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五十八章 賽季結束
楚中天坐在電腦前，開始瀏覽亢建波給自己建立的個人網站。
「何塞.穆里尼奧。」
這個時間段……勒戈夫老頭子應該在睡覺休息吧……
梅里點了點頭：「如果你堅持要離開，我想切爾西也不會阻攔你。只要梅斯那邊能夠為你看出一個合適的價碼來，我想就不是問題……我們需要擔心的是梅斯開價不高，卻有其他俱樂部和他們搶，開出了更高的價碼，讓切爾西只接受高的報價，卻拒絕梅斯的報價。」
「是什麼原因啊……這裏的隊友、教練和球迷吧。這裏很適合我，我喜歡這裏。當然……還有你，瑪蒂。我的德語還沒學會呢，怎麼會離開不再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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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媒體集體關注楚中天，中國媒體自然也興奮。
賽后可以容納三萬八千人的南特主場馬爾瑟勒.索潘球場成了歡樂的海洋，球迷們紛紛湧入球場慶祝球隊的勝利，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同時結束的其他幾場比賽的結果。
「我剛才給切爾西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轉會的可能。你知道和我談的是誰嗎？」梅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對楚中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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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2月21日，聯賽第三十七輪，對PSG，全場最佳。
「本賽季最後一節課？」梅里問楚中天。
如今的戴爾芬.瑪蒂爾德來給楚中天上課的時候，已經不再打扮成那種土裡土氣的樣子了。她看起來像一個正常的法國女孩子，追求著美。
現在楚中天在梅斯隊表現出色，雖然讓費爾南德斯很高興，卻也給了切爾西抬價的借口。
最終南特依靠前鋒馬馬杜.迪亞洛（Mamadou_Diallo）在第四十分鐘的進球擊敗了梅斯，1：0。
他是踢球的，而姚明是打籃球的，兩者風馬牛不相及，雖然都是大球，可差別很大。怎麼能夠放到一起比較呢？更何況他目前的影響力也和姚明不在一個檔次上，強行拔高自己只會是讓別人覺得他不自量力，而且還會讓他背負很多不必要的壓力。如果他輸了一場比賽，那麼就會有人怒斥：「你是我們中國在足球界的『姚明』，代表著中國的形象，你怎麼可以輸呢！」
「努力爭取？那是什麼意思？」瑪蒂爾德疑惑地問。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該自己承擔的責任他從不推卸，比如在球場上帶領球隊取得勝利，或者是保級成功。可是要拿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責任往他身上背，請恕他敬謝不敏。
一談到自己的前途，楚
「梅斯姚明」的事件只是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人們的心情。反正本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楚中天不讓叫了，那就不叫了唄。反正在中國本來也有不少球迷覺得媒體們炒作的這個外號實在是太噁心了……什麼「梅斯姚明」？楚中天和姚明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嗎？完全沒有吧，這種牽強附會只能讓人更反感。
「就是爭取永久轉會，離開英國，來梅斯。」
這還是媒體們第一次見楚中天發脾氣。以前的楚中天總是客氣的接受採訪，有什麼問題能回答的都盡量回答，不方便回答的也會很委婉的告訴採訪者。大家都還以為他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呢，在這件事情上他們才見識到了楚中天的執拗倔強。
為了這個稱號的事情，他先是對法國媒體說：「我不喜歡『梅斯姚明』的叫法，請換掉。如果不換，我就不會再接受你們的採訪。」
只有楚中天還很努力，可是在連里貝里都沒什麼心思了的時候，他一個人發揮再好又有什麼用？
「那要看他對你的定位究竟是什麼了。如果是將你當作切爾西未來十年都可以依賴的球員，我想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如果只是當做一般有前途的年輕人，應該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太為難你。我從穆里尼奧的語氣中可以聽的出來，他看好你的前途，不過也並不認為你是切爾西未來可以依仗的核心球員，就是說……」
也許是梅斯的球員們在提前保級之後都放鬆了，也許是不忍心對手真的降入乙級，反正這場比賽梅斯隊踢的很鬆懈，一點都沒有上一場與巴黎聖日爾曼交手時那股子拼勁。
看著南特球迷們歡樂的笑容，雖然輸了球，但同樣保級成功的他也沒有因為輸球而鬱悶，因為他能夠感受到南特球員和球迷們的心情。
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楚中天不明白瑪蒂爾德為什麼要問這個，他點了點頭。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樣的念頭呢，楚？」
