防守可就乾淨利落，令人無可指摘了。
結束了慶祝之後，里貝里和楚中天肩並肩跑回他們自
斷下球的方凡本來打算直接開大腳長傳到前場的，結果剛剛把腳掄起來，就看到梅斯的三十號沖了上來，然後直接下腳放鏟！
他伸出手，楚中天一巴掌拍上去，兩個男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他的豪言壯語不怎麼多，他只是用自己腳下的足球和不知疲倦的跑動在沒有教練的刻意幫助下，就逐步掌控了這支球隊。
因為里貝里喜歡這個回答，他哈哈大笑：「沒錯！默契！哈哈！讓我們下賽季還能繼續配合！」
里貝里接到球之後身邊沒有一個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非常輕鬆。他抬頭瞥了一眼邊裁，見邊裁沒有舉旗，便帶球直撲球門！
楚中天的位置畢竟還算是后腰，需要承擔一些防守任務。當他進攻到前場，而丟了球的情況下要如何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後方的安全呢？就地防守。
卡納倒也沒有躺在地上繼續撞傷，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向楚中天追去。
楚中天倒地，主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
卡納沒料到楚中天跟的這麼緊，而且敢於從後方下腳鏟球。不僅足球被楚中天斷下，人也前仆栽倒在地。
「不越位！」賀平也興奮地宣布，「並不越位，先看這次進攻……」
邊路拿球的羅滕移開自己的速度和技術晃開了梅斯的右後衛阿里戈洛，然後傳中。
楚中天在球迷們的歡呼聲中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看到里貝里在想自己豎大拇指，於是對他笑了笑。
「B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T！！！」法國解說員大吼起來。「BUUUT！BUUUUUUT！！開場僅僅八分鐘，梅斯就取得了領先！巴黎聖日爾曼之前覺得他們碰到了一個好對手，目前來看他們完全想錯了！弗蘭克.里貝里打入了他本賽季的第八個進球！他的進球為梅斯開了個好頭！」
「比賽開始才三十秒，梅斯的三十號楚就有一次犯規！聽聽犯規之後聖山福里安球場的歡呼聲，看樣子這場比賽對巴黎聖日爾曼來說並不輕鬆！」負責解說本場比賽的法國解說員對這場比賽巴黎人會難打併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那個楚中天這麼快就向巴黎聖日爾曼發出了挑戰。
楚中天是被自己的隊友奧布拉尼亞克拉起來的。
卡納剛剛接到球，一直跟著他跑的楚中天就毫不猶豫地從後面下腳鏟斷！
比賽第五分鐘的時候
「弗蘭克.里貝里——」
奧布拉尼亞克看到楚中天身邊跟著一個卡納，猶豫了一下沒有把球傳給他，而是傳給了從自己身後套邊上來的邊後衛弗蘭克.西格諾里諾（Franck_Signorino），巴黎聖日爾曼的後衛逼了上來，他見依靠自己的速度沒辦法擺脫，便把球傳到了中路，楚中天作出要接球的架勢，卻將足球從自己的雙腿間漏過，已經移到中路的里貝里接到了球。
西馬克擁有不錯的傳球技術，還能帶球突破。不過身體瘦弱，對抗能力不強，以及沒有空中優勢是他的弱項。
楚中天搖搖頭，活動了活動腳踝，沒什麼問題。
「沒事吧，楚？」
楚中天利用一次急停將卡納撞得停下腳步，自己再啟動追上球，最起碼有那麼幾秒鐘，那個卡納是干擾不了自己了。
卡納被撞得一口氣差點沒吐出來，不過他只是咬緊牙關，並沒有讓步。
看台上的梅斯球們看到進球很開心，他們衝著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吼道：「別小看保級球隊！！」
費爾南德斯在比賽前就把每一個巴黎聖日爾曼大名單中的球員有什麼優點和缺點都告訴了他的球員們，然後告訴他們如果在比賽中碰到了那些對手該怎麼做。
普羅芒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幹得漂亮！我想我們戰勝他們的信心完全沒問題了！」
楚中天跳起來躲避，足球則被卡納鏟到了一邊完全沒有人的空白地帶。
他看到球權易主，轉身就又朝巴黎聖日爾曼的方向跑去。
「幹得漂亮，楚！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那裡的？你之前可沒忘我那邊看過一眼，我一直在盯著你的。」里貝里指著楚中天問。
「放心。」楚中天看著往回跑的卡納，「該小心的是他。」
他剛才就用一次漂亮的就地防守阻止了巴黎聖日爾曼的反擊。
※※※※
法國解說員高呼起來。
卡納不管足球在誰那，他就盯著楚中天。看到楚中天往前跑，他也跟了上去。
兩個人誰也不願意就此放棄控球權。卡納起身，而楚中天則落地轉身，他們同時向足球追去。
接著羅滕在一切拿球內切的過程中被普羅芒兇狠地鏟倒，主裁判雖然吹了普羅芒的犯規，卻沒有掏牌。
他
解說員突然大叫起來。比賽開始才八分鐘，梅斯隊就獲得了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兩個人的彈跳和頭槌都很出色，不過楚中天對位置的判斷更勝一籌，他搶在卡納之前把足球頂回給了普羅芒。