只是當她的臉上一次浮現出那些表情的時候，她始終是低著頭的，楚中天根本看不到。
就這樣，他在法甲的第一個賽季結束了。
對南特的比賽前，楚中天還有一節德語課要上。其實他跟著瑪蒂爾德學德語，也沒打算真的學得多好，像當初學法語那樣努力學，他是不會的，他只不過是找了個理由能夠和瑪蒂
南特目前積四十分，位居聯賽倒數第二，這場比賽他們必須戰勝梅斯，還要看競爭對手們的比賽結果，才知道是否能夠留在甲級聯賽。
他俯身拿起酒瓶，看著絲帶上面果然有用幽閉寫的兩行字：
對中國媒體他說得更直接：「姚明是姚明，我是我，我成不了他，我也不希望成為他。一個籃球一個足球根本就不同的兩種運動，法國媒體亂說，你們也跟著亂炒？反正我很反感這種腳法，你們換掉。沒外號叫我『林蛋大』我都干，就是別叫我什麼『梅斯的姚明』『足球的劉翔』，我受不起。」
等費爾南德斯剛剛問完，楚中天就點頭答道，「我願意，費爾南德斯先生。實際上我來找您就是想告訴您我決定離開切爾西，轉會來梅斯。我希望梅斯俱樂部和切爾西俱樂部之間能夠達成協議。」
那個「梅斯姚明」自然也是中國媒體們熱炒的「概念」。
結束了德語課，將馬蒂爾德送下了樓之後。楚中天返身回來，梅里先生也從自己的房間中出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楚中天在對巴黎聖日爾曼的比賽中出色表現，再一次引起了法國媒體大規模的關注。
楚中天點頭：「我要回中國去度假。」
在這樣的情況下，媒體們如何誇獎楚中天都不為過。
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被人這樣罵。
可是楚中天本人對這個稱號非常非常討厭……
五月二十八日，2004-2005賽季法國足球甲級聯賽的最後一輪在晚上八點同時開球。梅斯客場挑戰南特（Nantes）。
楚中天卻還是有些擔心，在事情沒有得出最終結果之前，他始終不能完全放下心來了的。
他們只需要把法國媒體的文章翻譯一遍修改修改，增加一些更誇張更煽情的段落就能夠吸引到大量讀者的關注。
對於這個外號，楚中天沒有反對，也就被叫開了。
系著絲帶的香檳靠牆放在門外，隨著他走動的風，絲帶飄了起來。
梅里心裏有了底，既然球員和俱樂部都希望轉會，那麼剩下一件事情就是搞定那個何塞.穆里尼奧了。
楚中天看著香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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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蒂爾德的心情在楚中天這句話之間經歷了從失望到高興又到遺憾的過程。
梅里點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那你以後還回來嗎？」瑪蒂爾德有些緊張地等待著楚中天的回答。
開門進屋的楚中天打開玻璃櫃，
當梅里在這裏的時候，碰上楚中天上課，他就會很自覺地鑽進自己的卧室中。不會在外面打擾他們兩個人。
「就是說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如果能留下來自然好，留下來也沒什麼遺憾，對不對？」
他從穆里尼奧的語氣中分析，認為穆里尼奧雖然看好楚中天的天賦，可實際上也並不會太在意，畢竟還有一個勞工證問題橫在兩者之間呢——誰知道楚中天能不能在合同到期之前獲得勞工證呢？如果到時候自己拖著不和俱樂部續約，那麼一旦合同到期，又不能為切爾西打上比賽，楚中天可就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兒都行，而切爾西將一分錢也撈不到。
「如果我堅持要離開呢？」他問道。
楚中天回公寓的時候很安靜，樓內並沒有什麼人，他也沒有在樓道中看到夾道歡迎的場景，沒有遇到勒戈夫老頭子和他的女兒，但是他在門口看到了一瓶香檳。
實際上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自己沒有和切爾西簽個「先租后買」的協議，否則如今根本不會有這些問題，梅斯俱樂部只需要支付很少的一筆錢就能夠從切爾西帶走楚中天，那時候切爾西可根本不在乎一個小小的楚中天。
第二天訓練結束之後，楚中天主動去找讓.費爾南德斯教練。當他把來意告訴了主教練之後，這位法國老頭子笑了起來：「我也正打算為此事找你呢，楚。我和俱樂部主席莫利納里先生已經談過了，我希望俱樂部能夠將你從切爾西俱樂部買來，因為我認為你是我未來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尤其是梅斯當地媒體，把他比做在梅斯的「姚明」，姚明現在是最有世界知名度的中國運動員了，比他略遜一籌的是剛剛在去年雅典奧運會上獲得男子一百一十米跨欄冠軍的劉翔。
南特的球迷們一會兒高呼「感謝梅斯」，一會兒高呼「感謝伊斯特」，盡情慶祝自己的勝利。
對於切爾西來說，明智的做法就是趁著還有人要楚中天的時候，將他賣掉。反正當初他們購入楚中天一英鎊也沒花，只不過支付了半個賽季的薪水——另外半個賽季的薪水是梅斯俱樂部支付的——現在不管賣多少錢也賺。
知道了主教練的態度之後，梅里又和梅斯的主席談了談，莫利納里也表現出對楚中天的興趣，肯定了楚中天的能力和潛力。並且表示一定會儘力買到楚中天，希望楚中天的經紀人梅里先生也能夠對切爾西方面施加一
第二天球隊放假，往常賽后都會有一天休息的，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如果球隊連續輸球，狀態低迷的話，這一天的假期也會被取消，用來做懲罰性訓練。不過今天他們提前成功保級，完成了本賽季最重要的一個任務，所以主教練費爾南德斯格外開恩，放了兩天假。