「只是有信心還不行，格雷高里。」楚中天搖頭道。
主裁判向他搖搖手指，再勾了勾，告訴他這球並不犯規，並且讓他自己起來。
門前的保萊塔搶點射門，足球被溫比穩穩抱在懷裡。這是全場比賽開始之後巴黎聖日爾曼的第一腳射門。
普羅芒知道西馬克技術好，但身體對抗能力不行，於是就毫不留情地與西馬克貼身糾纏，干擾他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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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配合默契，扼殺了巴黎聖日爾曼的這次進攻。接下來自然就是進攻了。
「先努力把他們的球搶下來，別讓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在我們的中場隨意控球。」楚中天說道。
楚中天在里貝里接球之後轉身，背對進攻方向，里貝里再把球傳給他，他將卡納卡在身後把足球又傳給了往前插的里貝里，兩個人做了個二過一，里貝里再打算往裡突破的時候被巴黎聖日爾曼的中後衛皮埃爾.方凡（Pierre-Fanfan）給攔了下來。
「默契。」楚中天回答的很簡單，不過卻並不是在敷衍里貝里。
進球之後的里貝里興奮的跑到場邊，對著看台上的梅斯球迷們揮手大吼，很快他就被激動的隊友們從後面抱住，拖到了人群中。
就在這個時候楚中天傳球了，並且球飛行的方向正是他看中的區域！
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們則圍著邊裁和主裁，向他們抗議剛才里貝里的進球越位在先。兩位裁判均搖頭否認，他們看得都很清楚，在楚中天傳球的一剎那，里貝里還在巴黎聖日爾曼的防線身前呢，並不越位。看起來像是越位，那是因為楚中天的傳球太令人感到意外了，而里貝里的跑位也出乎巴黎聖日爾曼球員的意料，所以才造成了這種錯覺。
普羅芒見他跑到了自己的斜前方，便把球傳了過去。
「那你說要怎麼辦？」
足球繞過了門將萊蒂齊的手，旋轉著飛向遠端門柱……它是會直接飛出球門，還是飛進網窩呢？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的，普羅芒也沒想過這個問題：楚中天就漸漸成了球隊中在球場上拿主意的那個人了。如果楚中天有什麼想法他會說出來，而大家都會聽。
這
當西馬克疲於應付普羅芒的時候，稍稍把球趟大了一點點，在旁邊的楚中天就如見到獵物的豹子一樣，衝出來搶走了皮球。他的速度很快，讓西馬克完全反應不過來。
楚中天早就瞄好了傳球的位置，他抬腿搓出一腳過頂傳球！
因為楚中天要一邊帶球，一邊觀察，所以帶球速度並不快，卡納很快就追上了楚中天。
巴黎聖日爾曼的球員們之前覺得他們比馬賽幸運，因為他們的對手實力較弱，雖然是保級球隊，可是只要自己不輕敵，全力以赴贏球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而那邊呢？就算馬賽全力以赴，也未必就一定能贏里昂。
卡納並沒有要去拉楚中天起來的意思，他起身還在聳肩向主裁判抱怨他其實是先捅到了球。
一個賽季的磨合，終於收到了成果。只可惜，他是一個被租借球員……
「楚的傳球……漂亮！弗蘭克.里貝里！！他接到了球！」
普羅芒是副隊長，博比科尼是正隊長，更衣室里的領袖則是里貝里。可要說到球場上球隊運轉的核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這個中國球員。
這一次楚中天稍稍領先一步，把足球控住，同時身體猛地向後一撞，抵住了卡納。
楚中天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主裁判對楚中天這個球看的很清楚，並沒有犯規！
面對出擊的巴黎聖日爾曼門將萊蒂齊，里貝里在帶了兩步之後起腳射門！
他本想直接從後面斷球的可是，楚中天彷彿腦後有眼，突然一個急停，用膠底把足球往前輕輕一蹭，稍稍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區域，接著身體向後靠去。正好和衝上來意圖從背後下腳斷球的卡納撞了個滿懷。
普羅芒也覺得楚中天說的有道理，「沒問題，我和你一起來壓迫他們的中場。」
擺脫了防守應該做什麼？繼續控球？楚中天才沒有這麼傻呢，這不是等著卡納在追上來嗎？雖然在兩次身體對抗中楚中天都利用急停后靠給了卡納一下，但他不能保證自己總能夠成功，萬一卡納衝上來突然閃身，自己往後靠不就反而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嗎？
是誰越位呢？他們不關心，反正是越位就對了。
俄羅斯國家隊隊長西馬克（Sergei_Semak）是這場比賽的首發中場，司職攻擊型前衛，主要負責組織巴黎聖日爾曼的進攻。而為他提供保護的人則是羅里克.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