這讓楚中天覺得每周一次的德語課使一次可以肆無忌憚欣賞美女的機會。
之前排在南特前面兩位卡昂和巴斯蒂亞都輸給了他們的對手。其中已經鐵定降級的伊斯特並沒有放棄比賽，他們在本賽季最後一場法甲聯賽中，主場3：2擊敗了卡昂，既是降級，也拉了一支球隊座陪葬。
「主教練？」楚中天有些吃驚。
梅斯當地媒體重新給取了一個外號「獅子」，取自拿破崙的那句名言。意思是楚中天踢球的風格就像獅子一樣勇猛，具有攻擊性。
保級成功會讓人覺得聯賽已經結束了，可實際上還有最後一輪呢——五月二十八日，客場挑戰南特。
回去他將自己和費爾南德斯之間的話告訴了自己的經紀人詹姆斯.梅里先生。
昨天的比賽他又拿到了全場最佳，這是他本賽季的第二個全場最佳。這瓶香檳是最佳球員的獎勵。
看到微笑的德語老師，楚中天有些走神。
「我想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楚。我們會儘快和切爾西俱樂部協商好的。」費爾南德斯點點頭，楚中天這句話讓他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既然球員本人都希望轉會加盟梅斯，那麼切爾西俱樂部那邊還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嗯。打完後天的比賽球隊就放假了，我也要回中國去了。機票都訂好了。」
「我不知道。」楚中天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他看到馬迪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情，就又笑了起來：「但我會努力爭取回來的。」
「那麼也就是說你後天的比賽之後就要離開梅斯了嗎？」
楚中天想了想說：「我明天和費爾南德斯先生談一談，談完之後再告訴你主教練的想法，然後你去和梅斯俱樂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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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比賽你什麼都別想，好好踢就行了。轉會的事情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辦妥的。」費爾南德斯讓楚中天放寬心。
「嗯……」梅里點點頭，「他並不太願意你轉會離開。他看過你和巴黎聖日爾曼的比賽錄像了。他說你是有潛力的，只不過需要繼續鍛煉，他願意下賽季繼續將你租借給梅斯，但是不同意你轉會離開。楚，我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你在梅斯表現得
其實他已經體會到了職業球員和業餘球員最大的區別了——職業球員和球迷們的接觸沒有業餘球員和球迷們的接觸多，就像職業球隊的訓練場會用一層鐵絲牆圍起來一樣。他在梅斯的球迷們接觸並不多，他也不會像在溫布爾登競技那樣，不訓練的時候就是和球迷們泡在一起，能夠很直觀的體會到他們的喜怒哀樂，但是在梅斯這裏不一樣，他訓練的時間比在業餘球隊多，那麼相應的不訓練的時間就少，然後他還有自己的事情，並沒有機會讓他成天和球迷們混在一起。對於這支球隊的球迷自然也就疏遠了一些。
這一幕楚中天並不陌生，因為就在一個星期之前，他也經歷過類似的場面。
楚中天體會到了巴黎聖日爾曼球員們在一周之前的感覺，南特全隊上下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在主場球迷們的狂呼聲中向梅斯做最後一搏。
「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想法，你是否願意轉會來到我們這裏？」
他不是怕承擔責任，他是反感承擔一些自己不願意被人強加于己的莫名其妙的責任。
只是勒戈夫老頭子和「碎嘴」貝爾蒙特還是讓他了解了這些球迷們的感受。
在比賽的第二天，多家法國的報紙上就出現了楚中天進球的大幅照片，只要是具有全國影響力的報紙都對楚中天進行了介紹。雖然之前楚中天在同里昂的比賽中也曾經打進過扳平比分的進球，但是單論重要性，那個球顯然不如這個球。那個球頂多價值一分，可昨天的那個一球不僅僅價值三分，還意味著梅斯下賽季可以繼續留在頂級聯賽裏面，從金錢角度來衡量，梅斯整個賽季的財政預算收入都受到了楚中天那一球所影響。
楚中天已經不驚訝于主教練對他的重視了，因為費爾南德斯主教練用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了這一點。
瑪蒂爾德聽到楚中天這麼說之後，鬆了口氣，臉上又重新出現了笑容。
上完課之後，瑪蒂爾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楚，我聽說你是從英國的球隊租借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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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想了想，穆里尼奧看好他的潛力？他根本不為此感到高興，因為他確實有潛力，不需要誰看好。如果是一年前，穆里尼奧這麼說，他倒是會很高興，那時候的自己還有些幼稚，一個賽季之後，經歷了很多事情，他已經成熟了許多。也學會了冷靜地思考自己的未來究竟應該怎麼走，他不再迷信名氣和豪門了。